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蔡彩没和张靖榕说过话。
尽管他百般呵护,千般疼爱,蔡彩依旧像哑巴似的不言不语。
在人前,她依旧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可只有张靖榕知道,蔡彩的愤怒早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离开。
或许。她还需要张家的庇护吧!
想到这,张靖榕才微微放下心来。
“对不起,以后我出门一定会让冰妍在家陪你的。”
“今天知府一家和方俊上京。冰妍得去送行!”蔡彩轻声说道:“只可惜那方俊公子就这么走了。要不然和冰妍可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见她与自己说话,张靖榕浅浅一笑,继续问道:“她们找你干什么?”
蔡彩立刻闭上嘴,不再与他说话。
“我不会娶二婶的。”
尽管张靖榕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但蔡彩依旧无法原谅他。
想着他与另一个女人抵死缠绵,她就觉得恶心,难受。
“这件事情…”
“你以为你能够轻易解决吗?”蔡彩冷哼了哼“张靖榕。我不知道该说你自负还是傻!你毁了人家的清白,口口声声地说要负责,却不想娶她。什么意思?在外面买处宅子将她养着?敢情包养小三是从你这流传出去的。你们这些男人,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我若是娶她,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张靖榕也被她连日来的冷淡和言语刺激的神经脆弱,跟着大喊起来。
“我算是什么人?”蔡彩多日来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表“我们之间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互相慰藉的陌生人,而她呢!和你有肌肤之亲。和你真真正正的水乳交融。张靖榕,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得意,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你碰过那么多女人,你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什么叫做互相慰藉!”张靖榕愤怒的拉扯住蔡彩的肩膀“对,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没用的消遣品!永远只配让你当做玩物一般戏耍!”
“啪!”
蔡彩不受控制的给了他一巴掌。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好像要将他狠狠撕碎一般。
可眼泪还是顺着眼眶慢慢的淌了下来。
“对不起!”张靖榕将她重新纳入怀中,痛苦的将她抱紧。
阿彩。如果我对你的爱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那我甘愿粉身碎骨而死。
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再一次伤害你,我真的做不到。
他爱她,她不敢再轻易相信;
她爱他,他却从不知情。
两人就这么样兜兜转转,相互折磨。
自那天后,张靖榕和蔡彩似乎达成了默契。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不冷不热,言行举止里却透着无法让旁人忽视的暧昧。
“天暖和了。明明我让人帮你编张新的草席。”
“我不喜欢睡草席,我要睡竹席。”蔡彩坐在张靖榕睡得太师椅上洗脚,将水拍的噼里啪啦直响。
“是用竹条编织的吗?好像没看人卖过。”张靖榕坐到一张小椅子上,边拧干蔡彩的脚步边自言自语道:“明日我上山砍些竹子,看看工匠们能不能做。”
“哦!”
“你的头发明日也要染了。”张靖榕将蔡彩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心的替她擦干“最近我总觉得你的头发又黑了些。白头发少了许多。”
“哦!”
蔡彩依旧心不在焉的答着。
她觉得他们之间就像是结婚很多年的夫妻。
张靖榕像个贤惠的妻子嘘寒问暖,而自己则像是个劳累的丈夫总是敷衍了事。
想想看,也挺对不住他的。
“爹最近让我接手些家里的生意。过些时日可能要坐船出海。”
蔡彩对出海两个字很有阴影。一听他要出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别担心,我…”
“不要去!”蔡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片刻的对视之后,张靖榕蓦地笑了。
“好!都听你的。”
蔡彩的心又局促不安地跳动起来。
还没缓过劲。冰妍便推门进来了。
“嫂嫂,你睡没睡!”
“告诉你别大晚上的跑进我们屋子。”张靖榕有些不悦的说道。
“不是我”冰妍的嘴角微微耷拉,似乎她也意识到最近的事情很麻烦“爹爹让我们现在就过去。”
该来的总要来。
蔡彩巴不得早点解决这件事情,她还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第三十七章 晴思的指证()
张靖榕和冰妍习惯性的站在蔡彩的身边。
一左一右,将她护的妥帖。
说实话,蔡彩心里是忐忑的。
在古代,一个女子的清白就意味着她的生命。
就像凌心儿所说的,如果张靖榕不娶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从今以后,张靖榕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个疙瘩。
可如果让她嫁过来,自己以后就指望和张靖榕过安稳日子。
还珠格格大家都看过,五阿哥对小燕子再好又有什么用。
面对一个柔弱完美的女人,男人总是会心软的。
进退两难,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决。
蔡彩不安的摩挲着有些发冷的手,不知道那些人又会用怎样尖刻的话语和咄咄逼人的态度对付她。
明明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不要介意别人的目光,不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可到那时候,心里又会堵得慌。
张靖榕忽的轻轻牵住她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又是一屋子的人,灯火辉煌,刺得蔡彩睁不开眼。
“你们又想干什么。”冰妍刚踏进们便率先抢白道:“这么晚了嫂嫂需要休息。”
“不许放肆!”张恒雄坐在正中,脸色有些不好。
蔡彩看着四娘向她使眼色,心里又沉了一些。
“冰妍,不许胡闹。”蔡彩将冰妍拉到身后,嗔怪地说道:“哪里轮得到你发表意见。”
“嫂嫂!”冰妍苦着脸拉着蔡彩,一脸委屈。
“冰妍说的没错。”张靖榕黑着脸说道:“娘子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经不得这个大场面。”
“张靖榕,你想好怎么处理这桩糊涂事了吗!”张恒雄冷声说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给我一个交待,可事到如今,你似乎并没有本事解决这件事情。”
“除了娶她过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死了有什么用!”二娘冷笑道:“只不过让张家多一个寡妇而已。”
“无颜,是你坚持不让靖榕纳妾吗!”张恒雄看着蔡彩的目光有些奇怪,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大方到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只可惜。女子的话并不能作数。无颜还是那句话,一切由相公做决定。”
“那就由我做主,让弟妹,不对,是凌心儿给靖榕做填房吧!”
蔡彩没有料到张恒雄会这么做,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不安的扯了扯袖子。
“我不需要填房。”张靖榕决绝的说道。
“你不要不识好歹!”张恒雄眯着眼看着张靖榕“已经便宜你了!要是将事情闹大,你捞不到半点好处。”
“我根本没有理由纳妾!”张靖榕大声地吼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岳丈他们去官府告我们吗!”
“我们没去官府告他们就不错了。”三娘微微一笑,用丝帕擦了擦嘴角“老爷,您心心念念想给他们机会。可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却不领你的情啊!依我看,还是将这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才好。”
“你闭嘴!”
“老爷。我觉得老三说的没错。”二娘摇曳着身姿站起来“这个女人本来也不配做咱们张家的大少奶奶,来人,去请那位姑娘。”
哪位姑娘?
张靖榕和蔡彩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下人领来的女子,蔡彩终于恍然大悟。
她也知道为什么张恒雄要让靖榕娶凌心儿做填房了。
这个老头还是想保护她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晴思见过张老爷,张夫人。”晴思不卑不亢的站在中堂。依旧是风姿卓越。
几个张家少爷看的眼睛发直,忍不住流口水。
“她便是春风阁的头牌晴思姑娘。”
晴思将目光放到蔡彩身上,眸子里发出不寻常的神采。
“我嫂嫂才不认识春风阁的人。”冰妍将蔡彩护到身后,大声的嚷道:“你们都是坏人。不许你们害我嫂嫂。”
“冰妍,你脑子不好使也当大家是傻的啊!你家嫂嫂一直都在利用你,她才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张靖榕愤怒的嚷道。
“我也是无意当中认识晴思姑娘的。”二娘掩嘴一笑“春风阁的幕后掌柜的忽然间消失无踪了,这可急坏了春风阁的众人,机缘巧合之下,晴思姑娘说咱们的张家大少奶奶和她那个姑姑可是有几分相似啊!”
蔡彩轻轻咽了咽吐沫。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晴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甚至不知道晴思为什么要出卖她。
她和她虽然说不上是过命的交情,可这么久相处下来,她以为晴思能懂自己。是她的好朋友。
事实并非如此吗?
“晴思姑娘,你仔细瞧瞧,她可是你的那位姑姑?”
张靖榕忽的将蔡彩攥紧拉到了身后。
“她是我的妻子无颜,才不是什么姑姑!”
晴思看着张靖榕和蔡彩,轻声说道:“姑姑也蒙着面纱,乍看上去有些像,可姑姑有一头白发。”
“巧了,咱们家无颜也有一头白发。叫人拿水来!算了,要不就揭开她的面纱让咱们看看吧!”
“谁敢碰她!”张靖榕的喊声让准备上来的丫鬟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靖榕,你怎么冥顽不灵呢!她根本就不是…”
“用不着你们管!她是乞丐也好,逃犯也罢!我说她是无颜,她就是!”
张恒雄坐在那,也不说话。
他并不在乎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无颜。
只要这个姑娘是个好女子,只要她真心实意对靖榕好,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门当户对,大家闺秀都是扯淡。
自己家里那几个大家闺秀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对于张靖榕激烈的表现,蔡彩也有些讶异。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会如此肯定,肯定的好像明知自己不是无颜一般。
“行了!”三娘摆摆手“咱们去请亲家老爷过来瞧瞧不就行了。”
“对了!”晴思突然说道,她眨巴着眸子大声说道:“咱们经常回到无颜姑娘那买胭脂,我知道无颜姑娘的手掌心有一道伤疤。”
晴思?
蔡彩纳闷的看着晴思,充满了疑惑。
掌心有疤的明明是她啊!
“嫂嫂的掌心有疤!”冰妍固执的拉过蔡彩的手“你们看!她是我嫂嫂。不是什么姑姑。”
“无颜小姐!”晴思忽的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对。是大少奶奶。你瞧我,一定是想姑姑想得厉害才会认错,以前也是这样,总将你和姑姑认错。没想到还给你招惹麻烦了。”
“姑姑出了什么事吗?”蔡彩借坡下驴,低声道。
“应该没事!我想她过得很好。今天的事情怪我,若不是出了什么误会,晴思也不会来叨扰。”
“怎么会这样。”二娘不可思议的拽住蔡彩的手,恨不得将疤从她的掌心抠下来“你明明说她是…”
“行了!丢人现眼!”张恒雄冷声说道:“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张靖榕你这个畜生,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给我去祠堂跪着!”
蔡彩似乎明白为什么二娘和三娘能够信誓旦旦的来找自己麻烦。
原来她们以为自己找到了足以将她赶出张家的所谓证据。
好在自己没有付错真心,晴思没有出卖她。
她陪着张靖榕跪在张家祠堂前。也不说话,只是露着浅浅的微笑。
“你回去吧!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张靖榕脱下外跑盖在蔡彩的身上。
“再陪你一会。”蔡彩轻声说着。
“你掌心的伤疤能不能给我看看?”张靖榕忽的说道。
蔡彩一怔。将手收进了袖子。
“有什么好看的!和你没关系。”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她的掌心也有道伤疤,她…”
“我没有兴趣听你说以前的事情。”蔡彩慢慢起身,将外袍扔回张靖榕身上“没有兴趣知道你和你前一位夫人的恩爱情史,更没有兴趣知道还有多少女子向你抛出过橄榄枝。”
“什么是橄榄枝?”
“不知道拉倒。”
张靖榕点点头,不再言语。
蔡彩提起步子,刚向前挪了两步。又返回来站到他身边,微微撅起嘴“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就是无颜。万一我真的是什么青楼的姑姑,你也不介意吗!”
“人家春风阁做的是正经生意。早就不是以前的青楼了。”
蔡彩嘴角一扬,显出了一丝得意。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的说道:“敢情咱们大少爷总往那跑啊!”
“你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张靖榕半眯着眼,他困了,真的很想睡觉,迷迷糊糊之下,才说出平日不会说的话“谁说一个人不能有两种身份?你是无颜还是姑姑,或者其他任何人都好。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的娘子。以前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蔡彩反复琢磨着这几句话,嘴角轻轻一抬,转身走了。
“晚上睡觉别蹬被子。”
“我去替你拿件貂衣,在这等着,别又被什么人勾了魂去。”
这世上除了你,哪还有人能勾了我的魂。
蔡彩陪着张靖榕在祠堂前守了一宿。
两人不说话,心里想着各自的心思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和无聊。
蔡彩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回屋的,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第二日晌午,张靖榕还是被迫跟着张恒雄出门谈生意。
他们前脚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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