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华雄一声历吼,用手中长刀磕飞了夏侯渊的这一枪。
只见夏侯渊的长枪已然刺空,华雄咬紧钢牙,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点指夏侯渊,骂道:“竖子安敢偷袭你家爷爷?”
夏侯渊双目盯着气急败坏的华雄,眉宇间散发出骇人的戾气,将手中攥着长枪再向华雄胸口用力猛刺,其速度追风逐电,华雄猛的一带马缰,堪堪躲闪过去,再晚一息的时间,恐怕就要被刺个透心凉。
“唉!”华雄怀着万分的不舍,大叫一声,而后大喊道:“撤兵,速速撤兵”。
他心中很清楚,如今情势危急,不是敌不过夏侯渊,只是自己若是恋战,说不定就命丧于此,于是乎他拔马就走撤出了夏侯渊的枪围,狼狈而走。
副将在旁边都看痴呆了,心中念叨:真快,太快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枪法。
夏侯渊一转身,看向这副将,这目光仿佛是索命的无常盯着自己,副将瞬间打了一个冷颤,吓得整个后背都是汗。
夏侯渊见走了华雄,心中愤怒。声色俱厉的断喝道:“你纳命来呀!”一瞬间,这副将哀嚎一声,应声落马。
这时郭淮也带着人马将壶关一众喽啰兵围了起来。
人到了吓破胆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服从命令,再加上已经被团团围住。一名骑都尉吓得滚鞍落马,磕头投降,身后一众喽啰也都纷纷缴械,跪倒在地。
后军的将领在远远看着这一幕,什么都不管了,赶紧收拾人马,往箕关方向逃窜。
郭淮眼尖,看到后军异动,连忙说道:“将军,后方敌兵要逃,我率军前去截杀!”
夏侯渊劝阻道:“穷寇莫追,此一役已经大获全胜了,华雄已无法返回箕关,我等可以回去跟主公交令了。”
第115章 伏兵连阵()
华雄率领数百西凉精骑算是杀出重围,但却是狼狈不堪,情急之下往山林而走,不由得迷失了路途。
走了很久,众人皆是人困马乏,加之天气寒冷,华雄无奈只好下令歇息。
华雄奔波一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翻身跳下战马,靠着一颗松树歇息。脸上血水汗水混在一起,又粘又腥气,让他很不舒坦,旋即扯过披风擦了一把脸,又抓了一把雪在手掌中摩擦一通,往手心里哈气。
刚把气息喘匀实,只听得四面八方杀声四起:“生擒华雄,生擒华雄。”
只见前方山头赫然耸立一员骑将,这员大将声如洪钟的怒喝道:“华雄小儿,尔可认得你家夏侯爷爷?”
来者正是夏侯惇,奉命在此等着华雄到来。
华雄脾气火爆,岂能容夏侯惇辱骂,遂搬鞍认镫上了坐骑,口中骂道:“呀呀呸的,夏侯家的兔崽子们,欺人太甚!刀来,看本都督砍了此獠!”言罢,自有亲卫递过去金背砍山刀。
夏侯惇挥动着长戈,拍马迎战华雄。
夏侯惇的戈跟一般的可不一样,这柄长戈的援刃探出二尺多长,玄铁铸就,灌铸金汁,利刃呈暗金色泽,锋利无比,在风雪中更显杀气凛凛。援刃之下的柲杆探出七尺七寸,整个看起来这戈跟个大镰刀一般。长戈的用法简单粗暴,其刃横出,可扫击,回返可勾击,往前可刺,由上而下可劈砍。
此戈乃是夏侯家祖传之物,相传乃是夏侯家先祖夏侯婴所用兵刃。而夏侯婴被刘邦封为滕公,此长戈又叫滕公戈。曹操初见此戈时,叹道:“好兵刃,真是金乌出云割残月。”又得名:割月镰。
夏侯惇此时已经与华雄开始了一场恶战。
夏侯惇长戈势大力沉,连连劈砍七八次,长戈带着罡风一次又一次的砸向华雄,夏侯惇的长戈彰显沉、准、狠三则。
华雄举起金背砍山刀硬是招架住了这次猛攻,双手攥紧了刀柄,由于夏侯惇的怪力,虎口被震的鲜血直流。又缠斗数十回合,华雄越打越觉得难受,心中暗道:如何我只是防守,无法进攻呢?
不由得胸中急躁,不知该如何化解。
怪只怪华雄心浮气躁,小看了夏侯惇,虽然夏侯惇舞动长戈之法很单一,翻来覆去就是扫、勾、刺、劈,但是单单就是这四式就让华雄吃不消。本来这四式不算什么,但加上夏侯惇的臂力,却产生了质的升华。
终于,华雄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蹩脚的防守,拼尽全力斩出一刀,退出了战圈,不再恋战,用刀柄连拍战马,战马唏律律吃痛,飞奔而走,华雄带着仅有的一百多骑兵再次仓皇逃窜。
夏侯惇见华雄败退,呼出一口浊气,浑身酸疼,也不好受。吐出一口黏痰,骂道:“娘的,华雄这狗贼可真难缠。要是再打下去,老子非累死不可。”
原来夏侯惇是卯足一口气,坚持到现在,若是再这么斗上几个回合,让华雄摸清了底细,恐怕败的就是他了。
华雄一路往下游河畔的渡口而走,心里盘算着由水路顺流而走,过孟津,再返回虎牢关。不成想孙坚率部已经在此等候他多时了,这才引出一场大战,孙文台孟津渡口斩华雄。
华雄带着残兵败将刚刚来至孟津城前,只见城上吊桥落下,城中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乌程侯长沙太守,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
只见其头顶火红色帻巾,身穿烂银甲,内衬红绸锦缎袍,腰间斑斓虎皮束带,挂着松纹古锭刀。手持丈二长槊,座下花斑忽雷驳,也是神骏一匹,白身黑尾,浑身墨色斑点,马嘶声如击鼓,四蹄飞奔而来。身后元从心腹乃黄盖、祖茂,二人也是当世的虎将,还有其子侄孙翊、孙贲两小将。四将身后,乃是孙坚的禁卫精骑破虏营,约五百骑,各个皆为悍勇异常的铁骑。
华雄见如此阵仗,连战夏侯兄弟两阵的他,实在没有气力再去招惹孙坚了,不由得心中恐惧感骤增,一向逞勇斗狠的性子收敛起来。调转马头,带着残部就往北面的孟津渡方向而去。
所剩无几的百余西凉骑兵,又被孙坚等人杀了三四十个,华雄也是当今有数的猛将,他纵横凉州数载,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这也不能怪华雄实力不济,只是这次他碰上的这些对手太过于强大。前有曹操、戏志才算计,后又夏侯兄弟、孙坚这等猛将夹击,这伏兵连阵之势,可谓厉害的紧,纵使你在骁勇的上将,也受不了这轮番的进攻。
华雄他现在还能活着,可以说算是造化了。
而孙坚定然是穷追猛赶,建功立业之心极为迫切,誓要阵斩华雄。
孟津渡从孟津县城北部横穿过境,穿越群峡谷,跌落峭壁之间,急湾多,落差百余米。河谷两侧山峰,山高坡陡,多种植被茂盛生长,山水林草诸景诱人。
华雄可没心思观赏怡人的景色,在他如今看来,每一处茂密的植被之中可能都有伏兵,每一处俊秀的山巅都可能落下滚石擂木。稍有差池,可能就一命呜呼。正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华雄率众马不停蹄的穿过河谷,要尽快的赶到渡口,只要上了船就逃出生天了。
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孟津渡口,华雄心中涌出生的希望,见到黄河,这才是他的救命稻草。旋即加快了脚程,急切的赶往河岸边。来在河岸边的渡口,华雄的心再次陷入了深渊,命运彷佛在跟他开玩笑。
这渡口破败不堪,已经废弃了多时了,别说过河,连艘破舟都没有。
华雄仰天长叹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所剩的数十亲兵,听闻华雄长叹,眼中纷纷透出绝望。
这时一名骑都尉说道:“将军,咱们跟他们拼了吧,反正横竖都是死。”
“就是,拼了。”“他娘的,拼了。”“对,拼他娘的”……一时间众人都报了必死的决心,一个个青筋暴涨,眼珠子血红。
正所谓:患难真情生死与共。
华雄一时间鼻子酸了,他想不到如此时节一众亲兵还能不离不弃,但他不能落泪,以免影响了士气。
遂收拾心情说道:“诸位兄弟都是好儿郎,他娘的,咱们也破釜沉舟一回,死也要死的像爷们儿。西凉铁骑,上马迎敌!”
言罢,他手中金背砍山刀往前一挥,率先朝来时的路冲去。身后数十名骑兵,嗷嗷怪叫,紧随华雄其后。
第116章 斩华雄,洛阳焚()
孙坚率部穷追不舍,远远的就看到华雄跃马扬刀率领残部杀来。
孙坚旋即下令停止行进,举目望去心中暗暗称赞道:好一个华雄,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手下兵马也是摆开阵势,等待华雄的到来。
华雄身姿看起显得依旧健硕,但实则如今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浑身是血,披风残破不堪,头盔也不知去向,座下战马也是偏体鳞伤,吃痛的打着响鼻,但是他深知不能丢了气势,又强撑起精神,挥刀直指孙坚,扯着沙哑的嗓子喝道:“孙文台,可敢与华某一战?”
孙坚仰天长笑之后,跃马扬鞭来至近前,将马槊负于身背后,肃声说道:“敬你是条汉子,便依你行事,来吧。”
华雄撤掉破烂披风,紧了紧腰间大带,双手攥紧手中长刀,也不再赘言,朝着孙坚杀来。这一刀夹杂着无比的凄厉,也是拼命的一刀。
孙坚双臂卯足了劲往上一抬,举火烧天之式招架劈来之刀。“当啷”一声金属碰撞的噪音传来,极其刺耳,华雄的刀就被荡了出去。
华雄双手阴阳一合,收住刀势,提刀由下而上一转,横斩而来。孙坚夹住马腹,忽雷驳灵动一闪,再次躲过了这一记夺命的横斩,而后扬起马槊就刺向华雄胸前,华雄持刀一扫,架开了孙坚马槊。
一个是出闸的江东猛虎,一个是拼死的西凉恶狼。这边是,猛孙坚,昂马槊绝世,以一可当百。那边厢,恶华雄,刀钝马匮乏,力衰气不竭。
如此你来我往,二人纠缠死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纷纷退出战圈。
孙坚见华雄如此难缠,心中暗自打算,要使出绝杀之技,势必要斩了华雄。只见孙坚跃马扬槊,冲向华雄,须臾之间,竟然将手中马槊狠狠的投掷了出去,马槊刺穿了空气“嗖”的一声脱手而去,直刺华雄而来。
华雄见状心中大惊,乱了方寸。下意识竭尽全力挑开了破空而来的马槊,心中方有一丝的安定。
不想正中了孙坚的下怀,只见孙坚手持松纹古锭刀已经从华雄身旁掠过。
人快,马快,刀快。
寒光骤起,血喷如柱,人头落地。电光火石之间,孙坚背后就只剩下了一具无头的尸身端坐在马背之上,脖腔子里迸溅出数尺的血泉,而那尸身手中依旧还紧握着金背砍山刀。
孙坚收刀回鞘,调转马头回归本阵的同时,华雄的尸体也从马背上栽倒于地,震落起阵阵积雪。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少时,孙坚阵中黄盖大喝一声:“将军威武!”紧接着就是山呼海啸的呐喊之声。
而相对华雄这里的数十名西凉骑兵各个都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为将军报仇!
数十名西凉骑兵嘶喊着冲向了孙坚的军阵。
破虏营也在孙翊、孙贲两兄弟的带领之下淹没了这些疯狂的骑兵。
孙坚听闻西凉兵阵阵的哀嚎之声,不由得长叹一声:“唉,如此精兵强将就这般的覆灭了,董卓老贼何德何能让这些忠勇之士为其效命?黄盖、祖茂听令,命你二人厚葬华雄与其曲部,不得有误。”
“喏!”二将齐声应诺。
孙坚一时间心中泛起了波澜,他看着奔流不息的黄河,心中暗道:华将军,诸位勇士,此处山清水秀,尔等可安息矣。待到除了董贼之时,孙某定然前来祭拜。
孙坚斩了华雄,率众返回襄山大营报捷,一时间名声大噪。
华雄身死,那些逃回箕关的兵卒也被曹洪尽数俘虏。而曹操已经率众把壶关围住,曹仁关前斩将三员,整个箕关内的守将胆气尽失。曹操顺利拿下箕关,遂差人前往韩炜报捷。
在洛阳,一则童谣流传开来,其中唱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董卓是个粗人,不懂这童谣内中含义。旋即问刘艾说道:“先生,这童谣之中彷佛是在咒骂某家。”
“哦?何以见得?”董卓女婿,牛辅问道。
刘艾遂解释道:“这千里草实为董,十日卜则为卓。这其中之意……”
牛辅闻言,心中顿时一个激灵,给董卓捏着肩膀说道:“酸腐之言,岳父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牛辅心中却知道,这童谣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董卓旋即点头,表示不相信。可他面上变颜变色,舆论这种东西确实能给人带来心理压力。
这首童谣自然出自戏志才之手,为的就是制造舆论,让董卓极其麾下诸将心神不宁,让百姓知道董卓必败。实为上兵伐谋之良策。
刘艾眼珠滴溜溜乱转,沉吟片刻,侃侃而谈说道:“太师,大都督就义,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太师不知,这街市间还有一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太师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哈哈大笑,说道:“迁都好,迁都好啊!明日上朝,便召百官商议此事。”
果然,翌日朝会之上,董卓斩杀反对迁都的数名大臣,还是毅然决然的迁了都。
又过一日,先锋曹操、孙坚攻破虎牢关,盟军势如破竹,洛阳城必失。董卓挟天子、文武百官向西迁都,直奔长安。不想给盟军留下任何物资装备,于是下令:带不走的、烧。
董卓下令将整座洛阳城极其方圆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量建筑全数烧毁,不留任何完整屋宇,昔日繁华都城在熊熊火光中,化为灰烬,大火少了近半个月,黑烟冲天,弥漫了大半个天际,此情此景无不让留恋之人痛心疾首,整个洛阳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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