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轿子就停了下来,太学楼已经到了。
“站住,请交出入场券,否则不得进入。”门口守着的其中一个护卫立即止住了宁安和小曦。
小曦心中立即为那护卫担心,连公主也敢阻拦,而且还是这种为了见她心上人的关键时候,于是立即冲上去怒斥一声:“放肆!连当今的宁安公主都不认识,赶快闪开,否则砍了你们的头!”
小曦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了,但是对于宁安这种时而清醒温和时而野蛮霸道的性格,谁知道她会不会乱来?就是她要乱来,谁又能够挡得住?
“啊——属下不知公主驾到,还望公主恕罪!”门口的三名护卫一听原来是公主,立即吓得跪在了地上,立即求饶。
宁安此刻倒是没在意这些,反而有些催促的道:“现在里面什么情况了,柳公子和李正尧有没有上台?”
“回公主,这…”
“你知道什么就说呀!你没看见公主很急吗?”小曦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护卫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的,要急死人啊。
这时旁边的另外一个护卫立即上前说道:“回公主,方才属下饭堂吃饭的时候,听说现在通贤书院暂时排在第一,而蜀州会馆排名第二。至于柳公子和李正尧有没有上场,属下也没听清楚。”
“什么?蜀州会馆才第二?”宁安顿时有些惊讶起来,似乎听她的口吻,这蜀州会馆不应该是第二才对,不过她细细想了一下之后又喃喃自语的道:“也对,如此说来,那么柳公子与李正尧没有上场了。对了,你还知道什么,快说。”
宁安雷厉风行的样子委实的不像个公主,倒像是个正尧口中的“蛮婆”,看来正尧形容的还挺贴切的。
那护卫见公主如此的关心里面的事情,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道:“好像…好像属下走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打架。”
“打架?谁和谁?”宁安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似乎令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像是严皓,至于另外一个,不认识,反正听说两人像是有什么仇一样,而且…”
“喂,公主啊,等等我啊…”
没想到,那护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宁安已经拔腿就往太学楼中跑去,小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宁安此刻的心中确实焦急万分,口中更是喋喋不休:“这个该死的呆子,一定又与那严皓发生了矛盾!”
说着,脚步也越发加快,就在转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突然踩在了一块石子上面,整个人顺势一扭,顿时听的啊呀一声,宁安就面露苦色的捂着脚踝,同时整个身子几乎就要摔倒在地。还好小曦飞奔而来,恰好将宁安拉住,没能让宁安来一个底朝天。
“好痛啊,呜呜呜…”
宁安不由地哭了起来,却见她此刻连起身都有点困难了,这让小曦一阵无奈。
“哎,公主啊公主,你何必如此着急呢!你看你,穿着长裙还要跑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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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人已经到齐了,现在我来宣布一下前两轮各队的得分成绩。”说完,闫胜便看向了台下观众,待一片热烈欢呼声过去之后,再次拿起纸筒说道:“第一名、通贤书院:二百八十九分,第二名、蜀州会馆:二百七十三分,第三名、达维书院:二百五十二分,第四名、荆州会馆:二百三十五分,第五名、圣达书院:二百三十四分,第六名、思源书斋:二百一十九分!请大家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对各代表队的支持!”
闫胜话一说完,台下果然又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排山倒海的气势,足以将整个大赛推向了更高潮。
“好!现在时辰已然差不多了,接下来,便开始本次大赛的第三个环节——书画比斗!”
闫胜摸了摸他那吃的鼓鼓的肚子,挺着胸膛又朗声的拿起那纸筒说道。
场下再次响起了掌声,而正尧和柳彦等人也早已回到了蜀州会馆的专区,静待接下来的安排。
待一片热烈的掌声响完过后,闫胜再次拿起纸筒说道:“那由我来介绍一下本环节的一些内容与规则。本环节乃是作画题字,是考验诸位手上功力的时刻。与第一轮琴艺比斗一样,由每个代表队分别派人上场,从第二个代表开始,每完成一队,就由评判官对上一个队伍进行评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最后的加起来的分就是本环节的总分。分数与第一轮也是一样,最高可打一百分,最低可以不给分。
“在绘画过程中,需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因时间有限,每幅画时间不可以超过一刻钟,所以尽量简单一点;第二,不得画**,否则视作零分处理;第三,所画的图里面不得影射朝中官员,或者皇亲国戚的信息,否则视作零分处理;第四,不得抄袭前人,否则视作零分处理;第五,所画之图上面必须题字,否则当作不完整处理;第六,绘画过程中,代表不得与他人交流,否则视作作弊处理;第七,台下众人不得骚扰作画者,否则驱逐出场,同时给让被骚扰者一方重新计时,重画一幅。第八;画纸均为一仗二尺,所以此画可以由不超过三人的团队进行。好,计分与规则我也已经讲明,若有疑问可以提出,没有的话,那就请上笔墨纸砚!”
闫胜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这些规则和计分方式相信除了正尧这些新来的人之外,没几个不知道的。而即便如此,正尧等人也在邹岑的口中早已经知道了,说到底,这个闫胜其实就是在浪费口水,充其量就是说给那些以前没有来此看过才艺大赛的观众听的。
只见那闫胜说完,立即便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就大口大口咕噜咕噜的猛喝起茶来。与此同时,只见七八个大汉手中或是长笔,或是短笔,或是浓墨,或是端砚,或是宣纸,或是清水的,逐个走上了舞台,放到了舞台中央,同时身后还有四个漂亮妹妹抬着一张大方桌,走到台上之后,便放到了正中央。
而当他闫胜喝完茶,歇息了片刻之后,便再次来到舞台中央。此刻却见场下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各代表队也都做好了准备一样,等待着他发话。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现在就宣布,第三轮,书画大比现在开始!有请思源书斋的代表上台,请荆州会馆的代表做好准备!”
说完,闫胜立即闪到一旁,为思源书斋的代表让开了一条大道。
“是他?!”
“他竟然是思源书斋的人!”
“呵呵,真的没想到,他会是思源书斋的学生,这点还真的没看出来。”
不仅是其他人,就连正尧也不禁苦笑一阵,搞了半天,这个人竟然是思源书斋的,不过他就纳闷儿了,为何上午就没有在思源书斋的专区看见过他呢?还有,怎么没看见思源书斋的学生与他打过招呼呢?
当然,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连打了文祥和严皓三个耳光的那个青年壮汉,自认淮海侯的儿子,被称作小侯爷的杨进!
“怎么会这样?这个小子竟然是思源书斋的人?”严皓顿时瞪大了眼睛,之前他还以为这个杨进是正尧他们一伙的,没想到,原来不是。
“有趣有趣,果真有趣,看来这个小侯爷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张诚也点点头,对这个杨进更有兴趣了。
如此一来,那么这个小侯爷杨进也是个人物了,能文能武,而且为人还很正直,看来这个朋友是交定了!
正尧心中已然开始这么盘算起来,这年头,多一个朋友自然好过一个敌人。
“开始了!快看,他身后并没有人跟着上来了,难道那个小侯爷要一个人完成一幅画?这幅画可是足足有一仗二的长宽啊!”袁海云不禁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激动的说道,这是不是也太过自负了点?
一仗二是多长?一仗大约就是3。3米的样子,2尺也就0。6米左右,加起来,就是4米见长的方形纸,面积达16米,这要是一个人在一刻钟(半个小时)内完成,实在太有难度了。
所以袁海云由此表情,也是应该的。
正尧也开始对这个杨进越发好奇起来,小侯爷还真的很自信很特别的,不过如果没有两下子的话,那也不敢这么自信满满,因而,正尧也有理由相信这个小侯爷应该能够完成这幅画,只是最后的质量如何,那就有待考究了。
看见杨进准备挥笔,柳彦立即道:“直觉告诉我,小侯爷将会画一幅很雄壮的画,很有可能还会获得高分!”
“我说柳彦啊,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我说啊,无论他们怎么画,你的画都绝对是第一的,你放心!”袁海云是有什么说什么,当然,他说的也不是夸大其词,毕竟柳彦的功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对于袁海云的话,众人只是浅浅一笑,然后便不再多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杨进,因为此刻的杨进已经挥笔下纸,开始了他的着作。
第二十七章 题字弄笔比画功(二)()
杨进潇洒的一把将桌子上摆放的四支画笔握到了手中,然后在平铺在的白纸上信手的点了几点。
由于舞台较高,台下的观众们都看不清楚台上的杨进画的是什么,于是靖王特许众人如之前观棋一样,凑到了舞台周围,这个时候,舞台随即就被人群包围的水泄不通。
四支画笔有长有短,但是在杨进的手中却被运用的甚是自如。龙飞凤舞的在白皙的画纸上涂抹了一大笔之后,又到旁边悬挂的大笔面前,用嘴硬是含住了笔头。如同表演什么杂技一般,又飞身来到画纸前,竟然用嘴画起画来!
“呵呵,这个小侯爷真不简单,连嘴也能够作画。”袁海云见此情形,不禁再次感叹一番。
柳彦点点头道:“不过,一般人用左手作画那都是很了不起的,而如果能够用嘴来作画,那真的是很有难度的,这不仅要考验嘴功,还有齿功还有舌工。如果要将这些练全,没有个十年,是很难做到的!我自问自己也不能用嘴随心所欲的去作画!”
对于柳彦这个内行的话,正尧这个外行自然深信不疑。他之前也在很多地方看到过用嘴写字画画,用嘴穿衣服什么的,但是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残障人士,为了生活被逼的,但是让一个健康的人去做反常识的行为,真的很难。就拿正尧来说,吃个饭用左手拿筷子,他也拿不稳的。
“不过用嘴作画有个优点,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你看,小侯爷就是这样的!”说着,柳彦又不忘看向了舞台上的杨进。
只见杨进此刻已经不是单一的用手或者用嘴画画了,而是手嘴并用,一共五支画笔在画纸上尽情的作起画来。
如果不看画纸上的内容,但看杨进整个人在台上的那些动作,你绝对想不到他是在作画,即便知道他在作画,也绝对想象不到现在他所画出来的画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或许,这种不着边际的作画其实纯粹就是戏玩。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半晌都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小侯爷杨进到底会画些什么内容。
就在众人开始有些不以为意的时候,那杨进竟然坦然扔掉了手中的画笔,然后猛地用嘴中的大笔在纸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即也就爱那个嘴里的大笔给吐了出来。众人实在不明白这是何意,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最终把目光再次移向了那张白纸,然而,就在此刻却见纸上竟然出现了意象——一片蔚蓝的大海竟然出现在了面前!
这顿时令众人一片愕然——这片大海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再看那张大海图,那大海上面波浪滚滚,海水滔滔,一叠巨浪足有三丈之高,而一只小鸟就在浪尖扑翅挣扎,似乎不甘心被那海水无情的吞噬,海浪的下方隐隐看得见一头张着大嘴的鲨鱼似乎在耐心的等待着那即将被海浪拍打下来的小鸟。而海浪的另一端却有着一大片的小鸟成群结队的在飞翔,时不时还有几只小鸟把头回过来,看那一只即将被海水拍打下去但是又没有被拍打下去的小鸟。
波澜壮阔,正尧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四个字。虽然正尧从未去过海边,但是眼前画中所表现出来的情形确实令他不禁心生敬畏之意。
一只海鸟,为了追寻自由抛弃同伴,飞向了波涛汹涌,海浪更猛的相反的方向,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是固执的不合群,还是有自己的理念与追求,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开拓新的一片天地?
想到这里,正尧沉默了,不语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同这只海鸟一般,是那样的向往自由,憧憬未来,可是现如今到了这里,到底该何去何从?随波逐流迎合严嵩,还是顺着历史的轮廓,与徐阶一并扳倒严嵩?可是即便扳倒严嵩之后,那又该做些什么呢?自己这一个外来人,到底怎样的理念与追求才是自己应有的呢?直到现在,正尧都还未曾搞明白,弄清楚。
“一路北行千影追,
心寄南方独自飞。
千层叠浪齐天处,
纵使湿身又何畏?
嘉靖三十四年五月十三,午时一刻,杨进着。”
在大海图的右上角空白处,杨进赫然题上了上面的一句诗和现在的时间,同时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见那四列以仓颉体写出的诗句字字苍劲有力,如同挂在大海右脚的数十座小岛一般,与正加速飞往该处的群鸟交相辉映,顿时令整幅画的意图明朗开来。
“好!好!好!”低下的柳彦也不禁连连拍手称快,对于杨进的画功,柳彦现在也是真心佩服。
一个人竟然能够完成一部十六平方米大小的巨画,这需要何等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正尧都不得不跟着一同感叹杨进的绘画造诣超凡,且不说这幅画能不能与柳彦的画媲美,单论他的想象力与所要表达的意境,已然可以进入获得高分之列。
“妙哉妙哉!佩服佩服!”张诚也不禁连连点头,扇着自己的白皙折扇,继续道:“小侯爷能够以清水做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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