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白很清楚自己手下人是什么德行,身为资深地痞,他可是知道这些个“后辈”打的是什么注意的,之所以赶来入伙怕都是看到了这些日子里部队‘打土豪,吃大户’的痛快,红了眼,所以才来的。而且陈家自从立杆子以来与官军乡勇交手多次,从没有打过败仗,在汝州地界里陈家在伏牛山中的基业已经被悄悄地神话了,这就难免也会让他们心中起上那么一丝的侥幸感。所以这群人大着胆子来了。他们就是一群彻彻底底的‘投机分子’。
想望着他们做到和陈家军同生共死,不离不叛,完全是天方夜谭!
所以,陈建白一经下手就一点情面都不留。
地痞流氓差不多都是欺软怕硬又扁扁屡教不改的人,想要他们乖乖听话就只有一个法子——铁血手段,杀鸡儆猴。
陈建白先是不问青红皂白抓起了十多地痞流氓中的头目、大哥,都是以扰乱军规或是训练出错之类的罪名狠狠地抽了一顿。轻的二三十棍,重的四五十,打完了之后往帐篷一撂,最多让他们休息一日,第二天还要接着操练。
同时他还‘钓鱼执法’,外营外埋伏信得过的人手盯梢,然后让地痞流氓自己给自己站岗。结果一夜就抓到了三十二个要溜的人。
现在陈鸣跟前就跪着这三十二个人。三十二个脸色腊白,身子都抖成了筛子的人。陈鸣又看了一眼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黄金白银珠宝首饰,总价值超过5000两话下。分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人人就一二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全天下多少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攒不下一百两,甚至是五十两银子。怪不得他们要逃。
“爷干嘛要听你们这群孙子的?爷有银子,走到哪儿都吃香的喝辣的,睡最好的娘们,爷凭什么跟你们卖命?”
“你们陈家杀官造反,早晚要被官军剿灭,跟着你们有什么……”
一个硬着脖子不愿意丢份儿的地痞大哥被一鞭子抽在了脸上,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了。
陈鸣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目光轻蔑地看着这个明明吓得发抖,却还死撑着架儿的人,然后眼睛又扫向外头的人,“你们也想知道我陈家凭什么要你们跟着我们一路走到底吗?”
“我告诉你们。就因为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陈家给的。”
陈鸣眼睛付下看着脚下的三十二个人,“你们现在有钱了,但这个钱是你们跟着我陈家才拿得到手的。没有我们陈家扫荡汝州各县,你们这群瘪三能抢得到这么些金银珠宝?
一群县城里都混不进去的腌臜东西,还跟大爷我来摆架子,脑壳坏掉了。”说罢手从腰间拔出刀来,寒光一闪,鲜血喷呲中一颗人头落到了地上,滚出了三五米远。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小的不敢啦,小的再也不敢啦……”
这一刀彻底砍掉了剩余三十一人的全部勇气,一个个吓得鼻涕横流,哭喊着求饶。陈鸣只冷冷的一笑,把手一挥,身后一排人走了下,刀光闪过,凄厉的叫声、求饶声戛然而止,血腥气味在春风中传遍了在场人的鼻子里。
三十二颗脑袋向在场的一千多人诉说了陈家军军纪的威严和不可侵犯。
从那三十二颗脑袋被砍下来之后,陈家军的队伍里一下肃整了好多。之前这支一千多人的队伍像土匪山贼更躲过军队,现在却已经有了军队的影子。
这说明:陈家军的军规军纪已经印刻到人的心里了。
前两天的犒劳,大吃大喝,现在看来更像是赏个红枣吃,接着一棍就抽下来了。人也都变老实了。
盘踞着宝丰北境的陈鸣还接到陈光的情报,而陈光呢?并没有跟陈鸣直接见面,可他悄悄囤积在襄县、郏县的几百斤硫磺已经被陈家军很自然的‘抢’走了,而另一栋依旧是陈光置买的小院内,多出了整整两箱的金银珠宝。几百两金子,三千多两银子,更有大批的珠宝首饰,至少价值过两万两。这是陈家给陈光的经费!
汝州州城开出了五六百人来,看样是对陈鸣现在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有所企图。这五六百人中有将近一半人是登封民团,战斗力不可小视。并且因为陈鸣所处位置的缘故,从汝州州城开出的这五六百人很可能还会陆续收入郏县的民团和襄县的民团,甚至陈鸣还会受到叶县民团的夹攻。
郏县长桥镇。自从陈鸣带队伍经过这里之后,长桥镇昨日里又迎来了一支队伍的经过。但是这支队伍给长桥镇所带来的却不是惊慌,而是喜悦鼓舞。因为这支队伍是他们自己人。
登封民团的旗放到第一位,千年古刹少林寺的名头在这片土地上果然响亮,登封的旗一打,这人心就凝聚多了。
这支从州城开出来的队伍,人数果然有了变化。不再是五六百人,而是上千人。他们在半道上汇集了郏县的部分民团和襄县的一部分民团,人数翻了一番。
包头总教师在这支队伍中的话语权很重,但是身份上的限制让他不可能与一群民团乡勇首领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每到这个时候包头总教师就会跟自己的师兄弟们回到住处,门房紧闭。至于他们在里头是喝酒吃肉还是叫姑娘,就谁也管不着了。
民团在长桥镇过了一个舒服的夜晚,人吃好喝好,睡好。
直到黎明前。
第九十一章 火烧长桥镇()
每一天的黎明前夕都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候,因为这个时间点天际一点星光也没有了,地面又没有亮光,自然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在中国,这个时间点有一个特定的称谓——旭暗!
短暂的厮杀声,然后是激烈的马蹄声,一处处火光伴随着夜风吞噬着整个长桥镇。
北汝河岸边,陈鸣看着渐渐被风火吞噬的长桥镇,眼神犀利的吓人。这个镇子中有几百甚至是上千的无辜百姓,陈鸣一点都不想杀他们。
可他必须立下一个规矩人都明白的规矩——划下一道红线,有些事儿不能做。否则就是死,就要面临着陈家毫不留情的杀戮。
长桥镇那些被抄家的乡绅大户,竟然跟着这支民团从郏县跑了回来,还发动人力人脉,召集人手,要尽一切方便的为民团服务。他们是找死!
陈鸣不知道这是因为单纯出自对陈家军的恨意,还是因为自己这两日放出去的那些消息。
汝州州城开出来的这支队伍,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陈光的视线,自然的也就没有离开过陈鸣的视线。当这支队伍距离陈鸣越来越近,威胁越来越大的时候,陈鸣想到了一个法子,他要用那三十二颗脑袋好好地做一篇文章。给满清官府和乡绅大户们留下一个陈家军稀烂的印象,于是一个个消息就不胫而走:陈家军因为分赃不均火并啦;陈家军闹内行啦;陈家军军纪混乱,贼兵喝酒闹事,大打出手,结果被陈鸣辣手镇压,内部郁气重生,不满情绪严重啦……
等等消息,配合着三十多颗脑袋,和陈家军驻地周边突然多出的几个大坟,俨然就是坐实了这些传闻。陈鸣都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传闻让长桥镇的乡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反正今夜里他带人偷袭长桥镇,侦察兵轻易的就解决了长桥两头的乡勇,然后骑着骡马的陈家军士兵一个冲锋就打散了镇子口的守夜乡勇,用一根根火把和一罐罐油脂在镇子里点起了几十处火光。引燃了长桥镇的大火,也让镇子内的上千乡勇民兵变成了一团团无头的苍蝇。
“嘭!”铁棍挑开了斜处里落下的一根带火的原木。包头总教师已经不包头了,穿着白色的中衣,左手抓住一个死猪一样的大光头,右手持着铁棍穿过了燃烧着大伙的庆云楼大门。在他的身后,十几二十个大光头拿着棍棒刀枪背着、抱着七八个死猪一样的同伴,就像搬家的老鼠急匆匆的跳出燃烧着的庆云楼大门。
长桥镇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混乱,大火的威胁下,老百姓和乡勇不可分割的混杂在一起,人都向着镇外跑,除了夜风吹来的东面,南面、北面和西面,都是他们的活路。
长桥镇有多少人?
陈鸣不知道。
这一次的袭杀,或者说是回马枪,他一共只动用了二百人。里头一半是老兵,他们每一个人都把胸甲存在外面,在火把的照耀下释放着重重的威慑力。
“跪下,跪下……”
陈家军兵卒叫嚣着,不管是长桥镇的百姓,还是那些乡勇。他们的就是跪下。
陈鸣没人手封住全部的三个出口,他只卡住了南口和西口,北口处只放了一小队骑兵,会不时的对天放上两枪重重的威胁感始终压在人的心头,不让他们的冷静和回过神来。
而在南口和西口,人都要跪。面对铁甲和火枪,几个光头大和尚也跪在了地上念起了阿弥陀佛。刀枪棍棒撂在了一边,等到天亮的时候,不管是南口还是西口,兵器都堆成了堆。
保守估计,这两片黑压压的人头里至少有四五百乡勇。
“女人、小孩、老人,站左边。”大声的喊,几十骑陈家军骑着骡马,在人群周边游动。一双双犀利的眼神注视着人群中的每一分变动。
“你、你、你,他们他娘的算什么老人,头发花了么?滚回去!”
“还有你。把这小子留下……”
一声声喝斥代表的就是更多出十倍的哀求和哭嚎。陈鸣充耳不闻。这一切在他决定火烧长桥镇之前就充分的考虑到了。
毕竟是一千多人的民团乡勇,能够如此简单的把事儿料理,还能顺带立下规矩,那些不忍就全舍去吧。有了心理准备的陈鸣在这一刻这一幕下表现出了铁石心肠。
“阿弥陀佛。施主火烧长桥镇,万千家舍化为乌有,数百苍生葬身火海,将来还会让数千一无的百姓受尽人间之苦。施主已造下着无边罪孽,难道还要一错再错么?”
前世的陈鸣不管是看古装片还是看战争片,如今这样的场景是一幕幕的出现,那些主角配角一次次的在这个古老的梗面前献上自己或是优越或是拙劣的表演。如今这挺身而出的一幕又出现了,但这已经不是表演,而是真正用自己性命做代价的正义。
“少林寺的大和尚!”陈鸣眼睛盯着和尚的大光头,心理面很满意。这少林寺似乎还没让他失望到骨子里,里头的武僧总算还有点血勇正气。
“贫僧净空,见过陈施主。”
“净字辈的大和尚……”陈鸣有些料想不到。这可真年轻啊。现任少林方丈就是净字辈的,净魁。上一任主持清耀乾隆二十八年圆寂,新任方丈净魁,年纪小六十了。而眼前的净空和尚似乎才三十多岁。
“登封民团的总教师是……”
“正是贫僧。”净空脸上露出一抹悔恨。
“原来如此。”陈鸣哈哈一笑。原来这和尚是自己心里有愧啊。“那你站出来就是领死的了?大爷我杀了你,是不是还把你从苦海里解脱出来了啊?”
陈鸣一夹马腹,直接向净空和尚走去,身后陈大伟带领亲兵紧跟上。人群如同水分,无数人连滚带爬的让开一条道来。“和尚,造下这无边罪孽的人可不止我陈鸣一人。还有你们,还有长桥镇那些不长眼的乡绅。”
“大爷我前几日才带人打这里过。你去问问这里的平头百姓,我陈家军可有祸害他们?”
“是你们夜宿长桥镇引来了这场劫难。而且长桥镇的那群乡绅,从县城回到镇子里不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过活,竟然还召集乡民要要跟我陈家过不去。他们不死,爷我不给长桥镇一个厉害瞧瞧,你们是不是都以为陈家是吃斋念佛的啊?”
这就是一条红线,不可逾越的红线。
第九十二章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ps:明天下午能上分类推了。十天的果奔,结束了。该哭,还是该笑???
天色大亮。长桥镇的大火熄灭了,那座跨越了北汝河两岸的长桥北头左右岸边,竖起了一排长长的木杆,上面吊着一个个被陈家军从人群中揪出来的长桥镇士绅族人。一共有十七个之多。
东口、南口的百姓汇合,怕有上千人,看着被烧得房倒屋塌的长桥镇无不是悲从心来。更有一些人的儿子、丈夫被当成了乡勇一块被陈家军捉了去,这完全是生离死别啊。
嚎啕痛哭声音响彻在北汝河边。
陈鸣队伍里多了小五百人的俘虏。其中可确认是乡勇的有三百来,剩下的都是嫌疑人。而陈鸣的胃口很大,连嫌疑人也不给长桥镇留下一个。对于行进中的陈家军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个两条腿的骡马,用废了不心疼的劳力,铺路、推车、驾车,卖力的为陈家军的转运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至于有没有人敢故意使坏,北汝河边上的十七具尸体已经足够让他们识趣。而且以净空和尚为首的那批少林和尚,在与陈鸣立下了‘不滥杀人’的君子协定之后,也积极地为从中‘调和’双边矛盾——别自己找死。陈家军不是吃素的!
长桥镇的大火和败讯上午时候就传到了郏县县城,整个县城四门又一次禁闭了起来。郏县知县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狗一样,一阵愤怒的狂喷,叫人去立刻向州城报警后,是一会儿让人召集全城青壮,一会儿又叫嚷着立刻就要看到成百上千的民丁。谁要是敢顶半个嘴儿,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这知县都被吓得有点神经质了。
汝州知州王俊也被这一消息打懵了。就像郏县知县一样,他对于这次出击也是抱有莫大的期望的。只要能够胜一场,只要能够胜一场,他身上的担子就会轻很多很多。而且这一战的把握看起来还那么充足。就在两天前,郏县还不足的往州城送陈家军内讧内讧的消息呢,怎么一转眼一千多人马就稀里哗啦的败了呢?
王俊好容易打起精神头仔细看郏县知县的禀报,火烧长桥镇?得,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还好,陈家军已经掉头南下了。不管宝丰、鲁山的压力有多大,州城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巡抚大人已经命南阳镇副将暂代总兵之职,后者已经在调兵遣将中。
王俊很快就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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