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领,不能再这样继续了,这么下去,咱们元山就完了!”苍耳山的首领羊胡子气急败坏。
豹子谷的铁头连连点头:“是呀,原来我的山寨周围还有七八家山寨,现在一家都没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你还找什么说话的,我死的心都有了,黑狗那个龟儿子竟然揭发我,说我和蒙家有瓜葛,也不知哪家山寨,竟然派了好几千人马,就扎在我的山下,只等苏先生一声令下就要攻山。”
“大首领,你就去和苏先生说说吧?咱们元山都是好人,今后一心一意跟着他干就是了,赶尽杀绝对他没好处!”
“放屁!”孙二麻子顺手将酒杯扔了过来,正好砸在那人的脑袋上:“苏小子说了,这是清理,清理完了,元山会过的更好,那些被抓的都他娘的吃里扒外,再说了也没动他们手下一根汗毛!”
“可是!……”
“都他娘的滚回去等消息,老子做主,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还是那话,谁要还和山外的人没断了关系,那就等着!”
将一群诉苦的骂走,孙二麻子的心情很不好,他也觉得这伙人说的对。但是苏任的做法在开始的时候他是赞成的,现如今让他食言,作为一个男人张不开嘴。溜溜达达,进到后寨,妻子花娘端着一口剑正舞的风雨不透。老狐狸的这个女儿的确是个做山匪的好材料,做饭绣花的活计一样不会,舞枪弄棒成了强项。
一剑刺过来,停在孙二麻子的咽喉寸许位置:“夫君,谁惹你了?老娘去砍了他!”
孙二麻子抬手将剑刃挡开:“还能有谁,那一群龟儿子天天吵闹,老子的脑袋都大了!苏小子也是的,搞的这么大,如今元山人心惶惶,这两天又有三家山寨被剿灭了,再过几天恐怕就剩不下多少山寨了。”
“呵呵!这其实是好事!”花娘还剑入鞘,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苏先生这是在帮你,咱们元山这些人,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你这个大首领做的不舒服,而且各家山寨互不统属,虽说你是大首领,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苏先生这么一搞,正好把大家捏到一块,尊你一个首领不好吗?”
孙二麻子虽然憨直,却也并不是没有心眼,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没好气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别说外面,就断头崖还有几个人听我的?”
“啥意思?苏先生要落草?他可是市掾,又得太守赏识,绝不可能落草!”
“不落草也能搅乱我们元山!”
扔下这句话,孙二麻子扔下妻子,一个人回房间躺在榻上生闷气。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苏任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自己和猪一样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还以为是为了自己好。看来,也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苏任和周重面对面坐着,没有在山寨,而是在后山的一处瀑布前。也不知道断头崖的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四下和别的山脉全然没有联系,这瀑布却大的出奇。最近雨水充沛,瀑布就更加大了,几丈高的断崖,水流倾泻而下,狠狠的砸在潭底,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霍金和黄十三领着人在周围警戒,冷峻坐在一旁,他不喜欢偷听这两人谈话,但自己坐的太近,不听都不行。每当这两人来到瀑布旁的时候,说出来的都是害人的勾当,作为一个虔诚的道士,听了之后,心里十分不舒服。
周重问道:“先生,你准备将这件事进行多久?如今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山寨没了,再继续我担心激起这些盗匪的反抗。”
“还太多!这元山只剩下一家山匪比较合适,到那时候,我便可以向太守建议,让你做元山县的县令。”
周重摇摇头:“县令就算了,我一个罪人能落个好下场就心满意足了,从来没有奢望过再当官,最近有不少人去找孙首领,以孙首领的义气,迟早会动心思。”
“你怕了?”
“恩!”周重没有否认:“虽然孙首领才做了几天,不少山寨还是挺拥护他的,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整件事都是你我搞出来的,到时候咱们两个就算被剁成肉泥也难消人家的心头之恨。”
苏任给周重倒了一杯茶:“放心,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如果孙二麻子来找我,我就准备停下这件事,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和他翻脸,不过你也不能留在孙二麻子身边了。”
“先生的意思是……”
苏任笑了笑:“咱们灭了元山那么多家山寨,也得到了那么多人口,我想让你去管理这些人,周先生觉得如何?”
“嘶……”周重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我明白了!先生是想将这些老弱利用起来,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做山匪的人谁不想过好日子,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我愿意去!”
“那就好!地方我都选好了,就在追云山,那里地势相对平坦,离商道也近,明日我就派人去带一些工匠过来,今后你就留在那里,将那里建成咱们羌地的生产基地,相信用不了几年,这条商路的货物就不用蜀中供给,那才是赚钱的勾当。”
“先生准备做什么?”
苏任笑了笑,没有说话。
霍金从树林里钻出来,对苏任道:“大哥,孙二麻子来了。”
苏任看了一眼周重,对霍金道:“让他来,我正好也有话和他说。”
孙二麻子的脸色不好,一张脸黑的和锅底一样。对于周重的行礼视而不见,一屁股坐到了苏任身旁:“小子,你准备让我元山鸡犬不留吗?”
苏任笑笑,给孙二麻子倒了杯水:“孙首领这话从何说起,我这是在帮你治理元山,让你们元山脱胎换骨!”
“狗屁,你少骗老子,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看的清清楚楚!”孙二麻子很生气,很多话憋了好久,今天不吐不快:“当初挑拨李君和郑新对付穆青云,后来又拉拢我对付李君,元山所有人都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老子如今也被你架空,还有你!”
孙二麻子一指周重:“老子去了一趟羌地,你他娘的把我的手下全变成了你的,实话告诉你,你们两个想干啥,老子看的清清楚楚,今日我就要你一句话,姓苏的,你到底想干啥?”
苏任微微一笑,亲手将茶杯捧起,递给孙二麻子。孙二麻子没接:“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我孙二麻子的刀也能杀人!”
“大首领,别激动,听苏先生说。”
“你闭嘴,你和这小子是一丘之貉。”
“哈哈哈……”苏任笑了两声:“看来咱们的大首领被那些人闹的不顺心呀?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从今往后,元山的事情全都交给孙大首领,我绝不插手,认真履行我们当初的协定就是了。”
孙二麻子一愣,不解的看着苏任。
周重叹了口气:“哎!看来我也不能继续留在断头崖了,大首领放心,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动,明天我就离开!”
“你们!”气冲冲的来,憋在心里的话说了一大堆,没想到人家爽快的答应走人。就好像你攒了好久的力量,一拳打过去,人家却不接招。孙二麻子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怎么?孙大首领不满意?”苏任看着孙二麻子,面带微笑,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无条件帮助孙二麻子的苏小子。
孙二麻子吭哧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心里各种委屈和不满,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你们这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我怎么就看不透你?”
对面的冷峻摇摇头苦笑,心道,别说你个愣头青,就是我跟着这小子这么长时间,都没看清。
苏任道:“帮你也是你提出的,现在让我们走也是你,作为朋友又不能和你刀兵相向,那就只好走了,不过我走了不要紧,周先生却没地方去,我看这样吧,将追云山让给周先生,那些和山外勾结的山寨手下也交给周先生,我就这一个要求,希望孙大首领能够答应。”
“你真不要我的元山?”
苏任摇摇头:“我要这地方干啥?种个粮食都不长,也不做盗匪,要来何用?”
“呼……”孙二麻子长出一口气:“不要就好!不要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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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失踪的强盗()
老狐狸将刀上的血在一具尸体上擦了擦。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干这杀人的勾当,有些力不从心。就在刚才,若不是苏凯抢先将那个羌人的弯刀挡开,这会他已经和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一样了。望着满地的尸体,长出一口气,招呼手下将能带走的全带走,自己人的尸体也要处理干净,决不能让羌人发现是他们做的事情。
这些天以来,他们一直在黄羊部落的边缘地带活动,这是他们干掉的第八个牧民地。将刀子还回刀鞘,望着身旁站着的苏凯。
“你说我们是不是丧尽天良了?”
苏凯没有跟苏任回汉地,他自愿留下,每一战,苏凯必定倾尽全力,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汉人。当年他的祖父被当做一枚闲棋冷子留在了夜郎,黑冰台从来没有联络过他们。祖父和父亲并没有气馁,一直教导苏凯不要忘记他的身上流着汉人的血,一定要忍耐,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再次被启用。现在或许就是时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苏先生说的!”
老狐狸点点头:“先生的嘴里总能出来各种新鲜的词汇,听说骏马部落已经派人去了黄羊部落,不知道日渥不基现在是不是要气死了,哈哈哈……”
日渥不基的确非常生气,被人栽赃和诬陷的感觉很不好。骏马部落有两个牧民地被人屠杀,便来找他们。他们黄羊部落也有好几处牧民地被人清洗,又该去找谁?
“父亲,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瓦拉出声道:“咱们草原上平时都安安静静,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牧民地被屠杀,那些人不但屠杀牧民,连牛羊也不放过,只将马匹带走,这完全不合常理。”
“那你说是谁干的?难不成是白石神要惩罚我们?”日渥不基大声吼叫。
来克森连忙道:“说不定就是白石神干的,我去过现场,看那些被带走的牲口蹄印,正是朝着白石峡谷方向,只不过……”
“不许胡说!”日渥不基对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大儿子越来越不满。白石神是他们羌族的大神,一直保佑羌族平平安安,怎么可能会害他们。若是这话让大祭司听见,不抽来克森一顿就是怪事。
柯木智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那些部落故意讹诈我们?自从我们和汉人商贾做了生意之后,咱们黄羊部落的日子好过不少,但是父亲却给别的部落购买汉人的东西做了规定,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满,他们这才找我们的麻烦?按照我们牧民的说法,除了我们和骏马部落的边境出现这种情况,和其他几个部落的边境也不安宁!”
大帐里的人陷入了沉思。有几个长老连连点头,觉得柯木智说的有些道理。
日渥不基沉默了半天,朝门口喊道:“来人,去将大祭司请来,这件事我们得听听白石神的意思,若真如智儿所言,我看那几个部落嫌他们的牧民太多了!”
大祭司是羌人部落中一个奇怪的存在。在医学和宗教学还不发达的时期,萨满巫医替代了医生和精神领袖的职能。一名祭祀在部落中的地位非常崇高,有时候连首领做出的决定,他都有反对的权利。但是大祭司一般不会参加部落的日常管理,只有在最重要的时刻才会出现,用于鼓舞士气,帮助首领收买人心。
很快,一名身穿黑袍的人出现在大帐门口,包括日渥不基在内,全都起身迎接。晴空万里之下,大祭司一身黑袍,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的法杖有一丈多长,若不是斜着放,能顶住帐篷顶。
日渥不基请大祭司落座,这才道:“大祭司,最近一段时间,咱们部落的边境屡屡出现牧民地被屠的事情,不知道白石神有什么指示?”
没人见过大祭司的容貌,大祭司所住的帐篷在营地的边沿,那里被称为神的领地,凡是私自闯入者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神秘感是萨满巫医统治的主要手段。
一个苍老的声音念念有词,各种祈祷和晦涩难懂的话从大祭司的嘴里说出来,众人只有听的份。直到大祭司将那段咒语念完,这才慢吞吞的道:“白石神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不过,我看见一片血污,整个草原都在流血,所有的族人也在痛苦的呐喊,天上也在下着血雨,牲畜群也在惨叫,非常的恐怖。”
“这代表什么?”
大祭司摇摇头:“不知道,自从那些汉人来了之后,白石神的指示越来越模糊。”
“要不要将那些汉人商贾赶走?”来克森提了一个建议,立刻被日渥不基狠狠的瞪了一眼。
日渥不基道:“既然这样,那就过段时间再看,来克森,你立刻率领兵马去边境,若是发现那些强盗的影子,全给我杀了。”
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光秃秃的石头山,寸草不生,这就是老狐狸他们的营地。白石峡谷是羌人最神圣的地方,里面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就是羌人的白石神。不是祭祀的季节,白石峡谷空荡荡的,只有老狐狸和他二百多名手下。
老狐狸摸了摸那块巨大的白色石头,温润如玉,就好像少女的肌肤。刚来的时候,有几个山匪想要敲下来一块,被苏凯阻止了。既然要在这里常住,那就不能破坏,如果羌人来祭祀的时候发现不对,便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为了苏任的大计划,一切不必要的麻烦不能出。
苏凯一个人住在山口。对于这个沉默寡言却出手狠辣的人,山匪们从心底里都害怕这个家伙。和他们不住在一起,人人都觉得高兴。
一名小喽啰将一碗饭递给老狐狸,朝着山口看了一眼:“寨主,苏先生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那个小子?昨天打仗的时候,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我们谁都下不去手,而那家伙看都不看,直接就把脑袋剁了,这家伙比咱们狠多了!”
老狐狸摇摇头:“说是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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