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严世蕃一把抓住严皓的头发,二话不说的便往前走去。而严皓的身子则是被严世蕃给拖着擦在地上。
“爹,不要,痛,痛。好痛……”严皓吃痛的大叫着,大有头皮被扯掉的感觉。
要知道,严世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那可是绝对的狠辣无比,到时候便六亲不认。只见严皓被严世蕃这么拉扯着,脸上似乎已经有些变形,龇牙咧嘴的不停地嚎叫着,两眼如死鱼眼一般的大睁着,手脚胡乱的挣扎,痛苦之味。不言而喻。
仿佛严世蕃再不停手,严皓就支撑不下,昏死过去。
严世蕃没有理会严皓的鬼哭狼嚎,反而是猛地一脚踹向严皓大腿,严皓顿时吃痛一叫。
“皇上!微臣教子无方,犬子得以在大殿之上公然不敬,一切都是微臣之罪过错,还请皇上治臣之罪!”严世蕃上前走了有五六步,立即便跪地说道。
严世蕃终于松开了手,严皓的疼痛瞬间减弱。却见严世蕃跪在地上有些莫名其妙。严皓立即便眯着眼睛道:“爹,你哪里有罪了?一切都是那该死的李正尧,皇上你赶紧将李正尧抓起来才是!”
可以想象,现在的严皓已经完全被酒精给迷糊的没了正常的知觉,说话也全然不经大脑思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要知道,他这样说无疑就是在命令嘉靖做事。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啊!
“严皓,休得胡言乱语,你……”
正尧也突然来了劲,立即反口道,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靖王一把将正尧给抓住,学着严世蕃先前的动作,直接将正尧也给按在了地上。
“皇上,李正尧酒意还未清醒,胡言乱语冒犯了龙颜还望皇上不要太过在意。臣弟相信以李正尧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靖王立即也跪地为正尧求情道。
显然正尧和严皓二人根本就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全然就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怒,一点也没有在意周围都有谁。
严世蕃差点没有被严皓给气死,恨不得一刀将其劈成两半,而一旁的严嵩更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前,然后狠狠地在严皓的脸上反反复复的打了数十个耳光,随后大声嚷道:“快去拿两桶水来,先将二人弄醒再说!”
严嵩可是从来都没有如此对待过严皓的,甚至从来都没有在严皓面前露出如此恐怖的一面,这让原本还醉醺醺的严皓被一惊之后,已然有些恢复过来。
嘉靖则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待严嵩说完之后,他也只是点点头,示意照严嵩的意思去办。
“扑!扑!”
“阿嚏——”
不一会儿,两名御林军护卫便从外面提了两个大桶进来,按照严嵩的指示,正尧与严皓二人都被结结实实的泼了一桶水,同时严皓还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片刻之后,二人也终于清醒过来。
“皇……皇上!爹?爷爷?”严皓仿佛知道了什么,醒来之后便愕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然,一旁的正尧也如出一辙,茫然的看了一眼嘉靖又看了看身边的靖王,口中吟语着:“皇上……王爷!这……”
或许两人清醒过来的刹那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二人都被按在地上,同时身上也破破烂烂,衣衫不整,再加上还有一众文武百官用疑惑或者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已经明了肯定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即便他们二人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
“皇上,今番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两位年轻人一时酒后失态罢了,若是冒犯了龙颜,也都是无心之失,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于二人!”靖王立即求情说道。
对于靖王来说,正尧不日后就将是自己的女婿,未来的郡马爷。自己自然有必要去保他。然而一旦保了正尧。那么严皓自然也要保,不然厚此薄彼,怎么也说不过去。
听到靖王说话之后,严嵩也不甘沉默,立即也开口道:“皇上!王爷所言不错。虽说李大人与皓儿今天在朝堂上面实在放肆,理应死罪,但是念在他二人年少无知,且酒后糊涂,失去理智所为。其实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误会,毕竟陆小姐生的花容月貌。两位青年对其有所想法也属自然,哪个少年不多情呢?万望皇上格外开恩,莫要责怪他们二人。”
严嵩难得的竟然也跪在了地上,同时还很诚恳的为正尧和严皓求情。这确实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或许这也是严嵩太爱他那独生孙子的原因吧,想想老头已经七十多岁,在朝堂上争名夺利为的是什么呢?行将就木的人,说到底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后人铺一条好路,让自己在死后不至于让自己的子孙们落魄,甚至整个家族走向衰败灭亡。
嘉靖一听严嵩这么说,正好为他解决了难题,说实话,他也不想去纠结这种无聊的琐事,年轻人之间的男女关系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况且他也不想让正尧获罪,毕竟正尧算是自己唯一看好的人了。
不过嘉靖这个时候却耍起性子来了,清咳两声道:“严卿家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酒后失言,也万不该在这朝堂上胡作非为,你说是吧?若是就这样饶了他们二人,未免也说不过去了些!”
嘉靖很精明,他是吃定严嵩想要保严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严嵩再怎么奸诈,再怎么嚣张,他也不会拿自己的孙子开玩笑,即便这个孙子只是抱养的。
严嵩一怔。没想到嘉靖竟然会如此摆自己一道,当然。他并不知道正尧其实真正意义上是属于嘉靖自己的人,所以此刻嘉靖如此的铁面无私他也自然会信以为真,觉得他是说得出做得到。
严嵩道:“皇上!俗话说法理不外乎人情,二人也只是初犯,相信今后也绝对不会再犯,皇上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二人必定会感恩戴德,日后更加卖力为朝廷做事,将功补过,岂不更好?现在南倭北虏,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此刻将二人伏法,那天下臣民会怎样看待我朝廷?谁还甘愿为朝廷效力?还请皇上三思啊!”
不可否认,严嵩除了文采了得之外,连口才也不弱,一件小小的二人争夺女人打架事件,竟然能够扯到国家大事,南倭北虏上面来,也亏他严嵩能够将其联系起来。
嘉靖闻听之后,心道:这个老匹夫,果然有两下子,若是朕当真处罚了二人,这天下臣民岂不是更要骂自己是无能昏君了?老匹夫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对付的了的。
在脑中思索片刻之后,嘉靖微微笑道:“嗯,严卿家说的不错,朕也觉得现在就处罚二人不妥,不过方才大家也都瞧着了李正尧出手打了严皓一拳,若是就这么算了,那严皓心中会过意的去吗?万一朕此次饶恕他们二人,下来二人又私下争斗,那朕岂不是白费心机了?不行,朕见严皓眼中还有怒意,应该是怒气未消,干脆再让他与李正尧再在众人面前打一场,吧事情彻底解决了,怎样?”
嘉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连严嵩也顿时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这个昏君摆明就是在刁难,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再打一架?这个摆明就是嘉靖讽刺的手段!若是真的打起来,且不说严皓会不会被正尧打得半死,就是在众朝臣面前,也会面上无光。就算严皓愿意出手,严嵩严世蕃二人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其实严嵩很清楚,嘉靖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谁让自己平常嚣张多了,让嘉靖也看着不爽呢?
严嵩现在没有办法,只好隐忍,于是道:“回皇上!二人此刻已经清醒了,自然不会再做那等蠢事。对了,最近云南,甘肃等地发来公文,说由于干旱失收,百姓们正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微臣实在不忍,决定私自捐出一百万两银子用于赈灾,以此来抵二人之过,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严嵩刚刚说完,一旁的靖王也立即道:“臣弟也愿意捐出五十万两用于赈灾,还望皇上免除二人的过错!”
“微臣也愿意捐出十万两赈灾!”陆炳也上前发话,现在看来,严嵩此举可谓是一呼百应。
与此同时,一旁的文武官员们不禁纷纷慷慨解囊,未过十分钟,一下子便凑集了五百万两银子,着实让嘉靖也不禁一怔:这群官员什么时候都这么有钱了?
第四十章 花前月下泪湿处()
面对一个个朝臣主动的慷慨解囊,义无反顾的要为灾区捐款,嘉靖的心中自然是一片欢腾一片兴奋。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显得特别的淡定,淡定的让正尧也觉得有点过了。
正尧是绝对明白嘉靖的心意的,他嘉靖摆明就想好好的整治一下严嵩,谁让他平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呢。只是正尧也只能在心底笑了笑:看来自己这次打架还真值了,一打就打出五百万两银子了,下来不知道嘉靖会怎样去感谢自己呢?
嘉靖收了收心神,然后严肃的看着堂下道:“既然如此,朕念李正尧、严皓二人只是初犯,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朕也就不去计较了。不过严皓当街调戏陆家小姐这是不争的事实,下来严卿家主动找陆太傅请罪和解吧,朕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若是日后还发生此等事件,朕定斩不饶!至于这五百万两纹银,朕就先替灾区的百姓谢谢诸位大人了,稍后朕会安排人员去赈灾!嗯,现在也没事了,不如就退朝?”
说着,嘉靖饶有趣味的看了看一旁的孟公公,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似的。
见嘉靖都不再追究,严嵩靖王等人自然更加不会再去议论什么,陆炳也只是瞪了陆婉仪一眼,然后纷纷跪地大喊:“恭送皇上!”
随即,嘉靖便即刻起身,留下堂下一干人等,自己独自往右边门口走去。
众人见嘉靖离去。也各自不欢而散。莫名其妙的损失了几万数十万的银子。任谁都不爽。而正尧在与陆炳靖王交涉了一番之后,便独自往蜀州会馆而回,其他人则是各自回家。
夕阳西去,落日黄昏。
白天发生的可笑的一幕回想起来,正尧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当真没想到自己会喝酒闹事,看来酒这个东西还是少沾为妙。
不过因陆婉仪而与严皓发生争执这件事对正尧来说,现在恐怕是最头痛的事情了∽先回去面对的就是柳彦,自己确实对陆婉仪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今天在朝堂上这么一闹。再加上其他人口耳相传,这么一来,就是白的也会被说成黑的,到时候。就算柳彦相信,在别人说来,也会对陆婉仪清誉有所影响,这是正尧不想看见的事情。
其二,现在正尧正在头疼如何处理朱禄颖和宁安二人之间的问题,而且还有花清月安波尔沁两个女人,如今再传出与陆婉仪的绯闻,这叫正尧如何去面对这些人?原本郁闷头疼的他,现在就更加郁闷头疼了。
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情也正如正尧预想的那般令人无语。一下子←个京城的人便知道了正尧与严皓二人为了争夺陆婉仪而当街大打出手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回到蜀州会馆,正尧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对着袁海云和柳彦二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假装头痛,直接倒上床便睡去,但愿一觉醒来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异常的迅速,待到傍晚时分,连宁安也都知晓了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嘉靖还特地在宫中下了禁令不可以告诉宁安的。就怕宁安会胡思乱想,到时候与正尧的婚事告吹。
这一消息让宁安知道之后,宁安便一阵气急败坏,在宫中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砸花瓶。仿佛有一肚子的怨气想要释放一样。
而同样的,靖王府中的朱禄颖也从靖王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只是朱禄颖倒是显得较为淡定一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直言她所认识的李大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之后,便对靖王说要出门进宫一趟。
或许靖王也觉得有必要让朱禄颖与公主见见面,谈一谈,毕竟这么纠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真要两女同时嫁给正尧,恐怕嘉靖都不会允许的。
冬天的夜晚来的总是很早,不过月光也很和适宜的钻了出来,照在地上,银光斑斑,虽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但是却也能够见的一袭光亮,容易看见方向。
经过一番通传,朱禄颖很快的便来到了乾清宫宁安的住所。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曲李白的《清平调》随即从宁安口中吟出,却见此刻的宁安正站在花园中,两眼朦胧的望着那天那月那山那花,心事重重,良久未绝。
生气也生完了,留给宁安的自然就是无限遐想。对于正尧这个人,或许她终究还是不能够完全与之共鸣,有太多太多的地方,两人都是那样的不合拍。
自己喜欢疯狂,喜欢打闹,而正尧却喜欢安于平淡,喜欢闲适的生活;自己诸多疑问,需要求解,但是正尧偏偏要卖关子,总是到最后才肯说出来;自己向往那种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正尧却时而随意,时而严肃,总像是错过了时间,与自己终究有些不怎么搭调。'当自己准备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正尧却给了一句让她气愤又无语的话,让她再没有任何的想要说话的想法,终于,二人错过了。
但是宁安知道,正尧心中是肯定有自己的,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为什么他要那样的显得懦弱,那样的不肯直言呢?这始终是宁安想不通的地方。
“宁儿妹妹真有雅兴,这花前月下吟诗作赋,当真惬意十足。李白的《清平调》确实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想必宁儿妹妹此刻也是这般心情吧。”
这时,朱禄颖已经来到了乾清宫,穿过正宫。来到了花园之中。
“公主。郡主她……”小曦本想说朱禄颖并没有经过自己的通传便来到了花园,生怕因此而打搅了宁安吟诗的雅兴,于是才犯难的说道。
“小曦,你先下去吧。”宁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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