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郁闷,都说古代的人淳朴,怎么自己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没谱的货,啧啧嘴巴,刘德悠悠的道,“其实吧,想要救史阿,也完全不是没有办法。”
王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也不顾的装傲娇,立刻盯着刘德,刘德羞赧一笑,“以王师手段,只要乘着月黑风高潜入何府,将他何家满门诛杀……”
刘德见王越瞪了眼,顿时知道他不肯,当即道,“要不就杀入牢房,带着史阿远走高飞,来个相忘于江湖……”
见王越还是瞪眼,刘德叹气,“王师,你觉得我这两个主意如何?”
王越嘴角抽动,幽幽问道,“刘德,你在太学,到底读的是圣贤书还是侠客传?”
“我读的自然是圣贤书,但奈何这世道就算圣贤来了,也得如猪狗苟且,王师,你本事高强却苦苦不得重用,何尝不是悲哀,救史阿不是没有办法,但首先你得传我武艺击败那何咸,否则万事皆休。”刘德正色道。
王越有些不解,“救史阿与你击败何咸有什么关联,你莫不是在诳我?”
显然,刘德的人品在王越眼中已经有了负值,刚被坑了弟子,再连自己也被坑了,那王越可以抹脖子了。
“王师,你想想,要杀史阿的是何家,对吧?”刘德神秘一笑,“只要比武之时,我把刀子架在何咸脖子上,看他何家敢不敢不从。”
王越眼神一亮,但随即摇头,“史阿杀人已经触犯了王法,就算何家不计较,也无法脱罪。”
刘德撇了王越一眼,“你只要能保证我击败何咸,史阿的性命算是保住了,至于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和皇上爱财。”
王越微微动容,“莫非你想以工坊份子换史阿出狱?”
刘德顿时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我用一成份子换拜你为师已经是亏了,你还想打我剩下的份子钱,想都别想。”
王越老脸一红,之前他还不在意,毕竟原本的侯府工坊破烂的无人问津,可这两天,他却是亲眼所见工坊出产的白纸何等实用,料想侯府工坊必可财源广进,刘德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王师,你若是信我,先传我武艺,我必定将史阿救出来就是,至于皇后那边,你以为你弟子杀了她何家族人,她会让你好过,至于你若是不信,那咱们干脆一拍两散,你回去教导你的大皇子,我另谋高师。”
这话混账的让王越很想揍人,可转念一想,顿时明白刘德的话也是个道理,横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王越猛地一咬牙,“你若是做不到,我会仗剑清理门户。”
第二十二章 王越传法话修行()
夜晚,何府练武场,何咸一刀接着一刀,与淳于琼对练,说是对练,其实只是何咸在挥舞大刀,淳于琼用木盾承接,以此来锻炼何咸出刀的精准,每一刀,淳于琼都会指点他用劲等方面的不足,何咸在淳于琼的指点下,进境颇为可观。
就在两人练习正酣的时候,何进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淳于琼见状,示意何咸停下,恭敬的问候,“参见大人,琼见大人面有愠色,所为何事?”
何进怒哼一声,“还不是那刘德,今日狂徒史阿当街击杀何冲,那刘德当面不救不说,更让人传递纸条于洛阳文人士子,辱我何家太甚。”
何进说着,将手中纸条递给淳于琼,吩咐道,“仲简,此子如此辱我,你可得好生教导咸儿,比武之日,我要他死的难看。”
淳于琼拿过纸条,但见那纸质雪白而柔滑,不由得惊讶,待看到纸条所写‘侯府侯纸,不卖屠夫’,顿时瞪了眼,心想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如此招惹何进,等看到落款是刘德,脸皮子顿时抽动,这混账真不知道死活吗?
“大人,这是哪家侯府敢如此张狂为刘德撑腰,不如某带人平了他。”淳于琼当即拍了拍胸脯。
以何进权势,别说区区一个侯爵,就是大汉王爷国公,也得让上三分。
何进嘴角抽搐了下,幽幽道,“我已经打听过,这侯府是皇上的解渎亭侯侯府,刘德被太后任命为侯府作坊监作,这侯纸,正是他改进所得,仲简勇气可嘉,可……。”
淳于琼傻了眼,没想到刘德身后的所谓侯爵,竟然是当即皇上刘宏,连忙道,“在下妄言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淳于琼不能不好奇,刘德应该不会傻到给何进特意送来这么一张纸条,若是这样,已经不是挑衅,而是找死了。
谁知他这话问出,何进的脸色更是难看,恼怒道,“那竖子让侯府店铺的伙计四处派送,洛阳百官府邸、太学博士学子等都有份,半日之间闹的沸沸扬扬,如今所有人盼着侯纸出售,某家却成了笑柄,竖子可恶至极,某绝不放过他。”
淳于琼倒吸了口冷气,刘德这一手狠啊,既表了自己改进蔡侯纸的功劳,名扬士林,又打击了何家,难怪何进如此愤怒。
“大人放心,我必全力教导公子,比武之日让他好看。”淳于琼保证道。
太学学舍,崔钧精神振奋,大声疾呼,“诸位同窗,刘德大才,改进蔡侯纸,如此纸张当世仅见,我等有此侯纸,必可文事大成,可叹刘兄却遭何家打压,我等岂能坐视如此英才被害,诸位同窗,可敢与我同去向祭酒请命,救刘兄于水火。”
聚拢在学舍的十多个太学生群情奋勇,刘德一指侯纸让这些太学生各个都红了眼,在蔡侯纸不堪实用的这数十年中,大多数太学生用的还是竹简,侯纸的出现,简直是太学生的救星,当即所有人齐吼,“同去,绝不让屠夫谋害英才。”
刘家宅院,刘德并不知道何进已经恨自己入骨,但对于太学生们的反应却有所意料,在佐伯纸还需要好几年才面试的当下,侯纸绝对能搔到所有文人墨客的痒处,让他们欲罢不能,甚至于刘德都能想象的到侯纸普及开来后,东汉士林会有何等轰动。
到时候但凡有人用侯纸,就必然会听说过他的名字,同时也会记得今日他不卖侯纸于屠夫的风雅韵事,指不定能青史留名,这酸爽简直是美滴很。
“咳咳,刘德,为师所传心法,你可已经记在心中?”
旁边传来一声咳嗽,刘德自遐想中惊醒,见王越一脸不耐,连忙打了个激灵,拱手道,“王师,你所传心法我已经记下,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何玄妙?”
王越并不待见刘德,若非太后有旨,且真的想救史阿,王越岂能将自己的修炼心法传授出来,就连大皇子刘宏,王越也只是传了他些许剑术而已。
见刘德请教,态度还算端正,王越当即耐着性子,讲解道,“我华夏自黄帝以来,就有炼气之士朝餐霞露暮服丹砂,在先秦时一度达到了顶峰,先秦炼气士后逐渐形成一定之规,总得说来修炼有三个境界,养气、练气以及炼气成罡,每个境界都有三个层次。”
王越停顿了下,这才说道,“我所修心法源自先贤庄子,名为蝶梦九变,对应三境九层,据我所知,蝶梦九变养气第一,你若是苦心修炼,必能养气有成,但此法前期修行缓慢,是以你想凭借此赢那何咸,却是妄想。”
刘德闻言抽了口冷气,本以为王越所传最多就是类似后世的气功之法,不想竟然还有如此名堂,一想到曾经看到的野史转机,刘德眼冒精光,忙问道,“王师,我听闻有炼气士修而成仙,可是真的?”
在刘德看来,炼气士都有了,仙也该不远了吧,貌似这个年代就有好几个出了名的神棍来着。
哪知道王越却露出鄙夷之色,“你从哪里听说的荒谬之言,我等经过修炼虽然能炼气成罡,拥有旁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成仙,不过是虚无缥缈而已,莫说如今,就算是先秦以前,也不存在如此人物,不过是以讹传讹,徒增笑料而已。”
“天地若有真仙,世道如何会混乱,刘德,你且记住,我辈修行,当行侠义,以天下为己任,可叹汉室式微,宦官外戚当权蒙蔽天子,你为皇亲,当有所作为,少做那白梦。”
刘德不由得动容,虽说王越传他心法是被他拿话诳住,但此时确实苦口婆心,刘德整理了下仪容,躬身行礼,“王师所言,德铭记于心。”
王越一愣,他跟刘德说那些不过是照例话唠,却不想刘德竟然如此正经,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王师,这心法既然短时间难以练成,不如你再传我一些克敌制胜之法,好叫那何咸死了那条心,如何?”谁知刘德一本正经之后,突然露出嬉皮笑脸,讨好道。
王越刚来得及泛起赞赏的神情,就看到如此惫赖的刘德,眼皮子抽动了下,转身拂袖,“我之剑法需要意境相容,非你此时能学,贸然传你反而误你根基,如何赢那何咸,你还需要自己想办法。”
刘德神色一滞,没想到竟然费尽心思搭上救史阿的承诺,王越所传的技法却屁事也不顶用,眼看王越腾纵间消失在夜色中,刘德苦笑,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不过王越所说却仍然让他震撼,感情在这个年代,那些武将真的都是牛人。
所谓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本以为不过是罗大忽悠杜撰,却不想竟然是真的,就算排名有错,但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超一流的高手却做不得假,刘德忽然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修炼有成,来个仗剑会天下英雄,岂不快哉。
想到此处,刘德瞬间将区区何咸抛之脑后,回屋之后,刷刷刷将王越所传心法抄录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刘德自由自己的一套。
足足上千字的练气心法摘抄出来后,刘德开始逐句研读,一丝不苟不敢有任何懈怠,他深知不修炼则以,若是踏入修行,就容不得任何马虎,慢慢的刘德沉浸于心法玄妙之中,却并未发现,窗口位置,老仆刘全探出脑袋看的稀奇。
片刻后,才啧啧嘴巴转身离去。
第二十三章 校尉部卒子弟兵()
“小屠夫哪里跑,且吃你大爷一剑……”
刘德腾空踏步,一剑急刺,就听的一声惊呼,继而惨叫迭起,翻箱倒柜。
嗯?刚意气风发手刃仇人的刘德突然感觉话风不对,这为民除害不该是掌声响起锣鼓喧天,怎的有倒灶的声音,睁眼一看,刘德就傻了眼。
哪里是什么擂台比武,此时的他还在自己的房间中,所不同的是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还有老仆刘全惨兮兮的被桌子压着,更惨兮兮的蹇硕被刘全垫了屁股,迎上两人惊诧莫名的眼神,刘德顿时醒悟,手中剑指一掐,“呔,老屠夫何在,且……”
就在刘德装的正入戏的时候,老仆刘全幽幽的道,“公子,表闹了,先帮我把桌子抬一抬。”
刘德惊诧莫名,张目四视,“何方妖孽敢挫本公子神威……”
蹇硕和刘全尽皆无语,当即不做声,就看刘德怎么演,哪知道刘德口中当当当喝唱,脚步蹬蹬蹬的跑到床边倒头就睡,疑似梦游回归。
蹇硕很无辜的推开刘全,纳闷道,“刘全,公子莫不是得了夜游症,可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啊?”
刘全更纳闷,“公子以前都是好好的,可自从被皇后娘娘责杖之后,就有些不妥当了,要不我去找条黑狗,取血泼他一脸,去去晦气?”
刘德在床上听的脸皮子直抽,有种抽刀子捅人的冲动,连忙装作悠悠然醒来,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目光突然一定,露出惊咦之色,口中叫道,“咦,蹇大人,你怎么来了,你说你来就来嘛,干嘛把我家仆人压桌底下,你们莫不是有私怨?”
蹇硕神色一呆,继而气的脸皮发红,怒道,“刘德,你这话好没道理,明明是你……”
刘德却抬头看向窗外,又是惊咦一声,“我不是刚睡着吗,这天怎么就亮了。”
蹇硕戈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刘德,随即转身就走。
“哎,蹇大人,你这是要去干嘛?”刘德眉头一挑,连忙问道。
蹇硕咬牙切齿,“我去找条黑狗……”
片刻之后,刘德始终不承认自己梦中行凶,刘全和蹇硕也拿他没办法,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在他睡着的时候靠近,哪怕房子着火也让他睡个饱。
刘德自知理亏,好彩只是踢翻桌子没抄刀子,不然还指不定谁红谁白,咳嗽一声,刘德问道,“蹇大人,你这一大早的来我这里,莫不是有事?”
蹇硕心道早知道就不来呢,不过谈起正事,蹇硕就眉飞色舞的,“公子,今天是店铺重新开张的日子,你猜怎么着?”
刘德撇撇嘴,“莫不是又被你搞砸了,无人问津,蹇大人,若真是如此,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蹇硕哈哈大笑,“公子,你去看看便知,不得不说,你的法子,真绝了。”
津门大街,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行人还是原来的劳苦大众,甚至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可店铺已经截然不同,大门上牌匾悬挂,上有太后和皇帝私印,没人敢冒犯丝毫,三边临街的位置开了三个窗口,店中布置一目了然。
四个清秀女子椅窗靠门站立,笑容甜美眸光动人,一颦一动莫不扣人心弦,玉手兰指细语温言,敲定后莲步轻点,如蝴蝶翻飞穿梭书架之中,让轮到自己的文人士子怦然心动,浑然不觉身上银钱已经落在盘中叮当作响。
店铺四周已经排满了人,一个个尽都是文人士子,最差也是某府家丁什么的,热闹的不行却井然有序,谁也不想唐突佳人,加上外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百姓,整条津门大街这一段都成了另类。
“哎,前面怎么回事?”有不知道的人茫然四顾,“莫不是那家头牌姑娘要卖了?”
“呸,没见识的蠢货,这可是士林幸事,怎能那青楼相比,不过据说刘德公子改进的侯纸雪白如姑娘胸前肌肤,哎呀,人真多,我懒得跟你多说,排队去。”
那人蒙查查的连忙跟上,却是也去见识排队去了,在他身后不远,刘德乍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得意了起来,背着双手昂扬着头,自得道,“蹇大人,看到了吧,本公子妙计一出,日进斗金可不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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