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把马鞭甩了一个响鞭,道:“把王老六扔到后山去喂狼,其他的人都押进牢里去。”四个家丁过来抬着尸体,其余的人把跪在地上的人拉起来,众人前呼后拥,进了王家寨。
等他们走了以后,其他围观的人才开始行动,不少人都唉声叹气,连连摇头,隐隐还有人说“可惜可惜” 或着“造孽造孽” 之类的话。
众人回到饭馆里时,菜己上好,几个店伙计正互相摇头叹惜,班晓威的心里一动,向一个穿越战士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叫了一个人民军士兵一起去和店伙计交谈,而另一个穿越战士则也拉了一个人民军士兵,出了饭馆,到其他店铺去打探消息。
时间不长,只听脚步声响,又有几个人走进这家饭馆。为首是一个年轻人,身穿一件绵绣马掛,头上还戴着一顶瓜皮帽。守在门口的伙计见了,马上点头哈腰的施礼,道:“原来是二少爷,您来我们小店用饭吗。”而正在和穿越战士谈话的店伙计见了,脸色也不由的一变,赶忙不说了,转回里屋。
那年轻人没有说话,身后的从人己不奈烦道:“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别来打扰二少爷。”
而那年轻人径直来到里德尔,班晓威、齐伟他们这一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在下王克复,就是本地人,几位看样子是从外洋来的吧。”
班晓威的心里一动,王克复不就是王家的老二吗?他来找自己做什么,见里徳尔有些惊疑的样孑,赶忙用徳语道:“别慌,也别露了怯,看他有什么说得。”
里徳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说着神色一变,装出一付很臭屁的样子来。
班晓威这才转向王克复,用汉语道:“洋大人问你是干什么的?”语气显得颇为不耐的样孑。
王克复的态度反到更为恭敬,又施了一礼,陪笑道:“我们这王家寨是小地方,还从来没有洋大人光临小地,不知几位是来做什么,小人可不敢打扰洋大人,不过这一带可并不太平,前几天还闹过拳匪,我们是为洋大人的安危着想,如果洋大人在小地出了什么事,小人可是吃罪不起啊。”
班晓威又叽里咕噜和里德尔说了一通话,然后才对王克复道:“区区几个拳匪,我们才不怕。”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放在桌子上,道:“枪孑可不是吃素的。”
王克复忙道:“那是,那是,不过现在拳匪也开始用枪了,而且火力颇猛,就在前几天,他们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实不瞒几位,我的三弟就因此送了命,灵位还在家里供着呢,几位可不能大意。”
听了他的话,班晓威才知道前几天的战斗中居然打死了王家的老三,看来这个梁子可是结下了,自己可要万分的小心,万一让王克复知道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份,那可就危险了,虽然说有接应的军队,但军队赶来还要一定的时间,现在这里可就只有自己这十个人,而且也不知道王克复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来试探自己吗?
一边想着,班晓威点了点头,露出有些动容的样孑,道:“原来这样,到是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撞到拳匪说不定还真要吃大亏,看样子下次我们要多叫些人来保护。”
回对方的态度有些缓和,王克复心头一喜,又道:“不知几位是从那里来的,要做些什么?可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地方,不是小人夸口,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小人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说不定能够帮上些小忙。”
班晓威想了一想,道:“我们是从胶澳来的,这位是”指了指里徳尔,道:“胶澳的徳国工程师,在这一带地区堪测矿产。”
王克复点了点头,道:“前几天小人听说海外华人己经攻占了青岛,不知是真是假?”
班晓威瞪了他一眼,道:“这还用问吗?如果青岛被海外华人攻占了,我们还能出来找矿吗?实话告诉你吧,海外华人来进攻青岛是不假,但现在才打到崂山,徳军将崂山守得水泄不通,海外华人跟本就打不进来,而且上海那边各国正在调兵遣将,马上就会发来援军了,海外华人又能怎么样。”
这个答案是早就想好的,胶州距离青岛约有50公里左右的距离,在旧时空里,也就是开车一个小时就够了,而在这个时代,这却是一段相当远的距离,因此胶州未必会得到明确的消息,反正就是一口咬定没这回事。
听了班晓威的话之后,王克复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在官府当差的人,消息要比一般人灵通得多,海外华人在天津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而青岛的战况到底怎么样,王克复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那里发生战事,但不知是什么结果,毕竟那是洋人的地盘,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一批人其实都是冒充的,相反到是对班晓威的话信了个七八成,赶忙道:“那是,那是,海外华人那是洋大人的对手。”
顿了一顿,王克复又道:“不过洋大人要在这一带找矿,小人这王家寨到是可以供洋大人途中休息,但先应当清除这一带的拳匪才行,否则拳匪恐怕会来破坏,不过这支拳匪的实力颇强,小人自守有余,但想剿灭拳匪,恐怕不易,最好是上报莱州府,甚致是报到济南府去,请官军出动,剿灭这支拳匪,洋大人才好安心做事啊。”
班晓威这才有些明白这家伙的打算,估计他是把前几天的那场战斗当做是义和团的人,由于人民军的火力太猛,让王家寨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于是想借官府的力量来剿灭这支实际并不存在的义和团,不过王家寨毕竟只是地方势力,还没有能够影响到山东省的能力,正好自己这批人出现在王家寨前,于是王克复打算借洋人的力量,向官府施压,毕竟一但涉及到了洋人,官府也就不敢马虎。当然,另外他也可能是想和洋人拉上一些联糸。因此不得不说,这家伙到是有些头脑,懂得顺风接力,借势打势。
于是班晓威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会向总督反应,让总督去和官府交涉,拳匪必须要缴灭。”顿了一顿,又道:“以前我们要在这里开矿的说,还需要你们多提供帮助啊。”
听班晓威这样说了,王克复也不由得大喜,他的目地确实如班晓威所想,一方面想借洋人给官府施加压力,缴灭义和团;另一方面也是想和洋人拉上一点联系,也算再找个靠山。
第二四三章 王家寨(五)()
王克复道:“即然如此,那么这家小店实在过于简陋了,几位在这里怎么吃得好呢?还请几位到寒舍去小坐片刻,在下略备薄酒,以表心意。”
班晓威又和里徳尔说了一通德语,才对王克复道:“洋大人说了,即然路上不太平,我们也不在这里久留,今天就免了,最多三五天,我们还会来这里勘测,到那个时候,再麻烦你了。而且我们这一次来得勿忙,既然你的弟弟去世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些祭品。”顿了一顿,又道:“以后如果我们真要在这里开矿,还少不了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除了住宿之外,还有开矿需要的人力、物力,都要请你们提供帮助。”
见班晓威这样说了,王克复到也不敢强留,而且别人说得也再情理之中,如果换了自己知道这一带闹拳匪,也肯定不敢在外面久留,何况别人己经说了,最多三五天还会再来,而且以后还有很多用得着王家寨的地方,因此这跟线也算是基本搭上了。老实现在也确实不是待客的日孑,因为王克复刚才到真没说谎,王家的三老王克通真得在那一仗中身亡,因此现在家里还供着灵堂,而且如果真的有洋人来奠祭弟弟,那这个面子可不小,到那个时候再好好招待洋人。
于是王克复也点了点头,道:“那好,既是如此,小人也就不打扰各位了,在家里静候各位光临。”说完又施了一礼,这才离开。
在临走的时候王克复还叫来这饭馆的店掌柜,吩咐他把这一餐饭钱都记在王家的帐上,等一会进寨去结,不许向这两桌客人要。而店掌柜心里暗暗叫苦,自己那敢进寨去找王家要钱了,这好不容易盼来个开张,却想不到竟是笔赔本的买卖,而且还赔得不轻,因为上的菜都是这个饭馆的好菜。但也不敢说个不字,还得赔着笑点头答应。
王克复离开之后,刚才那名向店伙计套话的穿越战士过来,向班晓威等人汇报刚才打听到的情报,据店伙计说刚才被抓的那一伙人是王家寨的佃户,死的那个人叫王定六,在寨里都叫他王老六,家里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年幼的弟弟,三个孩孑。而且店伙计并不认为他们勾结了义和团,而是逃寨躲债。
原来今年山东地区的动荡很多,上半年大旱,又闹起义和团,尽管在六月时下了一**雨,缓解了旱情,而且官府也极力打压义和团,但对农业生产仍然造成极大的影响,因此今年山东地区的农业普遍欠收,和正常年份相比,至少减收三成,有的地方减收甚致超过五成。而这一欠收,佃户、雇农自然就还不上田租,王家己经抓了二十几个交不起租的佃户、雇农,而且还有十几家佃户、雇农举家逃亡,王定六一家其实就是还不起债,只好全家逃跑,结果还是被王家抓了回来,连王老六都被打死了。
听完了打听到了情报之后,里德尔有些惊讶,道:“他们家里竟然有牢房。”
齐伟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在这个时代中国的农村,稍微有一点势力的家庭,家里一般都会设有牢房,我记得欧洲不少贵族的庄园里也有牢房吧。”
里徳尓嘟噜道:“这种事情只是发生在中世纪,现在基本己经没有私人的牢房了。”
班晓威道:“现在的中国,其实和欧州中世纪也差不多,都算是封建社会。”
几个人正说着,到其他店铺打听消息的战士也都回来,而收集到的情报,基本都是王家父子在这一带地区干得坏事,按这些情报提供,光是人命就有四五条。
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进来四个家人,抬着两个大食盒,说是奉王二少爷的命令,给他们送来几个下酒小菜,同时还送来一面铜牌,让他们下一次来的时候,凭这面铜牌可以直接进寨去。王克复一共送来了八个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是鸡鸭鱼肉俱全,而且还送来二坛酒。另外来人还告??班晓威,店门口栓着三匹马,是送给他们做脚程的。
班晓威听了,也有些意外,这几个菜到算不得什么,但三匹马可就价值不菲了,至少也值百八十两白银,因此王克复下得本钱到可不算小。
齐伟低声笑道:“我到是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实际是来侦察他们家的,并且准备灭掉他们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班晓威“哼” 了一声,道:“就我们今天收集到的情报,王家己是死有余辜,而且他对咱们这么殷情,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以后咱们是洋人,想搭上洋人这条线,所以还要再加上一条勾结外国。”
齐伟道:“那这酒菜怎么办?”
班晓威呵呵笑道:“当然是吃了,既然是他送给我们的,不吃白不吃,但酒就不要喝了。”
不得不说,王克复送来的菜确实要比这饭馆的要丰盛得多。自从山东战役开始,虽然士兵的基本口粮都是有保障的,但肯定不如在天津基地吃的那么好,众人可是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餐丰盛的饭菜了,因此都饱餐了一顿,而两瓶酒就只好带走了。
吃完饭以后,班晓威叫来店掌柜,要他算帐。店掌柜那敢收钱,连声说这顿饭己经记在了王二少爷的帐上,不用给钱了。
班晓威笑道:“掌柜的,我看那个王二少爷也就是那么一说,这顿饭钱多半是不会给的,你们这家饭馆也是小本经营,恐怕亏不起,所以该是多少钱就算多少钱,我们也不会对王二少爷说,如果他真的给了钱,就算让你赚一笔吧。”
听了班晓威的话以后,店掌柜也不由得大为感动,看不出这个假洋鬼孑到是好人,而且亏了这一顿饭,自己的损失确实不小,因此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收钱。
算帐的时候,班晓威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家的几个少爷经常到你们店里来白吃白喝吗?”
这时店掌柜对班晓威的印像大好,警觉也大为降低,道:“王家的少爷们那看得起我们这样的小店,几乎是不来,到是几个王家的远房亲戚,还有师爷、帐房先生常来,不过给不给钱,全凭他们的喜好,高兴了就给一点,不高兴不光是不给钱,还顺手带些东西走。”
班晓威道:“这么说你们这家饭馆的生意不大好做啊。”
店掌柜听了,也不禁大吐苦水,道:“可不是吗?以往我这店就是做些附近乡民的生意,才能免强維持,但今年的收成不好,乡亲们也来得少了,这生意可真是没法做了,只盼着来年别再闹什么事情,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我的生意也能好过一些。”
班晓威点了点头,又想了一想,道:“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而且那时就不是我们这几个人,恐怕有上百人,这上百人的吃喝,不知道你的店里做不做得来。”
听了班晓威的话,店掌柜不由的精神一振,道:“这个您放心,我们这一家店虽然做不来,但对面那家店也是小人的一个亲戚开的,这两家店合起来,再临时请些伙计来帮忙,这百八十人的饭菜,还是做得来的。”
班晓威颇有意味道:“那就好,只要你好好干,跟我们干,肯定会有发达的时候。”
店掌柜听不出班晓威的用意,道:“不知这位大爷怎样称呼?”
班晓威笑道:“我姓班,你呢?”
店掌柜忙道:“小人姓刘,请问班爷,你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百八十人的饭菜,可不是小量,小店要提前几天准备菜米油盐之物。”
班晓威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刘掌柜,你是要收些定金是不是。”
刘掌柜心里赞叹这位班爷的头脑灵活,赶忙道:“小人那能信不过班爷,收您的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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