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龙刚一死,远处火把燃起,喊叫声跟着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向着这面冲了过来,史进向着来得方向看去,就见县里新参的都头带着一、二百土兵就向着这面冲了过来,这史进此时怒火填胸,恨意飞燃,完全不顾对方人多,提着大棍就向着那些人冲过去了,他那两个庄客就站在前面,看到史进过来,吓得一齐跪倒,连声叫道:“大郎饶命,大郎饶命啊!”
史进一脚一个都给踢了开来,舞着大棍还要向前,王勇过来抓着他的后脖领子就走。
史进奋力挣扎,叫道:“你放开我,我和他们拼了!”
王勇恨声骂道:“你这没长脑袋的,他们一、二百人,你过去送死吗!”说完不顾史进的挣扎,硬拖着他就走。
两个人一会的工夫就到了村外,向着少华山的方向逃去,王勇这条路熟极了,选了一条小路飞奔而去,不过是片刻工夫,就把后面的官军给甩了开来,上了山路,向着少华山的寨子上而去。
走到半路,史进猛的一晃膀子,把王勇给甩了开来,转身对着王勇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王勇的脸上裹着一块黑布,又借着天黑,史进一点也认不出来。
王勇压着声音,冷声道:“史大郎,你这是算欠我一条命吗?”
史进愤愤半响,最后还是点头道:“不错,我这是欠你一命,那又如何?”
王勇怪笑一声,道:“不如何,我们今天就这样分手了,日后再见,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今天这句话。”说完王勇转身就走,史进急忙叫道:“你却站住!你究是谁……。”
王勇摆手道:“你不必问了,你听我一言,还是马上去少华山吧,不然一但下山,那就没有人能救你了。”
史进沉声道:“我家宅还在,父母灵位没动,就这样走了,如何面对先人!”
王勇冷笑道:“老太公当日在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这么孝顺吧。”
史进有些别扭的道:“我……也没有忤逆过!”
王勇一笑,点头道:“这倒是实话,不然的话你也不配做王教头的徒弟。”
史进这会才反应过来,就瞪着王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王教头的徒弟?”
王勇得意的一笑道:“我知道的多着呢,以后我们正式见面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匆匆下山去了,史进站在那里,犹豫征刻,最终还是一跺脚,向着少华山上的寨子里去了。
王勇摸回了史家庄,此时整个庄子里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土兵挨家挨户的把人都赶了出来,就押在了打谷场上,拘着不许动弹。
王勇不敢过去,就藏在暗处,担心着鲍旭的行藏,他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会,看到了赵五,这家伙喝得多了,虽然被揪了出来,但是倒在地上,睡得正香着呢,却没有看到鲍旭。
王勇心里焦躁,就从躲得的地方出来,向打谷场上摸过去,才要挨近,突然一只手伸出来,一下抓住了王勇。
王勇心下一凛,伸手就向着对面那支手扣了过来,那人低声道:“四郎,是我!”正是鲍旭。
王勇急忙收手,低声道:“五哥,你怎么在这啊?”
鲍旭道:“那些官军进了庄子就四下抓人,我先一步溜了,倒是没有被他们堵住。”他说到这里,就从怀里摸出两块灵牌,道:“我摸到史家大宅去了,只是那里官军太多,我不敢久留,就从那里出来了,只摸了这两个东西。”
王勇借着月光看看,朦朦胧胧的,上面写着正是史太公夫妇的名字,不由得喜道:“好啊,五哥,你摸得这东西当真是太好了。”说完他又向着打谷场看了一眼,也不再过去,扯了鲍旭,就潜行离开了。
再说史进,摸到了少华山的寨子门前,远远的就有小喽罗看到,立刻就叫了起来,一边把史进迎进来,一边去通禀朱武、陈达、杨春三位寨主。
朱武三人才刚睡下,听到通禀匆匆过来,就叫道:“大郎,你怎么又回来了?”
史进苦笑道:“三位寨主,这回史进是无路可去了,只能来投奔你们来了!”说着就把自己的事漏了,差一点被抓住的事说了,然后向着朱武拱手道:“朱兄,你说他们不是为了真的要钱,而是要逼我漏了马脚给他们,现在当真让你说中了。”
朱武眉头皱起,道:“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但是他们想要就这样占了大郎的家,也是不能!二位贤弟,立刻点齐儿郎,我们这就下山,我倒要看看,那些土兵,能不能挡得住我们!”
第196章 一百九十七:雷 白夫妇()
朱武点齐了三百喽罗,命杨春在山上守着,然后与史进、陈达一齐,杀下山来。
此时那华阴县的都头齐北还没走呢,他先以通匪为名,把史进家里抄了净光,又把史家的家人抓了,准备拿回去交差,然后带着大队挨家挨户的逼勒青苗钱,交不出来的,立刻抓人,那些官军穿门入户,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只管调戏,有得就行奸辱之事,闹得整个史家庄一片混乱。
史家庄的百姓一直有史进罩着,从来没有碰上这种情况,这会被抄又惧又怕,又恨又怒,有心反抗,苦于赤手空拳,看着那些官军,一个个咬牙切齿,就像是一处处被压制的火山一般,只等着暴发了。
齐北是老做公的了,他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立刻把公差都给聚到了一起,不许再去各家闹事,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已经有六、七个姑娘媳妇受辱不过寻了死了。
另一个都头刘东有些奇怪的道:“齐哥,为什么把弟兄们都给叫回来了?”
齐北沉声道:“这里就邻着少华山,那史进跑了,只怕就投到山上去了,现在天晚,我们就是回去也进不得县了,必然要在这里歇一夜,再闹得狠了,这史家庄的人可都是狠的,若是和那些匪人勾结,我们到了晚上不好防守啊。”
刘东有些不太在意的道:“那些贼人,如何就敢下山啊。”
齐北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刘东不由得讪讪不语,齐北这才道:“那少华山上的贼人,连邻近的蒲州县城都敢去围,还怕他们不敢下山来吗?”
刘东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道:“齐哥,那史进是个大虫,是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是在这里住,只怕……。”
齐北鄙夷的看了一眼刘东,心道:“你个没用的废物,你刚才什么都不怕,这么一会,你又怕得没心没魂了。”嘴上却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立刻回城,还有一条就是据史家庄而守,小心过了今晚,同时派人到县城告急,你哥哥不是在县里吗,请他出兵,应该不难,有他的厢军相助,我们才能顺利退回县里去。”
刘东的表哥就是姚古的长子姚智伯,他奉命调任华州兵马都监,特意绕路到华阴县来拜见刘东的母亲,他的姨母,所以身在县中。
刘东思忖片刻,总觉得在史家庄这里住着不放心,就向齐北道:“齐哥,你说说,我们要是回县,能不能有危险?”
齐北道:“那史进虽然和少华山的贼多有联系,但是那些贼也是为了借着史进的身份方便行事,现在史进失了势,虽然投到山中,那些贼不会拒绝他,但是也不可能为了他连夜冒险,我们有二百来人,人人带刀,连夜回去,小毛贼绝不敢招惹我们,所以还算安全,但是到了明天天亮,那少华山的贼人没有了顾忌,岂有不下山的道理啊。”
刘东点头道:“那就回山!”
齐北也不想在这里待着,那些庄客这会还被押在打谷场上呢,时间长了,这些人会不会闹起来,他都不知道,所以听了刘东的话道:“那好,我们就立刻起程回县,虽然到了县里城门关了不能进去,但是倚着县城,总还是能安全一些的。”
于是两个人点齐了土兵,打着火把,向着县里而去。
这些人出了史家庄,就向着县里而去,刚上了大路,就见前面影子晃动,无数的人向着这面迎了过来,齐北有些担心的道:“来得是什么人!”他话音没落,对面箭如雨飞,向着他们就射过来了,齐北急切之间,一伸手抓了一个土兵挡在身前,当成盾牌,黑暗之中,箭一射来,火把乱晃,也没有人看到齐北的动作。
挡在齐北身前的那些土兵第一时间就被射死了,后面的箭乱飞一通,又射倒数十人,但是黑夜之中必竟没有什么准头,射到的人有限,土兵的伤亡不大,只是胆先丧了。
跟着对面的火把也打了起来,史进在左,陈达在右一齐杀了出来,向着官军冲了过来,齐北这会丢了那个被自己当成盾牌的土兵,回头向着庄子里逃去。
史进一眼看到齐北,眼睛都红了,飞奔而去,赶上齐北,轮着大棍向着齐北盖了过去。
齐北连刀都来不及抽出来,用力扯断腰间的刀绳,连鞘挥去,正和史进的大棍撞在一起,喀喇一声,刀鞘被震得裂了开来,分成两片四下飞开,刀正好和棍磕到一处,发出一声闷响。
史进大棍一转,就缠住了齐北的手腕,用力一扭,齐北的手腕立刻被扭得断了,刀跟着摔落,齐北惨叫一声,向后就退,史进的大棍向前一递,一下戳在了齐北的肋骨上。
齐北的四根的肋骨都被戳断,都刺进了内脏之中,齐北连叫一声都叫不出来,污血就从嘴里、鼻子里都喷出了出来,那血都不是红的,而是黑紫黑紫的。
史进大棍抽回,轮起来狠狠的劈在了齐北的头上,把脑袋打得裂了开来,齐北死狗一般的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史进犹不解恨,轮着棍子又是一通好打,把身子都给打得像一滩泥一般,这才住手。
就在史进打齐北的时候,陈达带着人就冲过来了,县里的土兵欺负人还行,如何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喽罗啊,一下就被冲开了,刘东眼看不是头,扎撒着向后退,就在这个时候陈达一眼看到他,历吼一声,催马向着他冲了过来,刘东惊呼一声,转身就走,向着庄子里逃去,后面那些土兵看到,跟着也向庄子里逃,这些人才到村口,一阵喊声响起,朱武带着人冲了出来,原来史进、陈达二人在前面冲过来,朱武趁机带着人潜到了庄里,把打谷场的那些庄客都给解救了出来,然后就从庄子里冲了出来,正好和这些土兵打了个对头。
朱武领头过去,正好和刘东碰上,朱武一刀向着刘东的脸上劈了过去,刘东单刀一格,正好和朱武的刀磕在一起,两刀相交,竟然全然无声,朱武的刀粘着刘东的刀向斜里一带,把刘东的刀就给带了开来,然后另一口刀跟进,正好劈在了刘东的脸上,只是朱武这一回用得是刀背,把刘东就给打翻在地。
后面的庄客上来,轮棍就要打,朱武展臂把刘东给护住,然后道:“诸位,这人我们山中还有用处,却请待我们审过再与你们报仇,现在却请找那些土兵报仇就是了。”
庄客感激朱武,就都收了棍子,只是他们深恨刘东,就是转身向着土兵过去,仍是向着刘东的身上不住的唾沫。
不到二百的土兵,被三百喽罗和近五百多的庄客尽皆打死,连一个都没有放过。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史家大宅,就在草厅里落坐,朱武招呼人把刘东给押了进来,就逼着他跪在地上,史进看到人眼睛喷火,不等问话,提了刀就要杀人,朱武急忙拦住,道:“大郎稍安勿躁,却让我问他一句。”史进这才把刀给放下。
朱武回头向着刘东道:“咄,我来问你,你们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有什么把握,就来这里抓人?”
刘东这会不敢不说,躬着身子道:“大王饶命!这都是那庞元出得招数,他派人在史家庄里买通人,只要史家大郎上山,就调人过来,所以我们得了消息之后,就带着人马来了。”
朱武沉声道:“我来问你,那个从程龙手里,救了史家大郎的人,是哪一个?”
刘东茫然的看着朱武,一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朱武看到他的样子,摇了摇头,摆手道:“把人带下去吧。”
刘东只道要把他带下去杀了,连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两个喽罗二话不说架了人就走,刘东连声叫道:“大王,小人的表兄是华州兵马都监姚智伯,还请大王看在我表兄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停下!”
朱武冷声道:“把人带回来?”
众人把刘东给带了回来,刘东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侥幸!”就跪在朱武的面前,连声道:“大王,只要您放了小人,小人回去,一定在我表兄面前给大王美言,不让我表兄来这里征讨大王。”
朱武笑咪咪的道:“刘都头,朱武有一句话想问问你,这姚都监现在何地啊?”
刘东先是一怔,随后道:“我表兄现在就在华阴县里。”
朱武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请刘都头给令表兄带个话,我要三千幅弓弩,五百幅盔甲,一千柄大刀,只要带到,我这里就送刘都头回去,若是不送,那我就留刘都头在山上住一住。”
刘东眼睛都直了,他自家知自己事,不要说这些东西,就是再少一倍,姚智伯也不可能给啊,他不由得用求恳的眼神看着朱武道:“大王,您……您能不能少一点啊?”
朱武笑而不语,就用眼睛向着陈达一转,陈达立刻明白,跳起来叫道:“你当这是你家里买羊肉,还讨得个价吗!我先给你给你一个警告,免得你不知所谓!”说完回手抽刀,过来一刀,把刘东的耳朵给斩下来一个。
刘龙放心惨叫,陈达的刀又向着他那个耳朵转去,狞笑道:“你再叫一声,这个耳朵也给你割下来!”刘东立刻把叫声给憋了回去。
朱武这会才向陈达道:“你这粗鲁的,还不退下!”
陈达哼了一声,向后退去,手里还在滴着血的,向着刘龙晃了一晃,朱武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不知道那信刘都头写得写不得啊?”
刘东连声道:“写得,写得,一定写得!”朱武就向史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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