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难道他知道了麒麟阁?!
“不知叔父何以认为,小侄有这样的手段?!”韩炜笑问。
钟繇那副扑克脸竟然微微一笑,说道:“卫将军武艺卓绝,师承何处啊?在下所料不错,令师定然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至于是谁,在下就无从所知了。”
韩炜这才放心。原来是猜的,钟繇果然是断案高手呀!任何的细节,他都不会放过,推理能力更是高明。
“也罢,既然事关江湖之事,我就联系师门调查此事吧。还请叔父放心,这牌子我一定会彻查清楚。事情只要有了眉目,我一定去大理寺拜会叔父。”韩炜晃了晃那铜牌,说道。
钟繇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大理寺公务繁忙,不能奉陪了。”
韩炜起身相送钟繇父子到府门外,朝二人连连拱手。
见二人上马绝尘而去,摇了摇头说道:“天子还是放心不下我啊,还派人来监视。”
韩炜召集了五麒麟,把牌子的事说了一遍,五人纷纷表示明白,便匆匆离去。
过了两日,便有消息传来,来的是锐金麒麟。
是夜,韩炜书房。
瑞金麒麟拿着腰牌递给韩炜说道:“师叔,这腰牌是西凉野马堂的。”
韩炜很惊讶,说道:“那群马贩子?”
“不错,就是他们。”锐金麒麟肯定的点点头。
韩炜知道野马堂,这是凉州首屈一指的马匹兵刃商行。梁鹄、梁兴,包括阎忠皆有股份投入。特别是阎家,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股份。不过,早些时,野马堂背后的大人物,是董卓。
想到此处,韩炜也就明白了。
接着问道:“现在野马堂的掌柜是谁?还是那个叫马仲运的?”
“就是他。师叔,你知道他父亲是何人吗?”锐金麒麟玩味的一笑,问韩炜道。
韩炜很好奇,说道:“是何人?!”
锐金麒麟一字一句说道:“落雁滩,坞堡,荡寇将军!”
韩炜释怀的一笑,说道:“竟然是周慎之子?”
“试想,师叔把他父亲砸了个脑袋开花,他岂能善罢甘休?”锐金麒麟分析道。
韩炜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师兄弟给我查长安城中所有的客店、驿馆,发现什么线索及时汇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锐金麒麟点点头,退到房外,一纵身跃墙而走,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周毖字仲远,凉州武威人,其父周慎未曾买官之时,就在凉州贩马,那时便有了野马堂。
而就在周毖接到了朝廷的任命文书之时,前线却传来了父亲战死的消息。周毖从那时起便恨上了韩炜,他积蓄力量,隐姓埋名,苦心经营野马堂,同时也寻找机会准备报复韩炜。董卓也多次下诏,让他入朝,他都婉言而拒。一来为了报仇,二来放不下这偌大的产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家在凉州越发的强大,他心灰意冷,就把仇恨暂时搁置了。
直到董卓死,家眷全部下狱,周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依旧是平淡的一天,周毖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先到马场看看牲口。
刚到马场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掌柜的,你可认识我?”
周毖打眼一瞧,来者是个羌人,他一拱手说道:“客官,买马?”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是周毖!”这羌人一把揪住了周毖的衣襟。
周毖一身冷汗,问道:“你认错了,在下马仲远。”
这羌人冷哼一声:“哼,不怕你不承认。我只说一句,杀父之仇都忘了吗?”
周毖这才明白,来者并没有恶意,急忙将这羌人带回府。
二人了解之后,周毖此知道,这个羌人是董卓的义子,名叫董熊。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董卓游历诸羌部落之时,见其可怜,便收养了他。
随着董卓的官越做越大,这个羌族之子就被忽略了。别看是羌人,但骨子里也有热血,也要为父报仇。
所以,他跟周毖一样,都视韩炜为杀父仇人。
从这一天起,二人便同气连枝了,花了大价钱请了游侠刺客,准备复仇。
第一件事,便是救出董卓家眷。可惜,只救出了董白。不过这就足够了,有了董白,刺杀韩炜成功的机会便更大了。
第132章 大理寺与北军五校()
汉都长安,千古一城。它是中国历史上严格意义上第一座城市。
高祖刘邦时始建长乐宫、未央宫,惠帝元年筑长安城,添建长二十多公里的城墙;武帝时兴建北宫、桂宫、明光宫、建章宫,修上林苑,开凿昆明池,规模始备。城墙用黄土夯筑,高十二米多,每面各三座城门,每座城门有三个门道。城内有八条大街,宽数丈,互相交叉,四通八达。
韩炜奉旨缉拿要犯董白,可谓忙的焦头烂额,给钟繇告知了野马堂的消息之后,出离了大理寺。
这里“寺”字也是有些说辞的,最早的寺,并不是单指和尚的寺庙。
“寺”字即源于“鸿胪寺”之“寺”字,大理寺的“寺”字,亦是如此。
大理寺,官署名。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掌刑狱案件审理,长官名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东汉称为廷尉。大理之意,古谓掌刑曰士,又曰:理。汉景帝加大字,取天官贵人之牢;曰:大理之义。
观这大理寺整体格局也是极为威严肃穆,黑色大门上铆钉并排镶嵌,黑色让人看着就心生畏惧,更显刑法森严。门前两尊铜铸的獬豸,雕琢精细,昂首耸立,栩栩如生。门匾上乃是钟繇亲笔所写:“大理寺”三字,铿锵有力,尽显威严之态。
獬豸,又称任法兽,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瑞兽,相传形似羊,黑毛,四足,头上有独角,善辨曲直,见人争斗即以角触不直者,因而也称“直辨兽”,“触邪”。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可以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帝尧的刑官皋陶曾饲有獬豸,治狱以獬豸助辨罪疑,凡遇疑难不决之事,悉着獬豸裁决,均准确无误。
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戴的帽子又称“獬豸冠”。诸如钟繇及大理寺一众属官,头上所带的,都是獬豸冠。
韩炜不喜欢大理寺,这里森严之气太重,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看了一眼那铜獬豸,轻松一笑,顺手将墨狮子的马缰解了,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门前的侍卫阵阵咂舌,对另一个说道:“看看,也就卫将军敢如此。”
“可不是,别人来大理寺都是徒步而来。这可倒好,把马都栓在门前。胆子可真肥!”
“快闭嘴,别让人听去了。”
………………
韩炜直奔太尉府,见过杨彪之后,要求调派虎贲校尉赵云协助自己。
杨彪一边写批文,一边乐呵呵的说道:“卫将军何必呢?子龙将军乃是你的心腹爱将,何苦求这一封文书呢?”
韩炜连连摆手:“老大人莫要玩笑,如今我哪里还有什么心腹爱将,都是为天子办事嘛。”
杨彪依旧是合不拢嘴:“哈哈,韩孟炎呀韩孟炎,你如今可是谨慎的很呐。”
韩炜接过批文,一拱手说道:“得了,改日再送老大人两桶葡萄酒。”
“嗯,那感情好。老夫送送你!”杨彪从书案走下来。
“不必了,您老歇着吧。我去一趟射声营,见见子龙。”韩炜挥手示意,不用送。
杨彪不愿,吩咐道:“德祖,替为父送送卫将军。”
门外小郎躬身应命,与韩炜一同出府。
来至府外,杨彪之子恭送韩炜。韩炜上马之后问道:“你可是杨修杨德祖?!”
“正是小子!”杨修笑道。
韩炜点点头,说道:“待我办结此案,就征辟你为卫将军府主簿,你可愿意?!”
杨修很开心,频频点头,一躬到底,说道:“多谢卫将军赏识。”
在一抬头,发现韩炜已经跃马扬鞭而去,杨修又朝韩炜去的方向一拱手,乐呵呵的回府了。
杨彪在大门里看着儿子兴冲冲的回来,肃声问道:“韩孟炎要征辟你?!”
“父亲都听到了?怎么,父亲不愿吗?”杨修笑问。
杨彪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若他不入长安,我倒是有意让你跟随于他。可如今韩炜正在风口浪尖,万一势败……总之,你就莫要再去蹚浑水了。”
“父亲所言差矣,正是这个时节,儿才应该去帮助卫将军,好让他战败王允一党。”杨修很自信,笑着说。
杨彪见儿子如此说,反倒笑了,说道:“我儿有此志向?好啊,来来来,跟为父说说,如何跟司徒一党争斗?”
父子二人再次往书房而去。
北军五校的营盘,在长安城最北边。由于是都城宿卫,军容肃穆,不可侵犯,所以人迹罕至。
韩炜在宽敞的大街之上纵马驰骋,心情大好,不知何时,他对军营有着莫名的好感。
五校人马,由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组成。五营校尉秩比二千石,官显职闲,多以皇族肺腑出任,而以秩六百石的北军中侯一人,监五营禁兵。用品秩低的官监察高官,汉及汉后各代,常有其例。
如今的北军中侯乃是新晋国丈,“不其侯”伏完三子,伏均。
仗着伏家的威信,伏均为人跋扈,在五营之中可谓“毒瘤”。谁不迎奉他,他就挑谁的不是。适逢天子刘协还朝,伏皇后颇为得宠,伏完又拜为辅国将军,仪同三司。这五校尉敢怒不敢言,见到伏均都退避三舍。
韩炜也是得到了马岱的告之,说伏均飞扬跋扈,欺压赵云,这才有意想让赵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据马岱书信言讲,伏均放出大话,说要杀一杀韩炜的锐气,对赵云横挑鼻子竖挑眼,张嘴闭嘴就是参赵云一本。赵云呢,疆场厮杀,所向睥睨。可这官场上的黑暗,赵云并不知晓。碍着韩炜的面子,赵云不敢冲撞伏均。所以就忍气吞声下来。
韩炜可不能受这种窝囊气,调离赵云是其一,其二便是要来见识见识这北军中侯的厉害。
墨狮子希律律一声长嘶,韩炜直奔大校场而去。
大老远的,校场之上军容整齐,五营将士乌泱泱一片。就看点将台上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披盔戴甲,按剑肃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训话。
此人正是北军中侯,伏均。
值守的军卒一见韩炜来了,急忙高声通报:“卫将军到!”声音故意拉长,彷佛是在提醒伏均。
韩炜翻身下马,怒目而视,这军卒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韩炜来至切近,这军卒单膝跪地:“见过卫将军。”
“起来吧。”韩炜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指着点将台上,问道:“他就是伏均?!”
这军卒连连点头,说道:“正是伏中侯!”
韩炜冷笑一声:“哼哼,好大的将威呀!”说完,龙行虎步直奔点将台而去。
第133章 北军中侯伏均()
韩炜在人群的最后方,没有声张,跟着众人听伏均瞎比比。
“众位将士,本将军乃天子金口御封的北军中侯,有着监军之权,尔等一定要严守军规。特别是五营校尉,作为一营主将,更是要严于利己,不可放纵。都听清了吗?”伏均洋洋得意的问道。
众人齐声回答:“谨遵中侯将令。”
伏均频频点头,接着说道:“嗯,很好。昨日,便有人冲撞本将军。今天,他就必须要当着众家将士的面,向本将军赔罪!”
点将台下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都在讨论是谁敢惹这个该死的小人。
赵云跃跃欲试,准备上台,却被庞德拦住:“子龙,你要作甚?若此番上台去,定会被狠狠羞辱一番。”
赵云依旧很执拗,他撇开庞德,说道:“令明你莫要再劝,咱们在天子这里当差,凭的全是咱们公子。如今得罪了这厮,被他闹到天子那里,咱们公子脸上绝不好看。说不定,还会惹来其他麻烦!”
马岱也是愤愤不平,说道:“还能惹上什么麻烦?这伏均小儿,就是最大的麻烦了。子龙放心,我昨日已经写信告诉了兄长我等周遭的境况。”
三人还在商议,且看伏均已经按耐不住,大喝道:“虎贲校尉赵子龙!你昨日见我未曾行礼,冲撞了本将军,还不快快上得台来?”
五营将士听罢,齐刷刷的看向赵云。赵云俊脸一红,硬着头皮走上了点将台。
而韩炜已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慌忙,静观其变。且看伏均有何作为,若是太过分,韩炜就会出现。
点将台上,赵云已然耸立,不卑不亢看着伏均。
伏均冷笑一声:“哼哼,赵云,听闻你在西凉号称‘无双上将’,何等威风?哈哈,今日我偏要你向我行礼,杀杀你的威风!昨日,你说你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今天,本将军给你一个全礼的机会。”
伏均口中所谓的全礼,就是下跪,没那么多说辞。
赵云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气的嘴唇乱颤,可是他很无奈,端人家的饭碗,就要服人家的管。另外,得罪伏均岂不是得罪天子?暴揍这小子一顿,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的话,自己的军职绝对不保。甚至,天子还会怪罪韩炜。
归根结底,还是给韩炜惹麻烦。而赵云是大丈夫,岂会给韩炜徒增烦恼?
伏均不依不饶,见赵云不跪,厉声呵斥:“赵子龙!你放肆!你以为有韩炜给你撑腰?!他不过是乱臣贼子,能在庙堂多久?只要我父亲一本奏表,管叫他滚回西凉!我还告诉你,只要你在北军五营一天,我就有百万种方法折磨你!”
赵云何时受过此等屈辱?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他恨不得一剑刺死伏均!
台下的庞德实在看不下去,怒喝一声:“伏均小儿,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一声怒吼,整个大校场都安静了,闻针落地。
只见伏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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