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到。”李儒吩咐道。说完又对城门前骑都尉说道:“尔等要严守城门,盘查决不可松懈,若是走脱了贼人,小心项上人头。”
骑都尉带着众军卒躬身齐声说道:“谨遵先生将令。”
李儒带着五十人扬长而去。
待转过街角,只见李儒单臂上扬,这五十名军卒纷纷散尽,进了巷口。而李儒一个人信步由缰在长街上行走,心情看起来不错,他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个把人,往日的熙熙攘攘不复存在,变得格外凄凉,脸上再次收起了喜色。
这都是董旻的残暴导致的,现如今任谁也不敢在街上闲逛,生怕被当作细作抓去。
李儒此时心中暗道:河东的百姓们,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没错,这个李儒是假的。正是成公英所扮,如今计划顺利实施,段煨带着卫家兄弟逃离了安邑。而成公英只要躲在小院中静静的躲着,他日安邑城破,自然可以跟韩炜复命了。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当成公英想着再如何把安邑城搅和的更乱,让韩炜可以更顺利的攻下安邑之时。街对面来了一个人,成公英定睛观瞧,心中暗自发问道:他怎么在此?
来人正是温侯吕布,扛着方天画戟,赤兔马飞奔而走,像是要往城外赶。原来是这吕布被董旻替换回来,休养一番,如今正要去营中报道。不想正巧碰上了假扮李儒的成公英。
“吁。”吕布勒住马缰,笑着说道:“先生,今日不是当值吗?您这是?”
成公英拱手施礼,故意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温侯,有礼了。这不是嘛,二将军叫我过府议事。”
吕布点点头,说道:“先生您这嗓子有恙?”
“可不是嘛,多谢温侯挂怀。”成公英急忙说道。
“嗯,先生辛劳,还要保重身子。我这就去把二将军换回来。先生好走,告辞了。”“驾,驾”说着,吕布跃马扬鞭而去。
成公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嗓子沙哑,定然被吕布抓个正着。
另一方面,李肃来跟李儒换岗,见到李儒吃惊的问道:“文优,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去见二将军?!以免延误军机啊!”
在城门前值守的李儒也是大惊失色,心道:坏了,冒名顶替的奸滑之徒已经出现了。李儒何等人也,鬼狐之智绝不是浪得虚名。
听李肃这么说,他就断定那个假冒的李儒已经出现了,旋即拍马就走往董旻府邸赶去,若是让假李儒先见到董旻,自己百口莫辩。
李儒太了解董旻这个人了,以他的残暴性子,弄不好真假李儒要双双遭诛,以绝后患。这正是典型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董旻府邸,真李儒低着头,沉默不语,只等董旻发话。这一切的一切李儒说的清清楚楚。
而董旻脸色十分难看,盯着李儒半晌才开口:“某也不再动怒了。先生,查吧,就是把安邑给我拆了,也要找到此人!”
李儒恭声应喏,退了出去。
安邑县城再一次面临血洗。
李儒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成公英栖身的院落被找到了。
情况万分危急,夜狼卫们神情激动,对成公英说道:“主公,您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成公英叹了一口气,毫无拖泥带水的说道:“罢了,你们保重。”而后,深深的施以一礼。
夜狼卫们视死如归,检查了长刀硬弩,开了院门朝长街而去,鼓噪呐喊吸引李儒等人的注意。
成公英看着他们的背影,热泪夺目而出。片刻,成公英收拾心情,擦了擦眼泪,顺后门而走。
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此。
第105章 血洗()
安邑城外如火如荼,董旻亲自叫阵韩炜。韩炜与董旻斗将,他天龙戟所向无前,座下墨狮子神骏不凡,董旻其实对手?败了一阵,董旻胆怯严守不出。
赵云也养足了精神,准备再战吕布。麹义以及先登营也早在三日前抵达大营之中。
众将皆至,就等着围攻安邑了。
翌日,段煨也带着书信到了营中,卫觊见了韩炜俯身便拜,韩炜眼捷手快搀住了他,说道:“伯儒兄,无恙乎?”
“多谢君侯全力搭救,觊感激不尽。”卫觊还是挣开了韩炜,深鞠一躬,身子成九十度。而后又说道:“仲道,快快参见榆中侯。”
卫觎看到韩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毕竟当年赵云肆虐河东的旧事他耿耿于怀。虽说卫觎恼韩炜,但他到底是个君子,出于道义,出于礼节,还是要参拜韩炜的。毕竟,赵云针对的并不是河东卫家,而是董卓。
但见卫觎表情惆怅的一躬到地,冷声说道:“多谢榆中侯救命之恩。”
韩炜打量着卫觎,已然看出了他心中不悦,岂会不知是因为当年之故?但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道:“贤兄弟二位快快免礼,此事全仗元才先生之功,在下受此大礼,着实不妥。”
言罢,二人起身。
段煨也是拜道:“榆中侯,老朽段煨,执掌董贼辎重营多年,今日特来投奔,这里有苍狼先生手书一封。”
韩炜接过成公英手书,细细观看。
少时,对着段煨笑道:“老将军火烧董贼粮草,功不可没。如今来了,在下不敢怠慢,请老将军屈尊侯府从事中郎,主理辎重粮草之事,可否?”
“多谢君侯,老朽定当竭尽全力而为之。”段煨满脸的感激,激动的说道。
众人欢聚一堂,韩炜吩咐下去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正在这时,赵云神色异常的面带苦楚的进账,悲声说道:“君侯,元才,元才他……”说道此处,赵云两眼泛红,不忍说下去,可见赵云此人重情重义。
韩炜听罢,不禁心中“咯噔”一声,就觉得脑袋被一股暗劲猛冲,而后浑身不适。他盯着赵云,肃声问道:“我兄长他如何了?”
赵云忍痛说道:“元才及五十名夜狼卫的弟兄被董贼所害,如今尸身正挂在安邑城之上!”
噩耗传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击中了韩炜。
“啊……”韩炜捂住心口大叫一声,旋即双目垂泪,有气无力的说道:“元才亡了?”接着,泪水从眼眶之中涌出。
卫觊听罢,受不了打击,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卫觎跟段煨赶紧扶住掐人中之后,卫觊缓缓醒来,而后双目垂泪,泣不成声,悲道:“恩公啊,若不是救我,何故会如此下场?”
韩炜狠狠的锤在了桌案之上,怒骂道:“董旻,老贼,我定叫你挫骨扬灰,安邑城破之时,叫你西凉兵全部为元才抵命。来人,擂鼓聚将。”
鼓声与号角齐鸣,韩炜中军大帐之中已然到齐了所有人。
韩炜看着诸人,义愤填膺的说道:“马岱听命,你即刻带我手书,让马超提兵前来,老子要血洗安邑。”
“喏。”马岱躬身应命,带着手书离营而去。
“麹义听命,你领先登营正面强攻。赵云带着腾骧卫绕道直击董旻后营,徐晃、庞德跟棘门军在后掩护。本侯此次亲自出阵,尔等务必给我踏平董旻的营帐,格杀勿论,他董旻的狗头,老子要定了!”韩炜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大营前,诸将官带着自己曲部已然列阵整齐,等着韩炜做战前动员。
韩炜举起天龙破城戟,单臂上扬,直指苍天,激昂的念诵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首秦风无衣飘荡在军营之中,悲怆而激荡,让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接着韩炜又说道:“我也不再赘言,只想说些有用的。那便是杀我兄弟者,必杀之。不管你们之中是谁死了,我都会如此。所以,此次我等要屠尽董贼部曲,为元才先生报仇雪恨。”
大营之中被韩炜一阵鼓噪,纷纷都鼓足了力气齐声大喊道:“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声音飘散悠扬,久久不能平复。
韩炜看差不多了,旋即说道:“随我进攻!”言罢,一马当先冲出了辕门。
董旻营前值守的小校眼见韩炜营中动静,急忙通报董旻。
董旻听闻心中急躁,不由骂道:“他娘的,小畜生不按章法用兵呀。竟然如此冲锋,立即传令弓弩手戒备。”
不管怎么说,董旻也是临时抱佛脚,布置的很是仓促,他心里明白,现在的防御弹指可破,自己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再看韩炜铁戟黑马,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眼看要到了董旻辕门前,迎风对王双说道:“子全,你我合力将拒鹿角挑起来,给身后弟兄开路。”
王双紧了紧流星锤锁链,连连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流星锤缠住了鹿角木,王双一声暴喝,硬生生的从土里给拽了出来。
韩炜抓住时机,卯足了劲儿用铁戟一扫,将一排鹿角挑飞了出去。
在拒鹿角飞出的一瞬间,羽箭疾射,但由于准备时间仓促,密度并不大。
韩炜等人用兵器纷纷挡开,利用骑兵的优势,须臾间就冲散了这薄弱的弓弩阵。而后面的西凉骑兵再次压了上来,董旻再铁甲步卒的保护下,向后营撤退。
天龙破城戟封尘多时,久违的饮血让这兵刃更显可怖的气息,饱饮无数灵魂之后,可谓酣畅淋漓。金眼墨狮子也是又踢又踹,又撞又咬,活生生猛兽一般。
赵云也是凿穿了后营,带着腾骧卫硬生生的洞穿了董旻的后庭。
见董旻撤退,这些西凉兵都心生退意,这正中韩炜下怀,他带着兵马,痛饮敌军鲜血,一时间董旻军营成了尸山血海,宛若人间炼狱,血腥之气浓郁的飘散开来。
韩炜所部腾骧卫诸营都是小有伤亡,大多都是中了流矢阵亡。而董旻前军死的死,亡的亡,伤的伤,降的降。不过,韩炜此次降者不饶,投降的西凉兵,全数杀尽,一个不留。董旻此次出阵带了五千马步军,除了保护他撤退的一千铁甲军,剩下的骑兵,弓兵,步兵共计四千人,全数被歼灭。
第106章 勇武中郎将()
董旻落荒而逃,却被麹义堵了后路。
麹义肃声吼道:“先登营听令,列阵迎敌。”
先登营六百人,皆是好男儿。身披重甲,手持钩镰枪、塔盾,腰悬利剑。这是特别为了克制骑兵而组件的,从先登营里择优挑选出了六百人。
只听得麹义再一次吼道:“固守,不动如山。”列阵严守,则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整齐划一的巨型塔盾树立在了身前,长枪如林,架在塔盾之上,一时间,军容肃穆,显出萧杀之气。
这塔盾以及钩镰枪,都是韩炜从前世记忆里获得的灵感,耗用巨资打造。韩炜私底下让麹义训练先登营罗马步兵的龟背阵法,这样武装起来的先登营,可谓真正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董旻但见先登营列阵,虽然只有七百人,但盔甲、兵器之精良,气势之强横,也让他心中一阵失落,凭他的这一千铁甲恐怕无法突破先登营的重重包围。
一时间董旻不敢轻举妄动,心中不由得暗道:同是精锐,这真是天差地别呀!唉,吾命休矣。
麹义面沉似水,双目似闭非闭,也是手持鸢盾跟钩镰枪,静静的等待董旻突围,这正是敌不动,我不动。
周身披甲,全身覆盖,共重五十斤。贴身柔美,造型独特,表面抛光的无比的精细,阳光打在铠甲之上,银光夺目。座下战马也是全身覆甲,这马甲也就麹义一人的坐骑有此待遇。
这全覆式重甲以及鸢盾、塔盾,早在韩炜初建金城装备作坊时,经过自己及一众匠人多次回炉锤炼,消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才有此雏形,共计六百零一副,麹义以及先登营全副武装。可这也让阎忠只觉得肉疼,他觉得韩炜太奢侈了,导致了很多天都不太想搭理韩炜。
为什么只有六百人,也是其中的原因,装备造价太贵了。一面塔盾所用的铁,不知道能做多少其他的兵刃。
当然,由于头盔过于封闭,制作工艺有限,太限制视野,让麹义以及一众先登健儿极为不适,就弃而不用了。
两军对峙良久,麹义依旧是沉着冷静,而董旻依然沉不住气了,他决定拼上一拼,反正横竖都死,投降他自然是做不到的,毕竟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面对先登营,董旻一咬牙,恶狠狠的喝道:“铁甲,冲阵!”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西凉铁甲就冲向了先登营。
麹义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遂肃声高喊:“迎敌,动如雷霆!”
先登营驱兵接仗,则如霆雷之威,触之者折。
钩镰枪架在塔盾之上,依然是有序的前进,面对西凉铁甲军,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反观董旻麾下铁甲,面对塔盾的坚韧,长矛齐出也毫无收效。而刺过来的长矛,纷纷被钩镰枪勾住,而后生生被折断。紧接着就是错落有序的钩镰枪,上下齐出,攻上路的一排直逼脖颈,攻下路的一排直逼脚踝。
两军接洽之时,只听得哀鸿遍野,都是西凉铁甲军痛苦的嘶吼。有的被勾断了脖腔的大动脉,血喷如柱;有的抱着被斩断的脚踝,瘫坐在地。也有死死抓住钩镰枪前端不放的,但也是牵制了短短几吸时间,因为抓住的同时,其他先登悍卒就会用另一杆枪就刺入身体。
一阵厮杀,由于铁甲军的横冲直撞,毫无畏惧的鲁莽死战,也正中了先登营的下怀,立竿见影的就被歼灭了六七百人。
麹义见状,急忙有喊道:“戮敌,其疾如风。”
先登健儿动作神速,有如飚风之疾。
每横列六十人,纵十人,六百人的方阵渐渐开始往里收缩,将剩下的敌人包围在其中,逐个消灭。
铁甲军见到同袍战友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恐惧弥漫在包围圈之中,不乏有人丧胆高喊:“降了,我投降了,别再杀了。”
可先登营的兵士们彷佛耳聋一般,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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