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天子已经下诏,令各路诸侯赈灾,你他娘的不遵守也就罢了,你还公然违抗圣旨,这岂不是在明晃晃的昭告天下,你袁术不再是汉臣了。
这么做,若是大汉当真已经气数已尽了那还好说,可如今的大汉朝廷一副欣欣向荣之势,你袁术这么明晃晃的打天子的脸,天子要是不伐你,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说白了,你袁术是在逼着朝廷出兵讨伐你啊。
姬溪也曾想过,袁术如此作为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险恶用心,可是和吕春琢磨了很久之后,发觉袁术什么底牌都没有,他这么糊涂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于是,姬溪第二日便启奏天子,请天下下令出兵剿贼,而且这一次,是名副其实的剿贼,完完全全的出师有名,因为袁术就是在造反。
天子下令当日,调令便由赵云亲自送到了南阳宛城。
赵云向贾诩传达了圣旨,而后拿出姬溪的虎符,自南阳抽调了六个旅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整编师,赵云亲自挂帅,整军仅两日,便向豫州出军。
此一战,姬溪没有亲自来,他只将赵云派了出来,一方面是对袁术不屑,更重要的是,这是对赵云的考验。
赵云跟在姬溪身边已经五年,五年后的今天,当初的那个毛头小伙子已经长成了一个沉稳的男子,他的身上,早已退去了浮躁,剩下的,可以称之为睿智。
他今年方才二十四岁,但姬溪相信他的心性和对战局的把握绝不会输给一些老将,姬溪深信,有志不在年高,所以,姬溪一直在找一个能让他独当一面的机会。
拿袁绍给赵云练手,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而赵云没有辜负姬溪的期望。
初进豫州境内的时候,袁术和曹操的军队正打的如火如荼。袁术自领中军,以吕布为先锋,正打的以曹仁为主将的曹军节节败退。
赵云大军入境,两方不知他的虚实,所以对他很是警惕。
赵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蛰伏了几日,不见任何动静。
而后,袁术和曹仁或许是认为姬溪只是做了做样子,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了兵马,而实际上却并不想管两方的战争,于是,他们的战火再次加剧,而对赵云却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赵云等的就是他们放松警惕,当他们的目光再次转向对方的时候,赵云骤然出击,一日间突进百余里,直切要害,只一仗,便在这纷乱的局势中切断了袁术的粮道。
到此时,赵云的作战意图便非常的明显了,那边是助曹灭袁。
粮道已失,袁术骤然慌了,他向撤兵,可前方曹仁紧追不舍,后面赵云步步紧逼,此二人素未蒙面,可配合起来却非常顺利,于是这仗自然也打的颇为顺利。
袁术被二人前后夹击,形势岌岌可危,在这关键的时刻,吕布竟然反叛了,他竟然带着自己的本部八千兵马冲出了包围圈,一路向西逃命去了。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袁术顿时气的吐血,得,最后的指望也没啦。
最后,袁术被赵云和曹仁堵在了一座名为正阳的小城中,他手下之剩下了区区数千兵马,而城外,却被赵云和曹仁的数万兵马包围着。
袁术已经穷途末路,此战,他败的彻底,走投无路之下,他派人出城投降。
当日,天气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正阳城外,曹仁领兵四万列于东,赵云领兵三万立于西,中间立着的,是袁术仅存的大将纪灵。
摆在三者之间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袁术要投降,向谁投降,袁术的印绶交给谁,是荣誉问题。不管是赵云还是曹仁,都要为自己的主上挣得这个荣誉,这同样是战争。
两军阵前,双方诸将第一次见面,他们对站在旁边的纪灵视而不见,大家都知道,袁术想投降谁,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而是要看他们二人的意思。
曹仁长的五大三粗,实则心思时分细腻,他率先开口道:“赵将军远来相助,着实辛苦了,待我面见我家主公,定会补上厚礼送至长安姬府。”
这话只提姬溪却不提天子,意思便是这是诸侯之间的恩怨,与天子无关。既与天子无关,那这袁术是在豫州境内战败的,便一所应当成为豫州的战俘。
这点心思偏偏五年前的赵云还行,可现在嘛,赵云眼睛一眨便看穿了曹仁的心思。
于是,赵云直截了当的拆穿了曹仁的心思,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受天子之命剿贼,与姬将军何干?”
见赵云不上当,曹仁咬咬牙,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姬将军事当朝太傅,天子不也得随时听教吗,答谢姬将军不就等同于答谢天子了吗?”
闻言,赵云双目圆瞪,出其不意的暴喝道:“放肆,汝妄为汉将,焉何说此大逆不道之言,莫不是也要学着袁术,做叛国的反贼?”
第248章 瞧,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
赵云的话说的极为强硬,也非常的突兀,一下子将曹仁的诸侯相争之言给堵死了,打了曹仁一个措手不及。
阵前放对,不管有理没理,气势决不能输,是以被赵云这一顿抢白后,曹仁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你放肆,我曹仁行得正坐得端,岂是你空口白牙能够污蔑的。倒是你,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其实不过国贼姬溪的走狗而已,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妄言大义。”
赵云针锋相对:“汝一匹夫,谁给你的胆子对当朝太傅言语不敬,莫不是你家主子教你的。若如此,曹操也是个口蜜腹剑的奸贼,枉费姬太傅力排众议,死谏天子抗洪救灾。”
曹仁大怒喝曰:“竖子,你敢辱及我家主公?”
赵云回:“我奉天子之命,你能奈我何?”
“哼,奉天子的令,你吓唬谁呢?”曹仁打定主意不牵扯天子。
赵云也很坚定:“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今日我要带走反贼袁术,你要阻我?”
曹仁的脸色彻底阴沉:“我要是不同意呢?”
赵云断然喝道:“不同意,可以,先与我一战。”
“战”字出口,身后的三万大军立刻随声而动,几乎瞬间,杀伐之气起,阴恻恻的令人心寒。
曹仁久经战阵,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赵云不是在做样子,且观赵云的排兵布阵,这是奔着决一死战去的。一时间,曹仁有些慌了,他心里清楚的很,曹操绝不会允许自己打这一仗,可如果不打这一仗,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云把袁术带走。袁术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淮南的物资,让赵云带走袁术,便代表着淮南现有的所有物资全部是赵云的战利品。同样的,曹仁也不知道曹操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于是,曹仁立刻陷入了两难之境,徘徊了片刻之后,他忽的心头一个咯噔,猛的醒悟过来,不对啊,看赵云这架势,他确实是想打起来啊,因为只要打起来,那么不管胜败,姬溪都会得到一个极好的借口,一个出兵中原的借口,莫不是,姬溪改变主意了,或者说,姬溪本就是因为怕担骂名从而顺水推舟,自己若是和赵云打这一场,岂不是正中姬溪下怀,姬溪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兵中原了。
不行,这仗决不能打,决不能随了姬溪的愿,几乎是想明白的瞬间,曹仁便下定了这个决心,于是,他立刻下令全军撤兵二十里下寨,而后火速派人前往许都请示曹操。
曹仁不知道的是,他撤兵之后,赵云也松了口气,如他猜不透曹操的心思一样,赵云也猜不透姬溪的心思,直到现在,赵云都为姬溪当初的选择赶到诧异,因为以赵云对姬溪的了解,面对如此之大的一块肥肉,姬溪应该比袁术更加的贪婪才对,可姬溪却一反常态的变的大公无私,悲天悯人起来。
姬溪的反差令赵云很不适应,之后姬溪又让赵云独自领兵来伐袁术,这更让赵云摸不着头脑了。
诚然,姬溪有让自己历练的意思,袁术也确实不堪一击,但此战的重点显然不是袁术,重点是战胜袁术之后的利益划分。而对这个重点,姬溪却连一句像样的吩咐都没有,难道是姬溪么有想到吗?不大可能,以姬溪缜密的心思,不可能想不到战后会出现分歧,可既然姬溪想到了,又为什么只字不提呢,赵云想了很久才得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可能性,姬溪在暗示他,曹操也不是不可以打,万不得已之下,打就打了。
这个似是而非的暗示,令赵云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对待,徘徊的时间久了,赵云一狠心给自己设了一个底线,袁术的物资必须要搞到手,为此,不惜一战,至于其他,多想无益,只怕姬溪自己都搞不清楚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所以,曹仁的退兵无疑解决了赵云的困惑和徘徊,令赵云数日来吊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接下来,赵云顺利的接受了袁术的投降,入驻了正阳城。而后,一面遣兵对曹仁严加防范,一面遣兵去往淮南各处重镇接收物资,并运往南阳。
大家都知道,淮南在豫州之东,与南阳相隔甚远,赵云的兵马不可能久驻淮南,所以,淮南的地盘注定落不到姬溪的手上,只待赵云撤兵之后,这里必定还会生乱,不过,因为曹操早已战局先机的原因,到最后还是曹操得到淮南的可能性大。
而赵云能做的,也只是将淮南的物资尽量多的运往南阳,留给曹操一个空壳而已。
从之后曹仁的变现来看,曹操默认了这件事情,曹仁的大军不在轻举妄动,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将袁术的物资搜刮的点滴不剩,装了上千辆大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淮南,穿过豫州,直达南阳境内。
赵云返回南阳的时候,距离那场暴雨和洪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的中原,已经恢复了秩序,但真正的危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天灾最可怕的永远不是当时的天崩地裂,而是灾后的物资匮乏以及大面积的饥荒。
这次的大灾,来的太过突然,比之当年关中的大旱无疑要严重的多的多,太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太多太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受灾的地方诸侯们刚经历了一年的战乱,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去供养这无以计数的难民呢,于是乎,难民们四散求生。
关中,是为天子脚下,自然的成为了难民门的首选,于是,大批大批的难民源源不断的西迁,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救助。
面对如此多的难民,大家都以为姬溪会好人做到底,将他们全部迎进关中,然而,姬溪的做法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的铁血无情再一次展现,几乎在首批难民刚刚靠近的时候,他便断然下令锁了潼关和峣关,不许任何一个难民进入。
而后,他更是直接动用了军队,将难民们全部赶向了南阳。
第249章 老子不需要你们理解()
姬溪之所以锁上了潼关和峣关,其目的在于稳固关中的秩序,若是任由那些已经被饿绿了眼睛的难民冲进关,谁也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要知道,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是不可以用常理度之的。
关中是大汉的根基之所在,所以,姬溪决不能容忍关中出现一丝一毫的隐患,于是,他毫不留情的,且专断蛮横的下达了锁关的命令。
其实,难民门逃入关中和逃入南阳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他们得到的救助是一样的。
但百姓们不这么认为,在他们那狭隘的视野中,唯有到了天子脚下才能活命,大家是奔着天子去的,你姬溪却不让我们去,你是想逼死大家。
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很通顺的逻辑,而且这个逻辑一旦形成,便不容易更改,如果大家死了,大家会觉得是姬溪害死大家的,而如果大家活了下来,大家不但不会感激姬溪反而会更加怨恨,因为大家受苦了啊,我们人啊,总是习惯性的为自己的苦难找到一个仇恨的对象,这是亘古不变的劣根性。
于是,姬溪的恶性簿上再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天子的声望却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在中原百姓的心中,他们的天子没有抛弃他们,天子下令各路诸侯要全力赈灾,天子剿灭了那狼心狗肺的袁绍,天子在不断的救济着他的子民。
多么圣明仁德的天子,可这么好的天子却一直忍受着国贼姬溪的压迫,不长眼的老天爷啊,求求你垂怜吧,求求你降下天罚还我们的天子自由吧。
然而谁会告诉他们,他们心中圣明仁德的天子也曾起过对牺牲他们的心思,他们能够在灾后得到喘息之机是因为姬溪的坚持,便是他们现在得到的救济,其中有一半都是来自姬府的捐赠。
谁会告诉他们?不会有人,因为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清楚,就算自己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信,反而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上个三天三夜,从这个方面来说,真理确实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百姓们的唾骂对姬溪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当年不得已被董卓收为义子的时候,姬溪便隐约中有种预感,只怕这辈子是不会落得什么好名声了,不过姬溪不怕,也不悔。
从某一方面来说,姬溪和姬渊一样,都很单纯,姬渊的单纯体现在人性上,而姬溪的单纯却体现在目标上。他的目标没单纯,单纯的纯碎,他的目标是打烂这个悲怆的世界,再将这个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在这个过程中,外界的所有质疑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这个纯碎的单纯,姬溪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轻松的,如此时此刻,当外界对他骂声滔天的时候,他却稳稳当当的坐在长安城外的池塘边钓鱼。
钓鱼,是姬溪新增的一项爱好,之前的他,不喜欢这种鼓噪的娱乐,但经历了河西的九死一生与林鸾的变态遭遇之后,姬溪却忽然觉得这项娱乐很有意思,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总需要些无聊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思绪会飞的很远,远到遥不可及却触手可及,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姬溪觉得很有意思。
今日久违的阳光明媚,姬月早已到这除姬溪之外的弟弟妹妹们去了南阳,姬溪独坐家中也没什么意思,便带着刘民和飘雪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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