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尧微微一抹鼻尖,浅浅一笑道:“没错,第一个便是那张染了血渍的毛巾。你慧远最近牙龈老是出血这点没错,如果这点可以理解为是凶徒往你嘴里塞毛巾的时候留下的话,那这捆绑你双手的草绳末端的血渍又作何解释呢?看清楚,这草绳末端的血渍明显要比毛巾上面的血渍要多要干,而且这草绳末端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再加上捆绑你和惠清两人的草绳打了两种不同的结,之后我又问了你捆绑你们的是一人还是两人,而你却很肯定的回答是一个人!”
“那这样又能表示什么?那人不可以先用草绳勒我的嘴,然后再用毛巾塞我的嘴吗?”慧远立即据理力争,似乎自己真的是冤枉的。
一旁人听慧远这么一说,倒是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不由地有点同意慧远的说法。
“别急,我说过会有证据的。”说着,正尧拿着手一根捆过慧远的绳子,来到了圆柱子边,然后又道:“大家且看,这圆木柱上有一些擦痕,应该就是慧远的脸磨蹭过留下的痕迹。”
正尧说着,又指向了慧远右脸上淤黑的地方,众人也朝着正尧所指的方向看去。
“被擦的而已,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盗贼啊!”慧远见正尧尽说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觉得正尧有拖延时间之嫌。
正尧淡淡一笑,不理慧远如何反驳,继续说道:“没错,光凭这点,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盗贼,然而在惠清师傅的一句话之后,我就有发现了第二个破绽。”
“第二个破绽?”众人已经被正尧带到了九霄云外,根本不知道正尧这绕来绕去所谓的破绽是什么,不过好在大家都十分的有兴趣,包括住持方丈,也都没有打断正尧的意思。
“没错,当我问惠清师傅进屋时是否看见有人在的时候,惠清师傅的反应是一会儿好像有,一会儿又没有,再我很肯定的问他的时候,他却回答有,因为他透过窗户看到了人影。而就是从这一点,我终于明白了一进屋时,发现的一个疑问。”正尧说的很认真,如同讲故事一样把众人都给吸引住了。
“一个疑问?”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跟着正尧转了半天,非但没有找出所谓的破绽,而是陷得更加的迷惑起来。
“大家看这是什么?”说着,正尧将那一片未烧尽的纸片拿到了手中,又道:“如果大家想要尽快知道答案的话,不妨大家且先出去一下,我来做个试验,一会儿谜底自然解开。”
众人再一次感到不解起来,这个关头,正尧竟然还要做实验,真的有点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靖王倒是越来越对此有兴趣了,于是便示意众人出去。
待众人出去之后,正尧在旁边又撕了一张符纸,弄得像是一个小纸人,然后放到了油灯前面。过了不到两分钟,正尧对着门口喊道:“大家进来。”
众人又从屋外进了屋内,只见所有人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疑云,恨不得立即将正尧的脑袋剖开,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尤其是宁安,最受不了正尧这种吊人胃口的举措了。
见所有人都进来了,正尧立即说道:“刚才大家可否看到屋内的情况?屋子里有几个人影?”
众人顿时一怔,倒是没想到正尧会这么一问,踟蹰片刻之后,靖王首先发话:“两个,没错,是两个。”
“对,两个!”
“不对啊!怎么会有两个人影?你是怎么做到的?”宁安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正尧一个人在屋子里才是,怎么会有两个人影呢?
“嗯,不错,宁安果然够细心!这就是我当初的疑问。大家请看,其实你们方才所见到的其中一个影子其实就是这个小纸人罢了!”
“小纸人???”
所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起来,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一大帮人竟然被这么一个小纸人给欺骗了。
正尧再次捋了捋弯眉,继续说道:“其实这就印证了我刚才说的话,第二个破绽,惠清师傅当时其实看见的根本就是一个纸人罢了。虽然慧远很聪明想要将纸人烧掉,但是可能是因为心太急或者有人经过门外,打搅了他,故而并没有将其烧完,而这样反倒是留下了给我追查的线索。”
“由于我第一时间进来的判断,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泥土留下,所以我当时便判断是寺中人所为,加上慧远称有一个贼人,然而捆绑惠清慧远的方法却有两种,试想一个绑匪又何必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用两种捆绑方式来搅乱视听呢?而加上小纸人影像和草绳和毛巾上的血渍这两点来判断,贼人分明就是你慧远!而这第一个破绽也很容易解释了,那便是你自己先咬了草绳末端,故而在草绳末端留下了相对较多的血渍和凹凸不平的牙印。”
正尧分析的很是透彻,条理分明,前后对应,让众人终于有了一丝明白了过来的迹象。
“其实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慧远趁惠清上茅房的时间,将玉佛偷走,未免让人起疑,故而用小纸人假装成屋内有人,好去藏宝。待回来之时,发现惠清正要进屋,索性一棍将其打晕,造成有盗贼入寺偷窃的假象。然后将惠清拖进屋内,捆绑在圆木柱上。当然,慧远很聪明,他知道皇家宝贝被盗,如果就此离去,自己肯定会被怀疑,然后会被通缉。于是他便将自己也捆绑了起来,以作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假象。然而自己捆绑自己是很不方便的,所以打的结与捆绑惠清所打得结自然不一样。因此,慧远就用自己的嘴咬住草绳的末端,将自己给捆绑了起来,不过在捆自己的时候,由于不好使力,所以他的右边脸上被蹭的淤黑。同时在草绳末端也留下了你牙龈上的血渍和一抹凹凸不平的牙印。完后,再将毛巾含在了嘴里,待有人路过此处之时,自然的会以为是有外人进屋将两人给绑架了的。”
正尧有条不紊的说完这一番推理,所有人不得不再一次的目瞪口呆,这么一连串的推理那如果要写成故事小说,那得多费脑筋啊!宁安也好,柳彦张诚也罢,都恨不得立即将正尧的脑袋瓜子给剖开,看看你们到底装了些什么。
“呼…”
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听起来似乎正尧就是一个在场的目击者一样。却见此刻的慧远,一阵阵的胆战心惊。已经再无之前的那般巧言善辩了。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正尧你又让本王开了眼界一回啊!”
靖王止不住的兴奋,对于正尧,他是越来越觉得喜欢了,俨然就将其当做自己的女婿一般对待。
不过惠清依旧还不死心,所谓的捉贼拿赃,捉奸在床,你没有证据,怎么说都是凭空捏造,于是很神气的道:“这些只不过都是你的推测而已,你又没有找到真凭实据,如此便是凭空污蔑!”
说着,慧远抬起右手往自己眼角开始抹泪,似乎很是委屈。
而就是他的这一番动作,却让正尧怔了一下,“别动!”
正尧说着,立即走了过来,抬起慧远的右手,发现其衣袖挽起的地方和胳膊处都一抹不同程度的绿色物质。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青苔之类的东西。”说着,正尧转过身,问向住持顺化道:“请问方丈住持,这玉佛堂附近可有水池或者枯井之类的地方?”
“水池枯井?施主所问为何?”方丈见正尧问的有些奇怪,又见正尧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于是又道:“出门往左百步左右的墙角处有一水池,那水池没什么人打理,估计已经长满了青苔。”
住持刚一说完,正尧立马便冲了出去,走了不到百步,便看见一团黑黝黝的建筑,凑近一看,原来是水池中的假山。众人随即赶到,在火把的照耀下,水池便清晰可见。
正尧没有说话,只是围着水池转动,而此刻见慧远的神情,已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的柔软无力。
“看,这里有被动过的痕迹!”说着,正尧便躬身指着水池中的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块,只见石头表面有明显的水渍和被弄坏了的青苔。正尧不等别人有何反应,立即伸手搬开了石块,却见水中一阵金光青光闪闪,至此,众人已然拨开云雾,完全明白了此乃何物。
“怎么?现在人赃俱获,你可还有话要说?”正尧立即看向慧远,厉声说道。
却见此刻的慧远已然是穷途末路,早没了心情,整个人就这么一语不发,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方丈住持,这玉佛就物归原主了,以后可要好好保存哦,切不可再掉以轻心呐!”说着,正尧将玉佛从水中捞了起来,交到了顺化方丈的手中。
方丈接过玉佛,心中甚是感激,连连说道:“老衲谢过施主!施主机智过人,才思敏捷,绝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拟,老衲由衷的祝福施主他日必成正果!”
见真相已经披露,靖王也是心情甚好,决定此事不予追究,这头玉佛之人就交给寺院处置便是。说完,又连连看了看正尧,心里越发的喜欢正尧,立即便叫上正尧等人,准备到自己的东苑去品茶论事。
柳彦等人也对正尧的这一表现大为感慨,尤其是张诚,自诩是蜀中才子,甚至还与正尧并称“蜀中三杰”,真的有点言过其实了。而宁安则是一脸木然的看着正尧,此时的正尧比之柳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如果自己喜欢的柳彦也是这样,或者说正尧如果一直都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那或许…
众人自热各怀心事,与方丈相互道别之后,沿着小道往东苑而去。
然而走到一处僻静的山道的时候,突然吹来一阵凉风,众人随即打了一个喷嚏,还未有任何反应,所有人,包括靖王的那个贴身侍卫均是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飞云山寨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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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周围的山群比较多,而与乌禅院所在的峨眉山相距一个山头的飞云山历来是一处山贼的老巢。它在峨眉山周围早有名头,是故,许多人来此都不会走飞云谷那条山道,怕的便是被山贼给抢劫或者掳去。
之所以称之为飞云山飞云谷,其实是得名于它地处的环境很是优雅,四周一派青郁,与那蓝蓝的白云交相辉映,抬头看天与别处大为不同,由于色彩变化较快,视觉上像是云在头顶不停地飞过一般,故而取名飞云。
当正尧靖王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等人竟然都被绳索捆绑着,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非寺院中的东苑。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才联想到昨晚在路上的一阵有刺激性气味的怪风。想来那一阵怪风绝非一般,很有可能是一阵迷烟,而此刻众人自然已经被人掳了去。
靖王、靖王侍卫王珩、刘韬、跟随刘韬的另一个小太监、宁安、小曦、正尧、柳彦、张诚以及袁海云总计十人此刻就处在一处看似牢房的黑屋子里面,阴暗潮湿,滋味确实不好受。
对于这等事,最为害怕担心的自然要数那刘韬刘公公了,在皇宫里面他就经常诚惶诚恐的,现在出了宫,不仅没有带回公主,反而还与公主靖王一道被人给掳了去,只能用悲剧来形容了。只见他整张苦瓜脸,撇着嘴,倒是令宁安感到一阵好笑。
相反的是,宁安倒是没有丝毫担心,反而确实觉得很是刺激,一来,他相信有靖王在,有柳彦在,他们的武功自然可以保护自己;二来,鬼主意多的正尧还没有说话,定然在想着什么对策;三来,小曦也总会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所以自己不用操任何心,所有难题都会被他们解决的。
宁安想的倒是很轻松,但是正尧却觉得犯难了。这么一个地方,明显自己身处在一地牢之中,能否逃出去才是上策,至于其他的是谁掳了自己那是以后再说的事情了。
“这…这是什么地…地方,咱…咱家好…好怕!”刘韬哪里遇到过这事情,很自然的就叫出了声来,听其语气,甚是委屈害怕。
“我说刘公公,你的胆子也太小了,靖王都还在,你怕什么!”这时小曦倒是难得的开了口,让众人觉得一阵好笑。
不过正尧却注意到了小曦有点一反常态,因为即便小曦昨日救了要摔倒的刘公公,即便宁安是大学士顾汝之的关门弟子,这也不代表小曦就跟眼前的这个刘韬刘公公如此的熟悉,可以随意开玩笑,要知道,电视上那些个公公的脾气可不是那么的好。
然而,这些在正尧的脑中却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待一个光着膀子,穿着粗布麻衣的大汉走过来的时候,正尧的思路便就此打住了。
“你们出来,跟我走,我们二寨主要见你们!”说着,那大汉三两下功夫便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然后闪开身子,示意靖王等人出来。
靖王是何等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见他很自然的便起身,一点不失王爷威仪,迈着浩然脚步,沉着冷静的除了出牢门。正尧等人则是紧跟其后,也不发一语。
在大汉的带领之下,众人上了楼梯,爬了两级,终于感受到了阳光的所在,当大汉推那封在楼梯口的铁门时候,众人都只感到一阵刺眼,稍加平复后,总算得以恢复过来。
沿着山寨中的青石路走了约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正尧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类似于练武场的地方,只见中间摆了一个大大的擂台,像是用来比武的。场内有三五个与为正尧等人带路的大汉身材和衣着都相仿的大汉在相互切磋着武功,而周边也熙熙攘攘有几个大汉来回的耍着各种刀枪棍棒,乍一看,倒是像卖艺的艺术团的风格。
擂台上方靠后的地方摆了一张约两米长,一米宽的黑木桌子,上面放着各类水果,有香蕉、苹果、橘子等等,有一衣着相对较为鲜艳的中年男子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啃着猪蹄,喝着老酒,那如狼似虎的吃相,着实吓了刘韬和他身边的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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