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顿时一片寂静。于夫罗见状,浑身颤抖,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啪嗒”一声,汗珠滴落在他的刀刃之上,让他惊醒了,急忙大喝一声:“撤,快撤!”
只见匈奴兵还有白波贼丢盔卸甲,狼狈逃窜。没有人愿意在看赵云一眼,也没有人愿意再听到赵云两个字。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离开赵云,离得越远越好。
一瞬间,於夫罗与杨奉就带着人马跑出了山谷。
赵云的副将一看,就要率兵追赶,只见赵云拦住了他,说道:“穷寇莫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脱力而倒,滚鞍落马。这副将急忙下马,扶着赵云,他知道赵云是疲劳过度。
山上的王双也跟赵云等人汇合,等赵云歇息了一阵,缓醒过来,就返回了肤施城。
此役以后,朝廷再次派出了使者犒赏三军。来人不是外人,正是杨彪。他兵驻肤施劳军,大肆赞扬韩炜等人此战的表现。
韩炜带着众将前来领功,杨彪赏下金银财帛,钱粮酒肉。待众人退去,杨彪才说道:“君侯,此战何时才能结束?”
“此番只是得了上郡,并州诸郡县还未下一城一寨,时间紧迫,在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韩炜如实言道。
杨彪忧虑的看着韩炜,叹了一口气:“唉,董贼越发的飞扬跋扈了。如今剑履上殿,不朝天子,夜宿寝宫,玷污妃嫔。其罪大之滔天,需尽早图之啊!君侯,难道你忍心看着天子蒙难,大汉江山易主吗?”
说完,杨彪老泪纵横,阵阵哽咽,越想越伤心,最后嚎啕大哭起来。他爹杨赐亡故之时,也不见他如此悲痛。
韩炜看着杨彪,心中嗤之以鼻。不过脸上还是要做出悲怆之色。他旋即说道:“内忧外患,确实让人涕零。不过老大人呀,如今士气高涨,匈奴新败,白波气短,若不乘胜追击,恐怕不妥。”
杨彪渐渐收住了眼泪,点点头说道:“唉,君侯所言极是。本官时方才悲痛过度,有些偏颇了。还是要先平定并州为好。”
韩炜给杨彪斟满一杯,说道:“太尉,此乃内子所酿制的葡萄酒。”
杨彪喝了以后,赞不绝口。良久之后,他再次说道:“唉,可惜如此琼浆美酒,陛下竟无法品尝。”
杨彪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只要这葡萄酒上供到洛阳,只能便宜董卓。小天子如今被董卓看得严实着呢,吃饭睡觉都有眼线盯着。
韩炜接着说道:“请太尉放心,在下定然早日让天子也尝到此酒。”
杨彪颇为感激的看着韩炜点了点头,而后又贪婪的喝了一口。
这一夜,杨彪喝的烂醉如泥。也不知道是真的忧国忧民,借酒浇愁。还是他自己贪得无厌,喝个没够。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要让杨彪回去带话,他韩炜可是大汉的忠臣良将。
翌日,杨彪返程,韩炜送了一车葡萄酒给他。
杨彪看着马车上一桶又一桶的葡萄酒,脸上的褶子都打不开了,笑的须发乱颤。
临行之时,韩炜也是再三叮嘱。韩炜打趣道:“太尉,你可要召集各位老大人一起品酒。莫要私吞哦!”
这老大人们,自然是洛阳一众扶汉派的老头儿们。
杨彪知道韩炜诙谐幽默,也是笑道:“嘿嘿,老朽才不给那群老家伙喝呢。”
说完,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之后,相继大笑。
杨彪走了,随着他的劳军,三军气势高昂,都憋着一股劲儿要再胜一场。
而成公英也带着他的精锐斥候们来到大营报道。韩炜大喜过望,夜狼卫的到来,让他多了一双“狼的眼睛”。
经过数日行军,韩炜所部抵达了太原郡。
第二天,韩炜如期上阵,大军就把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蚊子也别想逃走。
城内的於夫罗听闻,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声色俱厉的喝道:“岂有此理,韩家小儿是跟孤王耗上了,我绝不能放过他!”
杨奉脸色很难看,拱手说道:“大单于,此间战事恐怕是毫无胜算啊。且不说如今我等被困于此,纵观我部将军,哪一个敢与那赵子龙一战?”说出赵云的名字,於夫罗背上是冷汗淋漓。
再看於夫罗脸上一阵铁青,周围众文武每一个不是脸色苍白,有的胆小之人,听到“赵子龙”三个字的时候,两腿就不停的发抖。
杨奉此时已经是铁了心要投降,他也不顾众人的恐惧,继续说道:“大单于,不光是如此。现在令弟也在韩炜账下,他熟知我匈奴铁骑的作战方式,还有腾骧卫、破军羌此等的精锐,想要破我等军阵,轻而易举。若是大单于想要固守城池,没有粮草亦如痴人说梦。还不如倒戈卸甲,以礼而降,我听闻韩炜对待降将极厚……”
说到这里,於夫罗一脚踹翻了桌案,怒指杨奉说道:“好一个没有骨气的孬种!我等这些他们眼中的蛮夷异类怎么办?引颈就戮吗?要投降你且带着你的人去吧,本王誓死不降!!”
杨奉怒目而视,隐忍不发,他真想一剑杀了於夫罗,可是斟酌之后,旋即作罢。最后决定,放弃了这个蛮子,准备率众投降。
他瞪着於夫罗,心里不由的暗道:蛮子啊蛮子,我算是看错你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再相劝。思量间,转身出了军议厅。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於夫罗脸色发白,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他要是真的杀了自己,开城投降,岂不是糟糕?思绪无比混乱的於夫罗,身躯一软,瘫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他大单于的威仪了。
而杨奉也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出卖於夫罗了,毕竟二人没有决裂之前,交情还算深厚,处于这个想法,他并没有开城迎韩炜大军进城。
他立刻收拾人马,决定出城投降。他先排了一名亲信小校去韩炜大营知会一声。
不凑巧的是,这小校走到了麹义的营地,麹义对黄巾军的痛恨那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黄巾之乱让他们麹氏家族惨遭灭门,这才有了他父亲迁到了西都。
麹义听了小校的意思,旋即大怒。怒喝道:“尔等不开化的匪类,如今身处险境知道投降了。当初大肆造反之时,可曾想过有今天?来人啊,给我绑了,等擒住杨奉这个老贼,一起坑杀!”
第73章 韩炜兵围晋阳城()
被麹义怒斥的白波小校瞬间吓得屁滚尿流,声嘶力竭的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麹义暂时不想杀他,但一听这话,便冷笑道:“怎么?怕我不敢杀你?!”当即下令,叫人押了下去,这小校对麹义还有用。
麹义脾气暴躁,且颇为倨傲。不过关系到降者不杀的原则,他还是向韩炜禀报了此事。
韩炜听后,说道:“白波贼系出黄巾一脉,而仲节与黄巾贼素有仇怨。也罢,杨奉之事就交给仲节了。不过,我希望仲节明白,此战的宿敌乃是匈奴,不可厚此薄彼。”
麹义明白,这是韩炜为了他破例而行。所以很是感激,即刻跪拜谢恩,而后离开了军中大帐。
而杨奉在城中等到不耐烦了,见送信的了无音讯,遂率军出城。他刚出城门,自有先登营的斥候回来禀告,麹义立即点兵出营,要生擒杨奉。
两军摆开阵势,阵前杨奉高声喝到:“榆中侯,在下白波渠帅杨奉,请君侯出阵答话。”
麹义横刀跃马,杀气四散的来到阵前,提刀怒指杨奉说道:“老贼,死到临头,你还有何话说?你且来看!”
说着,命人当众杀了那名小校。
杨奉看到,心中火冒三丈,没等他开口。麹义咄咄逼人的再次骂道:“老贼,我麹仲节眼里不揉沙子,今日就要让你与此人下场一般,我堂堂大汉,不需要你这反贼叛逆的投降。”
这一下子,可惹恼了杨奉。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杨奉可是横行一时的白波军渠帅。
杨奉立马扬刀,怒喝道:“麹义,你这个残暴不仁的畜生!今日里定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说完,带着人马就杀向麹义。
麹义是绝不会怕他的,眼中露出轻蔑,嘴角上挂着不屑的冷笑。从容的朝先登士们一挥手,只见麾下的弩手已经准备好了机关弩。
待到杨奉所部越来越近,麹义一挥手中令旗,弩箭狂涛就射了出去,一排排的白波骑兵被射落马下,一时间众多马匹应声倒地,摔落无数的骑士,随着第一排骑士的倒下,后面的也是纷纷被绊倒。
死亡的恐惧弥漫开来,顿时人马慌乱异常,当真是马踏人死,人踩人亡。虽然是如此的恐惧,但是杨奉还是毅然决绝的下令冲锋,在前赴后继的白波骑兵的冲锋之下,杨奉带着残兵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
鞠义还想追赶,被麹仁劝阻了,说穷寇莫追,毕竟首要任务还是城中的匈奴。麹义听后,觉得言之有理,这才愤愤作罢。
杨奉心中悲愤不已,一来是他觉得自己太蠢了,听信了于夫罗的蛊惑,如此时能在白波谷待着,那不是相安无事?可惜悔之晚矣。二来是自己竟然时运不佳,竟然碰上了麹义,要是韩炜的话,说不定还能投降成功。
现在杨奉是狼狈不堪,只有回白波谷了,收拾了自己悲痛的心情,又歇息一阵,也好安慰跟着自己杀出重围的弟兄们。杨奉马不停蹄的,夤夜往白波谷的方向赶路,来到白波谷的时候,已经是日出东方,身后跟着自己的兵士们也是疲惫不堪,杨奉亲自来在城下叫门,副帅韩暹见杨奉归来,便亲自下了城楼迎接。
杨奉誓死突围的消息,传得整个大营都知道了。韩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是好生安慰了麹义一阵。
晌午过后,成公英挑帘进账,拱手施礼道:“君侯,打听清楚了,杨奉已经逃回了白波谷,据探子回报白波谷内兵马动向,他们应该会有下一步行动。”成公英说完,也入座了。
听完这话,韩炜点点头,也没开口,继续思考问题。心中暗道:白波贼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可眼下无暇他顾,算了,还是顾忌眼前吧。
晋阳城门紧闭,城上守城的士卒一个个都是面容憔悴,很显然自从韩炜所部进入太原郡以来,给他们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一名士卒刹那间朝着远处眺望,就看远处旌旗飘扬,刀枪林立。紧接着就出现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朝晋阳而来。
这名小卒一时间惊慌失措,呼喊道:“敌军来了,大家准备迎敌!”一嗓子打破了所有的守城兵卒心中的那份紧张感,可是这些兵卒脸上好像都是释怀的表情。不难理解,他们日日夜夜担心韩炜大军会前来攻城,如今真的来了,心中的忧虑自然就解除了。所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他们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的担忧了,只见一个个舒缓了面容,准备开始守城。
韩炜人马速度自然是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晋阳的东门。此次,韩炜带着赵云攻打东门,成公英攻打西门,马超南门,北门留出来,自有马岱率领人马埋伏从北门逃脱的敌兵。这也是兵法中常说的“围师必阙”之策。
大队人马扎住阵脚,依然是王双前去骂阵,如今他已轻车熟路。
就见韩炜只是递给孟兕一个眼神,王双心领神会的就来到了城下开始叫骂,声音是要多大有多大,侮辱的话是要多脏有多脏,不光骂于夫罗,把所有守城的兵卒都包括其中。
韩炜看着心里痛快的很,因为要保持自己榆中侯的形象,所以自己不能掉了身价前去骂人。况且自己的嗓门,怎么能跟王双相比,让王双去骂,就权当是自己再骂。
赵云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之人,听不得这么脏的话,脸上微微的不适应。韩炜跟其他人都是听得津津有味,骂人这个行为,其实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儿。
公孙先看到赵云的表情,对他说:“子全确实骂的太脏了,不过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能骂得敌军出城迎敌,岂不是事半功倍?”
赵云拱手施礼道:“君侯说的极是,是我拘泥了。”
再看此时城楼之上,於夫罗已经正中下怀了,听闻王双问候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满脸铁青,青筋暴胀。伸手点指王双说道:“这……这简直欺人太甚!何人愿意为本王打杀了这粗鄙的贼厮?”
话音刚落,还真有人不要命,要出城迎战。
第74章 王双马岱初显威()
此人分开众文武,来到於夫罗面前,躬身施礼道:“父王,儿愿往。”来人正是栾提於夫罗的长子。
他名叫栾提虎,年纪轻轻但实力大无穷,生的是虎背熊腰,满脸的狰狞之色,凶狠异常。自幼在汉邦长大,拜名师传授刀法,使得一柄镔铁砍山刀,刀法凶狠,势如开山。
於夫罗唯亲是举,举贤不避亲的封长子为右贤王、加封无敌大将军,掌管虎狼禁卫军。
不多时,只见城门大开,栾提虎带着五千马步军浩浩荡荡的出城而来,列好阵势以后,拍马提刀就来在阵前。
提刀遥指王双,厉声喝道:“你这贼厮,竟敢辱骂大单于,真是罪不容诛!”
王双打马来到阵前,用手悠闲转动着流星锤的铁链,不耐烦的说道:“大单于?我看是大王八才对。来将通名,我不杀无名鼠辈。”
栾提虎将手中的长刀一横,说道:“你这贼厮好生无礼,等会我砍了你的狗头,看你还如何满嘴喷粪!说出来不怕吓着你,吾乃大单于麾下的无敌大将军栾提虎,乃是匈奴右贤王,大单于长子。”
王双一听,乐呵呵的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王八,哦不,应该是乌龟王八蛋。你且滚了回去,待你长成王八崽儿,再来吧。哦,对了,告诉你家老王八叫他准备好后事。”王双的嘴可太损了,逮着谁骂谁。
栾提虎一听不由火冒三丈,气的是哇哇乱叫,直冲向王双而来。
王双哈哈一笑,还继续骂道:“哎呀,乌龟王八蛋生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把你的蛋壳敲碎,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声厉害,只见王双从马鞍桥上把黑漆漆的铁链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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