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听着这话不对,回头道:“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快走!”那先生赶狗一般的赶着王勇,王勇无奈,只得忍了一口气出来。
到了外面,王勇只向孙二娘说了这里没有他们要买的药,却没有说清情况,然后拉着驴车就走,他也是没有目的,就那样瞎转,转三圈,走了十七家药铺,果然家家都没有他要的药。
王勇实在觉得不对,就拉了一个小伙计,把一张盐引给他,道:“小兄弟,你看在我是外地人,也不摸门的份上,就给我说个明白,让我死个清楚,行吗?”
那小伙计眼看那是一百缗的盐引,不由得动了心了,于是小心道:“你们在王太医的家里,得罪了孔先生,这里还有谁肯买药给你啊!”
王勇不由得惊震不已,道:“小哥,我们才从王太医的家里出来,怎么会……?”
那小伙计笑道:“你是想说怎么就传出来了,还这么快,对吗?”
王勇连连点头,道:“只要小兄弟指点。”
那小伙计道:“这事简单呢,我们各家坐堂的先生,都会派人跟着孔先生,随时打听他的消息,你们在王太医的家里,得罪了孔先生,孔先生还没有出来,那消息就由王家的下人给传出来了,这些坐堂先生,都想着如何巴结孔先生,孔先生说了,他不想让人医治你们,那怎么可能还有人再卖药给你们啊。”
王勇心里凉了半截,情知买不到药了,好在手里还有王补赠得两幅,想到这里,就赶着驴车,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向那小伙计借了药锅,给孙元煎了一份药。
王补这药还真有几分效果,孙元服下之后,就清醒过来了,喝了半碗粥之后,又睡过去了,孙二娘发愁的道:“只有两幅药,这可怎么办啊?”
王勇心道:“两幅药还算了,听王补的意思,这个方子就不顶什么用,只能是撑着,我们现在就是看着孙元死呢。”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和孙二娘说得。
王勇想了想道:“你在店里吃东西,先歇息一下,你也累得狠了,我出去想办法弄药。”
孙二娘轻声道:“那些卖药的都勾结好了,就是不卖给我们,你到哪里去弄药啊?”
王勇道:“他们不卖给我,还能不卖给当地人吗,我去找几个人,来替我卖药不就行了吗。”
孙二娘神情一振,就去屋里捧了一包银子出来,道:“你都拿去。”
王勇摆摆手道:“我身上有钱……。”
孙二娘摇头道:“你身上的盐引不好兑换,你这样花下去吃亏了,我这里有散碎的银两,你先拿去花,那盐引就留着我们以后再用。”
王勇想想孙二娘说得也是道理,于是就把身上的盐引取出来,给他孙二娘,让她收起来,然后收了一包碎银子,从店里出来了。
王勇匆匆出来,向着酸枣门外的岳庙而去,他在京城也不认得谁,只知道那酸枣门外,有一群指着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吃饭的泼皮,为首的就是那‘过街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王勇想着他们那样的人,只要给了银子,必然能帮他买药,而且这帮人只要办事,那些药铺,必不敢不卖给他们。
王勇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问着路向酸枣门外而去,走了多半个时辰,还没出酸枣门,这肚子先饿得难受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呢,本来进了城之后,就该吃东西,但是急着给孙无看病,就误了,随后又因为买药的事把吃饭给忘了,这会就饿得有些难受了。
王勇四下看看,就见路旁有一家小饭铺子,于是走了过去,从腰间摸了几个大钱拍在桌子上,叫道:“店东,你这里什么最快?”
那店东笑道:“客人,小人这里要快,就是大碗面了。”
王勇点头道:“也还使得,就来一碗面好了。”
那店东出去下面,王勇就在这里等着,突然一个人闪了进来,叫道:“店东,来一碗面!”说着就在王勇的对面坐下了,王勇只看了一眼,就是一惊,差一点在坐位上跳起来,来得这个人虽然一脸的风霜,但是那容颜不改,正是在史家庄里,教导过史进武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王四身子略偏,心道:“这王进好大的胆子,怎么溜回东京来了?还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我是与他相认,还是不相认呢?”
王四正想着,那店东捧着面过来了,王进坐得是外座,看到面来,伸手就要接面,那店东一回让开,笑道:“客人稍待,这是那位客人的,您的才刚下锅,还要等一会。”
王进急忙缩手,还向着王四欠意的一笑,王四心道:“他这是没有认出我来啊。”他一边想一边挥手道:“若是这位客人着急,就请先用好了。”
王进摆手道:“在下却是不急,客人自用吧。”
王勇这会也不急了,捧着面碗,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王进,又过了一会,那面还没有上来,却又走进来一个人,此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颌虎须,三十四、五的年纪,一进来就找人,看到王进之后,兴奋的道:“王兄总算是见到你了!”
王进也激动的道:“林教头,你好啊!”
王勇张大了嘴巴,看着二人,心道:“原来这两位教头,还有这么好的交情啊!”
第18章 十八:认父议亲()
林冲就在王进身侧坐了,沉声道:“王教头,那高太尉现在越发得宠了,你的案子已经被坐实了,虽然老种相公的面子官家给了,让你有了合法的身份,但是这次高太尉已经下了狠心,要致你于死地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回东京的好。”
原来王进到了老师经略相公的门下,就被分在了大将刘法的门下,这次擒拿西夏王子李察斡,就有他的功劳,老种经略相公知道王进还背着一个叛逆的名头,所以这次进京,就让种浩带着他一起回来,想要向道君天子求情,冼去王进身上的污名,不然的话,虽然高俅只是京营殿尉,管不到西北,但是他和枢密使童贯是好友,只要向枢密院提出要求,就可以让种师道把人抓了给他送回来。
而且就算是高俅不动用枢密院的关系,只要把王进的档案保留,那王进就永远都是个逃军,五品以上的军官,不可能担任,因为那要朝廷同意,而朝廷上,只要高俅提出异议,就不能委一个逃军做军官,像《水浒后传》还有《荡寇志》里,一会说王进做了兵马指挥使,一会说王进得了兵马都监,这都是瞎扯,试想种师道做为边防军司令,就暗在现代,也不能随意接收一个逃兵当官吧,如果种师道敢这么做,那赵宋天子,就不用睡觉了。
王进长叹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这高俅竟然这般狭隘,与家父那点子龌龊,竟然把在手里不放,此番若不是有李察斡的事,又有种大公子压着,他知道我进京就要抓我了。”
林冲也为难的道:“唉,事情临头,我们也都没有办法,现在高俅一心要害你,谁出头也拦不住他啊,这次他向官家提出来,说你虽然立了大功,但必竟京营逃军,名不正,言不顺,要让你重新进京营,然后再由官家调派出去,发了给予恩宠,若不是晋王出面,喝止了他,只怕这件事就成了。”
王进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在这京里是待不得了。”
林冲点头道:“王教头还是和种大公子速速回西北去吧,到了那里……。”林冲向前凑了凑,道:“先让老种经略相公帮你办个死状,然后再伪造个军籍,以后就留在西北,尽量少出头,等那高俅的气焰过去了,自然就能有个结果了。”
王进也知道这个法子,只是他一直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舍了祖宗名姓,这才一直这样拖着,但是听了林冲的话,知道不这么做,再也没有出路了,不由得少了几分精神,轻声道:“我当初补了这个军职,只想着一但机会到了,就去边关,一刀一枪,拼一个功名回来,也对得起祖宗,哪知道竟然连祖宗的名姓都要保不住了。”
林冲感慨的道:“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教头请看,当初随着太祖、太宗开国、护国的呼、杨、高、郑、曹五大家,又剩下谁了?呼延家老国公在边关主持马市,被童贯诬陷,怀恨而亡,遗留下的儿子袭不得靖国公爵,只得了一个汝宁州都统制的虚衔,却领不得兵,杨家男女都为国征杀,落了一个人才凋零,听闻只余一个杨志在殿帅府做个制使,上月奉命去了江南押运花石纲,偏那一船打得翻了,落了一个生死不知的下落,高俅那厮全不顾杨家的大功,就向杨氏族人索了赎罪银子,全家赶出京城去了。”
王进接口道:“高家因为老太后支持旧法一事,已经都被免职归家了,郑家早就没有后裔,只有曹氏还在朝堂上,但也没有了往常的风光,只是守着一个国公的牌子,吃老本罢了。”
林冲道:“是啊,这样的人家,都败落了,教头又何必去争啊。”
两个人说得豁达,但实际上,眼中的落莫,却是掩都掩不住了,王勇看在眼里,不觉得颇为感触,但是想想自己,只能摇头忖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江湖人,虽说能帮王进想个办法,但究竟不是长久,就是林冲眼看就有大祸,我也阻止不了啊。”
王勇想了想,实在不想错过这两位英雄,于是就走过去,向着二人一拱手道:“二位教头,小人听得好一会了,冒昧过来打搅,还请恕罪。”
林冲、王进都是谦和的人,急忙抱拳还礼道:“这位兄台,不知何事过来说话?”
王勇想了想道:“王教头,小人与您还有一点师徒情谊,您不记得小人了?”
王进有些茫然的看着王勇,王勇笑道:“您上年路过华州,在那里一个史家庄上,教了一个弟子叫‘九纹龙’史进……。”
王进有些惊异的看着王勇,王勇接道:“小人那时在史大郎的庄上做个庄客,还与教头学过几日本领呢。”
王进仍是茫然的道:“你是……。”
王勇一笑道:“小人王四!”
“啊!”王进猛的叫道:“我想起来了,史进和我说过你,他说你外号叫‘赛伯当’虽然没有王伯当那武状元的武功,但是却有王伯当一般的七巧玲珑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与你相见了!你家大郎可还好吗?”
王勇这会就在林冲和王进之间坐了,道:“我家大郎还好,只是我已经不在大郎庄上了,我有一位伯父,把我带出来,想着日后给他养老,我现在就和我伯父过活呢。”
王进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勇看到王进和林冲看他过来,也不再谈话了,心知他们两个不放心自己,不由得有了几分不忿,也顾不得过来之前,想得只见一面的心思了,就道:“王教头,你和这位林教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能让您洗去污名。”
王进和林冲都有些惊愕的看着王勇,他们都不太相信王勇能帮到他们。
王勇得意的一笑道:“王教头如果没有污名,有这次抓捕西夏王子的大功,应当封个什么官呢?”
王进道:“当过五品了。”
王勇道:“我听闻官家下诏,宣通士王老志入京,官家信道,这王老志自称得了汉钟离的传汉,出手玄妙,金丹灵异,他被宣进朝中,自然要求得官家的宠信,可是他身边却没有什么奥援,只要王教头和他联个宗,他借王教头之势,而王教头也可搭他的桥,自然就能洗白了。”
王进和林冲地同时沉思,林冲先反应过来,道:“王教头,此计用得啊!”这个时代,联宗是件很正常的事,有道是二人同姓,必是同亲,而王老志是个道士,就是以后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连累王进。
王进也有些动心了,王勇又道:“只是一样,我知道这王老志的年纪大了,只怕在东京住不了太久,他要一走,圣宠必衰,而高俅的圣宠不绝,那时他要害王教头,就没有人替王教头挡着了,所以就算是洗白了,王教头最好还是去西北为将的好。”王老志进京受宠,免家族罪责,随后在王老志离开东京,林灵素受宠之后,王家又衰败下去,这是记在历史书上的,所以王勇才能出这个主意,而王老志原先在东京转运司为官,林冲、王进两个人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声,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接受的容易一下。
王进苦笑一声,道:“这个不必兄弟说,这东京我也是住得烦了,只要能洗去这个污名,让我有一个用武之地,怎么样我都认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一开始的时候,王进想得不过就是能活下来,但是到了现在,想得却是能怎么能好好活了。
王勇起身道:“二位教头,我就先告辞一步了。”
王进急忙道:“兄弟下处在什么地方?不管此事如何,王某必要去谢兄弟的帮助。”
王勇苦笑一声,就把自己一家上京求医,但是因为得罪了孔厚,却不得救治,就连买药都成问题的事说了。
林冲听了,不由得激起侠义心肠,拍案道:“哪里有这样的医生,这也太过欺人了!”
王进道:“可是除了那孔厚,再也没有能救治令伯父了吗?我记得王老志也是一个有名的医生。”
王勇苦笑一声道:“二位不知,那王老志我也打听过,他擅于治病,但是我伯父是被人打伤的,这伤就在心脉,王老志对这个并不熟悉,而北方只有孔厚才对这个有些研究。”
林冲长叹一声道:“王兄弟,我们也不能把孔厚给你绑去,逼着他给令伯父治病,不过这药,我可以帮你买,想来我出面去买这药,那些药铺也不敢不卖给我。”
王勇大喜就从怀里把王补的药方子取了出来,道:“若得教头相助,我伯父定能少吃些许苦头了。”
林冲接过来看看,笑道:“拙荆一向身子不佳,常年用药,我也看的这方子多了,这确是一个好方。”
王勇轻叹一声,道:“虽然是好方,但王太医说了,却是救不得我伯父。”
王进、林冲二人听了这话,都不好说什么,王进就道:“不知道令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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