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双方都拼尽了力。阿施那部和赵破虏比起来是个非常合格的统帅,自始至终都骑马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从容的指挥着自己的军队。赵破虏却身先士卒,完不顾及自家军队的阵型、层次,只是一味的拼杀。
“传令!军压上,你们也去,!不将那个子的脑袋提来就不许停下!”阿施那部孤注一掷,甚至将自己身边的亲卫都派了出去,他已经多方证实这附近十里只有这一支汉军。
汉人越来越少,包围圈越来越。赵破虏一把将跌跌撞撞的谢子长扶住,两人背靠背,紧握手里的兵器,盯着不断在外游走的匈奴狼骑:“兄弟!”
“兄弟!”
“哈哈哈……”
然而,匈奴人却没有进攻,反而扔下他们几个残兵败将扭头就跑。等尘土散尽,两人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骑着战马,一手长枪大吼:“阿施那部一死,爷在此,那个来战!”
第933章 以牙还牙()
汉人大胜,匈奴人大败。库布里和若洛坐不住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匈奴人和汉人怎么的也得有个焦灼时间,不一年半载,三两个月还是有可能的。然而,从他们踏进雁门的时间算起,汉匈大战仅仅旬月就结束了,而且还是以匈奴人彻底惨败结束。这就对他们的使命非常不利。
回去吧?当初那么羞辱汉人,这时候汉人岂能放他们走?就算汉人是礼仪之邦放了他们,从雁门关回乌桓和鲜卑的路需要经过长长的一段匈奴地盘,他们瞒着匈奴偷偷与汉人勾结,就当下匈奴人正在气头上,见了他们一刀砍了都算仁慈。
若洛到底年轻一些,一拍大腿:“要不,我们就答应他们的要求,不就是打匈奴吗?这个时候的匈奴咱们不需要怕了!只要汉人给粮食,杀谁都可以!”
库布里鄙视的看了若洛一眼:“你以为这时候那个汉人的将军还会需要我们?匈奴在这片草原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就算汉人不出兵,他们也会退走,避开汉人慢慢舔袛自己的伤口。”
“那正好,咱们不就是来合盟的吗?”
“合盟?我们有和汉人合盟的本钱嘛?强大的匈奴都被汉人打败了,我们乌桓和你们鲜卑,你那个是汉人的对手?恐怕联合起来,算了,不了,多了也无用。”
“那你怎么办?灰溜溜的回去?汉人肯放过我们?话呀!当初来与汉人合盟可是你们乌桓王先提出来的,现在出现这种事情,后果应该由你们乌桓负责!”
库布里想了好久,眼睛转了又转:“那个汉人将军十分精明,而且做事狠辣,不计后果,不可与他再谈,而那个军司马却是个奇怪的人,不定能从他哪里找到突破口。”
“军司马?你的是那个和汉人将军对着干的汉军军司马?”若洛琢磨了一会,点头道:“的确,那个军司马对汉人皇帝非常忠心,而且估计汉人皇帝的颜面,只要咱们放下脸,不定还能去长安,只要离开那个汉人将军,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自从乌桓使者库布里和鲜卑使者若洛来到雁门关之后,苏任就见了两人一面,而且聊的非常不开心。之后又被其他事情耽搁着,这两人就彻底淡出了他的视线。反倒是军司马张华之对这两人颇有些意思,上次若不是张华之拦住,苏任都能把两人的国书烧了,硬是张华之从火盆中抢出来派人送去了长安。
张华之和往常一样,过几日便来合库布里、若洛话,今日便又来了,比起前几日两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今日当张华之刚刚走到门口,库布里和若洛便迎了出来,脸上的笑容非常憨厚,施礼也变成了汉礼,而且腰弯的非常低,一双手几乎碰到了地上。
“司马大人辛苦,我二人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请大人见谅,快快里面请,早已经备下酒席等候,没想到今日大人果然来了,这里虽然不是我们的家乡,但借大人的地方感谢大人,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张华之嗯了一声,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他可以是这雁门关驻守大军的二把手,虽然他在军事上不能越权干涉苏任,但是在别的方面,只要张华之愿意,随时都可以否决苏任的决定。这边是汉军的军法。军司马的权利不大,却又有直接禀报皇帝的权利,而且皇帝在将军与军司马之间更加相信军司马一些。
对待乌桓和鲜卑使者的事情上,张华之便盘否定了苏任的意见,而且其他人对此并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苏任不高兴,依旧没有办法。在张华之这种人心里,大汉的胜利不仅仅停留在军事上,更多的是让周边那些大大的部落、王国臣服,这是皇帝教化广播的最好证据。而且无论哪个皇帝也都很在意这些。
就拿后世的大唐、大明甚至是大清国,只要是个外国人求见皇帝,就能用手里的破烂换到意想不到且价值超千倍的回报。据在大清朝乾隆年间,一个流浪到了广东的欧洲人,随便在街道上买了些不起眼的手工艺品,按照自己国家大方式进行了简单的装饰,拎着这个不到一两银子的玩意,从千古一帝乾隆皇帝那里弄来了上万两白银的回报。
这个故事并非古人很笨很容易欺骗,而是告诉后人在那个一人了算的时代,整个国家的运转就靠这个人的喜好,下的人都围绕在这个人的周围,使出吃奶劲头讨好巴结,然而这个人已经厌倦了自己人的讨好巴结,偶尔来一个和自己人不一样的人,觉得新鲜且很有面子,那就不管这个不一样的人是不是够格巴结自己。
张华之往大堂上一站,猛然转身:“二位跪下吧,我们陛下有诏旨。”
库布里和若洛愣了一下,还是在张华之狠辣的目光下跪了下去。按照礼节既然他们两个自称是某个王的使节,这跪礼可就不能轻易行,要知道他们代表的是王,他们跪下那就代表他们的王跪下。但是库布里和若洛还是跪下了。
张华之微微点头,将手里的一块绢帛展开:“我皇诏曰,乌桓、鲜卑不尊王化屡犯大汉,本该派大军灭国灭族,然乌桓、鲜卑能幡然悔悟,朕心甚慰,特敕封乌桓王和鲜卑王,望尔等日后不可作孽,当谨守礼法,为万世之表率!……”
张华之还没有念完库布里和若洛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笑容。他们才不在乎是不是失了面子,只要强大的大汉不在为难他们,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法,若是再能有些实质性的东西就更好了。
等张华之将好长的诏旨念完,库布里双手接过,满脸赔笑:“司马大人厚恩我代表我王,不我们乌桓和鲜卑所有人永世不忘,回去就给司马大人修建生祠,永生拜祭,呵呵,不知诏旨中所的粮食、布匹何时弄够送来,哎!今冬白灾严重,部落子民生活艰难,司马大人放心,等到秋后我们一定筹集百匹战马补偿,并有东珠、药材献于陛下!”
张华之的脸色少缓:“此事陛下已经安排,据我所知旨意很快就会送来,只要旨意一到骠骑将军会筹备粮食、布匹交给你们,至于进献陛下之事,你们可要上心,想我大汉地大物博,并非看上你们那些不起眼的东西,陛下在意的是你们的心。”
库布里和若洛再次施礼:“多谢司马大人指教!”
那顿饭三个人吃的非常愉快。特别是库布里和若洛都百般奉承,将张华之和大汉皇帝刘彻吹到了上,就差认干爹了。一项不甚喝酒的张华之也破例喝了两杯,被库布里和若洛拍晕乎之后,被人抬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任看过韩庆弄来的消息,伸手扔进火盆,摇头苦笑:“我记得咱们这个司马不是不喝酒吗?怎么今日竟然破例了?这个事情好像违反军规,是不是该向他?”
韩庆嘿嘿一笑:“将军可没有权利处置军司马,只能向陛下上书等待陛下裁决,若先生准备动张华之后果很严重。”
“我没我要动他?是群情激奋不得不行,若因为这点事引起兵变,这责任谁担?”
“先生的意思是……”
苏任翻了个白眼,对黄十三和蛮牛道:“老黄,去击鼓聚将派人去请司马大人,蛮牛给上次屁股受伤的那些人一声,就军司马刚刚一不心掉酒缸里了。”黄十三和蛮牛嘿嘿一笑,争先恐后的出去办事。苏任还在后面喊:“别忘了把那两个将军司马推进酒缸里的家伙拿住,敢暗害我大军司马,此乃谋反!”
“咚咚咚……”急迫的鼓点在雁门关上响起。大战刚过,而且是大破匈奴重兵,整个雁门关都还处在兴奋、愉快、悠闲的阶段,猛然的聚将鼓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继而游玩的扔了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撒腿往自己家中奔;嗮太阳的踢翻眼前的桌椅,大喊着要人连忙给自己着甲。就连正在茅房里的也顾不上拉了一半的屁股,提着裤子就冲了出来。
三通聚将鼓刚落,苏任狠狠的扫视一眼站在堂下的众人:“值日官,何人未到?”
雷被连忙出列:“禀将军军校尉以上五十七人数到齐,未有不到者。”
苏任脸色稍缓,点点头:“很好,大胜之后最忌骄狂,尔等能恪尽职守本将军非常欣慰,只有严明的军纪才有大胜仗的可能,上次司马为了饮酒之事处置了诸位,当时本将军非常不满,后来想想,司马做的很对,若没有司马那顿军棍,也就没有尔等的大胜,今日可有谁饮酒?”
众人大眼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通知的心知肚明,没被通知的提心吊胆。苏任努力在空气中嗅了嗅,面色一沉:“嗯?匈奴虽然败了,却并未走远,不知何时又会偷袭我大汉边郡,况且陛下也没有下令尔等回应,今日又不是休沐之日,何人饮酒?给我站出来!”
第934章 鬣狗不是狗()
按照本质来,狼才是狗的先祖。但是自从狼进化成狗之后,很多习性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狼的狡猾、凶狠、残暴在狗身上没有了,多了不少顽皮、热情、可爱。但是归根结底狗依旧是狼的远亲。鬣狗也许在数千万年前也是狼,但是鬣狗并没有丢失狼的狡猾和残暴,所以它不是狗。
乌桓、鲜卑和匈奴人一样,他们的祖先依靠游牧为生,一家几口人一到晚游荡在荒凉的草原上,变幻无常的气和各种垂涎于他们牲畜的动物是游牧民族最大的敌人。食肉动物可以用些方法驱赶和隔离,可是气是人力没法改变的。狂风、暴雪、大雨是牧民最大的敌人,往往经受一次恶劣气,牧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会彻底废掉,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但是,游牧民族去有着比农耕民族强健的体魄,于是他们开始了长达数百上千年的抢劫活动,借此弥补他们因为气造成的损失,这就是狼性的根源。乌桓人、鲜卑人也是游牧民族的后裔,他们的先祖也曾经辉煌过,今屈服并不代表他们永远臣服,只是因为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做出的让步和妥协,如果等到自身强大起来倒戈反击是一定的,这也是鬣狗的生存法则,依靠强者欺负弱。
大汉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匈奴,于是乌桓、鲜卑派出使者低声下气的祈求,可惜他们遇到了错误的人。作为有知识有智慧的千年老妖,苏任非常清楚这些家伙卑躬屈膝的笑脸背后暗藏的刀子有多么锋利。明面上看苏任是在和张华之过不去,实际上他的目标却是库布里与若洛。
大堂中一片安静。张华之依旧闭着眼睛,当苏任刚提起饮酒之事他就知道这次是冲着他来的。等苏任把话完,张华之咳嗽一声:“将军喜怒,在下刚才替陛下颁旨,与乌桓和鲜卑使节饮了两杯。”
“呃!呵呵,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将军错怪司马了!”苏任笑呵呵的冲张华之点点头:“两杯而已,算了!那就算了!”
“将军!”谢百川突然站出来施礼:“老朽不服!”
“老将军有何不服,司马大人替陛下办事喝了两杯而已。”
“将军,雁门乃是军营,军中禁止饮酒,况且现在还是战时,就更不能饮酒,司马大人明知故犯更应罪加一等。”
刘健呵呵一笑:“我怎么听是有人将司马大人推入酒缸,想必是司马大人不愿提及而已,这才借此戏。”
“如此就更该严查!”谢百川腰板挺的笔直:“军司马乃陛下亲封,谋害司马如同谋反,何人如此大胆,该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有人立刻跟着起哄,搞得场面有些混乱。
刘健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两人我已经抓住了,就在门外!带进来!”
话音未落,黄十三和蛮牛押着库布里和若洛进了大堂。到了这个时候再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就不用继续混了。众人看着两人被捆成了粽子推进来,心中好笑。
张华之一脸怒气:“将军,这两人乃是乌桓和鲜卑使节,陛下令厚待,如此……”
“哦?陛下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看见这样的旨意?难不成陛下只给了司马旨意?如此拿出来让我等看看,只要陛下明诏,今日之事我再也不会过问。”
张华之不在话,皇帝的话很多时候是不会的很明白的,这也是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食言自肥用的。张华之从皇帝的旨意中猜出了刘彻向显示自己军功的意思,这才和苏任顶着干,将库布里和若洛硬是留下。但苏任要明诏,张华之是没有的。
刘健施礼道:“司马以德报怨乃我等楷模,但是异族终究是异族,将军曾过最好的异族是死了的异族,今日能谋害司马,明日就能谋害将军,不定哪就会谋害陛下,留此祸患贻害无穷,杀了才是最安的方式。”
库布里和若洛被捆住手脚,嘴里也塞了东西,一听要杀他们,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冲着张华之一再哼哼,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但是黄十三和蛮牛一人一个如同拎着鸡仔,任凭两人如何挣扎依旧无法脱离身后人的掌控。
雷被连连点头:“刘校尉的很对,这等反复无常的人杀了最为妥当!”
苏任的嫡系都表了态,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后,纷纷附和。即便是张华之想要保护,面对这样的场景也只能住口。看着苏任的笑脸,张华之底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