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一口打断了正尧的话。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说道。
然而嘉靖也是一边说,一边感到很无力,自己这个公主他是最为清楚不过了,谁要能够治得了她,那这个人还真的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一听嘉靖所言。正尧却是一愣,嘉靖竟然没有提自己打公主的那一下,也没有提自己与公主闹和离的那一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嘉靖不想说,想要挽回自己与宁安,还是宁安压根就没有告诉他?
“父皇,其实正尧……”
“哎,其实这一切也都怪朕,如果不是朕自小将宁安给宠幸坏了。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估计她也不会这般任性倔强。正尧啊,让你与公主在一起,说实在的,也确实苦了你了。‘
未等正尧把话说完。嘉靖再一次打断了正尧的话说道,脸上和语气之中都充满了无奈之意。然而却依旧只字不提有关正尧出手打宁安以及与宁安闹离婚的事情,这点不由地再让正尧深深的起了疑心。
其实正尧现在是多么的想要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讲清楚的,可是现在一想到如果自己说完引起嘉靖大发雷霆,那又当如何收场?
别看嘉靖现在一副慈父的样子,别看他说话语气很是随和,看起来是那样的平易近人,但是须知伴君如伴虎,前一秒可能还是大喜之色,可是后一秒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嗜血的屠夫,雷霆震怒之下,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终究正尧还是不敢去挑战嘉靖的底线,于是努力的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硬是噎了下去,随即道:”父皇,不碍的,其实能够娶到公主乃是正尧几世的福分,只不过正尧有时候太过冲动,容易令公主生气,这一点正尧确实做得不对,还望父皇责罚!“
一语带过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这也不算是刻意隐瞒什么,相信就算是嘉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会故意去说正尧想要欺君。这一点,正尧算是处理的很好,没有说,也没有不说。
嘉靖一听,却是摇摇头,道:”驸马无需自责,宁安是什么脾气,朕自然比谁都清楚,虽然宁安回来就向朕诉苦说驸马你怎么欺负她,如何的对不起她,但是朕相信驸马你绝对不会对不起她的,更加不会欺负她的。所以朕也不想对此事多做任何的评论,朕只希望一家人要以和为贵,夫妻俩吵吵闹闹也是寻常之事,但是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乱了方寸,甚至提出和离之事!“
嘉靖一副老丈人教导女婿的口吻说着,听起来,他倒是很明主,而且也很识得大体。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的有些沉,看来宁安最终还是向嘉靖提出了和离一事。
和离,其实在有钱有势的人家里面还是很平常的,毕竟有钱人家的女儿有资本,要离婚就离婚,离了之后不怕没有要,不怕嫁不出去。
只不过,帝王之家却不一样。
首先,正尧与宁安的婚姻乃是嘉靖亲自赐婚的,如果和离,那便是违抗圣旨,按照大明律例,这可是要杀头的。
但是嘉靖终究还是将正尧当做自己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而且一旦和离成功,宁安也有份提出和离,这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到时候岂不是连公主也要杀头?
其次,帝王之家的那些条条框框实在太多太多,受约束受限制的地方也是数不胜数。一旦正尧与宁安和离,势必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引来一大堆的麻烦到时候定然会将所有人都弄得忙不过来,琐碎之事堆积一起,又当如何处理?
最后,正尧与宁安的大婚可是在天下人的面前进行的,也就是默认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一旦和离,势必会引起所有人的猜疑,甚至有些迷信的人会借此说事,将大明王朝说的一塌糊涂,将朝廷说的一文不值。
到时候,这一件事就已然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已经无法用简单的两个人和离来解决那般简单。
因而,于情于理,正尧与宁安的和离都是很重大的事情,绝对不可有半点的马虎随意,必须慎重考虑。
”原来父皇全都知道了,对不起父皇,是正尧的错,正尧不该……“
“傻孩子,你没有错,朕相信你,这和离也肯定是宁安那丫头一时冲动提出来的,无需自责。其实朕也是个过来人,对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虽然不能够做出什么帮助,但是朕可以向驸马说一些经验。简单来说,夫妻之道,在于包容,你容忍她,她容忍你,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从没有想过,嘉靖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如此的相信正尧,更加没有想过,嘉靖竟然还会说这么富有哲理性的话,连夫妻之道都搬了出来。
这不禁让正尧再次在内心震颤了一把:这还是那个人人口中昏庸无能的皇帝吗?
”多谢父皇教诲,正尧明白!“
正尧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长辈对自己说这些大道理了。记得上一次,好像在自己与宁安成亲之时的一个晚上,当时李乘风就对自己说过类似于这样的话。
听到这里,正尧不禁再次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原来能够听到长辈的聆讯,尤其是亲密的长辈是那样的幸福。
而此时此刻,嘉靖对自己的态度是那样的和蔼可亲,语气是那般的随和亲切,这不禁让正尧感觉眼前的这个嘉靖也是一个慈父,哪怕只是一个岳父。
”嗯,你知道就好!朕其实也不想多说什么,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面对。不过朕只想告诉你们,和离之事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提起!不为别的,至少要为皇族的颜面!“
嘉靖最后再次给出了一番嘱咐,随后还不忘抬高语气提醒着正尧说道。
其实很简单,两个人和则聚,不和则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一旦放在皇族里面,两人的身份就不同了,做什么事情也都要顾全大局,想的全面一点,不可任意妄为。
这也是为什么嘉靖会再三嘱咐不可和离的原因,终究还是为了皇族的面子。
”嗯,正尧知道了,谢父皇的谆谆教诲!“
正尧此刻是打心底里感激嘉靖,毕竟有时候有一个长辈出来给自己提醒一下,指点一下要比自己去没头没脑的瞎窜乱撞的好。
感情上面的问题,终究需要的还是过来人的指引,自己这个迷途之中的人是很难窥其一二的。
”很好!朕知道正尧孺子可教。去吧,公主在宫后苑的御景亭里面,最好还是正尧你亲自去认个错,男人嘛,有些时候是需要放下一些尊严和面子的。“
说完,嘉靖的嘴角又不由地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意,看起来,像是已经看见正尧在任性调皮的宁安面前认错的场景一样。
而这一刻,嘉靖也将驸马改成了正尧,似乎二人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是,父皇!正尧先行告辞了!“
说着,正尧便低着头合着手往后退去。
”去吧!“
第九章 御景亭强拥一吻()
京城东郊废院之中,一片荒芜之色,在炎炎烈日下显得毫无生气。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再一次出现在了石桌前,虽然看不清他的脸面,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此刻他很悠闲。
端起茶壶,惬意的沏着茶,任由强光照耀,似乎他一点也不感到炎热。
而这个时候,一名红衣黑裤男子不知从何处而来,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躬着身子,低着头,蒙着面纱,但是还是看得出他的恭敬之意。
“参见宫主!”
走上前来,红衣黑裤男子立即毕恭毕敬的说道。
“王猛,你来啦!”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言语之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不知宫主此番召集属下来此有何安排?”
“李正尧回宫一事,相信王猛你也知道了吧!本来本宫是想让你哥哥去办这件事的,不过你哥哥最近在忙于南方海边的事情,所以此次任务就交给你办了!你们兄弟二人,本宫是自然很信任的!”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没有直接回答那人,反而是岔开话题去说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
“这件事属下已经知晓,宫主有何吩咐,属下定当从命!”
作为属下,最重要的就是听从命令,这是毋庸置疑的。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点了点头,旋即立即站起身来。转过身,道:“李正尧要出使蒙古,这件事可大可小,对我们的计划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所以本宫决定派你去蒙古一趟。最好可以借此将事情闹大,而且把责任推到我们的对手身上,你可明白了?”
“闹大?推到我们的敌人身上?属下明白了!宫主放心,属下定当不会让宫主失望!”
沉吟片刻,那红衣黑裤男子顿然明白了过来,立即再次低头躬身说道,语气则是相当的坚定,大有不把任务完成誓不回来之势。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再次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兄弟二人办事,本宫也就放心多了!对于,有关无名山谷一事。你们可以发现,可知无名山谷的具体位置在何处?”
“回宫主,无名山谷属下等人已经在暗中查探,不过找了很久也都没有找到主公所说的那些标志或者特异之处,属下认为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又做了手脚。不过宫主还请放心。既然有无名山谷的存在,属下保证在八月十五之前能够将其找出来,好让建文密宝全数归于宫主手中!”
“嗯,这样就好。不过也不用太过着急,还是要等李正尧离开之后再叫他们行动。以免打草惊蛇。以李正尧的聪明,本宫担心很快就会被他识破的!”
白衣银色面具男子的语气徒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一个建文密宝才是最为重要的。
“是,宫主!属下知道了!”
“下去吧!白莲教那边,就让他们暂时不用太大的动作,照常就行。”
“是!”
说完,那红衣黑裤男子便立即往后退走,刹那之间,咻的一声,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严嵩,李正尧,呵呵,蒙古就是你们葬身之地!”
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发出阵阵阴笑,旋即那白衣银色面具男子不禁还把面具给摘了下来。
虽然只是看得见他的背影和一旁侧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个白衣银色面具男子绝对是一个中年男子,那短短的有些发白的胡须是那样的熟悉!
※※※※※※※※※※※※※※※※
正尧在听完嘉靖的圣训之后,便毅然的迈步往宫后苑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了御景亭前。
御景亭,这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前前后后加起来,正尧已经来过三次了。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自己新科武举获得武状元的时候,当初嘉靖就打算封自己为骁骑大将军,可是却遭到了严嵩的极力反对,最终只是做了锦衣卫左统领以及御林军左统领。
只不过这两个职位怎么看都像是闲职,到现在,正尧都没有怎么去这两个地方报到。
当初自己与御林军右统领花清月的表哥方玉阳在武举之时就结下了梁子,本以为会在御林军共事之后,可能会带来许多不便。可是哪知自己之后就没有怎么与方玉阳有过接触,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至于第二次来这里,那是在正尧准备与朱禄颖大婚的时候,本来宁安是像正尧表白的,可是两人都缺少了一点直接的勇气,太过含蓄的他们都未能完全的说出内心的话,结果导致了在正尧大婚之日出现了逃婚之举,令得朱禄颖以及靖王在天下人的面前受尽了嘲笑。
到了这一刻,已经是第三次了,重回故地的感觉,正尧隐隐的还是感到了一阵触动,撩拔人心,酸楚不止。
宁安独坐在御景亭之中发着呆,背着正尧,而小曦则是站在亭子的走廊之中,远远地看着宁安。
“驸马!”
眼见正尧过来,小曦不想打搅到宁安,因而叫正尧的时候,声音也显得很小,很低沉。
当然,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幽怨之色,可以想象的是,昨天晚上宁安肯定一宿没有睡好,伤心难过的让小曦也开始对正尧感到了一丝愤恨。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连小曦也生气了,看来正尧这一次错的确实厉害。
“嘘,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公主说几句。”
正尧小心翼翼的比划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同样小声的说道。随后还点了点头,给了小曦一个肯定的眼神。
小曦自然明白,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与宁安再好。自己再关心宁安,那终究也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
而且她更加知道,宁安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太爱正尧的缘故,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宁安越是这样,越是痛苦。那便说明他越是在意正尧,越是不想失去他。
夫妻俩,床头打架床位和,谁叫又不会吵着吵着就要闹离婚呢?可是当真要离婚的。又有几个呢?一时冲动,说说气话,气消了,那也就罢了。
小曦很识趣的点了点头,道:“嗯。那公主就交给驸马了,不过公主现在的气还没有消,驸马可要好好的与公主说话,千万不可再像之前在温香玉苑那般的态度生硬。”
在小曦的心中。现在也就宁安才是她最为亲切的人,宁安不开心。她自然也不好受,因而她也是很期待宁安能够赶紧与正尧的感情好转起来。
“嗯。我知道。”
说着,正尧再次给小曦点了点头,旋即便迈着轻步,缓缓地往御景亭靠近。
“还记得那一次,你在御景停下无声以对,潸然离去的时候,其实当时我的心也在滴血。为何当初我不能够勇敢一点,为何我当初不直接一点?眼睁睁看着你的离去,我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一边走着,正尧一边深情的看着那坐在石桌前的娇躯,顿然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而闻听正尧如此一说,那端坐在石桌前正在出神发呆的娇躯顿时下意识的怔了一下,放在身前的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