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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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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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众和看客有的惊呼“妈祖娘娘”,有的惊呼“观音菩萨”,纷纷跪地磕头礼拜。就连一直满腹狐疑的知县大人也跪倒在地。众人再抬头时,莲花宝座不见了,蓝天之下硕大一团祥云升向天空,向东飘去。场中信众再次膜拜,直到祥云在天边消失。

    郧中隐朝四处张望,马翼飞拽了他一下,说:“别在这儿傻看了。”

    郧中隐说:“没见他人呢。”

    庚妹说:“是啊,神龙见首不见尾。”

    沈万奎说:“中隐,庚妹,咱们把他的意思理解错了。”

    郧中隐摸不着脉:“啥意思?得换地方?”

    马翼飞推着他走出天后宫,大伙来到一处背人的地方,郧中隐急不可耐问:“上哪儿?”

    马翼飞卖着关子说:“喝酒去,今儿得好好喝一盅。”

    郧中隐说:“扯淡,正事不干去喝酒。”

    沈万奎说:“中隐,我也是刚愣过神来,从风不是越狱,而是专门跑来演一个顶礼慈云的全活儿,这会儿应该又回大牢去了。”

    庚妹打岔说:“这不傻贝儿贝儿吗?好不容易跑出来又折回去。”

    马翼飞说:“不折回去怎么办?念坤在牢里给他替着呢。狱卒黄倒霉是狱卒黄的事儿,念坤可就出不来了。”

    郧中隐说:“你是说念坤这大半天的在牢里假冒从风?”

    马翼飞说:“从风在静海玩偷梁换柱,在这边玩瞒天过海。”

    郧中隐说:“你别孔夫子的**文吊吊,我明白过来了,敢情从风是玩大招子来了,给官府蒙事。”

    沈万奎说:“是啊,从风选着妈祖祭祀庆典,把全套顶礼慈云演出来,又是恁么出彩,今儿看到的得有一两千人吧,这影响多大?官府这下可是傻眼了。”

    庚妹说:“我觉过闷来了。官府拉晃绳说会顶礼慈云就是哥老会余党,赖个罪名让从风蹲大牢,今儿冒出来一个会顶礼慈云的高手,从风呆在大牢里,官府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这样他就跟余党的关系撇清了。沈师傅,要说这事儿多亏了你,当初他和武藤章比试顶礼慈云,要不是你阻止他演个半截儿,今儿就没法玩大招子了。”

    郧中隐说:“大招子是玩过了,可人还没出来,老马,你说咱们该怎么使劲儿!”

    沈万奎说:“中隐,从风字条上的最后一句话我明白过来了,津衙艺友了,就是让我们去天津衙门替他伸冤,逼着官府把案子做个了结。”

    庚妹说:“不对呀,人关在静海,天津这边找不上啊。”

    马翼飞说:“解铃还系系铃人,案子是天津这边发的,要洗清冤屈当然是找天津知县。”

    沈万奎说:“回头我通知同行朋友,明儿一早奔天津县衙去理论。”

    郧中隐说:“等什么明儿,趁热打铁这会儿就去,没准从风明儿就能出来,知县老儿敢说不放人,就给他闹个底儿掉!走走走,咱们吆喝人去。”

    说着左推右拽,催促大伙立马行动。

    马翼飞说:“你又猴急,这会儿官府还没愣过神来。再说甭管老沈叫来的人,还是咱们叫来的人,不都散摊子了吗?再吆喝齐整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从风也别指望他就能出来,官府妈妈例儿可多了,快也得一月半月的。”

    郧中隐说:“走走走,先去填饱肚子,吃完饭念坤也该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庚妹说:“我这心里可不踏实,金师爷和秦矗一准要作梗,这事儿还会有不少磕碰。”

    郧中隐说:“这有啥不踏实的,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会顶礼慈云的人不是从风,官府眼瞎啊?”

    沈万奎说:“中隐,庚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案子原本就是金达和秦矗打联联使坏,现在要翻盘对他们可不是好事,不能不提防。”

    郧中隐说:“金达和秦矗我去敲断他一条腿,让俩货出不了门,上哪儿去作梗?”

    马翼飞说:“你那是臭招,人家的腿是恁么好敲的?这事儿不难,只要唬住了金达,秦矗蹦起来拉尿三尺高,让他蹦去。一会儿回去我给金达写几句话,庚妹你送他手上去,我保准他看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郧中隐说:“他能听你的,你以为你是他爹啊?”

    马翼飞说:“你忘了那尊玉佛金达留了收条在咱们手上,只要提起这事儿,比他爹还管用。”(。)

第六十五章 虚空幻影 (2)() 
狱卒黄把从风偷放出去,毕竟赌的是自己的脑袋,时不时瞟着侧卧在地铺上的全念坤,生怕生出不测。到了申时下半时,还不见从风返回大牢,只剩半个时辰就要换班了,不觉焦躁起来,事情一旦败露,那是杀头的祸事,自己死了就算是报答他的帮扶之恩,可留下孤苦伶仃的老娘如何放心得下?

    心中六神无主,忍不住问全念坤:“你估摸着他是不是有啥事儿耽搁了?”

    不料全念坤倒反问一句:“他跟你说就是看热闹,没说有别的事儿?”

    糟了,连他兄弟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干什么,我这办的什么事儿!

    赵戍临平时没少挨狱卒黄的鞭子,这会儿偷窥到他惶恐不安,心里幸灾乐祸,靠近牢栏说:“他不会回来了,你就等着倒霉吧。”

    狱卒黄攥紧鞭子呵斥他:“欠揍你,有你什么事儿!”

    赵戍临得意洋洋说:“我没事儿,是你有事儿,你可惨了,死定了。”

    “大叔,没事添堵,您损不损?”

    狱卒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从风在身后说:“我回来了,黄兄,我回来了。”

    狱卒黄惊喜交加:“兄弟,你这么守信!”

    “我怎敢不回来,总不能连累黄兄。今儿帮我这么大的忙,只能日后再谢了。请黄兄换我兄长出来。”

    狱卒黄打开牢门,全念坤还朝里躺着,说:“你还真回来了,我打算一直替下去哩,一句话的事儿。”

    从风催促说:“念坤大哥把你憋的,差点耽搁了,快换衣服,赶在狱卒黄交班前出去。”

    全念坤松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狱卒黄也催他:“快走、快走。”

    郧中隐几个吃完午饭,沈万奎结了帐,一起回到住处,全念坤还没有回来。马翼飞烧了一壶茶,大家一边喝着一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沈万奎先说了明天去县衙的方案,马翼飞表示赞同,郧中隐说忒软蛋,得给知县老儿一点颜色瞧瞧。两边争执不下,庚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天津衙门这边。我这心里可不踏实,这事儿还会有不少磕碰。”

    郧中隐说:“这有啥不踏实的,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会顶礼慈云的人不是从风,官府眼瞎啊?”

    庚妹说:“我担心金师爷和秦矗一准要操蛋。”

    沈万奎说:“中隐,庚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案子原本就是金达和秦矗打联联使坏,现在要翻盘对他们可不是好事,不能不提防。”

    郧中隐说:“金达和秦矗我去敲断他一条腿,让俩货出不了门。上哪儿去操蛋?”

    马翼飞说:“你那是臭招,人家的腿是恁么好敲的?这事儿不难,只要唬住了金达,秦矗蹦起来拉尿三尺高。让他蹦去。我给金达写几句话,庚妹你送他手上去,我保准他看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郧中隐说:“他能听你的,你以为你是他爹啊?”

    马翼飞说:“你忘了那尊玉佛金达留了收条在咱们手上。只要提起这事儿,比他爹还管用。”

    马翼飞平时爱练个字儿记个帐啥的,糙纸烂笔头是现成的。从床底下摸出来,写了几句话:

    金师爷:你留那张玉佛的收条我一直没敢扔,今儿天后宫的顶礼慈云满世界都知道是咋回事了,从风的冤案不翻盘没天理。我给你提个醒,别听秦矗鼓捣再玩幺蛾子,要不完蛋的是你。

    恶人郧中隐

    庚妹一边看一边念,沈万奎听到“恶人”两个字,打了一愣,说:“老马,别戴个‘恶人’的帽子。”

    郧中隐说:“就这两个字写得最好,我不是恶人谁是恶人!”

    庚妹说:“他就是个恶人。”

    郧中隐说:“庚妹,别愣着了,快给金达送去,一定要交给他本人。。”

    庚妹不慌不忙折叠好,揣进衣兜,说:“急什么,金达这会儿还没散衙呢,我还得见趟来喜和二黑,明儿去县衙让他们也凑几个人。”

    沈万奎说:“庚妹,你得跟荣行的兄弟打个招呼,咱们去县衙伸冤,叫他们别干本行的事儿了。”

    庚妹说:“放心吧,贼不走空,你那些撂地的同行穷得叮当响,谁愿意下手啊?倒是你自个儿要张着神,兜里别带。哎哟,你还真有货。”

    沈万奎没留神,身上的钱兜被庚妹拎在手里。尴尬笑了笑,说:“你手脚真快,不玩戏法可惜了。”

    庚妹扔给他说:“敢情你们玩戏法的和贼是本家。好啦,还你。”

    说着轻步柔身悠出门,又回过头来撂了一句:“一会儿有收成,晚饭我做东。”

    庚妹走了半个时辰,全念坤才回来,此时已是万家灯火。刚落脚,郧中隐就问:“念坤,你替从风蹲大牢去了?”

    全念坤说:“你咋知道?”

    郧中隐说:“老马说的,他说对了吗?”

    全念坤说:“都成马半仙了,一句话的事儿。你们见着从风了吗?”

    郧中隐说:“没见着,就知道他来了。”

    全念坤说:“没见着,他跑出来干什么?”

    马翼飞说:“他没告诉你?估摸着你们俩急急忙忙没工夫说。念坤,你今儿立了大功。”

    遂把上午发生的事儿告诉全念坤。

    全念坤惊讶不已:“敢情他不是看热闹,就为玩个戏法,唱哪出?”

    郧中隐一本正经说:“念坤,你跟我一样,没老马和老沈脑瓜子好使。他让你在牢里冒称他,他跑出来冒称别人,把官府搞蒙了头,明儿咱们就可以借着势头上衙门伸冤去。”

    全念坤说:“这我可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恁地,我坐这半日牢也值,一句话的事儿。”

    庚妹冷不丁从面进来,挖苦说:“敢情有人坐牢坐上瘾了,狱卒黄没让你吃鞭子?”

    全念坤挥起拳头吓唬她:“信不信我揍得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一句话的事儿。”

    庚妹笑出一串“咯咯”说:“信不信一句话的事儿,不信就是两句话的事儿。”

    马翼飞打断二人:“庚妹,送到金达手上了吗?”

    庚妹说:“还能不送到?我办事儿多老成。看门的要递进去,我说‘这种信你也敢递?你想让他老婆知道拉皮条的上门来了?’结果金达赶着投胎似的滚出来了,抽出信瞥一眼,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

    大家听着闷笑。

    忽听有人敲门,郧中隐迎出去,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乞丐,正要轰他,老乞丐怵惕四顾,低声说:“我是狱卒黄,这是一份不限期的探监牒文,从风那会儿没来得及跟替他的兄弟说,让你明儿一定去一趟。”

    郧中隐瞅他一只脚脖子打了绑带,有些过意不去,说:“兄弟,又让你受累,改日得好好谢你。”

    狱卒黄说:“不碍事儿,我正好上街给我娘抓药,捎带手儿过来了。”

    郧中隐唤庚妹出来,倾囊掏些碎银给他,说:“别嫌少,拿着叫车好了。”

    郧中隐返回屋,扬了扬牒文说:“从风让我明儿去一趟,估摸着还有啥急事儿,老马你跟我一块去。老沈,去衙门的事儿就拜托你了,念坤和庚妹跟着你,码头有一拨兄弟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庚妹说:“中隐大哥,我想去静海。”

    全念坤说:“庚妹不能去静海,去衙门喊冤这事儿还真少不了你,一句话的事儿。”

    庚妹说:“为什么?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全念坤说:“你嗓门大啊,跟蝎子蜇了屁股似的跳起来喊,能把知县老儿吓得尿裤子,一句话的事儿。”

    庚妹说:“你才被蝎子蜇了屁股呢,你被疯狗咬了,两句话的事儿。”

    郧中隐说:“庚妹,衙门这边的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和念坤随老沈去,除了助阵,还有一项任务,你和金达打过几次交道了,你一露脸,金达想玩幺蛾子也得憷你几分。”(。)

第六十六章 囹圄疑谋() 
郧中隐是个心重的人,想着从风一准有急事,天不亮就把马翼飞叫了起来。≧赶到静海牢区的时候,还未开放探监,马翼飞说:“中隐,知道你为啥是个穷命吗?”

    郧中隐瞪他一眼:“为啥?”

    “老话说无利不起早,你这早白起了。”

    “不是有急事吗?少挺一会儿尸会死啊?”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胡乱吃了些早点,候了一个时辰才允许进去相见。

    说起昨天的顶礼慈云,二人都对从风称赞了又称赞。从风得意洋洋说:“事先不好跟你们往明里说,我在屋顶上看到你们为我着急,让你们替我担心。不过总算弄成了,没露馅。两位大哥知道吗?我这么做是给总督大人一个台阶下,他找我要仓义川的东西……”

    “总督老儿找你要仓义川的东西?”郧中隐打了岔,惊讶不已。

    马翼飞说:“归齐明白谁是真正的主儿了,早该想到的。”

    郧中隐说:“你答应他了?”

    从风说:“我跟他讲条件,放了我,就给他。”

    马翼飞说:“恁地,你为啥还要跑去演顶礼慈云?”

    从风说:“总督大人好像挺为难的,他让我自己证明不是哥老会余党。”

    郧中隐说:“别听他蒙事,他掇骗你把仓义川的东西交出来。”

    从风说:“我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是掇骗我,他就别想拿到仓义川的东西。”

    马翼飞说:“仓义川那些东西是军事机密,对总督老儿倍儿重要,而东西又在咱们手上,顶礼慈云这事儿又一百一的把官府蒙着了,我琢磨着没道理再关着你了。”

    从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位大哥。我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还想再玩个大戏法。”

    郧中隐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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