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那项城令就命归九泉去了。
龚都见状,连连吞咽口水,心中顿时对典韦这个黄脸大汉产生了莫名的敬畏感。
而后又朝项城令尸身吐了一口痰,骂道:“杀的好,只可惜这畜生脏了典校尉的手。”
“不妨事,为民除害罢了。”典韦也是肃声说道。说完,复回韩炜身旁。
韩炜看着龚都说道:“将军暂领项城令,项城属吏可行便宜之权,待豫州平定,自然论功行赏。本将军深知将军当年从贼实属无奈之举,然,如今归附朝廷,自会保你无虞。当然,也包括你的部曲。”
“多谢骠骑将军。”龚都跪拜谢恩。
“起来吧,本将军这里没甚多繁文缛节。”韩炜虽然这么说,但麾下众将可都谨慎遵行尊卑礼法,谁也不会僭越。
如今龚都如是,韩炜这么一说,他这么一听。
“哦,还有一事。那周仓你可熟识?”韩炜又问道。
龚都起身说道:“实不相瞒,那周仓正是末将妻弟。”
韩炜听罢,心中为之一喜,遂说道:“哦?将军可愿做一说客?”
“敢不从命,想他周仓厌恶黄巾贼恶行久矣,我等饮宴之时,那周仓、廖化对将军也是极为推崇,如今廖化已然拿下,唯有周仓一人耳。末将愿往上蔡一行,游说周仓来投。”龚都胸有成竹的说道。
韩炜听罢,哈哈大笑之后,说道:“如此上蔡可定,就有劳将军了。”
龚都安排了亲子龚成留在项城,自己前去上蔡说降周仓等人。
留这龚成正是为了让他带着韩炜一众人由水路进平舆城内。
韩炜这里也是早就派人去往许家宅邸送信,入城之后自有许氏兄弟派人接应藏身于许宅之内,静观其变随时准备拿下张宁。
平舆城地处淮河水系,有大小河道千余条,全长千余公里。淮河支流小洪河和汝河流经县境,而平舆码头也是一处喧嚣繁闹之所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以,从这里登陆在合适不过,而许家也有水陆生意,自会派出商船作为接应。
韩炜等人在龚成的带领下,在水陆岔口跟许家商船碰了面。
只见迎面来这一艘三层大船,方首无帆,两边多设划桨,其上有屋曰:庐,像庐舍也。其上重屋曰:飞庐,在上又曰飞也。又在其上曰:爵(雀)室,于中侯望之如鸟爵之警视也。
韩炜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叹:怪不得张宁入平舆对许氏一门恭恭敬敬,看这排场,果然颇具实力。这船的规格想必是战船,许家怎么会有如此能量,搞来战船?
这楼船虽然被改成了商用,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般作为水战之时水军主将的本阵大营。能有这么高规格的战船,可见许家实力不菲。这船赤楼帛兰,旌旗林立,旗子上写着斗大的“许”字,怎么一个威风了得。
“将军,末将还要返回项城,这就告辞了。”龚成恭敬说道。
“少将军保重。”韩炜朝他一拱手,便带人上了许家的商船。
来到船上以后,韩炜打量四下,发现这些船伙儿们举手投足之间皆有行伍之态,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许氏族兵。
前来接应韩炜的是一名壮硕的汉子,面容英武,虎步龙行。
见韩炜当面,恭敬施礼说道:“在下许定,奉命在此接应骠骑将军,请将近船舱内歇息。”
“久仰大名,请。”韩炜也不客气,带着众人就进了船舱。
许定紧随其后,觉得韩炜确实跟传闻所言一致,确实平易近人。可他不知道那“久仰大名”四个字却是韩炜的内心写照。
当韩炜得知面前这汉子叫许定的时候,心中自然泛起波澜,盖因这许定乃是许褚亲兄长的名讳,不过再没有搞清楚这个许定是不是许褚兄长之前,韩炜还是压制住了心中喜悦。
而久仰大名,说的也是恰如其分,毕竟如果真的碰上了许褚的亲哥哥,那许褚自然不会远了。
船舱内装潢也不一般,可谓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自然也少不了公子椅,公子椅价格不菲,想买的话,只能在拥有的人手中购买,所以能在家里摆上几把公子椅,也是别样的奢华。
而许家在汝南也是豪族,不差钱。许定将韩炜让在主座之上,韩炜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韩炜看看许定身材,九尺有余,壮硕异常,非常人所及,可称得上虎背熊腰。这让韩炜更加确认许定应该就是许褚之兄无疑。
旋即喝了一口琼浆,言道:“壮士可有功名在身?”
“回将军,在下乃府中族兵的统领,今日这船上的所有伙计,都是府中锐卒,大兄不放心,所以就让在下带着护卫君侯。”许定解释道。
韩炜听罢,心里有谱了:白身?那就好办了,等我见了许靖,征辟了你,想必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思量完,接着说道:“这艘楼船是你家兄长哪里搞来的?私造战船,也是大罪呀!”
“将军有所不知,盖因刘荆州多次厚礼请我二兄出山,此乃刘荆州(指刘表)相赠,如今只用于运送货物,不曾用于战时。”许定又说道。
韩炜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嘶,刘景升好大的手笔。如此说,子将先生已然归附了刘景升了?”
“这倒不曾,二兄多次婉拒于他,说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喜为官。”许定有一说一,如实说来。
韩炜这么几问,就是要看看许氏兄弟背后是谁,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刘表幕后支持,对于刘表来说,堂堂大汉荆州牧,手中有大汉最精锐的水军,这一座楼船还不是九牛一毛。
可刘表支持归支持,许氏兄弟恐怕也不好归心,韩炜还不知道,老大许靖早有投靠他意思。
韩炜又问道:“听壮士所言,称许大先生为大兄,许二先生为二兄。不知壮士?”
“回将军话。家父乃许家旁支族长,与正房族长冲突,负气而走。又逢黄巾之乱,家父率领族兵杀出平舆,最后避乱于谯郡落脚。如今两位兄长多次与家父交涉,这才又认祖归宗。”许定侃侃而谈,讲述了许氏族群的旧事。
“哦,壮士可有弟兄?”韩炜听完许定乃谯郡人氏,就肯定了他定然是许褚的兄长。
许定再次说道:“在下小字伯平。有一弟,名曰:许褚,字仲康。可惜那小子贪玩,不曾随我前来。也怪他没什么福气,不能一睹君侯尊容。”
第181章 平舆许氏()
韩炜顿时喜笑颜开,说道:“不妨事,伯平可曾想过入士?”
“不瞒将军所言,当年朝廷贩卖官职,也曾想过。可惜家父脾性刚直,不屑于此等作为,故而多次阻拦,也就自此作罢。”许定惋惜道。
韩炜抓住机会,遂说道:“嗯,许老太公高义,实乃德高望重。伯平,本将军意欲征辟于你,你意如何?”
“哦?那就多谢将军知遇之恩了!”说完,许定单膝跪地,说道。
韩炜搀扶许定起身,又说道:“不但如此,你那兄弟我也一并征辟。”
许定眉头一皱,说道:“好是好,可是犬弟那德性,生怕误了将军大事。”
“哎,此话怎讲?所谓打虎亲兄弟,伯平与仲康乃同胞兄弟,岂可出此贬言?文若,可有出缺?”韩炜高兴得紧,管你兄弟什么德性,只要他是许褚就够了。
“回将军,将军府缺少军司马一职。”荀彧乃韩炜的长史,对于将军府的人事卷宗可谓了如指掌。
公孙先即刻说道:“伯平,你且屈尊将军府司马如何?”
骠骑将军府司马,隶属将军府将兵长史,俸禄一千石,也是实权职务,许定算是捞着大便宜了。
许定听完,感恩戴德的跪伏于地说道:“多谢将军提拔,许定自当肝脑涂地。”
“伯平请起,不必客道。待此战过后,就下发批文。”韩炜满脸堆笑。接着说道:“令弟仲康可为将军府主薄,如何?”
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先把许褚笼络住,随意给个官职。只要许褚上任,一切好说。
许定听罢,再次拜倒,掩盖不住心中喜悦:“定,替犬弟再谢将军。”
韩炜以如此手段笼络住了许定,那许褚早晚都是他韩炜的人了。
他也万没想到,能再如此机缘巧合之下遇上许定,如今豫州四战之地,正是缺少将领的节骨眼,许定许褚兄弟二人的加入,无疑不是雪中送炭。
而这一点,许定心中也盘算的很清楚,投入还是麾下他谯郡许家早晚会超越汝南许家。
自古世家豪族之间的争端屡见不鲜,也因为这一点,韩炜料定了许定必然会倾心相投。
楼船的船舱之内,韩炜与许定相谈甚欢。
典韦与许定也切磋了一番,典韦言道:“既然跟随将军,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老许的手段。”
许定听罢,也是来了兴致,起身与典韦比过。
切磋结果,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句一力降十会。
许定一招一式可谓有板有眼,起初占尽了优势,可待典韦摸清了路数,抓住一个契机,将许定制服。
二人不打不相识,相视大笑起来。
皆大欢喜,说话间,这船就驶入了平舆码头。
码头上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停驻着,后面有侍者带着骏马数匹,应该是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车驾里不是别人,正是许家家主,许靖许文休。他在这里恭候多时,亲迎韩炜。
熙攘的码头之上,喧闹的很。这许家的楼船虽然扎眼,但这些码头上的劳力们早就习以为常,任谁也不会注意韩炜一行人。
韩炜顺利跟许靖碰了头。
“将军,请上车。”许靖很利落的说道,毕竟怕码头有张宁眼线。
韩炜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赘言,直接上了马车。
许定则跟典韦几人翻身上马,跟着车驾往许氏宅邸而去。
许宅侧门,马车缓缓停下,许靖带领诸人进了院落。
许宅很大,穿宅越院来至一处幽静别致的小院,这里是许邵日间研卦,夜里观星之所在,平时家里下人也很少来,将韩炜安置在这里,十分妥帖。
待众人来在门前,树枝上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再欢迎韩炜一般。
这时候忽听里面传来声音:“鹊噪喜兆,贵人自到。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韩炜听罢,就知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神相许邵许子将。
遂面带笑意,进得屋来,朝许邵一拱手,说道:“先生高明,这第一相师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炜,这厢有礼了。”
韩炜打眼一看许邵,面容俊朗,骨骼清奇,若是将他三柳长髯去除,怎么看也不似四十几岁的人。再看许邵束发扎髻,发髻之上别着玉簪,身穿八卦大氅,满脸的笑意,一举一动带着灵动仙气。
若是放在今时今日,那定被奉为半仙之体。
韩炜前生本就把算卦看成一种骗术,而面前的许邵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着实的打消了他的这种念想。
“韩骠骑请坐,诸位请。”许邵也是翩翩有礼,将众人让下。
待众人坐定,许邵佯怒,对许靖说道:“兄长前去迎接骠骑将军,也不支会愚弟一声,差点失了礼数。”
“哼,别絮叨了。如今将军驾临,还是商议正事要紧。”许靖也不惯着弟弟,肃声说道。
韩炜急忙打圆场说道:“两位先生稍安,莫要伤了和气。本将军来此,想必两位也知我来意。”
“那是自然,将军正是为了平靖汝南叛乱而来,如今将军已至,想必黄巾妖女是手到擒来。”许靖恭维道。
韩炜跟许靖说话,许邵也没闲着,自然是正式的给韩炜相一次面。
但见他掐指询文,细细观察韩炜面相以及言谈举止。
不多时,心头安定,嘴角上扬,浮现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道:此子相貌雄奇,乃帝王之相,难怪昨夜观星,帝星暗淡无光,原来如此。
所谓“奇“,就是与常人不同,如刘备两耳垂肩,双手长过膝盖,算是一种奇相;刘邦股生七十二红痣,也是一种奇相。但这些奇相,都不能说是帝王之品。
虽然刘备,刘邦都称了帝,不过从相术角度来看,决不仅仅是因为有这些特征,就能当皇帝的。
帝王之相、帝王之品韩炜皆有,可许邵心中再三推演,也看不出韩炜的帝王之命出自何处。
品相皆全,可不具命格,这是许邵相面多年来碰上的最为奇怪的一件事。
第182章 夜袭()
许邵拿起案头书籍,赫然是太乙神数,其中无记载。
《太乙神数》外阅龙图,内演龟文,凡天地之所以设君臣父子,之所以立阴阳,太乙了然演数则理昭著,太乙周行流运六十四卦,贵神入门十精之星,使经纬错缩表理,集为一书。
遂查六壬神课,亦然如此。
《六壬》相比别的占卜之法跟具权威,首先由“占时”至“月将”,是无极生太极,再由月将至干支,是太极生两仪,由干支而产生四课,是两仪生四象。再发三传,即发三才。然後再布各天将及神煞,用五行生克预测吉凶进退。
接着是奇门,也无记载。
《奇门》主要是以八神、八门、九星及天干地支来对未来事物进行预测。奇门遁甲的初级应用主要是预测,高级应用为化解、运筹和调理。
秘术三式皆无定论,许邵许子将可犯难了。
又查了京房易跟子平八字,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
许邵心中暗自说道:天下还没有我看不了的相,算不了的命,早晚我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可许邵哪里知道,韩炜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任他算把天算破了,也不可能算出个所以然来。
韩炜把征辟许定的事告诉了许靖,许靖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心里却十分不乐意:哼,这许伯平安敢?竟然先下手为强攀上了韩孟炎的高枝,我正宗日后怕是要隐隐被他压制。
“伯平有幸被将军青睐,乃我许氏一门的荣幸。靖,在此替伯平再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