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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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江湖-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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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还听到于执事雪上加霜的又嚎叫了一嗓子:“三爷,金白眉带着官兵来了,您得拿个主意啊三爷。。。。”

    在所有人乱做一团的时候,四毛一脸轻松的溜达着钻出了人群,一边走一边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哼着:“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

    当四毛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不禁心中一股暖流涌动,小院子里满满当当一桌子大席,马庆虎嘻嘻笑着迎了出来:“正打算去迎一迎你的,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回了。”

    看到桌子上七个碗八个碟子的,还在冒着热气,四毛拍了拍马庆虎的肩膀:“这些日子亏了你们了,没你们帮衬着,我只怕早就是孤掌难鸣了。”

第六五章 待宰肥羊27() 
“说那么些个废话有啥用处,菜是庆虎置办的,酒是老道士我踅摸来的,赶紧的,掏银子吧,给你办事总不能让我们掏腰包吧。”一个旁若无人的声音响起,四毛循声望去,王老道难得的登门了,正靠在八仙桌上挂角一将,捧着一块大猪蹄啃得正欢实。

    “咱爷们谁跟谁啊?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分得太清显得生分了不是吗?”四毛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看着没有,被我说中了吧,这小子典型的就是撤了道场撵道士,过河拆桥的性子吧?”王老道看着马庆虎笑骂道。

    三人正在开着玩笑的当口,燕子从里屋捧着酒坛子出来了,一眼看见了四毛,眼神中不知道是藏着喜还是带着恨,表情无比复杂,瞬息数变之后,化为“哼”的一声,便板着个脸不搭理四毛了。四毛刚想跟燕子搭话,转头看见爹娘一起出了里屋,老娘的神色倒是平静如常,只是问了一句:“事儿都办完了?”

    四毛点点头:“娘,您放心,都办完了。”

    四毛娘点点头,依然不露声色:“坐下吃饭吧,以后过点安生日子就成,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一大群人就这样在觥筹交错之中,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拉开了欢聚的序幕,虽然谁都没有说破,但其实谁的心里都清楚,四毛这次是劫后余生,徐三刀就这么栽在四毛的手里了,从前那个沔口镇不可一世,横行一方的大佬在无知无觉、无声无息中被四毛这么个毛头小伙子给挖坑埋了,而且这一埋,只怕是永世不能再见天日了。

    众人酒酣耳热之后,四毛端起酒杯,首先敬的是王老道和马庆虎:“照理说我该分开来敬才是,可你们二位这次助我四毛斗垮了徐三刀,三癞子和刘疤子一伙横行乡里的,为害一方的祸患,也让我全家躲过了一场大难,出力大小不说,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和肝胆都是一样重于泰山,所以,排名不能分先后,我就一起敬了,感激的话不多说了,以后我给老道你养老送终,和庆虎兄弟你生死一心,祸福同担。咱们满饮此杯,干。。。。。。。。。”说着话,一口就将杯中酒喝干,亮出了杯底。

    马庆虎是个血气汉子,被四毛这句话说得胸口发热,也是一饮而尽,唯有王老道举着杯子纹丝不动。

    看着四毛和一桌人疑惑的眼神,王老道叹了口气:“我原说你张四毛是面上糊涂,心里清楚,现在看来,你是里外都糊涂。”

    四毛笑嘻嘻的道:“老道有何高见,四毛诚心受教。”

    “你敬了我,敬了庆虎,却漏了个最重要的人,这些日子你是当了甩手掌柜了,毬事不管,也不落屋,在外边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可有个人天天起五更摸半夜的,任劳任怨帮你打理生意,照顾你爹娘,让你后顾无忧,你咋连个谢字都没有?人活天地间,知恩得图报,如果要说敬酒,你第一个就该敬她。”说着话,气哼哼的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用眼睛撇斜着默默无语的燕子。

    燕子在一旁听着王老道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先是脸上绯红,继而觉得老道的话句句敲中了自己的心坎,再想到这些日子四毛对自己不闻不问的,见了面不但没道一句冷暖,反而是视若不见,不禁一股股的委屈如气泡般翻腾起来,眼眶微微泛红。

    “老道你教训得是,我该给燕子赔不是。不过你也得让我把话说完不是吗?我四毛可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说着话,四毛从怀里摸出一纸文书,轻轻搁到了燕子面前:“燕子,这些日子我不搭理你,你别怪四毛哥,我不是存心的。一是怕话说多了让你还有我娘担心。二是这次办的事是扒老虎皮的勾当,万一有事,可不敢连累你。只能刻意的疏远你,你没见这小半年我家都没回过吗,来,别见怪,哥敬你一杯。酒喝了之后我有话说。”说完便举起了酒杯相敬。

    燕子先是疑惑的看着四毛推到她面前的那张纸,不明其意思。继而听到四毛陪着小心解释内情,转念一想也确实句句入情在理,都是为自己着想,心中不禁怨念顿消,暖意熏心,如蜜糖在口,又甜入了心扉。最后听到四毛说喝完酒还有话对自己说,更是心头鹿撞,遐想连篇,羞得低下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敢看四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俏脸又是一阵红晕沁染。

    “我没什么能谢你的,想来想去才想明白,燕子你从小命苦,没了娘之后总受宗婆子的欺负,搁那个家里挨打受罪还不说,就从来没过过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我就想啊,你要是能自食其力,有个活人的营生,何必要窝在那个狼窝里。所以,我决定了,一是把我的那个面生意送给你,以后你就是东家了,我不再参与,也不分红。诺,这就是我写好受让的文书,也画了押了。。。。。。。”说到这里,将文书打开摊到了燕子的面前。这一举动让燕子闹了个措手不及,怔怔的看着四毛:“我要你的生意干嘛?我给你搭手就行,我不要做东家。。。。。。”

    四毛不待她把话说完,做了个制止她接着往下说的手势:“这第二件事就是,今天当着我爹娘,还有王老道,庆虎兄弟的面,我认你做亲妹妹,以后咱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谁再敢欺负你,哥替你打折他的腿,包括你那个后娘。。。。。。。”

    四毛的话还没说完,燕子乌黑闪亮的修长睫毛上开始泛起了晶莹的泪光,最后终于忍不住抽噎着哭出声来,扎到四毛娘的怀里,泪如泉涌。马庆虎和四毛一脸诧异,王老道拈须不语,老张忙着胡吃海塞,四毛娘则一边哄着燕子:“乖燕子,不哭不哭啊。。。。。。。”一边拿着拳头捶四毛:“你个砍脑壳滴,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欺负燕子。。。。。。。。”

第六六章 待宰肥羊28() 
一餐酒喝到中场,就这样横生枝节,四毛娘连哄带劝的拉着燕子离了席,老张因为上桌后吃喝速度过猛,也提前把自己搞晕乎了,最后,桌上便只剩下了老道,马庆虎,还有四毛三个人,但没了喧闹之后,反而聊得更深更透了。

    “四毛,你没看出来吗?燕子那是喜欢你,你偏认人家当亲妹子,那她还不得哭?说真的,燕子不错,哪儿哪儿都好,别说这流民巷了,可着咱沔口也没几个这样似的好女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马庆虎吱溜一口酒下肚,红着眼圈说道。

    四毛深深的看了马庆虎一眼:“认不认燕子当亲妹妹其实是一回事,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在我心里面,她真就和我妹子一个样,燕子从小造孽,我在这流民巷里总护着她,没其他原因,她无非是念着我的好而已,再大点,燕子会想明白的。”

    马庆虎还要说点什么,王老道很机敏的岔开了话题:“庆虎,你今儿个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马庆虎听到这个话题,立刻来了情绪:“好家伙,你们是没见到嘿,那场面真叫一个痛快。中了花票的那家人家足足带着上百号家奴和帮场子的,把徐三的宅子给围得苍蝇也飞不出一只去。再加上其他十几个打中月宝的赌客,以往输了银子心怀怨恨的,和徐三有仇憋着来起哄架秧子的,尤其是十里八乡受过徐三欺负的那些人,拢共多少人也算不清了,总之是满大街的脑袋挨脑袋,脚后跟打脚后跟,不是金白眉下面的衙役弹压着,徐三的宅子只怕早就被拆得渣都不剩了。这金白眉还亲自露面给围观的人传话,说已经查封了徐三刀的家产,银号里的存银,包括他的店铺房产,说清查完毕之后,会如数兑付给那些人,到时候凭着票据来衙门里领银子。有仇有冤的到时候也可以递状纸来告,又说让大家别围着了,本来聚赌就是违背律法的事,何况又公然集会,官府体谅百姓,没有追究还给退银子已属不易了,百姓也该体谅体谅官府吧。”

    王老道听罢嘿嘿冷笑道:“这个金天金白眉果然是好手段,难怪一个八品县丞能盘踞沔口三地十几年,称雄黑白两道,县太爷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还有一条,如果不是那打中月宝的老太太背景扎实,金白眉也不可能能拿出徐三的银子去平事儿,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徐三攒下的家当只怕不是个小数字,金白眉吐出这块肥肉一定肝儿颤。”四毛接口说道。

    王老道一双老鼠眼睛盯着四毛:“这又是你从哪儿搬来的一路神仙?这千门中的套路耍得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啊,嘿嘿,好一句人心无算处,神仙都难逃这一捉,徐三是该着倒霉,一天到晚在奇巧诈术上下功夫,没想到被人打了个灯下黑,高人啊,真正是高人啊。”

    四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是,不是高人怎么能布下如此高明的局。”

    王老道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准备何时动身?”

    马庆虎听罢,一脸惊讶:“动身?动什么身?四毛你要去哪儿?”

    四毛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老道,不错,我是得要走了,就像你说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我咎由自取。虽说是斗垮了徐三这伙人,可得罪的是比徐三更厉害百倍的他背后的这群人。你们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想法么?”

    马庆虎这时侯联想到刚才老道士语中带刺的话,再听到四毛现在这番话,两厢放在一起,心中也渐渐明白了:“你是担心严兴济和金白眉找你的麻烦?”

    王老道插嘴道:“这就不是担心的事,谁要是到你家院子里打鸡撵狗的,你能善罢甘休吗?更何况四毛这次是直接宰了人家的鸡,杀了人家的狗,还让人家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不找补回来输了的这场仗,以后人家还要不要在沔口混了?”

    马庆虎心中雪亮:“那个人家指的是严兴济和金白眉吧?”

    四毛扬起脖子将一杯酒干了个底朝天,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老道和马庆虎道:“俗话说经一堑长一智,这次我四毛看起来是运筹帷幄,居中调配,摆出了千般姿势,万种花样,可以说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自己还感觉良好,多牛掰似的,可你们猜怎么着?”

    马庆虎接口道:“怎么着了?”

    四毛的眼神中透着憋不住的怒火:“人家连手都没出,我张四毛就得夹着尾巴,如丧家犬一般趁早溜之乎也,亡命天涯。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咱没个好后台,不占着势啊。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任你本事通天,那金天金白眉是堂堂八品县丞,有朝廷做靠山。那严兴济是漕帮老大,人多势众,沔口三镇全是他的徒子徒孙,我四毛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件件桩桩的事办得都是不亏良心,可又有球用?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不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王老道的老鼠眼睛里闪着幽深的光芒:“不错不错,吃了这么大个亏,没有白费。能想明白这一层,值了。”

    马庆虎却没有那么多悟性和心思如老道一样似的和四毛打着禅机,而是直截了当问了个很要害的问题:“你如果走了,去哪儿?干什么?”

第六七章 待宰肥羊29() 
四毛嘿嘿笑着,脸上竟然难得的带着七分酒意和三分萧瑟:“我跟你们讲个笑话啊,有一次我去一个小区找人,被保安拦着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第二个问题是你要去哪儿?第三个问题是你要干什么?我去,这个问题立刻把我惊到了,仔细一琢磨,别说我了,这世上几千年,就没人能把这个问题讲清楚过,我他娘的哪知道答案啊?这不扯嘛这不是?”

    马庆虎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小区?什么是保安?”

    倒是王老道似乎琢磨出点味道来了,笑嘻嘻的对四毛说:“对啊,这个问题现在物归原主,你是谁?你要去哪儿?你要干什么?”

    “实不相瞒啊,以前我觉得自己不过是条河沟里的小泥鳅,后来我觉得自己有化成鲤鱼,龙门近在眼前的感觉,可现在。。。。。。”四毛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还是条小泥鳅。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出了这个烂泥沟,找龙门去,就算成不了龙,也总比沤烂在泥巴里强啊!”

    马庆虎劝说道:“人离乡贱货,在咱沔口,好歹人地两熟,再不济也比外边好啊,何况咱沔口难道就没有龙门了?何必要舍近求远,我去求我叔伯出面,拖张桌子和金白眉还有严老大吃讲茶,总归能有法子解开这个死局扣子的。”

    四毛看着马庆虎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我四毛这辈子没算白活,世上人有千千万,能交到你这个割头换颈的好兄弟,值了。不过江湖事江湖了,打架打输了让家大人来摆平,这不合规矩,连累了陕西帮不说,我以后也抬不起头来了。”

    马庆虎听罢这番话,默然不语,他心中何尝不知道四毛说得是事实,而且,自己只是陕西帮族中众多子弟里的一个,远远还没有达到能说动长辈为一个外人与沔口两大股势力掰腕子的程度,何况也未必能掰得过人家。自己一时意气,脑子一热就想为兄弟强出头的热情瞬间便被四毛戳破了泡泡,不禁转而垂头丧气。

    四毛看到马庆虎颓丧的表情,心中不由浮起了一丝歉疚:“别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以后你我兄弟混好了,就再不靠别人,靠自己立定脚跟,兄弟一条心,试看天下谁能敌。。。。。。”

    马庆虎又被鼓起了激情:“对,试看天下谁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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