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鼓掌相应,高托天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这里不算孙姑娘一共七个人,正应苍天北斗七宿,为了这生辰纲而走到一起,这事成了,大家各自逍遥,若是漏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大难,所以我们不如向天盟誓,请苍天做证,若有坏了良心的,天自厌之!”
柴进拍手道:“好,以我说了,不但要我向天鸣誓,我们不如就在神像之前,结义为弟兄,肝胆相照,诚心诚意,你们看如何?”
这会工夫,谁好说不行啊,就都道:“大官人所言极是!”
当下鲍旭就让人去准备了牛羊猪三牲,先备天地神马,又请了刘关张画像,然后七个人就在枯树山大殿之上,磕头结义,柴进最大,往下排是高托天、高托山、武松、鲍旭、焦挺,王勇是老兄弟,结义收了之后,按个给这些哥哥见礼。
王勇心里暗道:“莫不成这生辰纲只得这人数来劫吗?七星聚会,还多一个不在星数之内的,这和晁盖他们也太像吧?”
结拜之后,鲍旭就叫了那些喽啰过来,散了福给他们,山中又是一日畅饮,七个人这回都喝倒了。
第二天就商量了王勇去丰田镇的事,柴进特意来看热闹的,自然要去,他还带了一个假造的户籍,说是假的也不完全对,因为这户籍他找了人,就在沧州落了籍了,按着户籍写明,王勇是沧州人,姓史名斌,是柴进二姨家的孩子,不单如此,还领了一个六品校尉的世袭武职。
王勇看得纳罕,道:“大官人,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柴进道:“我二姨母早就去世了,家里给配得阴婚,嫁得是我们柴家的家将,按着大宋的给得爵位,我们家有权利配备有品级的家将,所以家里有空白的家将名额,不过上面有明文规定,这个家将是不领粮饷的,就是我们自己家养着。”
王勇也知道这个,一般有爵位的家里,的确有这样的家将,早年还都是真的家将,到了后来就都是给自己家的庶支子弟弄个出身,不用见官下跪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那他在宿家那里,就有了出身了,也好见面说话。
高托天看了这个,道:“有这个就好说话,但是我们就不好和你们一起了,不然有人看到,咱们的关系立刻就能漏了。”
王勇看了之后,道:“那这样,我和柴大官人,二娘一路,大张旗鼓的过去,二哥、三哥一路,装成看热闹的过去,武二哥和焦六哥一路,六哥只做回报宿义,就说二哥是你朋友,这样不会有人注意,五哥留在山上,统管这些人就是了。”
鲍旭本来就对宿家没有好感,自然不想去,就道:“如此最好!”
当下诸人依次下山就向着丰田镇而来。
数日之后,就到了丰田镇,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带刀带剑的少年,柴进看看他们被堵在镇门口,寻不到进去的路径,不由得道:“这宿家姑娘要如何美丽啊,竟然这么招人。”
孙二娘哼了一声,看看王勇道:“那就要问来招亲的了。”
王勇讪讪的一笑道:“若说漂亮,倒也没有漂亮到什么地方,只是她这次惹得人太多了,所以才招了人来,只怕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报着胜她的心思,却没有娶她的意思。”
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对面丰田镇口看着镇门的都头宿刚大声叫道:“所有要进镇参加比武的人听着,我们这镇子门口,设了一个擂主,能过了擂主这一关的,才能进镇!”
在镇外的人不由得同时鼓躁,那宿刚不住的赔礼道:“诸位,诸位!这是当朝宿太尉下的令,来得也是宿太尉指定的人!”
这话一出口,立时把众人不满给压了下去,随后镇门前走出一匹马来,马上的人金盔铜甲,大声叫道:“在下现任寇州兵马团练,姓曲名端,奉太尉之命,镇守这里,现在我就宣读一下比武的规则!宿家小姐是招亲,所以年纪不得过于二十五,只会马下蹿高蹦低的江湖人不在招亲之例,不管你用得什么兵器,这里有竹枪一根,上裹白布,醮了石灰,就在本将面前,走上十个回合,或者把石灰印到本将身上,再或者就能在交手之中,趁机溜进镇里的,都可以参加招亲,若是能胜了我的,那你招亲只怕也就成了!”
众人眼看来得是真是一名武将,不由得更安静了,小心的听着曲端说话。
原来天子讯问宿元景之后,宿元景听出不对,急忙就向枢密使童贯使了大钱,请他以防止出祸乱为名,就调了新任寇州团练的曲端来这里守门。
王勇听到曲端报名,不由得神色一动,这曲端出身将门世家,其父曲涣战死沙场,他得父荫为武职官,虽然屡立战功,但是他的性子不好,乖张暴戾,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后来靖康元年,西战西夏为统制,杀得西夏大败,声名暴起,成为大宋虎将,在西边有‘但知曲大帅,不知赵官家’的说法,到了南宋的时候,他以一己之力,独撑西北,后期南宋有名的吴阶、王庶、刘琦等人都是他的部将,而且他和王勇还有一点关系,就是史斌造反,就是被他剿灭的。
虽然曲端那么重要,但是南宋政却容不下他,而且他和狄青一样,出手害他的不是奸臣,是名臣,爵拜魏公的张浚把他给害死了,原因就在于张浚发动富平之战,曲端认为打不赢,张浚不听,免了曲端的职务,悍然发动大战,结果大败亏输,陕西五路,都沦入金人之手,宋军只能退入川蜀之地,西路军大将李彦琪等人降金,张浚生怕曲端也降金,以他的能力,必然轻取西川,于是假说曲端写诗讥讽宋高宗,就把曲端抓了起来,派酷吏逼供,将曲端置与铁笼之上,下用火烤,上灌烈酒,以五脏俱焚而死,是南宋君臣害死的第一个重要军事将领,冤烈之处,还在岳飞之上,后世明朝诗人江盈科曾写诗曰:‘子圣岂能盖父凶,曲端冤与岳飞同。何人为立将军庙,也作乌金铸魏公。’王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了。
王勇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我认得此人!”
柴进道:“你和他有旧?那太好了,就现在下场和他说说,我们不用考就进去吧。”
王勇摆了摆手,就把当日王善劫西夏战俘的事说了,然后道:“那日最后,就是这曲端来了,才把王善他们给逼走的。”王勇还不知道,也是因为那日一战,曲端才得了这寇州团练的职务的。
柴进听了道:“这个不好,你认得他,他不认得你啊,也不会放我们过去啊。”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叫道:“什么将军,也敢拦我!”说着就从人群之中飞出一匹马来,上面坐着一个黄袍小将。
丰田镇的土兵看到有人来了,急忙拿着那裹了白布的竹枪过来,就过来呈上,哪知道那小将轮起马鞭,就在那土兵的脸上抽了一下,骂道:“小爷我用不到那东西!”说过完催马拧枪向着曲端就冲过来了。
曲端手里就拿一条竹枪,这会看到那黄袍小将过来,冷哼一声,身子半侧,让过那枪,黄袍小将用力过大,让枪直插进来了,整个人都向曲端的怀中投过来,曲端手里的竹枪轮起来,狠狠的抽在那小将双手腕子上。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两只腕子不自然的垂下,却是给打得脱了臼了,曲端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得志,自然脾气要收敛一些,只打得脱臼了,若是放在以后,他就直接把这小子的腕骨给打折了。
黄袍小将惨叫一声,拨马回头,跑出骈远了,这才回身指着曲端哭唧唧的道:“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找我爹去!”
曲端实在懒得理会,就向着其他人道:“还有上前的,却请遵守规矩,如若不然,就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
第57章 五十八:曲端设考()
柴进的武艺不高,但是他的眼力却是不错,就道:“这曲端好本事,没有十几年的苦功,是打不出来这一下的。”
王勇也道:“过曲端出身将家,自小就受家传技艺,自然有扎实的功底。”
柴进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勇知道失言,就道:“我在东京的时候,打听到的。”好在柴进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道:“贤弟先上去考一场?”
王勇提了提用布包着的大戟,有心上前,但是又摇头道:“我们再看看。”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一匹马飞驰而出,马上也是一员小将,跨下马手里提着一条银枪,枪头中间钻出一个小眼,里面有一颗漆成碧绿色的小珠子,就到阵前,向着曲端一拱手道:“团练请了!小子王垚,这厢有礼了!”
柴进脸色一整,道:“王垚,竟然是他?”
王勇好奇的道:“大官人认得他?”
柴进道:“他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的幼子,那王焕人送外号‘风流神枪将’汴梁人氏,少年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到洛阳游玩,巧遇名妓贺怜怜,双生情意,但是那个时候,正是高太后执朝的时候,高氏族人高常彬,到了洛阳,设计娶走了贺怜怜为妾,王焕也被人给赶出青楼,这小子也是个狠人,就一头扎进少林,学武十年,本来大家都说他万事无成,谁想到在武学上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十年之后,已经是冠绝天下,随后下山随老种经略想公西征鬼方国,立下莫大功力,后来又征西夏,在平夏城一战,独退西夏,受封南阳侯,那个时候已经是哲宗天子执朝的后期了,正全力压制元佑党人,于是在天子的默许之下,王焕就把好贺怜怜给夺了回去。”
王勇听到王焕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动,暗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大牛,哎呀,他被封了南阳侯,不会是伍云昭转世吧?”他让小盒弄得有点走火入魔,只要有一点联系,就要想想是不是谁谁谁转世了。
柴进必竟是纨绔,对王焕的风流事极为上心,这会就笑着说道:“那王焕少年的时候,风流无忌,听说曾经夜宿十女,等到夺了贺怜怜回来,虽然还是好玩,但却不再不碰女人了,那贺怜怜出身青楼,又有过给人为妾的前提,不被王家宗族接受,不得为妻,王焕竟然不娶,就守着这么一个妾生活,而且,贺怜被夺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孕了,一胎生了两个孩子,就是王焕的长子王鑫、次子王森,这王焕也当自己亲生的养着,族里气得都不给上谱,后来贺怜怜又给王焕一胎生了三个,族中这才吐口,就做主把王焕父亲好友韩忠彦的故去的一个女儿,给立为王焕的妻子,定王鑫、王森为庶子,把贺怜怜后来生得三个孩子三子王炎,四女王淼,幼子王垚都定为韩氏的孩子,算做嫡子,虽然王焕不同意,但是他爹在,他拗不过老头,也只得应了。”
王勇不由得笑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柴进点头道:“他五个儿女,都得他传授武艺,被人称为‘王家四龙一凤’其中最厉害的据说就是那个女儿,这个王垚如何,却不知道。”
就在柴进说话的工夫,王垚已经和曲端斗在一起了,这个就比刚才那个小将厉害的多了,一条竹枪使得虎虎生威,竟然不下去曲端,但是看得出来,轮及老练,还是比曲端差得多了,而且这王小公子明显没有见过血,手上总是不够狠。
十个回合眨眼既过,曲端手里的竹枪一甩,就压住了王小公子的枪道:“小公子,你已经斗足了十个回合,可以过去了。”
王垚看着曲端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印,而自己的身上,胸口有三、四点灰印,不由得满面羞惭,向着曲端一拱手道:“小可实输给团练了。”
曲端哈哈一笑道:“小公子也不必太过在意,若是令尊在这里,曲端只怕还撑不得十个回合呢,而且小公子前来,又不是要和曲端交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王垚不由得笑了,就道:“王垚就谢团练好意了。”说完一招手,带着他属下的八个家将,进了丰田镇。
书说简短,一上午的时间,曲端连战十八人,只放了四个人进去,其中还有两个是他故意放水,就让着溜进去的,看得柴进不住的摇头,说道:“咱们大宋武将的武勇,真的是没有传给后人啊。”
王勇也点头道:“从开始到现在,就那个王垚还有一个姓姚的小将还算可以。”
柴进就道:“那姚文季是西北姚家的子弟,名将姚古的儿子,那姚古少子,就在族中挑了三个有才华的子弟养着,没想到养了这三个之后,自己接二连三的一口气生了四,西北人称‘姚家七煞星’分别是老大姚智伯,老二姚平仲,老三姚明叔,这三个都是养得从子,老四姚文季,老五姚子风,老六姚少飞,老七姚幼杰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柴进说得这些人,王勇只是对姚平仲比较熟悉,就是对姚古,也是因为那个守汴京不利,逃出去修仙的姚平仲才了解的,现在柴进不管对王焕家,还是姚古家,都是信口而来,侃侃而谈,全无差处,不由得让王勇有些愕然的看着柴进,心:“他竟然对大宋武家如此了解?这还是那个《水浒传》里,被人称为无心事事的柴大官人吗?”
王勇虽然心里震惊,但是他一向掩藏心绪惯了,这会也没有让人看出来,柴进也不知道他内心所藏,已经被王勇窥到几分了,接着又疲乏:“贤弟看了一上午了,下午可要出击吗?”
王勇想了想道:“好,小弟下午就下场去试试。”
这宿家原本对那些来得人一律不管不问,来了就打,输了就滚,但是现在事情惊动了天子,他们也怕了,不由得小心起来,生怕惹出事来,就在镇外设了席棚,搭了木屋,饭时管饭,寝时安眠,一律都管,只求这些公子哥儿不要惹出事来,不管这些人就是再平常的也是世家武将,身边自然都带着家将,一个个呼三喝四,对吃得、住得挑得不行,而宿家不但要花钱流水一般的撑着,还要听着他们的埋怨,实在有些撑不得了,无不暗中祈祷,快把宿金娘这个姑奶奶给嫁出去是正经。
下午吃完了饭,歇了一会食,感觉到肚子不那么撑得慌了,众人这才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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