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史阿也是姗姗来迟,见到吕雯一拱手,说道:“吕公子,一别多日,甚是想念呐。上次一别,还是在雒阳之时。”
“史大侠,叨扰了。”吕雯也是恭敬,还礼说道。
之所以称其为“大侠”,是因为史阿不喜“掌柜”这个称呼。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贾没有什么地位。他认为自己不是商人,依旧是那叱咤江湖的侠客。但凡跟史阿相熟的客人,都会称呼他为“大侠”。
这特么不是“啪啪”打脸吗?你为了赚钱,放弃了侠名,都开酒楼了,还装什么装。
韩炜只觉得史阿气势逼人,肯定是丹成境界。
史阿一看韩炜,狐疑的问道:“这位尊管倒是头一回相见,敢问高姓大名?”
尊管,是对管家的尊称。史阿以为韩炜是吕雯的管家,又觉得韩炜武学境界不低,或许是吕布派来保护吕雯的。
吕雯一看想要解释,韩炜却一拱手说道:“大侠客,在下吕炜,乃是温侯弟子。”
吕雯急忙说道:“不错,此人是家父弟子,跟随家父学戟多年,只是远在并州老家,不曾来过长安。”
史阿听罢,频频点头,说道:“嗯,我敬温侯高徒一杯。”
说时迟,那时快。史阿端着酒杯,带着罡风就朝韩炜敬了过去,力道刚猛,且速度奇快。最关键的是,杯中酒不曾洒出一滴。
韩炜这还不明白?这是史阿在试探自己的虚实。决定全力以赴,不能丢人现眼。
就在史阿出手的一瞬间,韩炜便抓住了史阿的腕子,使得他不能再有存进。那可不?再往前,就打在韩炜脸上了。当然,酒杯内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韩炜牢牢托住了史阿的手腕,面带笑容说道:“谢过史大侠。”
“哈哈哈,不愧是温侯高徒,有些手段。”史阿爽利的大笑道。
韩炜一饮而尽,又亮了杯底,才放到桌上。
就在酒杯落在桌案上之后,一阵风吹过,这酒杯便化为了粉末状。可见二人内劲都倾注在了这小小的酒杯之上,韩炜使出了全力,那史阿却只用了七分。
三人背对桌案,这小小的细节很明显,被忽略了。
第140章 疏于管理的闇月司()
对于英雄楼之行,还是有些收获的。当然,仅限于韩炜一个人。
吕雯则是败兴而归,她并没有看到董白。
酒楼鱼龙混杂,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地痞流氓都会在内。只要是来消费的,史阿来者不拒。而再英雄楼中也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些真,有些假,有些则半真半假。
韩炜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轻松惬意且充满了流言蜚语,时不时听到有人提及自己,冥冥之中就有一种成就感。
二人回府之后,韩炜依旧是一脸的兴奋,跟吕雯滔滔不绝的谈论酒楼之中的见闻。
可吕雯彷佛不开心,叹了一口说道:“白妹妹是不是躲在了别处?”
“不可能,我看见她……”说道这里韩炜赶紧闭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你看见她了?你岂会认得她?”吕雯一头雾水的问道。
韩炜讪讪笑道:“哦,可能我看花眼了。”
“韩孟炎,你敢骗我?见到了她,竟然不告诉我。”吕雯一伸手,就揪住了韩炜的脖领子。
韩炜连连赔笑,说道:“唉,她女扮男装在二楼闪过,我也是猜的。”
“哼,是不是一身白衣?”吕雯追问道。
韩炜点点头。
“那就不错了,定然是她。早在雒阳之时,我们就经常出入英雄楼,她总是一身白衣。”吕雯肯定的说道。
韩炜推开了吕雯的双手,说道:“咱们明日再去一趟,你看仔细了。”
吕雯替韩炜整理衣领,而后“嗯”了一声。
是夜,五麒麟齐聚韩炜书房。
韩炜正襟危坐,问道:“董白的党羽藏身在何处?”
烈火麒麟说道:“东市居多。盖因东市乃刑场所在,百姓们大多不愿离东市太近。所以东市附近的房舍廉价,且博舍赌坊居多。啸聚着些泼皮无赖,亡命游侠。这一干人等藏在此处倒是如鱼得水。”
锐金麒麟又补充道:“长安的野马堂分号,关张歇业多日,颇为蹊跷。”
“西市的野马堂吗?”韩炜问道。
“正是。据属下推测,很可能内中藏着这群人的精锐之士。”锐金麒麟说道。
韩炜点点头,说道:“尔等务必要盯紧了东西两市,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
五麒麟悄然退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他们夜行日宿,已经持续了多天,可并没有获得什么有利情报。
韩炜又召来王异,询问刘备的情况。
“主上,刘玄德几乎每天都去宗正府,应该还是为了与天子认亲的事。”王异禀告道。
韩炜“嗯”了一声,面色凝重的又问道:“听说你前些日与‘遮云一’城郊围猎了?”
“属下知罪了,还请主上责罚!”王异说完便跪伏于地,头都不敢抬。
韩炜冷笑一声,说道:“呵呵,他这个左将军董越倒是惬意至极呐,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王异急忙开口辩解道:“他,他从来不曾忘记主上的嘱托。”
闇月司绝不允许男女之间有感情的,作为两方统领,王异跟赵昂竟然光明正大的谈恋爱,韩炜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
“哼,问你了吗?”韩炜大袖一甩,背过身去。接着说道:“都是我疏于管教,看看你们闇月司都成什么样子了?自打进入长安以来,尔等都做了些什么?遮云众酗酒狎妓,博彩成性;而蔽月们却整日沉迷梳妆打扮!看来我是白养了尔等!若是不能成大事,都给老子滚回西凉去!”
见到韩炜真的怒了,王异急忙磕头,说道:“是属下管束不利,还望主上不要迁怒他人!”
“哈哈,你倒是一展领袖风范呐!”韩炜笑道。而后抬起王异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不温不火的说道:“是不是要我将你许配给赵昂,你才满意呢?”
王异彷佛被撞破了奸情一般,万分的羞愧,可情急之下,一时间无言以对,表情楚楚可人,让人我见犹怜。
韩炜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王异那娇俏的下巴,说道:“唉,也罢。我是无暇他顾,明日我便写信让你们的两个教习前来,让他们看看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
韩炜已经发觉了若是在这么不管不问,长此以往这闇月司恐怕要毁在自己手里。可他确实没有空闲来给这些“问题少年”做什么心理辅导。干脆让贾穆、胡车前来,好生管教这些少男少女一番,也让他们张张记性。
王异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觉得自己愧对韩炜、贾诩的信任,辜负了贾穆、胡车的期望。
韩炜见状,阵阵摇头,转身进了书房内间,丢下一句话:“想哭就痛快的哭一场,不过莫要太大动静。等你平复了心情,就离开吧。”
王异捂住了嘴,眼泪夺目而出,她抽泣着问道:“主上是要赶我走吗?”
“嗯?我何时说要赶你走了?”韩炜骤然转过身来,看着王异。
“主上不是说要让我离去?”王异暂时止住了哭泣,泪汪汪的看着韩炜。
韩炜无奈的一拍脑门,紧走两步扶起王异,说道:“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会轻易放你走?你还是蔽月一。”
说完,韩炜又拍了拍王异的肩膀,再次转身走了。
可王异听了这些话,心中泛起了波澜:我是主上的人,绝不能跟别人有情愫。更何况是他?
这可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韩炜可没别的意思,他说那话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可王异却牢牢记在了心中,甚至当作一种鼓励。
情愫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当韩炜听到门轻轻的关上之后,便躺在了榻上准备休息。
转了一个身的功夫,韩炜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唉,说错了话呀!女人呐,麻烦。”
从这一晚起,王异每天晚上都会来向韩炜汇报“蔽月”的情况,惩罚他们的情况也做成了文书给了韩炜。
韩炜就觉得王异看自己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仰慕?或者是说爱慕?不管是是什么吧,韩炜觉得很无奈。
王异是闇月司的人,职务又举足轻重,收之恐怕有弊无利。所以,韩炜下决心摒弃了这个念头。
而英雄楼也不能总去,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去多了,反倒不太正常。董白心思缜密,难免不有所提防。若到时候她有意不见吕雯,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董白只要出了英雄楼的大门,就是当街被杀,也没问题。可英雄楼内是无法动手的,史阿并不好惹。
别说大理寺要拿人,就是天子下了圣旨,依照史阿的脾气,恐怕也要负隅顽抗。
可说到底,不管如何,董白总是要抓的。韩炜盘算着,是时候该二探英雄楼了。
第141章 再探英雄楼()
第二次前往英雄楼,韩炜也是稍作准备。这楼中不乏朝中显贵,所以,为了确保其中没有人认出自己,韩炜穿了一个斗篷,斗篷上的风帽很大,可以遮挡住他的面目。
也是正值隆冬,人人都会披上一个斗篷或者大氅,韩炜这斗篷倒也不太引人注意。
韩炜将小赤兔交给马倌而,给过去一吊钱:“老规矩,黑豆拌夜草。”
“尊管请放心。”马倌乐呵呵的将五铢钱塞进衣服内。
吕雯披着韩炜的白狐裘大氅,大刀阔斧的往楼中而去。韩炜谨慎的跟在她身后,注意着二楼的动向。
依旧是老位置,吕雯端坐着点菜,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烧黄二酒,一应俱全。
韩炜的心在滴血,花销的可都是他的钱。并不是韩炜吝啬,你看他花在军事装备上的钱,宛若流水一般。可这吃喝嫖赌,他却极力反对。
最后小二哥问道:“吕公子,您不尝尝西凉琼浆吗?”
“哦?可正宗否?”吕雯故意这么问。
“正宗,正宗的紧。这可是特地从西凉买回来的。只是这价钱……”
“嗯?怕本公子付不起酒钱?”吕雯不屑的看了这小儿一眼。
这时恰巧跑堂的头儿路过,听到此话,立即呵斥这小二:“混账,怎么跟吕公子说话呢?快滚下去,安置酒菜。”
这小二哥落荒而走。跑堂头儿连连赔笑:“公子,这厮新来的,不懂规矩。”
“不妨事,不过这西凉琼浆要几许钱呐?”吕雯并不在意,笑问。
“十吊钱。”
吕雯砸了砸嘴,说道:“不过尔尔,给本公子尽管上。”
“好嘞!”说完,便下去了。
韩炜那张脸在斗篷后面都扭曲了。不为别的,自己喝自己家的酒,还要花钱?这不是扯淡吗?
少时,一桌子酒菜齐备,吕雯搓了搓手,垂涎三尺,言道:“哈哈,多日不来英雄楼,今天一定要大快朵颐。”
“嗯,嗯嗯。”说着,韩炜准备入席。
吕雯一伸胳膊,拦住了韩炜,悄声说道:“你站着看就行了,你可是下人,不能上桌的。万一被别人看到,岂不是坏事了?”
“这……你……我……唉。”韩炜一时语噻,支支吾吾,频频摇头,连连叹气。
无奈,韩炜只能看着,心中怨念汇聚,万分的不爽。
此时,史阿悠然走来,先是给二人抱拳拱手,而后对韩炜说道:“尊管,咱们再开一席,不知阁下可否赏脸?”
韩炜恭敬还礼,说道:“这……不妥吧?”说完看了看吕雯。
“公子,在下与尊管有些事情要谈,不知?”史阿问吕雯道。
吕雯放下银箸(银制的筷子),点点头说道:“大侠请便。”
史阿跟韩炜这才在旁边的桌上坐下。
片刻功夫,几道精致的小菜,外带两瓮羌酒。
史阿见酒菜齐备,说道:“这羌酒烈,当敬英雄。不知可否合了尊管的口味?”
“嗯,多谢大侠,有心了。”韩炜说道。
二人对饮之后,史阿抚须说道:“尊管,其实也无甚要事。想必对于尊管来说易如反掌。”
“哦?愿闻其详。若在下能办到,定然不会辜负了大侠。”韩炜说道。
“善,尊管果然痛快。想必您也知道,在下除了这酒楼,还有一处剑馆。最近剑馆中开了新营生,想让您屈尊指点,做个教习。”史阿再敬一杯。
韩炜一饮而尽之后说道:“大侠太客道了,咱们江湖儿女,不必如此。”
“嗯,那在下痴长几岁,便称尊管为贤弟了。”史阿顺水推舟跟韩炜拉关系。
韩炜听罢,暗道:这史阿还擅长公关呀?这样就称兄道弟了。思量后,频频微笑:“承蒙大侠抬爱,那在下便僭越,尊您为兄长了。”
“贤弟。”“兄长。”二人关系愈发融洽,复饮酒下肚。
史阿很开心,接着说道:“贤弟,实不相瞒,这新营生倒也新不到何处去。这长安的剑馆不胜枚举,如今愚兄这里却尽是些赔本儿的买卖。”
“嗯?兄长何出此言?剑神老前辈的名头还盖不住诸剑馆吗?”韩炜不明所以的问道。
史阿苦笑摇头,说道:“嘿,那都是从前了。如今这剑馆都是刀枪剑戟,诸多兵刃任意教授。可先师尊有遗命,不得我等弟子效法,只许习剑。他老人家辛苦经营的剑馆若长此以往,势必要关张歇业了。所以,如今愚兄是违背师命了。”
“可小弟能教什么呢?家师的戟法也是不可轻传的。”韩炜连连摇头,说的跟真的一样。
史阿急忙解释道:“吕温侯的戟法那是天下无双!愚兄岂敢有此贪念?只是要贤弟挂名而已。有金字招牌,再加之温侯名望,这门生弟子还不是接壤而来?”
“可……”韩炜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贤弟不必为难,只要开业之时,你持戟,我执剑,咱们兄弟切磋一番。何愁不扬名呢?”史阿分说道。
韩炜听罢,一脸认真的说道:“既然兄长都这么讲了,愚弟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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