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军虽然大胜,但是,士卒们却是人困马乏,现在追击和午时之后追击并无太大区别。
倘若下雨,此时是在群山之中,势必对我军不利。”
看到公孙瓒面露难色,公孙续立刻单膝跪地并朗声说道:“续斗胆请立军令状,若午时无雨,续甘愿请辞参军一职,并罚奉三年。”
公孙续一番言语铿锵有力,更是直接立下了军令状。
他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阻止公孙瓒杀俘的举动,今后公孙家想要发迹,还需要这些从小在大汉长大的乌桓战士来协助。
真要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杀俘,对于公孙瓒的威望以及肚量都是一种打击,公孙续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公孙瓒面无表情,帅案下的手陡然紧握。
要不是公孙续是他的独子,要不是公孙续提出来的事情他无从辩驳,此时公孙瓒都有把公孙续拉出去打上几十大板的想法了。
无论是公孙续找到的父亲托梦的言论,还是公孙续言之确凿的夜观天象,都让公孙瓒无法在这个事情上争论。
更何况公孙续还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午时左右没有下雨,公孙续将会请辞,不再担任参军校尉。
下一刻,公孙瓒的面色逐渐转暖,因为他居然看到,营帐里面的众人个个面露讶色,看向公孙续的目光都是赞许之色。
就是他手下的第一谋臣田楷,也露出了讶色和赞赏。
显然,田楷等人对于公孙续所说感到赞同。
田英提出来的杀俘之事,公孙瓒心中也是一直犹豫不决。
他心中也清楚,杀俘对于他来讲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他手下的骑兵有很大一部分是汉化的乌桓人,真要是对叛乱的乌桓士兵大杀特杀,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只不过他现在是被缺少粮食的事情,逼得必须要做出选择,
现在公孙续出来一搅,公孙瓒坚定杀俘的心思顿时有了松动。
杀俘快速追杀张纯和丘力居的计划,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在中军大帐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同意他的这个作战计划,而且这些不赞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一番权衡利弊之心啊,公孙瓒终于对公孙续点头说道:“既然续儿立下了军令状,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全军埋锅造饭并做两手准备。如果午时无雨,杀俘追敌。”
看到公孙瓒点头,公孙续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他心中想到,这一晚上的苦功终于没有白费,杀俘的事情解决了,公孙瓒今后的兵员危机和地位危机基本上就算是解除了。
此刻,公孙续的心中有了一种忐忑,他更是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老天爷千万不要开玩笑……
第九章 赌约()
赵云在中军会议上很是郁闷,他提出来的建议根本就不被其他人接受,众人看他的眼神更出现了一种排挤的情形。
不过呢!在公孙续站出来侃侃而谈一番演说之后,居然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赵云心中一直对公孙续的印象很差,他认为公孙续不过就是一个有些蛮力的公子哥。
可是,这次从诱敌深入到中军大帐当中的演讲,彻底颠覆了赵云对公孙续的认知。
结束中军会议之后,赵云正好走在公孙续的身后,他笑容满面地走到公孙续的身后,他拍了拍公孙续的肩膀,并对公孙续竖起了大拇指。
赵云认为,敌人虽然新败,但是,却还没有伤筋动骨,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轻军冒进绝对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将会万劫不复。
孟益的大军在后,稳扎稳打,擒获丘力居和张纯是早晚的事情。
真要是公孙瓒杀俘之后轻军前进,对上丘力居和张纯,胜负只能说是五五开。
而且五五开都是多说的,毕竟丘力居和张纯手下的能人不少,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他人言轻微,并不受到公孙瓒的重视,哪怕是他在议事之时提出来了不要杀俘追敌的见解,却根本就没有受到公孙瓒的采纳。
赵云在这个时候都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赵云不是士族出身,投军之后由一个士卒成长到现在的校尉,他付出了无数的艰辛。
赵云心中最为明白,这些士兵并不该死,这些士兵无非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才来当兵的,只要有人给予他们粮饷,那么给谁当兵基本都是一个样子。
一旦公孙瓒在这样一种情况杀俘,今后也就没有多大的发展了。
与其在公孙瓒这样一个昏庸、且刚愎自用的家伙麾下谋事,还不如早做其他打算。
不过呢!公孙续的出场却是让赵云眼睛一亮。
赵云从公孙续的那番说辞当中就已经看出来,公孙续虽然年轻,但是,这番话说的却是滴水不露,哪怕是公孙瓒一直奉行明令禁止,这次也是被公孙续规劝住了。
赵云那种亲昵的举动,让公孙续有了一种脑袋都要爆掉的舒爽感觉,对于他来讲,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公孙续压下了心中的狂喜,不露声色地和赵云寒暄起来。
通过和赵云的交流得知,赵云也是保守派的人物,和公孙越、严纲他们一样,都不同意杀俘快速追击敌人。
虽然赵云在字里行间并没有透露出来对公孙瓒的不满,但是,公孙续能够感觉到,赵云对于便宜老子有些失去信心了。
公孙续清楚,他和赵云将军现在不熟悉,说多了反倒起了反作用,所以,他只是和赵云说了一些赵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作为后世出类拔萃的人大代表,公孙续的口才很好,而且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顺着赵云的话往下说,谈笑风生之间,两个人就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公孙续和赵云分开之后,他并没有把俘虏聚拢到一起来进行一番讲演,而是表情平淡地和被分在前营几处的俘虏,讲述了他在中军大帐当中的一些言语。
他告诉这些俘虏,通过他在父亲公孙瓒面前立的军令状,他们这些人的命被他暂时保住了。
不过呢!能不能完全保下命来还要看老天成全不成全他们,只要是午时左右下雨,那么他们这些战俘的性命就能够保留下来……
决定这些战俘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这些战俘此时对于降雨出现了一种无比的渴望。
在正常情况下,他们对于下雨是最为反感的,可是,现在却关乎到他们近两千人的身家性命。
假如能够和那个少年郎说的一样,能够出现降雨,那么他们就能够不死。
如果不能出现降雨,那么他们这些人将全部被杀。
这些战俘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是,外面可是有公孙瓒的精兵看守,对付他们这些已经饿得没有气力,并且手无寸铁之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现在他们只能是寄托于公孙续所说,午后必将降下大雨的事情。
公孙续在这个时候就是他们心中那最后的一根稻草,他们对于公孙续有了一种莫名地希冀。
天依旧是蔚蓝蔚蓝,甚至没有看到多少零星的云彩。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公孙续依旧保持着他那种风淡云轻,可是,下面战俘们的心却愈发地不安起来。
公孙瓒面无表情地坐在中军大帐之中,他听完手下的汇报,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杀俘并快速追击的这个事情,公孙瓒是比较认可的,他总觉得,追击的时间越晚,对于战事越为不利,真要是等到午时,会坐失良机。
公孙瓒心中越想,心就越是如同蚂蚁在上面乱爬一般。
他双眼微阖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跟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天气,续儿的有些胡闹了。”
如果按照公孙续所说午时必有大雨来临,那么,现在都已经巳时都过了,也应该会出现大片的乌云或者是开始起风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任何征兆,公孙续所立的军令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公孙瓒想要废止公孙续的军令状,他想要立刻出征。
田英看到公孙瓒铁青着脸看向公孙续,他笑意十足,捋着颌下的一撇小胡子,淡淡地开口说道:“现在的天空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今天是一个晴好天气,应该是不会下雨了。少主,趁着现在还没有到你立军令状的时间,我看就算了吧!”
田英对于公孙续对他不敬还是由着一定想法的,被一个黄口小儿在中军大帐之中将住,无论胜败,他今后在众多同僚当中都会因为此事抬不起头。
此时明显胜券在握,田英这样说,也是想显露出来他的大度,衬托出来公孙续的无知。
特别是他强调了军令状。这种事情不是儿戏,只要涉及到军令状的事情,就不是大事情,此事他这样提出来,更是想要落公孙续的面子。
公孙续望着看似睿智的田英,嘴角轻轻地翘了气力。
公孙续的心中虽然忐忑,但是,他对于自己做出的判断还是极具信心的。
辽东这边的天气就好像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午时时分会不会出现降雨,这个田英跳出来的实在是太早了。
之前他在这边转了两圈,看到的异象更是说明了今日必将有大雨,在这个时候,田英跳出来嘲讽他,简直就是找虐。
公孙续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说道:“田家叔父,现在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妄下结论是否为时尚早呢?如果您肯定在午时下不了雨,那么,我们两个人之间可否做一场小小的赌注呢?”
看到田英不以为意的表情,公孙续心念一动,把想好的赌注陡然间放大了十倍,他正色地说道:“续名下有良田三百亩,十匹战马,不如我们就赌三百亩良田和十匹战马可好?如果田家叔父怕了,那就不要妄言今日午时无雨。”
第十章 豪雨()
公孙续的话语一出,不光是田英,就是公孙瓒身周的将领,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一种动容之色。
最为关心公孙续的公孙越,他一个劲地给公孙续使眼色,示意公孙续千万不可冒失。
在公孙越的眼中,三百亩良田在汉末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大手笔了,哪怕是一般的小士族的家中,都不见得能够拥有如此数量的田地,而十匹战马更是达到了一个天价。
现在天气晴好,不说是万里无云也是差不多了,现在和田英打赌,这简直就是儿戏。
如果不是公孙越从小就清楚公孙续宁折不屈的性格,此时恐怕早就出声阻止了。
公孙续这次也是想玩上一把大的,这样做既能够封堵住田英的嘴巴,又能够给下面这些战俘一些好的印象。
公孙续说完之后,眼神直视田英,并不去看公孙瓒那边。
公孙续心中清楚,如果田英不马上开口,父亲绝对会出面制止这种荒诞的行为。
现在是什么一种情形,居然拿下不下雨来做为赌注,那绝对是公孙瓒不想看到的事情。
公孙瓒到这边来的意图,虽然公孙续没有完全猜通透,但是也猜测出了十之**。
公孙瓒此时对于追杀丘力居和张纯此时有些偏执,过来这边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改口,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好立刻发兵追杀丘力居和张纯等叛逆。
公孙续可不想给公孙瓒开口的机会,先不说现在能不能下雨,真要是公孙瓒直接把他的决定给否了,今后他公孙续可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再无出头之日。
一旦公孙瓒开口,公孙续就会失去了之前所作的一切。
天不下雨,是公孙续信口开河,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要是下雨了,公孙瓒更是会顾及自己的颜面,会把这个事情雪藏起来,也就是会把他雪藏起来,这个是公孙续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呢!公孙续不等便宜老子开口,他就开始引诱田英那老货入瓮了。
果如公孙续所料,还没有等公孙瓒那边开口出声,田英便挺起胸膛傲然地说道:“少主,这个赌注我接下了。不过呢!等到你输了,我只要两成的物品即可,也算是给少主年少轻狂一个教训。”
公孙续所说的赌注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田英吃不下去,可是,若是他不接受这个赌注,却是显得他怯了,对于自傲的田英来说,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田英的话音刚落,还没有等旁边的人开口,公孙续立刻快速接口说道:“既然叔父答应下来,小侄倘若侥幸赢了的话,也按照叔父所说,只要两成的物品,还望叔父到时候不要忘记今日承诺。”
公孙续心中清楚,田家是豪族,可以说是辽东这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田英却没有田楷在家中的权势大,能够拿出来赌注两成的东西来,就已经是快要了田英的小命了。
还弄出来了一个年少轻狂。
我要是年少轻狂,你丫纯粹就是一个棒槌。
公孙瓒翻了一眼公孙续,即将脱口而出让公孙续收拾铺盖滚回家里的话,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如果公孙续没有逼迫田英打赌的话,他可以用命令让公孙续从军中立刻滚蛋。
可是,现在赌约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成立,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让公孙续从军营中滚蛋,那可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对于公孙续的不成器,公孙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现在都是什么样子的一种状态了,还拿出来仅有的家当来和田英军事对赌,简直就是一个白痴废物,枉费了公孙瓒想要好好栽培的他心思。
公孙瓒干咳了一下,又略带不满地扫了一眼田英,冷冷地说道:“打赌输了的人罚奉一年,哼!”
公孙瓒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公孙续和田英二人,大步向中军大帐走了过去。
公孙瓒心中火气大了,田英这蠢货怎么能够如此糊涂,怎么就能和公孙续一般见识,还立下了那么一个赌约呢!
假如田英赢了公孙续,难道还能从他公孙瓒家里面牵走马匹,还能把他公孙瓒的地吞下去?
哪怕是他和田楷的关系再好,他也是无法容忍田英和公孙续立下如此赌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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