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英国人好好地商量一下,把国债发行数额搞大一些,哪怕是虚假的,分出来一部分作为长期国债……”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十分有必要提升俄罗斯的国家信誉。
……
巴西北部,大西洋岸波滕日河右岸的纳塔尔。
这是中方在巴西北部最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持续了一个月的攻防战,在陈汉新一轮的援军抵到之后,终于以陈汉的胜利告终了。
五万进攻的欧洲联军损失了超过两万,纳塔尔城外的原野上,战壕之间到处扑倒着死尸。
无数病疫在其中滋生。欧洲人就倒在了病疫之上。
三月还属于纳塔尔的夏季,降雨充沛,虽然这儿很少有连绵大雨,可雨水还是给欧洲人的进攻以及卫生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两万人的损失里至少有四分之一是因为病疫,到了最后,所有的欧洲士兵都闻病疫而色变。几千人因为病疫而死去,这简直是抽掉了整个联军的脊梁。
负责纳塔尔守卫战指挥的国防军将领敏锐的发现了联军里的动摇,恰恰又有新的援军赶到,那立刻就对欧洲人发起了猛烈反扑。后者崩溃了!
本着‘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理念,本着‘趁你病要你命’,不能给敌人留下喘息之机的人生信条,驻屯军、藩军、附庸**所组成的陈汉军打的不亦乐乎。
葡属巴西肯定在颤栗,在恐惧。
纳塔尔之前他们——联军——攻势如火,从马赛约沿海北上,一路北进数百华里,连续拿下了帕尔马里斯、累西腓、诺昂佩索阿等多座重要城市,虽然这也有中国人准备不足,大踏步向后撤退的原因,但他们的形式一片大好也是谁都可以看到的。
但现在呢?
一退数百里,连移民都有上万人被欧洲人俘获的陈汉方面,他们的反击终于到了。而这一击就让南美地区的欧洲联军元气大伤。
巴西方面的主要攻势就在东部的沿海地区,葡萄牙和西班牙不一样,欧洲人在南美地区分兵两路,葡属巴西这儿的兵锋就集中在东海岸,而西属阿根廷方面的兵锋就一窝蜂的杀进东秘鲁啊——玻利维亚。
在一开始,中国真的是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北美还好,很多藩国的建立时间都很长了,有了一定的基础,而且驻屯军大部分都在北美。可南美这儿就差劲了,可以说战争都开始一年了,他们才真正的缓过劲来。
再也不是只有招架之力,难有还手之功了。
随着大批被征召入伍的新兵出现在战场上,还有本土大量的援军的赶到,不管是巴西方面还是秘鲁方面,反攻的力量都已经足够。
当然,这当中也有欧洲人自己作死的原因,西班牙和葡萄牙死活尿不到一个壶里,都紧固着自家的利益,联军只能分兵两路,这就大大减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而且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者在‘收复’失土的同时,还有大批的权贵在争夺这儿的土地,这真的是自己在作死。
葡萄牙的摄政王若昂可不是斯大林那样的钢铁人物,西班牙的波旁王朝更不是赤俄。南美洲战局发生逆转的消息要是被送到里斯本和马德里,这俩家伙会吓得要死的。
波滕日河河口区。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夕阳映照在入海口处的海面上,把海水渲染的如鲜血一般红。
这里是纳塔尔通往大海的必经之路,后者的城区面积并没有如后世那样直接挨着大海,它现在还在河口内陆二十多华里的位置。大批的败兵聚集在这里,他们面前的就是大海。纳塔尔本身就是葡属巴西北部的重要港口。
从主战场上失败到跟随败兵逃窜,路途跑了二三十里,这支三四千人的败兵没有向南逃窜,而是沿着波滕日河跑到了大海边。
欧洲人是跨不过大海的,他们只有召唤联合舰队的战舰。波滕日河河口平原是标准的冲积平原,地势平坦,所以早年的葡萄牙人没有在河口区落脚,而是一直到了现在的纳塔尔处。河口区往日之后一个小小的码头,别说千吨级的船舶不会在这儿停靠,就是二三百吨的海船都难以靠岸。能够往来的只有小渔船和内河的运船。
河口区虽然不适合建立港口城市,但这儿土地肥沃,非常非常适合人类开垦居住。陈汉抵到这儿的时候,生活在这里的葡萄牙人极其后裔,有上千人之多。
当然,战火烧到波滕日河河口平原的时候,这个小港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没人敢把自家的一切放在魔鬼的面前。是的,在欧洲不少国家的宣传中,中国那就是魔鬼。
一神教也在这当中起了不少祸儿,他们跟中国早几百年就有矛盾了,现在更是可着劲的黑中国。可惜现如今的欧洲不再是中世纪教会一手遮天的欧洲了。
但战争和侵略的字眼还是让当地的葡萄牙人逃散一空。陈汉夺取了纳塔尔之后,也没有对河口区域进行修复,这里就是一个一片空荡荡的无人小镇。知道欧洲人卷土重来,这里才重新有了人烟,只不过在这些败兵跑到河口地区的时候,这里似乎又已经空荡荡的了。
别说这儿停放的小船了,就连周边的几座仓库都几乎被搬空了。只剩下半仓大米和一堆**。
溃军里有一个葡萄牙准将,米格尔,波尔图人,是这支军队里军衔最高的人。带领着一个旅的部队,可在内比都战役中半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被完全粉碎了。
米格尔一点都不敢在路上多耽搁,纵然他已经听到了消息,知道中国人的追击部队是去南面了,但他还是不敢停留。因为在追击部队的背后还有中国人的主力部队。而缺少重**,甚至步枪都配不起全的他们,若是被中国人发现了,除了投降外,再没第二条路可走。
米格尔只想早日达到安全的地方去。战场上这种睡觉时候都要睁只眼睛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要去里斯本,去到安全的欧洲。不过大前提是他能够去到。米格尔带领部队直奔大海,直奔港口。结果很是失望,港口里一条像样的小舢板都没有。
但米格尔并没有绝望,他还有最后一线生机,在空荡荡的港口,他在一处建筑里发现了上百个伤兵,以及保护伤兵的一个班的葡萄牙殖民军。后者告诉他,‘大部队’在撤离的时候说了,后续船只会来到这儿的,在傍晚的时候。米格尔心中又充满了期望。
“应该感谢上帝,让我们这个时候在海边,而不是可悲瓜拉比拉。”
米格尔鼓舞着士气道。而他鼓舞士气的手段就是寻找比自己更倒霉的人,瓜拉比拉是纳塔尔南方的一座城市,介乎纳塔尔和诺昂佩索阿之间。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等来船只?”但是米格来鼓舞士气的手段太lo了,而且三四千败军来自英国、德意志诸国、意大利诸国,以及葡萄牙,除了本国士兵,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认识米格尔,他们更听不懂米格尔说的话。
米格尔能‘抓着’的只有零头的军官。
“不要急躁少校。我们现在需要等待,静心的等待。”也只有等待,只能去等待。米格尔安抚着一个来自巴伐利亚的德意志少校,自己内心的咆哮始终只能在肚子里释放。
或许是因为都知道中国的军队正在南下进攻瓜拉比拉,河口地区的这群败兵都真的很安分,很平静。直到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小黑点来。
“上帝,上帝。快看,是我们的军舰,是我们的军舰……”
把消息报告给米格尔的士兵人都要哭了。
而米格尔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也不能自已的一下子从一个破烂椅子上蹦了起来。
然后在半个小时里,一个又一个的军官来到了他面前,一声声意思差不多一样的问候,都要让米格尔烦恼死了。直到一声海面上传来的汽笛声,这彻底解救了米格尔,所有的士兵都欢呼了起来。
“赞美上帝,赞美我们伟大的海军。”
“看啊。是加勒比舰队的南克伦邦号。”
“还有比萨号……”
“还有蒙特卡洛……”
“这是接我们的。我们马上就要安全了。上帝啊,我们得救了。感谢伟大的海军,赞美他们。”
……
“哦,疼死我了。我的腿伤得非常重,可能回去之后就要退役,我要先登上军舰。”
“我头上的伤也非常的重,我都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我才需要最先登上军舰。”
米格尔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自然的他也听到了败兵们抢先登船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在他耳朵边正变得越来越大。
听着那帮不争气的军官士兵的叫嚷,米格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整个军队的精气神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这该死的中国人。这一回到欧洲,米格尔家族的尊严和荣耀将受到重大的打击,甚至都难以再找回来了。因为米格尔就跟眼前这些争吵着谁先登船的人一样,已经丧失了作为军人最宝贵的品格——勇敢。
米格尔在为自己可悲。当初的战争里,他米格尔·布里托·加西亚也是一个英勇敢战的勇士。现在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太阳落山了,天色迅速黑了下来。随着一声汽笛,军舰上的夜航灯亮了起来。
一艘艘舢板船被从南克伦邦号、比萨号、蒙特卡洛号上放了下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猪猡,都不要吵,所有的伤员按照军衔排好队,等小船过来,我会先让伤员们先登船,军衔高的先上船。”米格尔只能这样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四章 一生再无遗憾()
就在南美的陈汉军已经拉开了大反击序幕的时候,就在陈鸣在皇宫里接见英法两国特使的时候,一艘从**长崎过来的明轮船在上海港口缓缓靠岸。【。aiyoushenm】三十七岁的前陈汉驻**公使左观澜漫步走下船来,早已经在码头等候的胡达源快步迎了上去。
“芝云兄,一路辛苦!”
胡达源小左观澜一岁,左胡两家乃是多年的至交,又曾一同高中陈汉朝政科进士,三年前左观澜首任驻**公使的时候,胡达源为是时使馆参赞。后者在当时候选人名单中可不是名列前茅的,那排名是在前五之后的角色。之所以能成为使馆参赞,离不开左观澜的力荐。
当然了,胡达源之所以能成事,甚至是左观澜之所以能以三十四岁的年龄坐上驻日公使,这也都离不开陶澍的影响力。
左胡两家祖上,还有陶澍的祖父陶孝信,以及曾家的老太爷曾衍胜,当初那都是患难之交。
那时候陈汉起兵反清,左家的左逢圣,也就是左观澜的祖父跟随湖南团练大臣宫兆麟援鄂,结果他和长沙府的老乡曾衍胜,还有陶孝信、胡多吉等多人,在武昌城中都做了复汉军的俘虏。那时复汉军还是招纳‘贤良’的,左逢圣、曾衍胜、陶孝信和胡多吉等人身有功名,都曾被复汉军拉拢过。可那个时候的曾左陶胡等人都甚有骨气,严词以据,然后四个人就都被扔到了伏牛山矿场。
曾左胡陶四人在矿上一干就是两年时间,之后他们又被扔到南阳修路,然后又来到上海修炮台。因为几个人都识文断字,多年的劳改生涯中纷纷被劳改营提拔做了文书,等到被释放的时候,几个人因为表现老实本分,都有了工作推荐,其中左逢圣和胡多吉被推荐到了江南造船厂做书记员。
有了正式工作,薪水还不算低,还有廉价房可以购买,左胡二人就把自己的妻儿老小接到上海来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默默的生根发芽。
而曾家的曾衍胜则回了湘南老家,陶孝信运气最好的去了旧都鲁山。
当然,之所以这么说更多是因为陶家起来的最早。陶家的陶澍年纪比左观澜还小两岁呢,地位却比左观澜这个驻日公使高多了,人家是在太子爷身边效力,那是皇帝老子给自己儿子找的扶国辅臣,是陈汉政坛上最鲜亮的几颗明星之一。
可以说左观澜和胡达源都受了陶澍的好处,就连远在湘阴老家的曾家,陶澍都没忘拉扯上一把。只是曾家这一辈的曾竹亭实在不是成大器的人,曾家能不能起来还要看下一代。
胡达源坐上了**公使馆参赞之后的两年在**的优异表现,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陈汉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最大的原因。也所以,左观澜与胡达源瓜葛极深,他们与陶澍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政治小团体。
三人的祖上全都是向南人,又都是患难之交,多好的感情基础啊。
当晚,上海一处小院里,胡达源为左观澜洗尘接风。这是胡达源在上海的私宅。宴席上的菜肴不多,但都很精致,且都是味道纯正的湘菜。
俩家人虽然离开湘南多年,但吃饭的口味却没怎么变,因为他们小的时候,老一辈人都还在。
左观澜一别中国三年,身边带去**的那个厨子也是京城里寻的,做清淡的淮扬菜很行家里手,湘菜就不行了。现在尝到了家乡味道,这顿饭他吃的很愉快。
用过晚饭,又奉上茶果,两名胡达源请来的歌伎作陪,唱曲行令。左观澜惶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中国了。
他在**也经常与幕府的权贵饮酒聚会,可是**歌姬白面黑齿的妆束却能把他吓死。
由旅途劳顿,左观澜第二天起得很晚,他起身的时候胡达源已经去市政府了。胡达源是京官,之所以人在上海,那是因为他现在正在上海跟万象、暹罗等国展开谈判,一是彻底敲定陈汉与之各国家的彼此分界线;二是彻底敲定中南各国彼此之间的国土分界线。
东方的力量没必要消耗在内斗中,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到印度和东非去‘觅食’,暹罗是陈汉这一观点的坚定支持者。
左观澜接近中午方才起身。用过午饭,便和来伺候的管事说,想在上海城转转,顺便再去租界拜访一下居在上海的故旧。从驻日公使的位置上卸任后,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杂务,只要在期限内去到外交部报道点名,那就ok。
管事忙不迭的叫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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