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吧。”车闫好心说道。
何姿闻声,转头去看那人,只是一眼,就想起来了,“怎么是你?”
上次帮她夺回玉的人。
车闫有些心虚,笑了笑。
帮她夺回玉的老板正坐在车上。
狗在车下,不敢开车怕会压到狗,受到惊吓,只能把它哄出来,或是爬下车底抱出来。
车闫也养过狗,对于狗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对着狗挥了挥手,出了出声音,略微弯腰终于把狗抱了出来,捧在怀里给她。
何姿是十分感谢他的,第二次帮了她的忙。
“真是谢谢你。”对他,满口的感激。
车闫谦虚地摇了摇头。
“你住在这附近吗?”在这附近又见到他。
他点了点头,算是吧。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她抱着怀里的狗,询问道。
车闫忙谢绝了,“不用了。”
何姿也不好勉强他,嘴角浅笑道谢。
也不耽误他时间了。
傅施年坐在车内,看着窗外很是清楚,他能很清楚,很近地看到她,她的眉目,举动,笑容,都近在眼前,指尖不觉抚上车窗,勾勒着她的脸庞,仿佛触手可及,那笑是多么暖人身心。
贪恋,思恋,不舍得放开。
梦里梦到过很多次,但是面貌常常会想得模糊起来。
能这么近地看到她,真奢侈。
他的眼神专注也专情,也有生来的天性夹杂在内。
车闫随后上了车,小心翼翼地看着傅施年的脸色,他还在看着窗外,便没让司机开车。
何姿看着漆黑的车窗,密不透风,那后面坐着的正是傅施年,那一望,恰好望进他的眼睛,和他的视线相撞。
只是,她不知,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
对着车闫笑了笑,便牵着狗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景再也看不见了,老板的视线也收回了,才让司机开车。
心里,对那个女孩有着特别的定位。
起码,对于老板来说,她是不简单的。
周一,天气是挺好,可是对于何姿来说,发生的事不是挺好的。
一天是平静地过了,却在傍晚放学的时候,出了那么一件事。
下课铃声刚一响起,广播里不知是谁传出了声音,字字清晰,扩大响彻在整个学院内。
每个人都看着广播,听着。
听了一会儿,明白了这是在告白,很直白,语言真诚,无非就是他第一眼见到她,就深深爱上她了此类的话语。
随后被告白的那人的名字也在广播中说了出来,何姿,这声音在耳边回荡了许久。
何姿收拾书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方才还不以为然,谁知不知不觉被卷了进去。
在国外,在广播里告白不算得了什么了,很平常的事,情书和巧克力都是家常便饭。
若是别的女孩名字还好,毕竟没人知道,可这名字偏偏是何姿,谁人不知,她男朋友是大名鼎鼎的君喻。
这男的,勇气真是可嘉。
何姿懊恼了,广播里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庆幸只要君喻别听到就好。
只是正好这时,她看见了君喻已经站在她的教室外。
广播了的告白挺长,还没结束。
期盼明显落空了,何姿觉得后背有些冷,起了鸡皮疙瘩。
这事一点都不好玩。
她背着书包,是笑着走出去的,笑得好看。
一路上,他没说话。
还是她先说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解释道。
“英文标准,是个美国人。”他不温不火地说道,似是随口一说。
眼前,讨好他是最重要的,她搂上他的手臂,“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中国人,也只有你一个中国人。”
话至此处,君喻眸底里的冰冷倒是少了许多。
何姿,越长大,她的光芒就越掩藏不住,气质越发亮眼。
她的嘴倒是挺会说话。
“我想,古代金屋藏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还有气的,脸色不太好看,步子走得快了一些。
何姿也跟着走得快了,他生气何尝不是因为太在乎她了。
“那你就藏着我好了。”
他清俊的面容冷冽着,陡然停下了脚步,侧目凝视着他,话语藏着怒气,“以后少和学院里的男生接触,特别是那些揣了心思的,别再让我听到此类的话。”
何姿紧紧地搂着他的手臂,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一定不会再听到了,不会的。”
她信心十足地打了包票,向他保证。
“你最好说到做到。”他胸口的怒气少了许多。
她的眼睛始终都是带着笑意的,亮晶晶地看着他。
君喻见到她眸底的笑,不明,转头垂眸问道:“笑什么?”
她摇了摇头,只笑不语。
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对异性的吸引力不小,还不离得远一些。
晚上,天空上放起了烟花。
花火四溅,绚丽缤纷,火花绽放,很是漂亮。
他和她一齐站在夜幕下观赏着满天的烟花。
她说,她永远都记得那年在除夕夜,他也是和她在同一片天下看着烟花,他在电话里说,愿那一刻的短暂成为永恒。
君喻望着她,觉得此刻烟花下的她清丽脱俗,煞是好看,不禁揽她入怀,埋入发间,他对她说道:“我爱你。”
男的俊雅出尘,女的淡雅如花。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君喻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说给她听,心上还是开满了朝阳的太阳花。
她又岂会不知道?
第一百零一章 噩梦 母亲在阑珊中跑走()
以前的君喻哪里会这么直白地对她将这三个字说出口呢?
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
只是用他的言行,举动,神情,来默默地在淙淙岁月的缓缓河流中一寸一寸地徐徐升腾着。
早已将这句话无言地融入进每一道狭小的缝隙中,或者更胜出那句“我爱你”。
冷风吹过的烟火灯光下,他的发丝微凉,柔软地触在她的脸颊上,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茶香一直渗入到每一滴血液里,能感受得到,背后拥抱着她的那双手掌,是多么有力,又是多么珍惜。
好像她整个人在下一刻就能直接钻进他的心里去。
他这样清冷平淡的人,在此时此景下耳鬓厮磨地说出这样的话,不轻易,却太真不过,里面包含了他整颗心。
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轻声言叹,“我何尝不是呢?”
记得,和他刚认识,见面不过几次时,她常常会故意放慢脚步隔着距离跟在他身后走着,那时她看着他在前走的背影,就莫名地喜欢上了他的脊背,见过的很多男子里都没有过那样异样的感觉,线条勾勒出的轮廓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全舒适,只要抱住就什么也不用去担忧害怕。
当她真正地从身后抱住他时,她真的很喜欢,比记忆中的还要温暖。
被他抱在怀里,他用臂弯圈住她时,她想再也没有人的怀抱能让她如此安心了,让她想就这样一直一直依靠下去。
某些东西真的会上瘾,比如一个拥抱,很简单朴实的动作,无数人以后再去想起总是会带着旧记忆里的美的,令人回味不绝。
君喻很容易就感动了,那颗心竟还像处在青春期的少年般跳得急速震动,动着的唇角隐隐无声地重复着她方才的话语。
这一夜,君喻在床上很热情,弄得她无力去招架,他主动,她一直都处在被动。
街边的路灯发着氤氲朦胧的鹅黄色的光,一圈一圈,在凌晨的雾气中更显迷离了。
第二天,再去上学时,下午,她见到了昨日傍晚在广播室高调向她告白的人,君喻猜得没错,是个美国人,可她对他这人好像没什么印象。
他就站在教室外等着她。
何姿初时还有些犹豫,怕他头脑会再次发昏,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来,那么多人看着,若是被传到君喻的耳中,他就真的饶不了自己了。
踌躇了一下,还是出去了,这事躲不开。
他一见到何姿出来,微笑地迎了上去。
何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两手,好在手里没拿什么东西。
处于礼貌,她还是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何姿,顺便也介绍他自己。
他叫曼尔,今年二十一,在读美术系大三。
何姿听完他的介绍,现在明白,为什么他在广播里的告白这么充满艺术浪漫了。
她浅笑以对,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曼尔露出笑,缓了几秒,向她祝福道:“我以前不惧你有男朋友,因为喜欢就向你告白,可是今早我见到了你男朋友,他谈吐不凡,是个很出色的人,看来传言不假,我惊叹于他对你的爱,自叹不如,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在这样的年华里遇上他真是你的幸运,我会祝福你们的。”
他说着这些话时,嘴角是带着善意的笑的,虔诚而真挚。
在他眼里,爱是高尚圣洁的,足以冲破一切,掩盖一切。
闻言,何姿是惊讶的,没想到他来此是来祝福她的。
“谢谢,你也会在今后遇上一个你命中的女孩的,属于你的真命天女,说不定她已在路上走来了。”她淡淡地笑着收下了他的祝福,也忠诚地祝福他。
心诚的人都会得到回报的。
曼尔很相信地点了点头,他很相信,坚信真命天女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会的。”
他就这样豁达地转身离开了。
有这样的高尚的追求者也算是好的了,不麻烦,善解人意。
何姿又想起君喻,摇头笑了笑,怕是君喻今早主动找上曼尔的,否则不在同一区域相隔甚远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见到面?凑巧不可能,这机率极其渺茫,曼尔主动去找的君喻,也不太可能,去挑衅吗?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摊牌挑衅之人。
曼彻斯特的季节渐渐入冬了,十月底一过,十一月已经来了。
桌角的手机震动响起,呜呜声在桌角一直一直响着。
傅施年在文件右下角签字的笔未停,遒劲有力的字体在转笔处渗出了笔油,笔画流利,颜色有些重了。
一份文件他大致浏览而过就签下了字,看似草率任意,却不知他精密地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其中的重点,接连提炼出太多有利的东西,又快又准,绝不出差错。
他未完全遵从于一般集团财阀二代的继承规矩,在自家集团里任事,而是看准商机在外自己谋取利益,创建新的事业。
家里人却不知道,是他没说过,还是家里人根本就没想起来这种事过。
桌角的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接了起来,是他远在T市的母亲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母亲就质问他为何打这么久才接电话。
傅施年在指间转动着笔,“落在了车上。”指间的笔转得快,转得再熟练不过,仿佛可以凭空在空中转着圈。
傅母又想起此次打电话来的目的,不再浪费时间,又开口说道:“妈有个好朋友,是银行家的千金,性格贤惠体贴,才刚满二十,妈见了照片,长得很是标致,现在正好在英国游玩,抽个空见见面吧。”
对相亲的事,她倒是热衷得很,不嫌麻烦。
他手中转圈的笔掉落在了桌面上,端起一旁的黑咖啡喝了几口,眼角疏冷,“很忙,没时间。”
傅母还不肯罢休,继续劝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何时才能忙完,快快成家才是正事。”
次次打来电话,均是工作忙碌,没停过。
这样的相亲催促已经催过很多次了。
“好了,这边还有事,先挂了。”还不等母亲说下面的话,他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傅母给他介绍的对象,清一色,都是名门大家的闺秀名媛,刚开始他还去应付了一两次,到后来连应付都懒得了,那些女孩入不了他的眼。
傅母一直不疲地给他介绍着对象,总是说“妈看着如何如何”,就推给了他,从来不曾问过他喜欢什么样子的。
想起,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回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每次家里打来的电话都是要他如何如何的,从没问过他是如何如何的。
一次深夜路过电话亭,他看见过一个中国女孩抱着打回家的电话那样依依不舍,手背偷偷擦拭着泪,嘴上却一个劲地跟父母说很好,电话那头的人定是很思念关心她的,能让人如此贪恋电话的温度。
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冰冷的,只是屏幕被指腹摩挲地有些模糊了,手机才有了一些温度。
十一月下旬时,曼彻斯特忽然下了一场大暴雪,令人措手不及,雪下得很大。
这是何姿来到这里,第一次下雪,第一次下得这样大,这也是曼彻斯特十五年来最大的一次降雪。
美则美矣,就是多了很多灾难罢了,房屋倒塌导致人员伤亡,交通道路封锁路口,航班被迫全部取消,很多人的出行受到了阻碍。
君喻知道她喜欢雪,把衣服给她穿得厚厚的,只准她在屋外玩雪,不许走得远。
他找来了雪铲,将门口堆积得很高的雪清理出一些,留出干净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地毯,这样不容易滑倒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雪中的她,唇红齿白,脸颊绯红,线条柔和,是鲜活得空灵,存于天地之间。
以至于很多很多年以后,他都深深地记得这样的她,忘不去,记得深。
雪下过了许多天,阳光一连普照了几天,雪渐渐化了,街道边还堆积着清理出的高高的雪堆,一些孩童大人堆的雪人憨态可掬地坐在路边,笑嘻嘻地望着走过的行人。
出门前,君喻给她围好了围巾,理好衣服,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路上还是有些打滑结冰处,走路是需小心,要慢慢走。
何姿的手被放进他外衣的口袋,被包裹着他的手掌,不冷了。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路边嬉闹的小孩大人,看着一个个堆好的雪人,看着他们笑,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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