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黄忠当即响应,请为前锋。
吕春却有不同的意见:战乱方休,应保持静默,静观天下大势,贸然进取,只怕会打草惊蛇,生出其他的变故,是以吕春建议只应固守,不可冒进。
贾诩说应该观察曹魏的动静,因为眼下的曹魏也正在对塞北虎视眈眈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为。与吕春的出发点不同,但也是建议观望。
姬溪有些徘徊不定,看向沉默不语的芙儿,可有可无的问:“芙儿,你觉得呢?”
芙儿的话令姬溪为之深思,令其他人倍感敬佩。
芙儿:“奴婢想问,经此番大变后,王上与曹魏的联盟是否依然奏效?”
姬溪:“曹操已经遣使来赔罪,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他娘的,这家伙比我还不要脸。不过嘛,合则两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芙儿:“既然结盟,那么,谁为主,谁为从?”
此一问,姬溪陷入了沉思,只能说:“我之国力与曹魏不相上下,稍有所长并不足为判,这主从倒真不好分辨。”
芙儿:“不然,奴婢认为,王上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处于曹魏之上,当为结盟之主。”
姬溪诧异的问:“此言何意?”
芙儿:“王上封王之前存在诸多掣肘,现今无所顾忌,此为天时;中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而关中乃天选之地,易守难攻,此乃地利;数年来,中原战火纷飞,曹袁之战的隐患尚未全然解决,而关中数年来虽饱经沧桑,然根基从未动摇,此乃人和。”
这话说的面面俱到,有理有据,可似乎并不足以证明什么,因为站在旁观着的角度上,此三者架在一起再不足以在对曹魏的战争中取胜。是以姬溪疑惑的看着芙儿,等着她继续解释。
芙儿便继续说:“有此天时地利人和,须当勇猛精进,何以裹足不前?”
贾诩:“塞北之地不管是于我还是于曹魏,都没有甚大的用处,攻占塞北之后,必然会加重我国的负担,此一点你可想过?”
芙儿:“请诸公暂时抛却我国之利益,换个角度想想,但就塞北而言,是我等更需要呢,还是曹魏更需要呢?”
在做的,姬溪,吕春,贾诩三人,都是一点就通的角色,闻言,三人立刻嗅出了个中的玄机,良久,姬溪叹道:“呵呵,确实是我等鼠目寸光啦,文封,文和,可服气啊。”
吕春浅笑,没有言语却对着芙儿抱拳一拜。贾诩呵呵笑道:“错生女儿身啊。”
华歆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也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几个武将却非常感兴趣,只是他们却全然不明白芙儿的话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最后还是贾诩给出了解释:塞北于姬溪而言,确实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对曹魏而言,却是志在必得之地,无他,中原地势平坦,不论是征伐还是固守,曹操都需要大量的战马,大量的好马,而塞北,正是天然的马场。姬溪虽然也需要战马,但一来并不急迫,二来有正身在西域的徐庶每年向关中补充。所以,塞北对姬溪无足轻重,对曹操却势在必得。若曹操控制了塞北,自此在军事上再无掣肘,实力更上一层楼,而若姬溪控制了塞北,那么便可以在于曹操的结盟中占据绝大的主动权。
把这个主动权掌握在手中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为此就算付出很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所以,众人当场便意见达成一致,攻占云中城,深入塞北,不求一统,但要控制住塞北的马场,将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家手中。
第417章 忘忧丹()
最终,姬溪指派高顺为统帅,贾诩为军师,黄忠,姬渊围副将,自洛阳发兵八万,前往云中城与高顺会和,攻占云中城,进而进军塞北。
姬溪本想亲自领兵出征,但遭到了大家伙的一致反对,归咎袁胤有二,其一,姬溪已经身为秦王,不可随意亲征,其二,姬溪留在洛阳能够给曹魏制造一个并没有倾尽全力的假象。
细想想,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于是乎姬溪也不再坚持,接下来议定了出征的日子便让众人散去,独独把芙儿留了下来。
如姬溪这般人精,自然不难看出芙儿一直有些欲言又止,且,方才芙儿的建议虽然另辟西路,堪称绝妙,但想来早已知会了高顺,本也不是特别难懂的道理,犯不着让芙儿亲自跑一趟,所以,姬溪觉得芙儿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和他说。
直截了当的问:“芙儿,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不必客套。”
芙儿感激的看了姬溪一眼,话语有些吞吐,可还是说道:“高将军妻子早亡,孩子年幼,请王上垂怜,给高将军赐下一门婚事吧。”
闻言,姬溪顿时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芙儿竟是为高顺的婚事而来,且,芙儿已经待在高顺身边三五年了,姬溪一直以来都认为,二人虽然没有成婚,可已经与夫妻无异。所以,芙儿骤然将高顺的婚事提了出来,姬溪顿时懵了。
继而再想,芙儿是不是在提醒自己,暗示自己给高顺与芙儿指婚。这么一想,姬溪顿时觉得大有可能,再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可芙儿的眼睛多毒啊,打眼一扫便知道了姬溪的心思。而后道:“王上误会了,奴婢戴罪之身,残花败柳,不敢也不能辱没高将军门风,奴婢只求能待在高将军身边服侍便好,然一家终归是需要主母的,所以奴婢厚颜求王上为高将军指婚。”
闻言,姬溪再一次懵了。在这个时代,女子的三从四德还远没有深入人心,男子再娶司空见惯,女子改嫁亦是普遍现象,所以,姬溪非常不同意芙儿的意见,却非常理解芙儿为什么要求自己喂高顺指婚。归根结底,当年何后的美男计对芙儿的影响还未散去,芙儿或许早已想通了,但那伤害甚至是屈辱却从未被芙儿忘却,所以,芙儿认定自己配上不上高顺。
姬溪鄙视芙儿的自卑,却也钦佩芙儿的坚持,可他又能怎么办呢?答应吗?可定不行,莫说高顺那里过不去,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他可是深刻的知道高顺对芙儿的感情的。那么,不答应呢?如芙儿这等人,话既然说出了口,那么必然留有后招,即便自己不答应,想来她还是有别的办法。
且不考虑答应或是不答应,关键问题是解开芙儿的心结,只要解决了芙儿对当年之事的芥蒂,则一切迎刃而解。
如何解决呢?姬溪陷入了沉思,敷衍芙儿说:“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容我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合适不合适,还不全由姬溪说了算,芙儿也知道姬溪在拖,可也不好再行追问,便欠身一拜退下。
看着芙儿离去,姬溪沉思不语,芙儿和高顺的感情纠纷令姬溪心烦,在这心烦中在想到家中的那位妹妹,姬溪更烦了。姬家和刘协决裂,最难过的不是姬溪,而是姬蔓。在这决裂的过程中,姬蔓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表面上还在强颜欢笑,可她那日渐的憔悴,却是肉眼可见的,为此,姬家人苦口婆心的劝,却怎么也化不开那眼眸最深处的伤,对这种事情,饶是智谋可改天换日,也别无用处。
姬溪只能寄希望于时间的洗礼,可在时间的流逝中,姬蔓却未见丝毫的好转,前几日尚好病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心血郁结所致,惊的姬家人心惊胆颤,几个女子更是片刻不敢离开姬蔓周围,生怕姬蔓再出什么事情。此时,姬蔓的病有了好转,可却是治标不治本。此事也成为了姬溪心头的一根刺。
而芙儿的事情,又将这根刺往心脏扎深了一些,搅的姬溪心烦意乱。
巧的是,正在姬溪坐在殿中抓耳挠腮的心烦意乱时,姬月却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因为姬蔓的事情,姬月已经数月没有展露过笑颜了,此时忽的这么一笑,想来也必定是因为姬蔓的事情,是以姬溪顿时仿若看到了曙光般的站起身来,期盼的看着姬月。
姬月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最起码姬月和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姬月小心翼翼的,献宝似的拿出了两粒红彤彤的丹药,对姬溪交代了这两粒丹药的来历。
这两粒丹药,原是醉风楼唐倩的。当日唐倩被姬溪一见刺中左胸,不成想她的心脏却在右边,是以侥幸活得性命,当日的姬溪一来念及此女命大,二来留着或许以后有用,三者或许还有林鸾的因素在,最终还是饶了唐倩的性命,命人给她治好伤后,姬月偶然间发现了此女的武艺,而后不顾姬溪的劝阻将之引进了姬家商行做了一个女兵教头。
南蛮有巫术,另有种种神奇,知道了姬月的困扰后,唐倩或许是为了报恩找到了姬月,向姬月进献了三粒丹药,名曰忘忧丹,名字浅显易懂,顾名思义,服之可以忘却烦恼。
姬月初始时当然是将信将疑的,更不敢贸然给姬蔓服药,于是乎一咬牙一狠心花了重金找到了个自杀不成的女子,让其试药。结果是令姬月欣喜若狂的,那女人服了药后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竟当真忘记了先前所有不开心的事情,甚至连那些带给她不开心的人都忘记的彻彻底底,她变成了一朵娇艳的鲜花,从死气沉沉一夜之间变的朝气勃勃。
姬溪相信姬月绝不会莽撞,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姬溪不信,继而,姬溪也高兴起来,深深的庆幸当日留下了唐倩的性命。
姬溪:“那还等什么?快给蔓蔓吃了啊。”
姬月:“不行,还得等等,蔓蔓病体刚才好转,不敢贸然服药,等蔓蔓的身体好些再吃。”
姬溪忙不迭的点头,说:“对,队,是我莽撞了,哈哈,想不到这天下还有此等神物,看来那南蛮确实有些意思啊,待来日,老子一定要去转上一转。”
姬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蔓蔓好些了没有。”
第418章 安国公主()
姬月转身刚想离去,却被姬溪叫了回来,因为姬溪想到了刚才离去的芙儿,想着芙儿的状况和姬蔓如出一撤,而姬月手中有两颗,既然如此,何不给芙儿一粒呢。
对芙儿的境况,姬月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些年来芙儿为姬溪解决了太多太多的麻烦,那是姬家的功臣,所以,姬月虽然有些舍不得,可还是递给了姬溪一粒,而后叮嘱了两句便急冲冲的离开了。
峰回路转,姬溪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仔细的端详了那药丸一会,姬溪嘿嘿一笑,即刻遣人去将芙儿再叫回来。
芙儿还没走远呢便被姬溪叫了回来,是以有些诧异。而待到姬溪热心的将忘忧丹的功效介绍完后,芙儿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姬溪递给她的忘忧丹递还给了姬溪。
姬溪有些不悦的问:“你不信?我还能害你不成?”
芙儿欠身一拜,娓娓道:“王上误会奴婢了,奴婢当然相信王上,也感激王上的好心,但恕奴婢不能受。”
姬溪:“为什么呢?那件事情憋在心里,不难受吗?忘记它不好吗?”
芙儿笑的有些勉强,却坚决:“奴婢就算是忘了,可它还是确实存在的,且奴婢忘了,别人能忘吗,难道忘了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再者,奴婢忘了,那还是奴婢吗?”
一连几个问句,将姬溪问的哑口无言,芙儿最后陈述说:“恕奴婢要辜负王上的好心了,人生沉浮,都是奴婢的人生,奴婢不愿意放下,且,请王上放心,奴婢承担的起。”
姬溪久久不语,而后仰天长叹道:“我姬溪妄为男儿,竟不如你个弱女子,可笑,真他娘的可笑。”
是啊,忘记烦恼看起来似乎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可若是换一个角度想,那是不是一种极度的不负责任呢?是不是一种对生命的极度蔑视呢?是不是对自身人格的侮辱呢?是不是在逃避呢?难道,生活中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都要靠吃药来解决吗?忘记了就能磨灭事情的真实存在吗?人生又如何能够风平浪静,如何能够一直平安喜乐呢?人生是由喜怒哀乐构成的,只有喜的人生,还是真实的人生吗?当一个人没有了哀愁,或者说不再愿意去承受哀愁,那么,这个人还是人吗?人之所以为人,是不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呢?连傻子疯子都会哭嚎,都会有烦恼的时候,那么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逃避呢?逃避之后的人生,还有会其他的乐趣吗?
芙儿的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姬溪的观念瞬间改变了,且以极快的速度变的不可动摇,站起身,走到芙儿身前,郑重的抱拳一拜,却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反而说:“你既已想透,看透,何不放下呢?你不放下,与吃了这粒药丸又有何区别呢?”
是啊,放不下,不还是在逃避吗?与吃了这忘忧丹又有何区别呢?
芙儿的身体微微一震,良久良久未曾说话,陷入了愣神的状态,后终于轻轻的吐了口气,欠身一拜,诚恳的说:“放下谈何容易,但奴婢愿意学着去接受。”
闻言,姬溪大喜过望,一股冲动不可自制的浮上心头,说做就做,当即扶起芙儿,说:“自此后,你我兄妹相称,我要昭告天下,认你为我义妹。”
芙儿刚想回绝,然姬溪已经一锤定音:“不可回绝,此事就这么定了。”继而,根本就不给芙儿机会,转而道:“为兄需要你去和我那想不开的妹妹谈谈,看看是否能够划开她的心结。”
最终,芙儿还是感动的应承下来,唤了声兄长,郑重其事的行了兄妹之礼,便由下人带着前往姬蔓那里。
芙儿离开后,姬溪极为的憧憬,直觉能解姬蔓心结者,非芙儿莫属,事实证明,姬溪的直觉再一次正确。芙儿和姬蔓整整谈了一夜,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第二日,二人相伴着从房内走了出来,芙儿离去,姬蔓敲开了姬溪的房门。
其时,姬溪和姬月正在洗漱,看着神色憔悴的姬蔓,姬月心疼的迎上去,姬溪却目光炯炯却期盼的看着姬蔓。
姬蔓跪在房门前,说:“大哥,大姐,小妹愚昧,让你们担心了。”
姬月将姬蔓拥入怀中,姬蔓忽的痛哭出声,引的姬月的眼泪也随之落下,姬溪的眼睛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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