韩炜能怎么样?隔着山高水远的路途,无可奈何。
更何况袁绍此次势头很猛,而且冀州官员大多对他很是诚服。就算韩炜亲至冀州,也奈何不得袁绍,只好告诉韩馥,让他静观其变。
袁绍的野心很大,冀州自然是第一个目标,只要拿下冀州,定然会看上豫州。
豫州如今的繁华,谁都看在眼里。这块肥肉,袁绍岂会不想染指?
所谓唇亡齿寒,冀州被袁绍掌握,自然会威胁到豫州。
可惜韩馥不听韩炜劝告,若是早早扼制袁绍的发展,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这一年初冬,韩炜跟郭嘉一边漫步,一边商议袁绍崛起之事。
郭嘉站在郿坞驰道之上,眺望冀州,感慨道:“这天下恐怕定安不了几时了,与袁绍一战在所难免。”
韩炜站在郭嘉身后,撤下自己身上的大氅递了过来,说道:“奉孝所虑不错,不过还是注意身子,城墙上风大。”
“多谢将军,在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希望能帮将军收复了冀州,此生亦是无憾。”郭嘉紧了紧大氅,说道。
“奉孝此言忒不吉利,大业未成,还指望你日后建功立业呢。”韩炜说道。
郭嘉此言非虚,他身体羸弱,还是受不了这严寒。咳嗽几声之后,遂言道:“将军,咱们小酌一会儿,如何?”
“任凭尊意,请。”韩炜欣然答应下来。
第189章 韩家二公子()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秋。
这一年对于韩炜是很重要的一年,因为他又要当父亲了。
云贵霜即将临盆,张宁带着稳婆忙前忙后,吴普也从平舆赶来,反正只要能用上的医疗保障,都给用上了。
韩炜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围在门前团团转。
赵雨看着韩炜来回晃悠,不由的说道:“九曲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转悠的我头都晕了。”
“我要做父亲了,要做父亲了。我有儿子了。”韩炜哪里肯停下来,依旧是来回踱步,又蹦又跳的,开心的像个孩子。
“这叫什么话?你原本不就有凉儿吗?唉,都为人父了,还这般得不沉稳。”赵雨叹气道。
不多时,房内一阵婴孩啼哭,张宁推门出来,开心说道:“九哥儿,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韩炜仰天长笑,什么也不顾及就往房内冲,来在云贵霜床榻前面,握住她的手说道:“夫人辛苦了。”
云贵霜虽然满心的感动,但还是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多不吉利呀!”
“不妨事,快,快把我儿抱过来。”韩炜吩咐道。
当看到孩子的时候,韩炜吃了一惊,不由的说道:“这也太丑了吧。”
也不免韩炜惊讶,因为韩凉呱呱坠地之时,他并不在现场。要知道,不管是哪家婴儿降生,都是丑陋得很,盖因在羊水之中泡得久了。
云贵霜很虚弱,但还是勉强侧身看了一眼,嗔怒道:“怎么如此说我儿?”
韩烟儿也是说道:“呸呸呸,兄长别这么说。”说完,抱起婴儿又说道:“让姑姑抱,不理你那臭爹爹。”
众人都在围着小公子打转,大公子韩凉彷佛有些失落,还好有荀采在侧。
荀采比韩凉大几岁,又从小在荀府长大,对于长辈的偏心,自然见得多了。随即拉起韩凉说道:“阿凉,咱们去花苑转转吧!”
韩凉正觉得待在这里不自在,遂跟着荀采去了。
荀采自然会开导韩凉,不能让他心中对他二弟产生芥蒂,毕竟到时候兄弟阋墙,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此时,王双匆匆而来,禀报道:“将军,陈王殿下前来贺喜,已经接进了花厅代茶。”
“哦?他怎么来了?我这就前去。”韩炜眼珠滴溜溜乱转,思量着刘宠的来意。又整理衣冠,跟随王双来至花厅。
只见刘宠依旧是一身朴素的打扮,身后站着骆统,见韩炜进门,开口言道:“孟炎喜得麟儿,小王略备薄礼前来相贺,还望孟炎笑纳。”
看刘宠谈吐,彷佛跟韩炜是多时未见的老友一般。
礼仪上,韩炜自然不会出差池,遂说道:“哦?那就多谢殿下了。”接着,又作了一个大揖。
刘宠一击掌,说道:“来人,献礼。”
言毕,便有一壮汉手里捧着一杆双刃矛迈步进屋。
刘宠接过长矛,拿在手中,婆娑着矛柄,接着说道:“此矛可是大有来头。”
“愿闻其详。”韩炜洗耳恭听。
刘宠侃侃而谈:“夫差,春秋吴国国君,是吴王阖闾之子,阖闾为越王勾践打败伤死,他立志复父仇,终败越兵于夫椒,使越降服。又开挖邗沟,北向败齐,在艾陵之战中全歼十万齐军。此矛,正是夫差所用之兵器。”
说完,将矛横执,用手点指:“孟炎,且看此处铭文。”
韩炜来至切近,打眼观瞧,只见正面近骹处有错金铭文:“吴王夫差自乍用口”。
意思可以理解为,吴王夫差自作用矛。
韩炜暗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吴王矛,这礼物可谓重中之重。
细细观之,这矛刃几乎三尺左右,通体浇铸精金,烁烁放光。脊呈三棱形,满饰菱形花纹,正背两面各有刻纹精细的兽纹,据刘宠说,这纹路乃是蚩尤,因为蚩尤是为兵主,又号战神。矛刃锋利,并将脊部铸出血槽,以提高杀伤力。
刘宠接着说道:“此矛保存完璧,想必夫差少用,多为振威。小王擅自加了矛柄与另一端矛刃,方才有此矛如今之态。”
说完,又将矛的另一端倒置,那另一端赫然是熟银浇铸,金银相辅,乾坤而立。
“殿下如此重礼,实不敢受。”韩炜推辞道。
刘宠不悦,遂言道:“孟炎见外了,孤不擅矛,得此神兵也是收藏罢了,正逢孟炎大喜,赠于孟炎才不至于叫神兵蒙尘。孟炎若是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孤了?”
韩炜笑了笑,心中暗道:你不擅用长矛,难道我擅长吗?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才收了吴王矛,拿在手里,再三道谢。
韩炜持矛而立,口中念叨:“诗经有云: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我又使双刃矛,正合二矛之数,那此矛名曰:重英,如何?”
“妙哉,重英,好名字。”刘宠点头赞成。
韩炜喜得贵子,又得神兵,可谓大喜过望。
这乾坤重英矛从此便伴随韩炜作为镇军之物,见此矛犹如见其本人。
陈王刘宠献过神兵之后,自然是被韩炜盛情难却的留在了郿坞之中,刘宠也有意多盘桓几日,看看府中景致。
接下来贺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但凡跟韩炜有牵连的文武官员,纷纷来到郿坞,郿坞再次热闹起来。
郭嘉早就算好了日子,与荀彧、钟繇等颍川各大家族,带着礼物给韩炜贺喜,徐璆让许靖跟徐晃前来,韩遂派了贾诩、阎忠前来看望。
郿坞韩府里热闹非凡,会客厅名流汇集,以大儒蔡邕为首一干文人雅士赫然都在,武将以赵云、马超、典韦等为首也都是威风凛凛。
也就在这骠骑将军府才没有这重文轻武的风气,换作别家,武将定然是在庭院之中。
韩炜与诸人在花厅叙旧,而谈到给儿子取名的时候。
公孙先则感慨道:“诸公尽知,吾之长子,生于凉州,取其凉字为名;今又得一子,生于长安,长安之意,乃为长治久安;故,取名为:治。愿我大汉从此长治久安!”
按照韩氏家谱,名取之五行。韩炜这一辈,都是火字旁,像韩炜、韩烟。到韩凉这一辈,则是跟水有关,韩凉、韩治。
第190章 烽烟燃冀州()
对冀州用兵,那是早晚的事儿。
韩炜跟郭嘉再三商榷,郭嘉的意思是写檄文而讨之。
可韩炜权衡再三,认为发出矫诏极为不妥,还是写奏章上表了天子。
刘协接到尚书台送来的奏章,奏章上写的分明,说袁绍拥兵自重,欺压上官,拘禁冀州牧韩馥云云,总之怎么罪过大,怎么写。
看过奏章之后,刘协往龙书案上一摔,怒道:“岂有此理,袁本初也太放肆了。那韩馥是朕任命的冀州牧,袁绍安敢如此?!”
这一句话无疑是说给朝堂之上袁氏门生听的,丹阶之下但凡跟袁氏有关的文武,一个个都是面露紧张神色,他们谁都知道,袁绍这一次做的有些过火。
刘备、董承脸上顿时变颜变色,盖因二人时常说袁绍乃国之栋梁、心系社稷云云。
“对于骠骑将军讨伐袁绍之事,朕准了,立即发往骠骑将军发。”刘协没有丝毫的犹豫。
很明显,韩炜跟袁绍打,他刘协自然支持韩炜,至少韩炜目前还不敢公然抗旨。
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斗得越狠,刘协更容易坐收渔利,待到战事完毕,他一道天子诏书,派遣诸如刘备这等心腹将领前往,便可以借机拿下冀州。
当然,这只是刘协想当然的做法。
将军府方面一接到天子示意,韩炜立即下达了攻伐冀州的命令。
赵云、马超出虎牢关,兵扎怀县,兵锋直指牧野。麹义、徐晃二人渡延津,攻黎阳。
韩炜带领诸将紧随其后,兵驻官渡,总镇三军。
烽烟在冀州燃起,袁绍也是第一时间布防,命大将张颌率领精锐大戟士,驰援牧野。颜良、文丑驻守黎阳。自己则在邺城大营坐镇,随行文武可谓多如牛毛。
可其中卓绝之士,亦是凤毛麟角。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一个老谋士,姓田名丰,字元皓。
这田丰本来是韩馥部下,可因为刚正不阿而被韩馥嫌弃,再加上田丰桀骜不驯,一气之下,便辞了官职。
袁绍自从以反客为主之计取了冀州,软禁了韩馥。听说田丰天姿朅杰、权略多奇,遂带着重礼,非常谦卑地招揽田丰,任命其为别驾,对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大营之中,田丰看着地形图,对袁绍说道:“明公且看,这界桥关需一名上将镇守,才可保我军无后顾之忧。”
“先生何出此言?此处离主战场甚远,有何忧虑?”袁绍看着地图,不解道。
田丰抚须而笑,说道:“主公怕是忘记了那并州张杨与韩孟炎的关系吧?若是张杨率军攻破界桥,后果不堪设想呀。更何况有虓虎吕布在侧,不可不防呀!”
袁绍这才恍然大悟,张杨虽为并州牧,但那是韩炜一手促成的。想到这里,他即刻说道:“高览将军,你即刻启程前往,务必严守关隘,不可让并州军得逞。”
高览插手应命,转身出离了大帐,出发赶往界桥。
田丰见高览离去,点了点头,又说道:“主公,此次韩孟炎来犯,自是有备而来。而主公帐下诸位将军,多有倾慕他者,还请主公趁早严令,不得任何人出城会战,以免韩炜从中作梗。”
袁绍再次听取了田丰的建议,吩咐了下去,接着问道:“先生,说句心里话,此战某家心中着实无甚底气,我等方得冀州,军民之心皆为涣散,这烽烟复起,怕是又要怨声载道……”
不等袁绍说完,田丰接着说道:“主公尽管全力而为,出兵之前,在下已经安排妥当,减免了各郡税收,又将此战的抚恤金逐倍增加,军心、民心皆为主公所用,请主公宽心就是了。”
袁绍听罢,哈哈大笑,赞道:“吾得先生,真乃如虎添翼。”
不得不说,袁绍任了田丰为谋主,确实得到了莫大的帮助。可袁绍刚愎自用,又极爱面子,若是日后田丰冲撞了他,历史的悲剧会不会重新上演呢?
而吕布也跟张杨从雁门进兵界桥关,可高览自不是等闲之辈,跟颜良、文丑、张郃并称为“河北四庭柱”。
他自知敌不过吕布,据关险扼守,吕布麾下皆是骑兵,若论攻城,可谓望尘莫及。一时间无奈奈何,只好下书与韩炜问计。
韩炜看过吕布书信,递给郭嘉说道:“奉孝,袁本初还真是不可小觑,你攻取界桥关之计,已然被看破了。以我之见,恐怕这袁绍帐中有高人了。”
郭嘉一目十行,眨眼间就将书信看了个明白,旋即说道:“却是我小看了袁绍,若真依将军所言,此人也是当世大才。”
韩炜心中自然是明白的紧,这个人肯定是田丰,别人恐怕也无法跟郭嘉抗衡。遂言道:“此人必是那田丰,田元皓。”
郭嘉笑道:“若是田丰,便罢了。不过,在下早有准备。子泰,进来。”
言毕,一少年文士跳离进帐,朝二人施礼言道:“见过主公、军师。”
韩炜看看田畴,心中自然欣喜。暗道:有田畴在,幽州可定。
郭嘉接着对韩炜说道:“将军,此乃田畴,田子泰;幽州人氏;出于招贤馆。过了文曲、武曲两部的大考校,可谓年岁最为出类拔萃之人。文若也是亲自写了举荐信,所以,此次攻伐冀州,我便带他前来,好让将军见见。”
韩炜岂会不知道田畴此人?遂喜道:“大善!任田畴为行军主簿,行走军中帐。”
郭嘉再次看看田畴,那意思是让他跟韩炜说项。
田畴尴尬一笑,说道:“明公,既然如此,在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这田丰正是我远房族叔,与先父相交甚厚,在韩馥手下为官,后来郁郁而不得志,便辞去了官职,也时常与我互通书信。想当年我族中迁徙之际,最先考虑的便是去投奔与他。没想到,这袁本初竟把他给请出山了。”
韩炜听罢,眼中一亮,遂问道:“子泰可愿前去游说?”
田畴苦笑一阵,摇头说道:“主公,我这叔父一身犟筋,拧了一辈子。若是想要他脱离袁绍,除非袁绍死了。”
韩炜听后,即刻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略作筹谋,定要袁绍身首异处。”
虽然闇月司乃韩炜一手建立起来的秘卫,但是也架不人嘴两张皮。也不知道是何时,闇月司在韩炜的麾下弄的人尽皆知。
贾穆跟胡车为此还向韩炜请罪,韩炜则一笑而过,说道:“也好,正好敲山震虎。有时候也要锋芒毕露,让那些好事之人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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