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他!”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郝十三真不知道眼前的老者是哪来的师父,姓氏名谁,什么时候成为郝十三的师父的。
出谜语是不?
打哑谜是不?
猜对了少打了屁(股)是不?
猜不对了就打屁(股)是不?
郝十三实在想不通,这哪来的师父?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可他也不敢再问!凭老头的脾气,没准哪一句问不对,又要被打屁(股)!
老者以为郝十三的狐疑是胆怯,甚是体贴的说:“师父教你的,都忘了?”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你教我什么呢?”郝十三还是不敢说,只能苦着脸。
老者在他耳边耳语道:“记住,‘气定神闲,抱朴守一’”说罢,退到一边,让出地方来。
郝十三眼下没有功夫去纠结那个老者是谁,他想,反正那老者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他是个世外高人未可知,等比赛结束再问也不迟。
郝十三闭目片刻,思考着老者耳语的那句话,感觉自己的丹田,有如一团火焰一般灼热,“气定神闲,抱朴守一”,似乎是郝十三身体上,某种类似于肌肉记忆的东西,领会了“气定神闲,抱朴守一”的真谛,丹田之气活跃起来。
睁开眼,眼前的事物豁然变得明亮起来,关铎的移动速度,在他的眼中,忽然变得缓慢起来,与关铎的摔跤比赛似乎变得简单起来。
关铎第二次进攻,抢把、勾踢、扫腿,都一一被郝十三破解,关铎瞅准机会,又来了一个抱腰,想如法炮制,毕竟他自己占有身体矮的优势,这一招最奏效。
这一次,郝十三看得真切,手下的力量也不知道怎么就增大了许多,一个“抹脖儿”,将关铎重重的扔了出去,关铎腾空而起,摔在一丈开外的地面上。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谁都没有预料当郝十三的力量大增,许时事件节点掌握的好,速度突然增快,分分钟就扳平了一局。
甚至郝十三的亲友团,也需要几秒钟的反应时间,然后才用雷霆一般的呐喊。
“关先生,我们就摔到这吧,只要你同意不干涉我处理俘虏,我们也没有必要见个输赢”!
郝十三没有想到自己有这样大的力气,确实也不想让关铎在大军面前颜面扫地,想给他留有颜面,反正他就是想自己处置俘虏,没必要结下梁子。
正是:留着三分面,日后好相见。
关铎也被郝十三摔蒙了!小觑了对手,一比一,还留有颜面,被人家摔个二比一,以后在家禽界怎么混?还怎么带兵服众?
关铎尴尬“哈哈”一下,就像一个翻脸猴子,颜色也变得和悦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郝十三的对手了,能留下颜面,算是好事儿:“我首要的任务是押送军粮,这事儿郝总管不会难为我了吧……”
“不会……不会……先到府邸喝上两杯,解一解征尘。”
“好说,好说……”
一旁的老者砸砸嘴,摇头自语道:“丑死了!丑死了!得回炉,得回炉!”
没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注1:睚眦,传说中的龙九子之一,嗜血,多雕刻在兵器柄上。
第三十四章 周颠之徒()
“人呢?莫不是见鬼了?”
郝十三与关铎盘旋半刻,再次回顾那个老者,那个老者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猴子张三十一,作为郝十三的发小,兼近卫军百夫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生怕郝十三着凉,从地上捡起中衣于郝十三披上。
“你看见那个老者去哪了吗?”郝十三诧异的问一旁旁观者的张三十一,希望能从张三十一那得到肯定的答案。哪怕是说老者腾云而去,郝十三都有相信的理由。
张三十一楞了一下,似乎又想起来郝十三被老者打屁(股)的滑稽场面,想笑,却又忍住了:“老大,你真没记性,让老爷子听见了,没准又打你……了……这老老爷子疯疯癫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要是不想让你找到他,那就别指望能找到了,整天念叨着要找什么天书,哪来的天书?这不是疯子。”
“难道你认识他?”郝十三追问道。
“老大,你忘了吗,当年这个疯疯癫癫老者,就住在你们你家的柴草垛里,总说些疯话,四处打听什么天书的下落,哪有什么天书,这不是扯淡吗?村子里没人爱搭理他,只有你不嫌弃他疯癫和肮脏,不知道怎么就收你为徒了,你的功夫不都是和他学的吗?”
郝十三自从被杨氏一板砖拍倒之后,换了另外后世一个人的思想,经猴子张三十一提醒,恍惚有些印象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事情的缘由。
“那我师父叫什么名字?”
张三十一捉着耳朵思考,似乎对一个疯癫之人,没有刻意留意:“好像……他经常他念叨着,自己是个癫子,好像……是姓‘周’吧!”他含含糊糊的猜测着。
“难道是周颠?”郝十三下意识的惊呼。
周颠何许人也?元末明初隐士也,为人疯癫,常常赤足卧雪,语无伦次,据说,是能预言吉凶祸福的世外高人,朱重八还曾经当高人将他恩养于军中,后来就神秘不知所踪,被传做羽化升仙了。
金老师的中,周颠被刻画成明教五散人之一,与彭莹玉、冷谦、布袋和尚齐名,还被杨潇打掉了牙齿。
郝十三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自己的人生轨迹还能与这样的人有交集,可是在郝十三被板砖拍倒以前的事情,他想的头疼,也无法想象的起来。
找书?找什么书?难道是武穆遗书!
背刀?背什么刀?难道是屠龙宝刀!
“不可能!”关铎惊呼打断了郝十三的思考,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看不起的郝十三居然在明教中有这样显赫的地位:“周颠乃是明教辈分极高的人,如今的明教后生,多闻其名,未见过去其人。
他与韩山童教主的父亲,韩胜年教主是同一代的人,我听刘大帅讲,明教五老在光明顶之役中有伤亡,白鹿庄一役,悉数随先教主殉教,根本不可能在此现身!”
郝十三不确定那个疯癫的邋遢道人是否就是周颠,想找到准确的答案,要么自己确实的想起来,要不,只能等。
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遇到那么老道人自己问了,再多的争论都没有用。
在摔跤比分一比一的情况下,关铎怕输,怕输了千军万马前的脸面,郝十三怕输,输了可是七八百条活生生的人名。
既然摔跤已经不再继续,关铎也保留了自己的脸面,马上又换上一副冰冷的脸面,万万不能相信郝十三会是明教周颠的徒弟。
若是如此,郝十三在明教中的辈分,要比刘福通、杜遵道还好高一个辈分,得算得上是关铎爷爷辈分的人物,这绝对的不可能。
郝十三也看出来关铎的心气,知道想让他服气短时间做不到,他也不刻意的逢迎,礼节性的在府邸设宴,也算是给足了上头派下来人的面子了。
人生最难的就是改变别人对你最初看法,哪怕那最初的看法是错误的。
郝十三出现在颍州城的时候,就是一个破落户的打扮,想改变颍州红巾军对他这个破落户的看法,一时半会是做不到的,何必徒劳呢?
五万石粮食的交割问题,郝十三交给秀才穆有才去办理了,他推说自己的事情多,也不陪这所谓的“上国使臣”了,陪不出个子午卯酉,弄不好一言不合,再打将起来,越发不好了。
整个下午,郝十三都闷坐在自己的房中,许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接风酒喝了两杯,他却有了几分的醉意。
在郝十三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今天突然冒出来个老道人,原来是郝十三的师父。
猴子张三十一、秀才穆有才那些人,虽然也想不起来曾经的过去,可是毕竟已经熟悉了。
若不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今天蹦出来的师父,平白被打了一顿屁/股,保不齐哪天要是蹦出来的不明不白的仇家,说不准又不明不白的死上一回了。
郝十三努力的回想,想回忆起这一副身躯在被板砖拍倒之前的故事,想得他头脑越发的生疼。
他心中偏执倔强的一面又严重的影响了他的思维!不把事情想的明白,就坐死在床头上。
“气定神闲,抱朴守中”,一股暖暖的气流在丹田之中流淌,郝十三跟随自身的肌肉记忆,缓缓地作出老虎、白鹤、猴等五个动作,心中豁然开朗,此世的人生,如同掠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耳畔中忽然回想起一个声音,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你身体天生羸弱,不可能在万军之中冲杀,为师就教你这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你要好自为之。”
一个羸弱的少年怯懦的说:“谢谢师傅!”
邋遢的老道人语重心长的说:“切记,为师的名讳千万不能透漏给外人,这样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
“为什么啊师傅?”
“师傅乃是专门和朝廷作对的明教中人,数月前在光明顶一战中,师傅受伤沦落于此,教你这套五禽戏你坚持练下去,既能长寿又能健身,为师还有要事在身,你我就此别过吧!”说吧,那邋遢的道人就走到了郝十三家的破门前。
“师傅,你要去哪?”少年孤苦一生,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知心的长辈,不忍分别。
“教主的家眷已经被发配的河北滦州,我要去解救他们,明教的的二圣物之一的《六甲天书》也在光明顶一役中遗失,我要找回教中的圣物。”
“天下茫茫,师傅你去哪找一本书啊?”
“明教在中土立教八百年,全靠《推背图》《六甲天书》招徕部众,明教要亡,也不能亡在我们这一代,为师余生,只有这一个念想了,无论天涯海角,总是找到算。”
郝十三顺着两句五禽戏中的言语,回忆起和周颠分手时候的故事。那时候的周颠并不疯癫,只是有些邋遢而已,也未必是邋遢,只是刚从战场上浴血受伤而归罢了。
为何今天遇见的周颠和以前完全的反常?郝十三用脚后跟够想明白了!
责任心那么强的周颠,满世界找一本薄薄的书。而且不知道压在哪家书斋的最底下,他一个人,上哪去找?十多年多去了,不把自己逼疯了才怪?
郝十三少年时代的记忆也清晰起来。少年的穆家公子穆有才,才是他们这一伙人的老大,瘦弱的少年郝十三经常被穆有才欺负,练过五禽戏的郝十三身体越发强壮,终于有一天在村口发生一场激战,他靠着一身的蛮力,将瘦猴张三十一、秀才穆有才一伙少年打趴在地。
从此,郝十三这个孤儿成为穆家寨孩子的老大,并且被穆老员外聘请到家中护院,还有穆有才那个貌美如花的姐姐……
可惜,乱兵近了村子,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郝十三带着一伙人外出郊游,幸免于难,这才有了本书开始的片段,一伙胆小的无良少年路边打劫妇孺,领头的郝十三被一板砖拍倒。
郝十三终于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和这一副身体的身世,融合了后世郝大宝的记忆,是时候,向一切的懦弱和胆怯说拜拜,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敢于与一切的强权叫板。
什么朱重八、张九四、陈友谅、徐寿辉?哪个出身不是如我这一般?有种放马过来吧——郝十三与你们一决高下。
郝十三心中有一些慨叹:周颠啊!周颠!为什么,你非要见面就打我屁股?你要是和我说的明白,我不就告诉你《六甲天书》在哪了吗?
哎……
第三十五章 女真军户()
寿州城的城西破败的军营,在赤马探军的劳作下,有了一些模样,新挖掘的壕堑还显露出新土的模样,鹿岩搭建了新的围墙,高大的攻城塔巍峨的矗立在军营的四周,临时的战俘营尽在攻城塔的监视下,放下武器的赤马探军,已经成为笼中之鸟,插翅难逃。
徒单钧作为千户官,在郝十三的特许下,还保有自己的牛角头盔,头盔下两支毛皮帽摆,带有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特色,黝黑微胖的脸上,满是征尘。
俘虏来自各个千户,无疑徒单钧成为这些孤苦无依的赤马探军的精神领袖,几个昔日的百夫长、十夫长,围着他探讨他们的前途。
“百年前的我们与汉人就是世仇,如今我们落在汉人手中,恐怕我们头顶上的人头要不保了,恐怕我们的鲜血,要为当年掳掠他们的两个皇帝赎罪了。”百夫长徒单斛满是忧虑的仰头叹到。(注1)
“未必!郝总管为了保有我们的性命,不惜与刘福通手下悍将动手,他若想杀我们,何必冒着与红巾军实力派人物闹掰的风险,接纳我们呢?”一个十夫长想想,郝十三杀他们没有道理,分析道。
众人也都认为郝十三似乎确实没有杀他们的道理。有那么主动想代劳的关铎,郝十三都没肯,没有必要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宰杀他们。
“那他留着我们干什么?”
“没准留着让我们给他屯垦,或者是挖矿呗,肯定不能白白养着我们就是了!”
“可是我们世代为军户,除了打仗,我们什么也不会啊!”一人惊呼道,仿佛不让他们去打仗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徒单钧一直闭口不语,冷冷的幽怨道:“留着我们对他最大的好处就是替他打仗!”
“天啊,大元朝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能屈身事贼?”百夫长徒单斛惊呼道。
徒单钧冷冷的说:“有恩?别忘了,我们的国是谁灭的?我永远不能忘记我的先祖徒单镒丞相,为了守大都饮鸩殉国,都是萌古人逼迫,木华黎念先祖忠义,才保留我们徒单一门,成为世代为萌古人打仗的军户,其他的女真大姓氏完颜、胡沙大家可还听说有幸存的吗?”(注2)
“难道我们真要替郝十三这个汉人去打仗吗?”
徒单钧气愤道:“我已经当够了朝廷的鹰犬,军户的日子好过吗?没有军饷,打仗的时候自带干粮衣甲,时不时还要换防,换防的时候,经常有的家庭要卖妻卖子,才能凑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