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动,万马急奔。
此时早已经骑上白马坐骑的三千白马义从轻提缰绳,虽不曾有风吼,但马啸之声铺天盖地而来。
扬起的尘沙覆没了三千白马义从的身影,等到尘沙散尽,校场恢复清明,哪里还曾有白马义从的影子。
第9章 乌桓,该杀!()
霞光之下,东边的云层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拂过青草的风传来焦臭的味道,天空太阳升了起来,飞鸟受到惊吓一般在盘旋,调头飞走。
一缕淡淡的黑烟飘上天空,空气里有股呛人的味道。
踏踏踏
。。。
马蹄飞驰,闷响如雷。
随着出了营寨,白马义从们的表情开始变得愤然,乃至渐渐沉默起来,离得蓟县越近,这种情绪,便愈发的浓郁、压抑。
空气中犹自飘荡着刺鼻怪异的味道,触目所及,四处皆是具具罗尸,观那服饰,毫无疑问,那些血肉模糊的躯体,都是大汉子民。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凝固、压抑,没有人说话,这个时候,氛围仿佛焦固。
透过叠叠树叶,在两旁的树叉上,还依稀可以看到,被悬挂在其上的头颅。
这些头颅的主人早已死去,现在的它们。。。被当做玩物,用来示威!
这是一种侮辱,对大汉威严的挑衅!
“白马义从何在!”公孙瓒气的两眼通红,马鞭一扬“加速前行,随我杀戮贼寇,沿途所遇,一个不留!”
“沿途所遇,一个不留!”
清一色的白色战马,在旷野中引人注目,整齐划一的口号响彻山林,振奋人心。
公孙瓒奔驰于全军最前端,见远处不时有火光亮起,立刻对着手下喊了一声:“全军冲锋!”。
而后他一马当先的率先冲了出去,身后三千白马义从,同样立刻紧紧跟在的身后,向着火光烧起的方向杀了过去。
白马义从,属于轻骑兵,刀和弓是常备武器,速度优势非常大,不过,长武器也有,人手一份长枪。
高郅也是配备了同样的装备,此时的他,正持着长枪,坐在马上挥舞了两下,觉得手感还行,便静静的立在赵云身后,等待出击的命令。
当公孙瓒下达出击命令后,高郅便双腿用力一夹马肚,策马跟随在赵云的身后。
莫可名状,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突然深刻的感受到了汉末的残忍,以及战争的残酷。
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体会他们口中的世道。
最多,也就是之前在电视里看过,可看到的大多都是名将雀起,谋士争锋,民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样的,高郅也没见到过。
可是,现在,当眼前这一幕幕惨状,呈现在他的眼中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乌桓,该杀!
越远离蓟县,地上的白骨越多,连绵百里寂无人烟,连鸡鸣之声也听不到了,正是满目疮痍,一片荒凉凄惨的景象,令人目不忍睹,哀民生之多艰!
而高郅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身为一个有良知的现代人,看到这种景象,岂能不难受?
手抚摸着长枪冰凉的枪身,高郅的身形甚至都有些激动的颤抖。
骑兵有一半的能力是靠战马的速度来完成的,战马的速度越快,对敌人的杀伤力就会越大。
数里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那是瞬间之事。
尤其是那些极其优良的宝马,类似赵云胯下的照夜玉麒麟,乃是绝世良驹,更为轻便,且气质非凡。
高大威武,体态庄严,通体雪白,兽毛很长,却又非常洁净,如玉一般晶莹,四个淡青蹄子,气质高贵非凡,傲气不可一世。
不过,它也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听听,照夜玉麒麟,赵云这爱马的名字,单单听这样的名字,便显得气势磅礴,与众不同,与那些什么小黑、小红、大黄之类的,不可同日而语。
而此时,在赵云驱使下,全力跑起来后,更是直接甩了高郅他骑的那匹看上去还不错的战马,一路灰尘。
当然,这其中同样也有赵云骑术远高于高郅的缘故,不过,关于自己拖后腿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等高郅他好不容易赶上来时,前方已经短兵交战完毕。
不时有零星的乌桓游骑被愤怒的众人撞上,围攻杀死。
整个村落,除了些许浅淡的哀嚎和呲呲的木料燃烧声,显得极为森然。
这里没有寻常百姓家的炊烟,没有欢声笑语的人声,只有一座座被捣毁点燃的废墟,只有尚未熄灭的火光与浓烟,只有狼藉遍地的尸体,是人的尸体。
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鲜血几乎浸透了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暗红色的泥沼四周。
无数的蝇蚊拍打着翅膀,盘旋在村庄的上空,形成了一个队列,像是打了一次胜仗一样,缓缓地向着将要黑暗的天空飞走了。
又一个汉家村落被摧毁!
。。。
而就在上个村落偏西不过三里外,是一落残破县城,此时此刻,同样如堕地狱。
破败大门,象是被什么粗重的东西狠狠的砸过似的,二道门板从中开裂,已经是彻底的毁坏,留下了一条直通入内的深黑道路。
夜深邃,彤红爬上天空,燃烧的房屋承受不住,哗的一下倒塌,燃着火焰的残骸洒落地上铺开,鲜血在泥土蔓延,慌乱的惨叫、骑马挥刀的身影交织混杂在火光里。
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脸上爬满惊恐,坐在一具尸体前哇哇大哭,一名汉人女子挣扎着被下马的皮袄毡帽的乌桓游骑扛在肩上,然后扔在一片残垣断壁下,狰狞的撕去衣物,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听到母亲的惨叫,孩童爬起来朝那片残垣断壁下跑过去,伸出幼小的手臂,大哭着在喊:“娘。。。娘。。。”
“不要过来!!”妇人挣扎仰起头大喊。
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巴掌,衣物哗的撕裂开,露出白净的胸脯。
妇人没有在乎自己身体的暴露,依旧挣扎,眼睛合上流出泪水,不断的朝蹒跚走来的小小身影挥着手臂,口中对上面的乌桓人哀求:“不要伤他。。。我不动了。。。你不要害他性命。。。求求你。”
“嘿嘿,你倒是动啊,老子TMD还就喜欢听你们汉家娘们哀嚎。”那名乌桓士兵一边脱着裤子,一边满脸狞笑的拾起一旁长枪。
看他模样,似乎想要先杀孩童,再来侮辱妇人!
妇人也看出来了,一边哭泣着让孩童离去,一边主动抱住乌桓人大腿,扒拉下自己的衣服,企图能够挽留住正在她身上的恶徒。
在这位母亲的眼中,清白,到底不如孩子的性命重要。
只是,可惜的是,她想错了。
人,又怎么可能猜得到畜生的思维方式?
乌桓男子一边享受着妇人的哀嚎,一边拖着她无动于衷的往无知的孩童走去。
到底力小,饶是妇人拼尽全力,也完全无法阻止身上男人的前进,情急之下,绝望的她只能撸起他的裤腿,对着腿肚肉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你该死!”正沉浸于变态的乌桓男子,一个大意吃痛之下,也是暴怒翻脸,竟反手一枪将妇人身体贯穿,死死钉在地上。
“啊!畜。。。畜生,你不得。。。。好死!”妇人嘴里吐着血沫,眼珠瞪起,仰头死死的盯住乌桓男子的面容,狰狞的骂道。
同时,双手死死搂住乌桓男子的大腿,嘴巴继续咬下。。。。。,直到此刻,她依旧在履行着一位母性对后代的潜意识保护。
也许,多拖住身上的恶魔一秒,孩子就能多活一秒!
“啊啊啊!该死,该死,贱妇!你居然敢咬我!”乌桓男子吃痛之下,大力想要抽出大腿,冲着身下的妇人狠踹几脚,却发现依旧无法从看似羸弱的汉人女子手中挣脱出来。
暴怒中带着不敢置信的他,只能徒劳的加大力度,同时从身侧拔出弯刀,准备斩断妇人的双手。
然而,还不待他行动,就在下一刻,骤然停顿。
“彭!”
空气里有箭矢飞过的轻响,那名乌桓骑兵回头,一支羽箭噗的从他胸膛贯穿过去,把带着不可置信面容的他,钉在其尸体身后的残壁上,尾羽还在微微震动,带着血滴落在砖瓦上。
电花火石,一切发生太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妇人,带着喘息的余气,急忙搂过在这段时间里已然跑来的孩童,浑浊黯淡的眼中,蓦然升腾起一丝光亮。
视野之中,夜幕之下,忽然自东方出现了一支阵列整齐的骑兵队伍,在繁星般的火把照耀之下,依稀能够看出全都是清一色的白马,在茫茫旷野中,犹如霜雪一般席卷而来。
是汉人军队!
她的孩子。。。。。有救了!
上一刻还在咳着血,已经绝望的妇人,心里瞬间激动,看到了希望!
她的孩子。。。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妇人艰难的扯了扯干瘪的嘴角,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亲了亲怀中的孩子,流下两行浊泪。
第10章 劫戮()
夜如潮水,淡冷幽凉。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夜的帷幕犹如一个魔鬼,悄然无息的到来,露出狰狞的面孔。
在暮夜的笼罩下,整个蒲县都是静悄悄的,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寂的环境之中。
“啪。。。啪啪。。。”
蓦然,响亮的马蹄声踏在了县外的碎石道上,传来了如同擂鼓般的声音,将这静寂的夜色彻底打破。
三千精骑,卷起漫天尘土,席卷而至。
而就当第一个人踏入蒲县门口时,自转角处杀出一名骑马的面目狰狞的汉子,发现有人后,瞬间便已跑了过来。
赫然是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大刀,迎着白骑便是当头砍下。
看他眼中所闪烁的微红凶光,可见这几日已经是杀上了瘾,失去理智,已然收不住手脚了。
希律律——
当首一人手中缰绳一拉,战马长嘶,昂然立起,马背上着亮银白甲,兽头铜甲的身影,带着诨白浓郁气焰的一枪,直刺向冲来的乌桓散骑,连人带马头径直贯穿。
而后,人马合一,去势不减,马头如锤,白气缭绕,但见那还尚未死透的家伙,就像是被千斤大锤打中一般,倒飞了出去。
人处于半空,手中大刀已经跌落,随着叮当之音,那名乌桓游骑已然直接从马背上扬起,飞出了十余米之远,方才重重摔了下来。
其坐下马头更是砰然爆裂,被巨大的冲撞余力撞得邪飞出去,血浆窜上天空,尸骸则扑在地上滚动,最后撞进一处燃烧大火的木屋中,无数的火星、焦木溅起。
“哼!”
做完这一套动作的白铠将军,却是不以为然,
严峻的冷面上,不带丝毫波澜,轻哼一声,手腕微动,长枪抖擞,挥溅飘扬点滴血渍,亮银的枪尖泛着微弱且森然的寒芒。
下一刻,白铠将军大力一勒马缰,马嘶长鸣,化作一道白鸿贯入早已洞开的破败城门。
在其身后,无数白影艟艟而涌,如潮水般于其领头
之下,化为锋锐的箭头,扑贯入县内。
不出所料,与外面的场景一样,县内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同样也是一片洗劫过后的凄凉破败。
地面道路上残痕处处,随处可见一大片早已凝固了的黑色血污,在马背上的人,目光所及之处,甚至于都能够见到连绵十余具尸体,或仰或扑,或躺或斜,尽数匍匐在地。
从他们身上的衣着来看,分明就是县城中居住的普通百姓,估计是在县城被攻破之时来不及逃走,所以才会被突入城中的乌桓人所杀。
烽火四起,狼烟滚腾。
此情此景,直看得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是禁不住发指眦裂!
公孙瓒也不例外,这位白马将军横枪立马,声如雷霆咆哮:“速战速决,抢救百姓~,还有,将那些乌桓杂碎,彻底碾碎!”
于他后方,厮杀的呐喊陡然大作,数百道身影从县外周围逼近过来,一道道汉人兵卒的身形发出应和的声音,犹如滚动的浪潮,嘶吼:“杀啊——”
“马蹄到处,即为汉土!旌旗指处,皆为汉臣!”
在公孙瓒的激励下,其麾下兵卒士气旺盛,纷纷策马扬鞭,公孙瓒更是匹马当先,引领着杀气腾腾的白马义从,狂风般追袭。
越过县前单长狭小的碎石路后,视野在前方变得清晰、放大。
燃烧殆尽的木梁无力的搭在一堵断裂的土墙上,十多具无头尸体焦黑的交叠在一起,像是被人集中烧掉,几处尚没有熄灭的火苗在油脂上滋滋的发轻响。
不用说,都是乌桓骑兵的“杰作”。
那些以游牧为生,依水草而居的乌桓人,骨子里,流淌着彪悍暴虐的血气,弯刀在手,就没有人性!
“还有活人的气息!”
“没救了。。。可恶!”
“该死的乌桓畜生!”
随着白马义从组成的巨大白色“浪潮”,因为救援而在县城的废墟中分流般的散开,旋即,一道道带着愤慨的声音,在废墟般的县内建筑上响起。
触目惊心!
在依旧燃烧着的废墟中,到处都是死者或濒临死亡的百姓,残肢断体罗沉浮列,哀嚎痛苦声却并没有多少………
他们甚至都没有呼喊的气力!
人间地狱,不外如似!
“可恶,来晚了一步!”
在一片燃烧崩塌的茅屋废墟前,一身银色战甲,白袍加身,手持长弓的赵云,正脸上有些难看的抱叹道,眼神当中流露着丝许的怜悯之色。
没错!
在之前所提及到的那位带孩童的妇人绝望之时,所射出来的一箭,正是来自赵云之手。
只是可惜的是,他发现的时间太晚了,绕是赵云已经以最快速度取弓搭箭,终究还是慢上一步。
收回长弓,翻身下马,赵云在妇人被贯穿的巨大枪孔附近连点了几下,只见原本像小溪一样流淌的血液瞬间被止住。
然而那些已经流出的血液却不可能再回到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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