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来的车就停在那里,莫孤独从容打开车钻了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横路带人冲进屋内之时,早已空荡荡不见人影。来到后窗前,只见甄稳已带人冲了过来。而另一侧的吴四,却没有半点动静。
甄稳道:“横路君,莫孤独越过房顶跑了。”
横路一拳砸向玻璃,划拉玻璃碎裂一地。
车夫随后冲了进来:“抓到没有?”
横路道:“跑了。”
“啊?跑了?他跑了你知道有多危险?若是躲在哪个几角旮旯,谁能躲过他的一枪。”
“他早已跑远了,哪里还能开枪。”
砰!砰!
横路一惊,这也太打脸了?不知莫孤独把谁打死了。
他伸头向窗下看,只见吴四手拿着枪跑了过来。
“莫孤独呢?刚才打没打中?”
甄稳道:“莫孤独早已跑了。可惜,可惜。”
“跑了?”吴四惊讶道,“咱们悄悄地来,神不知鬼不觉,他怎么跑了呢?”
横路点亮手电,仔细打量屋里。
一张桌,半杯酒,半碟花生米,半碟小炸鱼。三个馒头,有一个还咬了两口。
馒头还是热的,酒还是温的
车夫见他看完道:“咱赶快去抓另一批人,莫让莫孤独抢了先。”
横路挥手撤走宪兵,登上开车,一路向租房处奔去。
第316章 无功而返()
车轮飞转,车夫坐在车上不停抱怨。
“俺说你个司机,机会一去不复返那个就是不复返。俺和你说,你的车开的太慢,莫孤独都吃两口馒头了你才开到,没有抓住莫孤独都是你的原因。”
司机道:“我一直没有停,怎么会和我有关?”
“不和你有关和谁有关?”
司机急道:“冲进去那莫孤独还在,当然是他们没有抓住人,怎么和我有关?”
车夫赞道:“聪明,正直,孺子可教。俺明白了,你说横路没有抓到人,责任都在他。”
“没没说。”
司机脑门冒汗,感觉横路在他身后正呲牙咧嘴,想要吃了自己。
甄稳等人的车跟在后边,瘦骆驼坐在副驾,犹自心惊。
莫孤独枪响必死人这有些要命,瘦骆驼脖梗子发凉,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甄队长,你说莫孤独会不会先跑到这里,若是埋伏在哪个犄角旮旯,那该多危险,不如您慢点开,让日本人先上。”
“怕什么?这么多人,这话莫让外人听到,给你按个临阵退缩之罪,后果也不一定好。”
出租屋内,空无一人,桌上摆着酒菜,三双筷子杂乱的扔在桌上,好似匆忙间离开顺手扔在那里一般。
三个空酒杯倒在桌上。
车夫道:“俺说,要想抓活动,就必须快开不要磨蹭。看到没有,那一片亮灯之处中间位置,就是那三人的藏身之处。”
横路道:“加速。”
车夫举手喊道:“诶,慢。那个人怎么好像就是其中的一个。”
远处一个黑影铃着酒瓶从一个小店出来,他扭头看到了军车,忽地扔下酒瓶,掏出枪砰!砰!向卡车开了两枪。
随即大喊:“鬼子来了。”
砰砰!又是两枪,随即身形一闪钻进旁边胡同。
车停下,横路挥手让后车过来,急道:“你们追。”
那人钻进胡同,车无法进去,宪兵弃车跳下,甄稳也急忙停车带人跟在后面去追赶。
横路道:“快开,抓捕剩下两人。”
车夫催促道:“快,快,快。俺了个弥陀佛,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卡车到门前吱嘎停下,横路当先跳下车。吴四紧跟着跳下来。
吴四心道:“莫孤独不再这里我还有什么害怕的,带着人玩命的抢先扑了进去。”
院门房门大开,吴四冲进室内却不见半个人影。
横路随即踏入。
吴四夸张的喘着粗气:“横路君,你看,这三人正在吃晚饭,仓促之间逃跑,连酒杯都碰倒了。”
横路手放盘边,盘子还是热的。这里只是一件屋,一览无余,也不用特意去搜。
另一路,在胡同中左拐右拐,那个人也消失不见。
宪兵分散把住路口,挨家搜查,忙到天亮搜查完毕也不见另三个人的影子。
佐藤在特高课坐到天亮,两手掌握在一起,暗自长叹。
李士群早早来到打探情况,佐藤打量他半晌。
“李士群先生,这次为什么又抓不到人?”
李士群道:“佐藤课长,横路君还未回来,说不定已经抓到了人。”
佐藤一脸无奈:“不可能,现在还未得到消息,说明抓捕失败。他们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在挨家搜查。看来车夫说的是真的,只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差。”
腾腾,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
听那声音不用猜测,也知道是横路回来了。他的脚步声很是特别,落地声响一样,节奏一样,绝不差半分。
横路当先进屋,甄稳和吴四随后。
“佐藤课长,非常遗憾。”横路道,“已见身影,却被逃脱,我愿受罚。”
横路说话简短,佐藤想要知道细节,见吴四站在他的身旁。
“吴四,当时什么情况?”
吴四长叹一声,无比遗憾:“佐藤课长,我们去时,莫孤独正在吃饭。横路君在前我在房后围堵,却见那莫孤独如飞一般越过房顶不见了。”
李士群在旁盯着吴四,怕他胡编乱造,佐藤临走之前若是大发脾气,那就末世灾难?
吴四接道:“后来,我进入屋里,见桌上有酒有菜,还有三个热馒头。”
佐藤听到这里,问道:“抓捕另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吴四闻听,立刻来了精神。
“佐藤课长。”吴四嗓门突然提高,佐藤发愣看着他。
“我率76号人当先冲进屋内,见屋里有一张桌,桌上有酒有菜,还有三个”
李士群闻听,这他娘的怎么和莫孤独吃的一样?
“吴四,是不是桌上有三个馒头?”
吴四惊诧:“主任,不是三个馒头,是三个酒杯,我摸那盘子还是热的。”
李士群瞪他一眼,吴四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不知道跟谁学的?
佐藤听的还是有些模糊,还是不明白为何没有抓住人?转问甄稳。
甄稳上前道:“我们在抓捕路口,遇到其中一人出来打酒,正好相遇被其发现。他掏枪示警,随后跑入小巷之中。因我等对小巷不熟,那里又四通八达被他逃脱。”
接道:“之后,横路君下令封锁当地,挨家搜查,但没有找到那人。”
佐藤叹道:“天意,天意。看来车夫所言是真,那么,就把他归到76号效力。”
李士群道:“是,此人身手还是不错。在76号,会有用处。吴队长,车夫就直接归你,前期别忘了多观察。”
佐藤道:“横路,李士群你两先留下,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
屋里只剩三人,佐藤道:“横路,抓捕之时,甄稳的表现如何?”
李士群也想知道,静静的看着他。
横路笔直站立道:“是他提出平房之后有小道,我派他和吴四两侧围堵。莫孤独从窗跳出之时,我听到甄稳这侧传来枪声。”
佐藤点点头:“看来他是真想抓住莫孤独。”
李士群心情一松,佐藤都这么认为,必然没错。他一直就不信甄稳是卧底,这回彻底放了心。
佐藤道:“李士群先生,甄稳是个人才。你要多加重用,最近很多行动都避着他,他也会有些想法。你一定处理好关系。”
“是,佐藤课长,我这就回去,继续布置抓捕莫孤独的行动。”
第317章 特高课换人()
李士群匆匆忙忙回去。
佐藤将要离开,一时所有思绪都在如何接受审查上。
一阵敲门声打断佐藤思绪,进来的人让他有些惊喜。
“河野君,你是否带来了好消息?”
河野一星神经学专家,年近五十出专著三册,影响颇广。
一直被认为日本神经学泰斗,弟子遍布四处。
因曲震海奇迹般的有了知觉,河野和佐藤彼此是朋友,应邀前来上海。
河野来了有半个月有余,今天他前来佐藤自然猜出一些。
若是没有消息,河野不会来。
“佐藤君,曲震海已经可以发出啊啊的声音,用不多久,他就可以说出完整的话来。”
佐藤闻之心中惆怅,曲震海醒来,那个卧底到底是谁?只有留给接替者了。
河野看出他的心思:“佐藤君,我从小道消息了解,这次派来的是中川文雄。”
“哦?怎么会是他?”
这个中川文雄脾气暴躁,与佐藤之前的示好政策格格不入。
他适合在前线,并不适合在地方。
河野道:“恕我直言,上层崇尚武力,他们的头脑过于自大,以为灭掉中国如同反手看掌般容易。我敢预言你走之后这里会一团糟。”
佐藤在河野面前也没有谦虚,两人都了解对方。
河野又道:“我感觉,你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
佐藤笑笑:“河野君,让曲震海越早恢复越好。记得,我若不回来,你可要去看我。”
河野哈哈笑道:“我赌你百分百回来。”
河野告辞而去。
李士群回到76号,佐藤将要离开,他不免一阵感叹。
上楼把甄稳叫入办公室。
佐藤的一句话和他不谋而合,甄稳没有问题。若他诶有问题,有问题的就应该是火蛇,他不该一直盯在甄稳身上,定是他判断错误。
甄稳来到办公室,李士群道:“佐藤即将离开,在交换之际必然有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为迎接新来的课长,必须在宪兵之前抓几个军统或共党。”
李士群最想抓的是莫孤独,但又知道此人太过危险,因此含糊道抓所有人。
甄稳点头:“主任放心,我会尽力。”
“对了,那个车夫还有很多可开发之处,你要留意他的动向。若抓住军统人员,我当然不会怀疑他,可现在是一个也没抓住,对他还是小心些好。”
“明白。”
两天过去,车夫已经和这里人称兄道弟。他的言谈和瘦老头极其相似,没事总是弄出几句押韵达句子。
两人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
甄稳四处派人搜索莫孤独几人的下落,他去抓捕自然是抓不到人。
中午时分,李士群匆匆上楼,把甄稳和吴四都喊了去。
“你们两坐下,新来的课长叫对,叫中川文雄。这个中川课长要见识见识76号的精英。但我见他杀气腾腾,恐怕不太好处,你俩去时,千万要注意言行。”
中川背手挺胸踏上特高课台阶,佐藤已交接完毕,早晨已乘车离开。
中川到门前,不见有人为他推开大门,抬起一脚踹在门上。
“记住,这里要留人开门。”中川嗓门极大,远在台阶之下也听的清清楚楚。
中川进入佐藤办公室,大马金刀坐下,两腿搭在桌上。
“来人,把墙上的字画都给我扔掉。挂上刀剑枪。这些字画哪里有武运之气。”
中川站立起来,大步到了窗前。
喝道:“拿枪来。”
宪兵不明所以,不敢怠慢忙把枪递给他。
中川隔着玻璃砰!砰!两枪。玻璃哗啦碎落一地,外面的宪兵以为出现情况,端着枪快速跑上来七个。
中川哈哈笑道:“不要惊慌,我在试枪。退下,退下。”
“报,76号李士群带领手下前来觐见课长。”
“76号?让他们进来。”
李士群当先,甄稳吴四在两侧。
甄稳打量中川,个头不高,眼睛放光,脸上肌肉棱角分明,看上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
“76号李士群拜见中川课长。”
“76号甄稳拜见中川课长。”
“76号吴四拜见中川课长。”
中川啪啪自己鼓起掌,三人入乡随俗,也鼓掌相陪。
中川语出惊人:“你们以后不要叫76号。改叫75号。”
李士群心中纳闷,76号是因为号码排在76,简称76号。这他娘的弄出个75号,这是什么东西?
中川也不解释,李士群也不敢多问,只好点头。
“是,以后76号再也不叫76号,改叫75号。”
中川打个响指:“听说你们75号人才辈出,出神入化,化险为夷,夷为平地,地动山摇。”
李士群愕然,中川这是在成语接龙?还是在赞美76号能力强??
甄稳也是纳闷,独有吴四毫无感觉。因为他也不懂这些。
中川兴致所至,毫无章法。两只眼睛却滴溜乱转打量着三人。
谁也猜不透他心中在琢磨什么,他就是这般毫无章法。
“中川课长”李士群道,“为迎接您的到来,75号将要设宴为您接风。”
“不必,我来不是为了吃喝,我要让上海在我手里”
中川说到这里停下,不再向下说。
“你们会道75号好好努力,听说这里有军统存在,统统都给我抓起来。”
李士群有些发晕,火蛇他们也是军统人员,不知佐藤走时告没告诉他?
“怎么?你办不到?”
李士群回过神:“办得到,办得到。”
“那还不赶快去办?”
“是,是。”
李士群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人物,说话毫无色彩,句句都是命令。
三人退下,在回去车上,李士群叹道:“今后看来要倒霉啊!”
吴四拍着脑门:“是,我也看出来中川有问题。你看他喳喳呼呼的样子,绝对是个饭桶。”
李士群喝道:“你懂什么?日本也没疯?怎么会派一个疯子来管理上海?”
说完,李士群都有些糊涂。若是正常人,中川不会这样。若是不正常,为何派这样的人来。
好好的一个76号,愣给改成75号,这不是精神病,那谁是精神病?
“甄稳,你说这个中川为何要把76号改成75号?”
“也许他对五有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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