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啊,怎么糊涂了?到时就由不得他们了,如今兄长兵权在握……”不等韩吕子说完,韩猛一摆手,大笑起来。
无巧不成书,正在韩猛大笑之时,忽听一声:“韩将军,何事大喜?不如与在下讲讲,在下也好恭喜将军呀。”
韩猛二人一回头,正是沮授来了。
身后还跟着周昂、蒋琦,再往后还有一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带着斗笠,一身马夫的装束。
韩猛虽然不知道是吕布,可他多年练武的经验告诉自己,这马夫绝非等闲之辈。下意识手便放在了剑柄之上。
“沮授,你来做甚?”韩猛按剑厉声喝问道。
沮授面带鄙夷的笑容,说道:“呵,吾乃监军,这校场之内正是供职所在。不在此处,更在何处?将军此话问得倒是让人倍感意外了。”
“哼,巧舌如簧,本将军不与你磨嘴皮子。蒋琦、周昂你二人又为何而来?”韩猛不与沮授作口舌之争,他知道也争不过,所以又问蒋琦、周昂。
周昂沉默寡言,冷哼一声,不搭理韩猛。
蒋琦双臂环抱,面带不悦质问韩猛:“韩猛,某家还要问你呢!听闻你要总摄三军,白日做梦。”
“不错,公子临行前,叫我等三人分掌兵权,你却充耳不闻。我与周将军跟沮监军特来提醒你,这邺城还不是你韩猛的邺城!”周昂见蒋琦说不清楚,也开口道。
也不是沮授有意挑唆蒋琦、周昂,只是韩猛做的太过于明显,让二人有了危机感,他们正欲找沮授,不想沮授却来找了他们。
沮授刚说了两句,二人便透漏出了对韩猛的不满。沮授顺水推舟,陈述利害关系,二人听罢,即刻跟沮授站在了一起。
韩猛听罢,也不再隐瞒,面色暴戾的说道:“哼,是又如何?算上这个腐儒,就算你们三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言毕,抽出腰间利剑示威。
蒋琦、周昂见韩猛如此直接,脸上皆露出惧色,不过也是利剑出鞘,便要与韩猛拼命。
却见沮授身旁的吕布言道:“韩猛,可认得某家?”
但见吕布身形一晃,便闪到了沮授三人前方。
沮授示意蒋琦跟周昂往后退,给吕布让出地方。
而那蒋琦跟周昂根本就没有捕捉到吕布的身影,瞠目结舌,暗赞这吕布的身法同时,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因为韩猛绝不是他的对手。
韩猛也是隐约看到吕布迈步,那气势就像山岳一般稳健而具有力量。
可韩猛不是善茬儿,他下意识就觉得可以用巧取胜,毕竟在他看来,没了赤兔,没了方天画戟,单论步战,吕布绝没有自己灵活矫健。
韩吕子早就将韩猛的铁枪拿了过来,韩猛接过兵刃,对吕布言道:“吕奉先,本将军也不欺你,校场之内随你挑选兵器。”
“不必了,跟你过手不必使甚兵刃,你来吧。”吕布懒得跟韩猛废话,依旧是沉稳的站在原地。
这简直是耻辱,校场这么多兵卒看着呢!
韩猛心高气傲,胸中顿时恼火,一合阴阳把,掌中大枪便刺向吕布。
吕布不躲不闪,眼看大铁枪到了面门。
旁观的沮授三人心都到嗓子眼了,沮授干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却看到吕布手中已经抓住了枪头,而且只是单手。
沮授遂即对吕布信心大增,心中暗叹:虓虎吕布,果然了得。
韩猛见吕布竟然能徒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大枪,心中暗道:不妙,吕布胜我数倍。
可再想抽出铁枪,为时已晚。韩猛用尽全力往回拉,满头大汗,动却是动了,不过只是韩猛的手滑动了而已,那大枪宛若跟吕布是浑然一体的。
吕布面无表情,握住枪头用力一挥就把韩猛甩飞了出去,韩猛万没想到这吕布竟然有如此巨力,若是往常他定能借力而翻腾之后平稳落地,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让他在空中没能把握好,失重了。
紧接着,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扬起阵阵尘埃。
吕布见胜负已分,平静的说道:“你败了。”
虽然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也传遍整个校场。这是何等的震慑,校场之上鸦雀无声,士卒们都惊呆了,蔫瞪瞪发愣看着吕布。
尘埃落定,韩猛被摔得不轻,嘴角挂着鲜血,灰头土脸。
但愤怒远远盖过了恐惧,他看准时机,待吕布转身的一刹那,拔出腰间利剑疾刺吕布。
而面对韩猛的偷袭,沮授大声提醒道:“温侯,小心!”
吕布停驻步伐,只觉得背后罡风四起,他知道韩猛这一剑拼尽了全力。
韩猛面目狰狞,他要用吕布的性命来洗刷自己战败的耻辱。
而吕布此时眼神陡然犀利,周身杀气腾腾,可也没做什么特别的架势。
待到韩猛一剑袭来,吕布忽然往地上蹲伏,韩猛这一剑刺空。
韩猛失手,心中大惊:什么?如此轻易的一蹲便躲过了这一剑?
吕布可不给韩猛喘息的时间,他杀意已决。
但见吕布起身,整个身子用力往后一靠,像极了后世武学中的铁山靠。
只此一靠,千钧之力便倾泻在了韩猛身上。韩猛整个身体宛如被一块巨石砸中,痛觉传遍全身,一时间瘫倒在地。
吕布恶狠狠的瞪着倒地的韩猛,拿起韩猛的佩剑,没有丝毫怜悯的斩去了他的头颅。
就在斩头的同时,也传来了沮授的声音:“温侯,住手。且留他……”
话还没说完,韩猛已然身首异处。而韩猛的首级双目欲裂,显然是死不瞑目。
沮授连连摇头,心中暗道:唉,恐怕这营中要哗变了。
整个校场再一次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韩吕子在内的所有军卒都无法想象,冀州第一勇将韩猛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死了。
韩吕子壮着胆子厉声喝到:“弟兄们,为将军报仇呀!”话音刚落,一呼百应,数百名军卒便向吕布围了过来。
吕布见状,将韩猛人头高举,吼声如暴雷一般:“吾乃温侯吕布,谁敢妄动?”
温侯之名,谁人不知?
一时间士卒们全部开始往后退,包括韩吕子也是双腿发抖,他实在不明白温侯吕布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
再看吕布倨傲的冷哼一声,转身而走。
提着韩猛的首级,来到沮授三人身前,将韩猛人头递给周昂:“嗯,速速安置。”
又对沮授说道:“先生,此处已然稳妥,在下先行告辞了。”说完,扬长而去。
沮授望着远去的吕布翻身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了校场,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英雄楼。
第224章 袁本初殒命()
周昂颤颤巍巍接过吕布递过来的人头,高声喊喝:“弟兄们,韩猛已死,还请沮监军执掌大营。”
很自然,吕布是沮授带来的人,这兵权自然是沮授的了。
韩吕子第一个单膝跪地,附和道:“末将愿从监军之命。”
彷佛他哥哥的死没有发生过一般。
紧接着,整个大校场全部跪伏于地,齐声道:“谨遵监军之命!”
沮授此时已然站上了点将台,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没想到,邺城的将士们早就想投降韩炜了,皆大欢喜。
英雄楼之内,王异对贾诩说道:“先生,一切都办妥了。”
贾诩点点头,示意王异下去。而后抚须笑道:“温侯此次当记首功。”
吕布端起桌上酒杯,咂咂嘴:“若不是云姬(吕雯表字)这丫头难缠,某才不凑这个热闹,什么四庭一柱,忒弱。哼!”
显然,吕布对阵韩猛并没有获得酣战的满足感。
“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贾诩又问道。
吕布刚想离去,又转过身来:“先生但讲无妨。”
“张辽将军何时能至冀州?”贾诩郑重的问道。
吕布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文远的脾性某也奈何不得。多次与他交涉,还是不愿来孟炎麾下。所以……”
贾诩长叹一声:“唉,可惜了这古之召虎不能为将军所用。”
吕布也阵阵点头,表示赞同贾诩的说法。
而后说道:“也罢,我先行回营,且去劝劝他。”
“恭送温侯。”贾诩目送吕布离去,心中还是为张辽觉得可惜,不过好的是,吕布很识时务,这也不错。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虓虎吕布,绝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日后野心勃勃呢?
贾文和毒士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想到此处,自言自语道:“希望这吕奉先可以安宁下午,否则绝留你不得。”
贾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窗外邺城的街景若有所思。
随着沮授献出了邺城,贾诩率兵进驻,亲自坐镇。
沮授自然为魏郡太守,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第一个命令便是往魏郡其他各县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不尽早归附,那么下场便是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效果显著,除了个别一两个县颇有兵力不肯投降外,其他诸县表示愿意投降,并且当天便往邺城面见贾诩。
至此,冀州算是基本落入在了韩炜手中。
袁绍的基业如今只剩下了清河跟安平了,而郭嘉也亲自前往清河国,去游说崔氏家族。只要崔氏愿意归附,那清河国就在掌握之中了。
而接到袁绍命令的袁尚与审配,夤夜赶往安平国的信都,二人心里很清楚,袁绍这是要托孤。
而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到了信都,袁绍此时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奄奄一息靠在榻前,只等二人前来。
早已在门前等候的郭图,见二人来了,便说道:“公子、正南,主公久候多时了。”
三人相互一拱手,郭图又说道:“主公请公子一人进去。”
袁尚转身进屋,审配急忙问道:“公则,主公如何了?”
郭图默不作声,面色苦楚,无奈的摇了摇头。
审配见状,自然也不多问,只是用力一捶门前的柱子,叹气道:“唉,天不佑吾主,悲哉!”
刚一进房门,袁尚看到父亲斜倚着床榻,泪水夺目而出,“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走,跪移到了袁绍榻前。
“吾儿来也。好,好啊。”袁绍看儿子风尘仆仆,一身泥泞,就知道他没有一刻耽搁。
袁绍伸手替袁尚整理好了衣领,可显得是那么的吃力,彷佛用尽了浑身解数。
袁尚岂会不知道面前的父亲命不久矣,泪水止不住的流,一直呜咽抽泣。
可这样的悲痛却得不到袁绍的一丝怜悯,遂呵斥道:“哼,竖子,为父还未死呢。哭个甚?哪里像个冀州牧的样子?”
袁尚闻言,心中没有丝毫的兴奋。
曾几何时,他梦寐以求的州牧之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毕竟有两个兄长,轮到二哥袁熙,也轮不到他。
但现在袁绍亲口说出了遗命,夙愿已成,袁尚反而更加悲伤了。
“父亲,我一定会遍访名医为父亲医治的。我现在就去。”袁尚悲伤过度,语无伦次,说着就起身要走。
袁绍见袁尚如此,心中极为欣慰。
可脸上依旧不悦,只是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伴随着阵阵咳嗽,言道:“咳,咳,显甫且慢。”
袁尚这才回到了袁绍榻前。
袁绍拉住他的手说道:“有你这份孝心,为父就知足了。只是心如死灰,大罗金仙也难救啊。不必在大费周章了,我只希望你能抱住性命好生活下去。那韩炜看似宅心仁厚,实则不然,你若拼死与之为敌,他必不容你。切记为父所言,速去叫两位先生前来。”
袁尚也知道袁绍的时间不多了,急忙起身将郭图、审配叫了进来。
二人见袁绍行将就木,不由得黯然泪下,跪在榻前等候袁绍吩咐。
袁绍望着二人,眼中充满了愧疚,毕竟此二人为袁绍心腹之人,跟随袁绍旷日时久,而袁绍却辜负了他们。
“二位先生,我也不再赘言。只希望尔等能好生照顾我儿,依旧是那句话,能战且战,不能战便降,莫要意气用事。公则机变,正南慷烈,而两位先生皆为大才,若到韩孟炎帐下,定会被重用。”袁绍正色嘱咐道。
“我等绝不会弃公子而去,请主公放心。”郭图、审配齐声说道。
袁绍眉头紧锁,嗔怒道:“尔等此举莫不是要效仿田元皓冲撞于我不成?”
“我等不敢!”二人叩首于地,也不抬头。
“哈,只是一句戏言耳。元皓离去,是吾之过,但愿他能一切安好。”袁绍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终于,在自己螟蛉之际袁绍才正视了自己的傲慢。
二人见袁绍没了动静,就知道袁绍有差池。急忙抬头观瞧,袁绍双目紧闭,带着微笑,可丝毫没有了生机。
伴随着郭图、审配的一声哀嚎:“主公!”枭雄袁绍的一生也就此终结。
袁尚急忙推门而入,嚎啕大哭。
第225章 公主府赴宴()
一 袁绍身亡,整个安平国为之举哀。【。m】
可邺城丢失,整个魏郡陷落的消息伴随着袁绍死亡也传到信都。
郭图伴着袁尚操持袁绍的丧事,信都政务有审配、逢纪执掌,接到消息二人顿时觉得头如斗大,安平国现如今被围在了整个冀州的中间,可谓四面楚歌,八方皆敌,情势万分危机。
再加之此时袁绍新丧,袁尚情绪极其不稳定,自然不能将这个噩耗再次呈报,所以只好压下。
博陵毗邻信都,第一时间得到了袁绍身亡的消息,博陵太守崔均即刻修书一封,快马加急报之郭嘉,郭嘉闻讯也急忙调集兵马,进驻博陵随时准备对信都用兵。
又遣人报之韩炜,叫他早作准备,尽早的从渤海发兵。
整个渤海国一切如常,丝毫没有被战火燃烧的痕迹。当然,也包括南皮。
唯一的区别,就是城头之上的大旗不再写着“袁”字,而改为“韩”。
署衙之内,韩炜已经忙碌了多日,自打取得南皮,渤海国各县官员纷纷前来,今日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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