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娇说话,陈须冷笑两声:“问他做什么?他就是个闷葫芦,再说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母亲真是爱开玩笑。”
“你给吾滚出去,看见你就心烦!”刘嫖恶狠狠的瞪了陈须一眼。
陈须耸耸肩:“不爱听就不说了,何必又要滚出去?再被你叫回来还麻烦!”
陈娇话道嘴边又咽了回去。刘嫖再次将怒气压下去,看了看离自己八丈远的陈娇:“有话就直说,说错了也没关系,阿母就是想听听你的建议。”
陈娇翻起眼皮,看了刘嫖一眼:“母亲见谅,孩儿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没事没事。”刘嫖干笑两声:“你最近和苏任还有联系否?若再去看望苏任的时候,替母亲问声好可否?”刘嫖和颜悦色,与往常全然变了个人,陈娇都有点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诺!孩儿会的。”
刘嫖突然对陈娇的好,让那些能在这个堂内站着的人无不惊讶非常。临走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被留下的陈娇。当然,这里面也有聪明人,董偃就是其中一个。作为馆陶公主刘嫖的入幕之宾,董偃人长的好智商自然也不低,馆陶公主的突然变化,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当刘嫖带着陈娇到了内室之后,董偃自觉的给陈娇拿了一张坐垫,并亲自为陈娇斟茶。笑呵呵的陪着陈娇说话,等着馆陶公主换衣服。
董偃道:“堂邑候为人至孝,长公主提起您时总是赞口不绝,当初与大公子换爵位可是长公主极力促成的,堂邑可是好地方,比隆虑要富庶很多,有堂邑候如此聪慧之人继承爵位,才能保证陈家列祖列宗不会被辱没,小人也相信堂邑候能将陈家门楣发扬光大,为祖宗争光。”
陈娇微微一笑:“董先生言重了,本候才疏学浅,比不上兄长,又对朝廷没有功劳,一个隆虑候也是陛下开恩,别的实在不敢想。”
“哪里话,您如今已经是堂邑候,不是隆虑候。”
刘嫖从屏风后面转出来:“阿母也看你比你那个兄长强得多,他连个隆虑候都守不住,当初若不是与你换了爵位,这会堂邑候恐怕就不在了!还是你有眼光,你兄长和妹妹母亲是没办法了,只求你太太平平,日后母亲可就全靠你了。”
陈娇连忙跪下:“母亲对我陈家呕心沥血孩儿岂能不知?只恨孩儿无能,不能帮母亲分忧,实在不配为人子。”
“你是个好孩子,阿母一直都知道,以前是阿母冷落了你,从今日开始,阿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
母子二人越说越动情,刘嫖甚至流下眼泪,将陈娇揽在怀中不断抚摸。留陈娇吃了午饭,这才依依不舍的送陈娇出门。站在门口,看着陈娇进了马车,刘嫖长出一口气。
董偃连忙上前扶住刘嫖,微微一笑:“长公主不用担心,堂邑候心善定然会帮长公主从中斡旋。”
刘嫖冷笑一声:“心善?呵呵,看上去是吧!”
一直进了后堂,将身边所有人打发出去。董偃一边替刘嫖按摩一边道:“长公主这几天真是累坏了,连皮肤都有些干燥,小人替您抹些油脂吧?”
刘嫖没有回答董偃的话,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有多少人肯替吾说话?”
董偃愁眉苦脸:“没多少人了!当初那些依附在长公主门下的人如今都与咱们疏远,更有那些长公主提拔的人都尽量撇清与我们的关系,就算说话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一群势利小人,等吾翻身起来看看怎么收拾他们!”刘嫖很享受董偃的按摩,往后一躺倒在董偃怀中:“人手可准备妥当?”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机会。”
“呼……”刘嫖呼出一口浊气:“很好,让他们隐藏好,决不能被人发现,吾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两个淮南来的巫师怎么就落到了皇帝手中,那一群笨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董偃道:“小人已经查了,皇帝身边多了一个神秘组织,叫什么乌黑冰台,据说是当年陈平替高祖建的,在吕后时期消声灭迹,苏任来了之后陛下好像重建了,而且领头的就是苏任向陛下推荐的。”
“难怪呢!陈平可是三朝元老,当年随高祖起兵的人中,只有这个陈平活的最好,萧何、张良、韩信都难逃一死,陈平却活到父皇朝还得父皇信任,他弄出来的人手绝对错不了。”刘嫖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又问道:“这一次没有被那个黑冰台发现吧?”
董偃笑道:“长公主放心,这一次谁都不知道。”
“甚好!你办事吾一向很放心!”
董偃的手已经不老实了,见刘嫖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大胆的开始动作,很快两个人抱到一起如胶似漆起来。
陈娇出了馆陶公主府,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今日自己的母亲的表现非常反常,对于母亲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和苏任斗了这么久,忽然间要议和?就算母亲是真的,苏任都不会相信。但他陈娇还是准备去和苏任说一说,至于结果他不在意。
堂邑候是他陈家的,和公主府没有半点关系。无论苏任和自己的母亲斗的如何凄惨,陈娇都不打算参与的太深。陈娇不是傻瓜,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跑去太学工地给苏任送钱。他看的出来馆陶公主府已经到了衰落的边沿,就差一个机会,一旦自己的母亲再伸手,公主府就完了。
揭开车帘,对驭手道:“出城,去楼观台。”
驭手愣了一下:“侯爷,这个时候去到了已经是晚上,不合适吧?”
“不要废话,让你去就去!”
“诺!”驭手答应一声,连忙一拉左手的缰绳,马车在十字路口拐了弯奔着西门而去。
第644章 一张请柬()
连更365天,也说明这书四关写了一年了,是个值得清楚的时候,啥话不说了,拼老命今日三更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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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祭的时候,卫子夫作为代替皇后的人在天下人面前闪亮登场,很多人便有了新的猜测。于是乎,以前无人问津的卫家这几天拜访的宾客络绎不绝,而且送来的都是重礼。卫家最具代表的以卫青莫属,去他的府上拜访人也是最多的。
汝阴候夏侯颇带着两大车礼品大笑着进了卫青家:“哎呀!卫青兄弟的家门可真难进,若不是为兄的身板还不错,恐怕就要被挤成肉饼了!”
卫青连忙施礼:“汝阴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夏侯颇摆摆手:“咱们兄弟谁跟谁?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卫夫人封后在即,为兄没本事当面祝贺,来卫青兄弟这里讨杯水酒应该没有问题吧?”
卫青一愣,一脸凝重:“汝阴候慎言!”
“哈哈哈!”夏侯颇不以为意:“慎什么言,这天下还有谁看不清楚?虽然现在皇后之位并未废除,却被幽闭长门宫,就算是请了司马相如做赋也没能出来,而卫夫人已为陛下诞下龙子,母凭子贵封后是迟早的事情。”
卫青不好接话,没多言语只将夏侯颇往里让。夏侯颇倒也不在意,依然大声说着笑话。作为长安城的纨绔,韩嫣是第一,陈武是第二,夏侯颇绝对就是第三。现如今第一死了,第二因为馆陶公主的问题,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废人,夏侯颇可算是拨开乌云见青天,堂堂正正的登上了长安纨绔之首。
夏侯颇的先祖夏侯婴也算是大汉开国功臣之一。当年若不是夏侯婴,吕后的儿子惠帝和女儿鲁元公主早就死于乱军之中。凭借这些功劳,夏侯婴被封为汝阴候,并允许拥有八百私兵,这在大汉朝非常少见。也正因为夏侯家有这八百私兵的缘故,无论是那个皇帝都要对其礼遇有加,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所以夏侯颇才敢在长安城中张扬。
今天夏侯颇意气风发,从脸上的表情就看的出来,一定有好事。在卫青的陪同下,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天,夏侯婴笑呵呵的从家仆手中拿过一张制作精美的纸。纸非常白,质地也很硬,这样的纸在市面上很少见,只有一些官吏家中用来做奏章的封皮。
将硬纸递给卫青,夏侯颇笑道:“今日本候一则是来恭贺卫夫人,还有一事便是邀请卫兄弟参加本候的婚礼,太皇太后已经答应将平阳公主下嫁本候,日期就定在八月二十,到时还请卫兄弟赏光。”
卫青又是一愣,这个夏侯颇进到府中说了两件事,件件都顶在卫青的心坎上。压住心中不快,接过夏侯颇手里的硬纸,是一张请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喜欢上用纸做各种东西,奏折、书本、片子,甚至是这种请柬。
夏侯颇的请柬上用金色描边,上面画了一副鸳鸯戏水的图案。无论是画工还是做工都可谓上成,根据卫青的了解,就这么一张请柬的制作费用不下三十钱。看夏侯颇家仆手中的包袱鼓鼓囊囊,想必里面装的还不少。
“汝阴候要娶平阳公主?此事怎么没听说过?”
“呵呵呵!没听说过也不用大惊小怪,此事和卫夫人封后之事一样,太后已经同意,只差陛下下旨,本候先将日子拟定,免得到时候慌乱不是?虽然平阳公主寡居,又替平阳候曹寿守孝一年,本候算过到了八月二十那一日守孝一年正好期满,完全可以自由嫁娶。”
卫青皱起眉头:“汝阴候此事恐怕做的有些不妥,万一陛下到时候没有下旨怎么办?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您?”
夏侯颇摆摆手:“卫青兄弟的好意本候心领,实话告诉兄弟,此事不会有任何问题。”
“哦!既然如此,在下必然要讨杯喜酒!”
“一言为定,卫夫人和卫青兄弟都出自平阳候府,也算公主旧人,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可就是同进退的人了,卫青兄弟到时可要在卫皇后面前多多替为兄美言?”
卫青惨淡的笑笑:“汝阴候贵为侯爵,在下不过区区建章监,平日更是不能进宫,再说阿姊封后的事情没有任何动静,即便封后君臣有别,很多话也不好说。”
“不用兄弟说什么,提一提为兄的名字就好!”夏侯颇笑呵呵的拍了拍卫青的肩膀:“放心,公主与陛下姐弟情深,有什么事情为兄一定替兄弟你照拂,说起来若卫夫人封后,公主下嫁,咱们可就成亲戚了!哈哈哈……”
卫青陪着干笑两声:“在下贱民出身,岂敢与汝阴候攀亲?”
“不是攀亲,是事实!就算我不认都不成!”
夏侯颇不走,卫青又是个实诚人,自然没有赶出去的魄力。夏侯颇每多说一句,卫青的心口便多挨一刀。想起苏任当初给他说的话,事情也正朝着苏任预料的方向发展。为了拉拢夏侯颇,皇帝还真的准备将平阳公主下嫁。对于这种**裸的利用关系,卫青不喜欢,但是作为臣子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应付。
整个上午基本上都是夏侯颇再说,卫青坐在一旁对答。有时候卫青都想上去将夏侯颇揍一顿,甚至宰了。到后来还是没能付诸行动。在门外一群拜访者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夏侯颇和卫青施礼告辞。等夏侯颇一走,卫青立刻吩咐关门谢客,他的脑子太乱,怀疑苏任当初让他上表求亲是不是在开玩笑。
夏侯颇能给卫青送请柬,自然少不了苏任的。比起前两个纨绔,夏侯颇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屈能伸,这也是夏侯家百年不到的原因。高祖时分封的王侯不少,能传下来还保留先祖待遇的也就夏侯家一支,皆因为夏侯家的人左右逢源,不得罪任何一个人。
看着粗制滥造的请柬,苏任笑了。
霍去病有些着急:“先生,这夏侯颇竟然敢污蔑公主名声,和舅舅争抢公主,小子这就带人去打断他的腿。”
苏任一笑:“行呀,你去吧!就凭你的这点本事,能打得过夏侯家的八百私兵再说。”
“那也不能让夏侯颇如此胡来,当初先生可是答应舅舅要成全他与公主的!”
苏任看了霍去病一眼:“老子也没失言呀?夏侯颇不是还没有娶到公主吗?”
霍去病眼睛一亮:“先生还有妙计?”
“怎么不信你先生的话?”
霍去病连忙摇头:“姨娘说先生是大汉朝最聪明的人,也是最重承诺的人,说出去的话自然算数!”
“少拿你姨娘吓唬我,你家先生连皇帝都不怕,还怕一个没有封后的皇后?”苏任瞪了霍去病一眼:“行了,不用奉承,也不用激将,要想你舅舅能顺利娶到公主,赶紧去把韩先生找来。”
“诺!”霍去病答应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
苏任又看了看手里的请柬。对夏侯颇干这么玩,苏任是绝对佩服的,在没有得到皇帝准信的前提下,就大张旗鼓的开始准备婚礼,如此厚的脸皮苏任自愧不如。请柬没有什么好看的,实际上就是一张催款通知书,但苏任不觉得这张请柬是催自己的款,而是夏侯颇用它催自己的命。
这一次霍去病的效率很高,时间不大便连拉带拽的将韩庆弄到了苏任院中。韩庆可没有苏任这般悠闲,正因为收购蝗虫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却被霍去病拉到苏任这里来。
使劲甩开霍去病的手:“到了,你还拽,想把我的胳膊拽断不成?”
霍去病嘿嘿笑了笑:“先生找韩先生,不能不快呀!”
韩庆哭笑不得:“这一次的事情与你有关吧?说,是不是又闯什么货了?是惹先生不高兴了?还是欺负那个书院的纨绔了”
霍去病摇摇头:“小子哪敢惹先生生气,禁闭室关一次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进去!书院中的那些家伙就更不堪了,欺负他们都是看得起他们,还敢告状?”
霍去病是个好苗子,虽只有十四岁,长的却挺拔俊朗,与韩庆站在一起只比韩庆矮了一点,却比韩庆壮实的多。也许霍家有这个基因,和霍去病同辈的霍金就是这个样子,年纪不大长的却五大三粗,练武更是兴趣盎然,现如今已经是书院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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