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席的陈兰显得面色凝重,寨中的一名心腹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
“查清楚了?”
“回禀首领,查清楚了,是下邳吕布的手下,看行程应该是去往寿春一带。”
“吕奉先?”听到吕布的名字之时,陈兰的眼神之中本能带着一抹惧色,急忙问道:“那吕布可在队伍之中?”
“属下只是看到了那赤色宝马,只不过乘坐在上面的却是一个女人!”
“女人?”陈兰更是一惊,现在离吕布战死也只过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哪里能得到确切消息,就在他疑惑之时,一旁的雷薄已经上前问道。
“他们一行多少人?是否有粮草辎重?”
“回禀副首领,大概百余人,粮草辎重大约有五六车之多,而且队伍中不乏女眷。”
雷薄一听脸上已经浮动了喜色,对着心腹示意让其退下之后,便是靠近陈兰说道。
“大哥,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一个月前曹孟德兵犯徐州,想那吕布也被打的只剩下邳孤城一座。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支队伍却是从下邳而来,往寿春而去。。。况且吕布出行向来都是赤兔方天画戟不离身,如今这两件至宝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持?”
雷簿说话的时候还不断使着眼色,陈兰虽然木讷一些,但是一想还是明白了过来:“贤弟是说那曹孟德已经攻破下邳?吕奉先已经战死?这支队伍不过是仓惶逃出的吕布家小?”
“没错!”雷薄大喜,“五六车的粮草已经够兄弟们吃上一阵子,而且这些不过是的百余逃兵,小弟只需领一支兵马前去拦截,必能解山寨当前之忧!”
。。。
赤兔抬了抬马蹄,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不只是它,就连马背上的吕玲绮也是一脸不悦。吕布的方天画戟被她斜指向下,雉鸡翎从俏脸上划过,美眸里的火焰从未熄灭。
高云骑不惯马了!
高云来到东汉末年,带来的毕竟只有灵魂,虽然前世也骑过马,但是哪里能和这个时代的马相比?别说没有现代化的驯马手段,就是缺少了高桥马鞍与马镫这两件的道具,高云如何能够适合?
所以这一路对于高云简直就是折磨,汉人一般都是控制两腿的夹力来掌控马匹,但是高云双腿的力量明显不足,一路上颠簸已经让他的大腿内侧磨的血肉模糊,为了不让他人发现破绽,高云一直在强撑。
但是到达潜山一带的时候,高云终于抵挡不住剧痛,一把栽下了马背,整支队伍的停滞都为了等待正在处理伤口的高云。。。
第9章 被围()
“少将军尚且年幼,骑不惯马匹也是正常,想以前君侯手下的并州骑兵,可都是从小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的。”
高云忍痛对着一旁的高栋翻了翻白眼,这番话说的透彻,压根就是说自己不学无术,身为名将之后却从小都不接受骑马的训练。
但是高云知道,高栋这个耿直的汉子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只不过他的表达方面有些问题。
“嘶。。。”高云瞬间龇牙咧嘴,军中都是一群粗胚子,哪里会包扎伤口的事情,无奈之下高云也只是自己动手,好在现在还能拿的出几坛子酒,简单的消毒之后,便是扯了几条尚且干净的布料进行包扎,一番捣鼓总算让自己活动开来。
扫了扫肩膀的上落叶,高云就准备上马继续前行,可是就在这一刻,地面上的石子却在他肉眼可见的范围内跳动起来。
高云睁大眼睛抬头望去,顿时间大前方就是浑浊一片,四面八方尘土四散飞扬,忽明忽暗之中,高云分明看到几点寒芒闪动,那一支一支的长矛似乎在宣告来人是一支军队。
“儿郎们,杀光他们,抢了粮食与女人!”
雷薄的脸上挂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用力勒紧了马缰便是横冲上前。
刷刷刷,百余陷阵的兵器立即出鞘,第一时间就在高栋的指挥之下集结了起来,依着这一棵几个人粗的大树为中心,迅速集结成了圆阵。
乱军之中,高云与刘备的妻小被陷阵营紧紧的围在了中间,这百人的队伍且战且退,高云很快就明白了了高栋的意图,那便是打算撤退到丛林之中也好凭借地形来面对这伙贼人的进攻。
“给我死!”高栋怒吼一声,长矛已经刺穿了一个贼匪的咽喉,来不及拔出长矛的情况之下,高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对着左侧就是狠狠的砍下。
像极了爆裂的西瓜,那名贼匪的头颅轰然被砍成了两半,红的白的疯狂喷涌,溅满了他的全身。而高栋却毫不在意,只是胡乱抹去挂在肩膀的上的肠子,再一次投入了战斗。
陷阵营从来都不怕死,此时此刻更是明白到了死战的地步,他们以身躯为肉盾,挥舞着武器不断残杀冲击的贼匪,前排死去后排立即补上,但是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悲伤,在他们的脑海中只有服从,他们的使命便是战争。
高云的御圈子不断的缩小,但是雷薄陈兰的兵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穷途末路的百人会爆发出这般的战斗力,仅仅一柱香的时间,潜山贼就已经折了百人之多。
喉咙发热,高栋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面部都开始抽搐,他的长刀已经砍卷了刃,身上的铠甲出现了不少豁口,胸口之处的铁甲更是被凿开了一个大洞,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就是被雷薄偷袭所致!
陈兰雷薄毕竟带来了一千人的兵马,陷阵营就算是再勇也禁不住消耗,防御的圈子一缩再缩,地上全是人尸马尸,碎裂的血肉内脏到处可见。高顺的脸色很苍白,失血过多的他,似乎连称手的长刀都要把持不住。
一声惨叫,高栋大刀刺进了一个战马的身躯,但是这战马明显处于了狂暴状态,将大刀死死的卡在了骨头里,发疯似的要往高栋身上撞去,长刀这被这股力量瞬间搅碎,战马的冲击力直接将高栋撞的七荤八素。而端坐在上面的正是雷薄,当他准备用马槊收割高顺的生命之时,一只方天画戟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又是几声惨叫传来,阵型这次已经不是缩小那么简单了,陡然已经出现了两个缺口。吕玲绮怒吼一声,赤兔马高高扬起,她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发力,雉鸡翎滑动过得瞬间,雷薄的肩膀已经被消去了大块的好肉,森森白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雷薄落马,陷阵营士兵的兵器如狂风暴雨一般击出,似乎就要收割他的生命。可他也毕竟是一名猛将,单手持这马槊胡乱挥舞了一通,几个面无表情的陷阵士兵始料不及,当场连人带马被雷簿劈成两半。
“来啊!小娘皮!”雷薄踉跄一下,但依旧倚着马槊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散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肩上的伤口开裂显得阴森恐怖,鲜血正顺着他的双腿不停的往下流淌,他所在之处已经是血泊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马嘶再次响起,精铁方天画戟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气纹,吕玲绮胯下赤兔的飞驰而来,就像一道惊鸿横扫整个战场。
雷薄的瞳孔猛的放大,狂叫一声,双腿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突兀发力,提着长刀就是冲向那道惊鸿。
砰!!
一声闷响,雷薄的马槊落在地上,随后又是叮铃数声,那洒落在地上的马槊立刻的断做了好几节。
雷薄的表情很惊讶,半空中瞄了一眼另一半熟悉的身躯,他才明白自己已经被拦腰斩断!上半截残躯落在地上,腰部断裂的位置,内脏肠子已经血肉模糊的流淌了出来,口中黑色的鲜血疯狂的漫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如死鱼一般盯着面前那个身骑赤兔的女子。
“雷薄!”
还在指挥大局的陈兰面色已经极度扭曲起来,最了解雷薄武艺的他实在不能想到雷薄今日会葬身在一个女人手里。
几乎是连带动作,一直冷箭已经从陈兰的手中射出,箭矢如同流星一般飞射乱军之中,正在搏杀中的吕玲绮始料不及,后背已经全然暴露在了射程之内…
高云一把接住了的落马的吕玲绮,香肩已经被箭矢穿了通彻,被刺破的铠甲碎片不断挤压着伤口,大量的鲜血溢出,高云大力撕碎了身上袍子,死死按住伤口,但依旧没有办法阻止那鲜血的横流。
吕玲绮还有直觉,发现自己落在高云的怀抱之后便是使劲扭动了几下想挣脱开来,但是因为她的不安分伤口再次撕裂,嘴唇干瘪,脸色因为鲜血的流逝已经苍白无比。
“别动!”高云瞪了一眼吕玲绮,抬头一看发现队形已经接近了树林,离开大喊起来。
“所有人放弃战斗,往树林里撤退!”
第10章 黑夜()
一个瘦弱的男子身影在月光之下钻出了一片山林,看似不堪重负的身体却展现出了惊人敏锐的姿态,如同灵巧的灵猫一般在附近的穿梭着。‘
高云俯身,用腰间的佩剑狠狠扎死一直正在栖息的兔子,又在湖边用手招了招水在脸上抹了一把,眼神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两只耳朵不断颤动,时刻注意倾听风声之中带来的任何动静。
铁甲已经破败不堪了,高云索性将胸甲摘了下来,身上的伤痕很多,溢出了脏血几乎染红了里衣。几匹灰狼在月光下嚎叫,不停的对着高云吐出舌头,幽蓝色的眼珠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抓住兔子的尸体,高云起身,对着那几匹头狼投出了凶狠的眼光,一个箭步跨过溪水,手中宝剑全然不惧,对着其中一匹头狼狠狠宰去。
一击毙命!
狼血飞溅,剩余的狼群在头狼毙命之时已经感觉到危险,几番后退之后便四散逃去。
“算你们走运!”高云轻哼了一声,便也抓起了头狼的尸体,月光之下一个人便一手拎兔,一手拖狼的向森林深处走了回去。
战争永远都是最容易让人成熟的手段,在全军无首的情况下,高云必须站出来。即便这具身体再软弱无力,他也要去承担一些什么,像他单人击杀动物的画面,这几天已经上演了不少次。
树影间微微有火光落出,就在高云越往深处走的时候,几个锋利武器已经反射出月光,笔直的朝高云身前指来。
高云微微一笑,低身道:“是我。”
刀剑纷纷回收,就有人瓮声瓮气的说道:“是少将军回来了!”
高云没有回应,将那头狼尸平坦的放在一个土包的前面,从腰间取出了一壶酒,直通通的潵了满地。
“森林之中没有什么野味,用栋(高栋的字)将就将就吧。”
高云弯下了腰,将剩余的半壶酒放在了无碑的坟包之前,便是果断的转身,对着身后的陷阵营勇士说了几句。
“回营地吧。”
高栋死了,死在了退守丛林的路上,胸前的伤口实在太大了,内脏什么的都有外泄的趋势,以高云的手段哪里还能止得住鲜血。
高云记得高栋是死在自己的面前,死的时候这个汉子既然没有一丝悲伤,只是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说了一句,“少将军保重。”
黑夜永远都是最容易让人展露真情的时间,努力抑制住快要迸发的眼泪,高云带着一群人便是回到了营地。
亲手将那个兔子剥皮之后,就扔到了火堆上去烤,辎重粮草早就丢在了树林之外,没有什么香料可用,但是自然烤出来的兔子依旧是那么的清香。
放眼望去,这森林深处已经被框出了一块地,大约还剩五十名兵模样的人汇聚于此,他们无一不是灰头土脸,肩膀大腿上都打着绷带,头盔无力的下垂,抱着武器,看着那不大的兔子眼中有了向往的神色。
高云用力撕下了一片兔腿,小心包好,便是对着这些士兵下了分食的命令,而自己却是走向了一个营帐。
营帐之中基本上用到了所有可用的额柔软之物,一个少女平躺在上面,上身的铠甲已经除去了,里衣的肩头处隐隐约约透漏着鲜红,束发银冠与雉鸡翎平放在一旁。
“你来了?”
高云看了嘴唇依旧发白的吕玲绮一眼,便是坐了下来,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就小心翼翼的扯开了她的里衣。
少女香肩外露,高云却不为所动,看见绷带上已经没有鲜血再溢出,他终于放下心来,从袖中取出包好的兔腿,便是说道:“吃点吧,军中的干粮对你的伤势调养并没有什么作用。”
吕玲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高云便是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用里衣再次将吕玲绮的香肩遮去,就伸手撕起了兔肉。
“张嘴。”高云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是吕玲绮却十分顺从的张开嘴巴,当她在咀嚼兔肉的时候,脑海中还是不由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一幕。
这支队伍遭受了巨变,剩下的人全部逃到了树林之中,高栋身死,自己肩头也是遭到了一箭。吕玲绮发誓这是她从小到大身体上受到最大的痛楚,有吕布优秀的身体素质传承,她基本就没有受过什么伤。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她能感受到肩膀上鲜血的冰凉,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吗,就感觉自己被一个男人抱进了营地。
男人的呼吸恨急促,他手忙脚乱的给自己除去了衣物,一种火辣辣的液体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知道那就是高云所说的烈酒消毒法。
拔出箭矢那一刻的疼痛几乎让吕玲绮晕眩了过去,从伤口处不断冒出来的黑血已经染红了自己整个肩头。
但是高云却动了,这个男人一把趴在了自己身上,嘴巴不断的一吸一吐,这个动作明显就是在给自己清理污血!
吕玲绮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身根本就是赤裸一片,她本能的想去遮挡一丝不挂的自己,但是因为身体的剧痛只能被高云死死压住,挣扎无果的情况下只能任凭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随意“摆弄”。。。
她能感受到高云身上的温度,她也能体会高云给自己疗伤的决心,这一刻她之前的感觉再次加深,高云似乎真的变了。。。
思绪回到现在,吕玲绮脸上的红晕已经没有散去,都说一个人在受伤的时候会表现出来软弱,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在曾经不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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