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了姬溪的话,姬月瞬间嗤之以鼻,紧接着就说:“在这个家里,除了你这个娘娘腔,谁还会欺负我这妹妹。浅浅,不要听他的,以后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看到你二哥云虎了没,谁敢欺负你,我让你二哥打断他的狗腿。”
姬渊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姬溪却怒了:“你什么意思,我这个当大哥什么时候欺负过小的了,我什么事情不都是为了他们着想,你说这话,到底有没有良心。”
姬月:“我呸,你还真好意思说,是谁整天看谁都不顺眼,说这个笨,说那个蠢的。”
姬溪反驳说:“难道我说错了,要不是他们做了蠢事傻事,我会说他们吗?再说了,我说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别人我还懒的说呢。”
姬月嘲讽道:“蠢事?傻事?好想都是你做的吧。你说云虎蠢,你跟他打打看,我让云虎让着你一只手,你说元状笨,你去做元状的事情啊,你能做好吗?以我看,你这辈子也就是运气好,被元状救进了我们家,有这么两个好弟弟给你撑门面,否则的话,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滚泥潭呢。”
姬溪大怒,瞬间舍弃了几个小的,喋喋不休的与姬月争吵起来,那唇枪舌剑,堪称精彩,无奈何,这样的场景对几个小的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再也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唯一有些兴趣的便是吕浅了,见她错愕,姬蔓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对她笑着说:“妹妹,不用惊讶,以后你就会习惯的。”
吕浅诧异的问:“大哥大姐吵的这么凶,为何不劝劝?”
姬蔓赶紧拉住吕浅的手,说:“千万不要劝,那是引火烧身,听姐姐的,坐着看戏就行,不要多说,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他们会一起把矛头指向我们的,你看看二哥和元状就知道了。”
吕浅听言看去,发现姬渊和姬昀具皆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宛若入定。
吕浅哑然,又问:“这么吵,不伤和气吗?”
姬蔓笑道:“呵呵,怎么说呢,这应该是大哥大姐独有的相处方式吧,他们一天不吵,我们还不习惯呢。以后你就见怪不怪了,而现在,我们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吧。”
于是乎,这场正式的会面便在争争吵吵中结束了,结束的缘由也很简单,姬溪只是说:“走,一边晨练一边说,我今天非得把道理跟你论清楚不可。”
姬月说:“走啊,谁怕谁。”
吕浅万万没想到,自己新婚的第一天,是这样的渡过的。
先是丈夫尿了床,然后是大哥大姐吵架,再然后气喘吁吁的跑了大半个小时步,又双腿发软的学了大半个小时的拳,再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与精神抖索的姬月和姬蔓一起做早饭,吃完早饭读书。
读完书,正好八点半,一天的工作开始。
姬渊和姬昀首先出门,一个去城西的铁匠铺鼓弄,一个去前院的县寺办公。
姬月和姬蔓随后也出去了,一个去领着后勤队的妇人们做事,一个径自去了城南的乐坊。
吕浅是新婚的媳妇,不大好出门,百无聊赖便收拾起了院子,虽然不忙,可也算有个事情做。
至于姬溪,则是走进了自己的书房,铺开竹简,提起毛笔想要继续写《陆九渊集》,经过这几日断断续续的思考以及创作,如今的这《陆九渊集》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了,那一卷卷的竹简摞成了高高的一堆,看着那些竹简,姬溪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姬溪想快点将《陆九渊集》还原出来,然后通过吕春和姬昀散发出去,从而初步的在士子中占据一定的地位,可这还原创作真的挺难的,比如说今天,姬溪总有些心神不宁,是以提起笔后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于是,姬溪颓然的放下笔,唉声叹气的走出了书房。
吕浅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本应是最忙碌的姬溪,蓝田县的县令,却迟迟的不出门,现在书房里面待了待,然后就在院子里面瞎转悠,最后,竟是搬了把椅子往院子中间一坐,开始长吁短叹:“哎呀,无聊啊。浅浅,别忙活了,来陪大哥聊聊天啊。”
吕浅应声走了过来,问:“大哥,你不出门吗?”
姬溪答:“出门,干什么去?”
吕浅理所当然的说:“如今蓝田县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大哥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啊。”
姬溪却疑惑的反问:“那些事情,不是有你哥哥和元状在做吗,我去了有什么用?”
闻言,吕浅本能的想要反驳,可张开了嘴,却突兀的发现姬溪说的好像有道理,既然都已经有人做了,那么姬溪当然不需要去。
然后,吕浅又说:“那大哥可以出去转转嘛,体验下民生疾苦也是好的嘛。”
姬溪说:“我也想啊,可是没人搭理我啊,人人都忙的跟个抢食的蚂蚁似的,也没人陪我聊天啊,我怎么体验民生疾苦。”
吕浅又想反驳,可还是没找出反驳的理由,因为他又发现姬溪说的是事实,于是,吕浅又说:“那大哥不如出去访友,品酒听曲,岂不乐哉。”
姬溪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可却瞬间熄灭,唉声叹气道:“哎,遍观蓝田,除了你兄长外,竟无一人可谈心,寂寞啊。”
吕浅又道:“那大哥不如读书吧,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想来可做消遣。”
没想到,姬溪竟是大言不惭的说:“大哥我腹有千卷,有何可读?”
吕浅说:“可以温故而知新嘛?”
姬溪言:“故者之所以为故,乃为忘却,可大哥我却能倒背如流,日日有新,何必温故?”
吕浅彻底无语,最后说:“要不,大哥帮忙打扫下庭院吧。”
姬溪大叫:“什么?我是县令,你让一个县令去打扫庭院?”
吕浅翻了个白眼,只是说:“那大哥继续坐着吧。”说着话,便想离开继续打扫。
姬溪叫着:“别走啊,陪大哥聊聊天嘛?”
第48章 本欲引蛇却惊虎()
吕浅本不想理会,可无奈这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新婚的第一天就对大哥不理不睬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姬溪的旁边听着他天南海北的胡吹大气,听着听着,却也觉得甚是有趣,这大哥确实是见多识广,所说的都是新鲜事,也挺吸引人的,渐渐的竟然入了迷。
姬溪见状,很是得意,于是越发的卖力气,直到口若悬河之境。
这一说一听,已经是日上三竿,可姬溪的兴致却一点也没减,喋喋不休,似永远也不会终止。
直到有佐吏来报,说胡轸已经起床了,姬溪才终于住了口,转而便唉声叹气:“哎,又得去当孙子去了,浅浅,你说大哥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吕浅抿着嘴笑,说:“家兄说大哥乃是奇才,果然没有说错,既然是奇才,当然要做奇事,能者多劳嘛。”
闻言,姬溪立刻乐了,那自傲的表情挂了满满一脸,无耻的说:“你们兄妹太有眼光了,很好,甚好,那大哥就先去应付一下,回来后我们接着聊啊。”
吕浅轻轻的点头,姬溪呵呵笑着随着佐吏出了门,去找胡轸。
姬溪见到胡轸的时候,这位将军那叫一个红光满面,哈哈大笑着拉着姬溪的手,说:“贤弟啊,为兄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昨晚那场酒更是喝的酣畅,今日为兄不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在战一场如何?”
姬溪热情的道:“甚好,甚好啊。小弟求之不得。”
接着,赶紧吩咐佐吏去置办酒菜,然后便陪着胡轸聊天。
酒菜很快便备好了,二人也不管现在还远不到午饭的时间,当场就开始了推杯换盏,虽仅有两人,却愣是喝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对这胡轸,姬溪的心里也挺复杂的,说是上下级嘛,姬溪根本就没有把胡轸这个上司放在心里,说是朋友嘛,这朋友前几日还想杀自己来着,而若说是仇人嘛,那也远不到那个程度,人家虽然曾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可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在自己的忽悠下对自己推心置腹。
说实话,几日前,姬溪知道胡轸要杀自己的时候,确实对这和胡轸起过杀心,可因为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是以只能生生的按耐住,巧妙化解。
可经过这两顿酒,姬溪的杀心却消散的差不多了,无他,因为姬溪发现,这只是一个表面精明,实则鲁莽的蠢汉罢了,而且,这似乎还是一个很重一起的蠢汉,对这样的蠢汉,姬溪还真的下不去手。
姬溪心里如是说:“哎,仁义这东西,真他娘的是个负累,老子的心怎么就这么软呢?罢了,只要你胡轸以后真心的把老子当兄弟,老子尽量照顾你一下便是了。”
这般想着,二人的酒杯却片刻未曾停歇,正热烈间,一甲士忽的跌进了堂中,衣甲破裂,遍布血迹,口中悲呼大叫:“将军,大事不好啦,峣关失守啦,被那孙坚率军夺去啦。”
闻言,姬溪和胡轸都是一愣,接着,姬溪猛地瞪大眼,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吼:“你说什么?峣关失守?”
胡轸也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身,大吼道:“不可能,我峣关乃是天险,又有上万兵甲驻守,而且那孙坚远在二百里外的鲁阳,焉能夺我峣关?”
军士道:“将军,是真的啊,昨晚四更时分,王志,杨岳,高涛三人率众打开城门,那孙坚便带着五千兵马进了峣关,丁通,叶理两位将军率军迎敌,无奈事发仓卒,兼且寡不敌众,大败后逃出峣关,特遣小的前来禀报。”
这么一说,看来事情是真的了,胡轸猛地跌到,大吼道:“王志,杨岳,高涛,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定要杀了你们,将你们挫骨扬灰。”
姬溪却问出了最紧要的问题:“丁通,叶理二人现在在哪里?还有多少兵马?”
军士咽了口唾沫,回道:“小的受命前来禀报时,二位将军正在撤退,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还有多少兵马啊。”
胡轸悲呼:“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姬溪现在也顾不上胡轸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峣关,是孙坚。
孙坚决不能进关,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对这孙坚,姬溪有着深深的忌讳,这可是一个有野心的枭雄,且是一个牛气冲天的统帅,姬溪可以在胡轸面前周旋,但实在没有信心去和孙坚周旋,换句话说,孙坚若是真的在峣关站稳了脚,蓝田县就没有姬溪什么事了。
这还了得,于是乎,姬溪大吼道:“来啊,把吕春,姬昀,姬渊,徐启,张统全部给我叫过来,快。”
其实不用别人去传叫,这带血的兵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闹起的动静可不小,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出大事了,是以几人早已经向这里走过来了,姬溪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陆续走了进来,唯有姬渊,还在宋掌柜那里忙活呢。
众人聚齐后,看着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胡轸,姬溪便知道是不能指望他了,于是向他勉强宽慰几句,让他稍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众人道出。
最后,姬溪凝重的说:“峣关决不能丢给孙坚。”
众人神色凝重,蹙眉沉思,久久不语,都在思考这对策。
良久,徐启率先发言:“我们现在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如何夺回峣关?”
得,这位老兄也指望不上了,姬溪烦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过,姬溪也没有训斥徐启,对这个老实人,姬溪还是很尊重的。
张统说:“我这就回华胥村,将兄弟们带回来,我们去攻关。”
对张统,姬溪就不那么客气了,闻言就骂道:“那峣关乃是天险,孙坚的能耐你们没见过,难道没听说过吗?就我们这点人,能攻下峣关?你个笨蛋。”
张统讷讷的说不出话,姬溪的神色也愈发的焦急,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只能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姬昀和吕春。
又良久,姬昀开口道:“孙坚里应外合,攻下了峣关,可是,他要峣关有什么用呢?关外群雄割据,他的大营远在二百里外,如此孤军深入,岂不是兵家大忌?董相国也不是糊涂人,当得知此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从洛阳发兵,不日便可扣关,再从长安出一支兵,经蓝田扣关,到时,峣关便是瓮中之鳖,孙坚此举,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闻言,姬溪瞬间放下了一半的心,经过姬昀的分析,那孙坚还真的在峣关立不住脚,于是,姬溪点头,道:“对啊,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姬昀神色犹豫着说:“莫不是军中缺粮,来蓝田打劫的。”
姬溪大感有理,拍着桌子道:“没错,他娘的,定是来打劫的,劫了粮食之后自会离去。我们便按兵不动,由得他去劫,反正我蓝田县的大部分粮食都在县城里面,只要守住县城,自然无碍。”
听到了这句话,胡轸终于回过神,期待着问:“此言当真?”
姬溪刚想应是,可见吕春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小心的问道:“文封,可有不妥?”
吕春凝重的道:“鲁阳不止有孙坚,还有袁术,孙坚来了,袁术为何没来?袁术有数万兵马,为何只来了区区五千?其他的兵马在干什么?”
姬溪的心里一个激灵,四个字脱口而出:“引蛇出洞?”
姬昀的眼睛也是一亮,道:“没错,定是如此了,袁术和孙坚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攻峣关,实则意在洛阳。”
胡轸的脑袋实在是跟不上,不是在谈论峣关的事情嘛,怎么扯到洛阳上去了,于是问姬溪:“贤弟,你们在说什么啊?”
姬溪无奈的解释道:“诚如我弟元状所言,峣关乃是关中门户,不容有失,身在洛阳的董相国若是知道了峣关的军情,必会出兵。但因为峣关乃是天险,所以非得五万以上的兵马不能全功。而若是袁术在董相国出兵的路上设下埋伏,或者根本就不理不睬,任由那数万兵马前来营救,那么洛阳怎么办,哪还有足够的兵马抵抗诸侯联军?”
胡轸终于明白了,于是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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