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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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崛起- 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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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迹斑斑,昭然在人耳目,罄竹难书,不惩不足以正国法,不惩不足以安民心”

    一种在奏折上列了朱平安数项大罪,什么人品差啊,什么管不住媳妇啊,什么招揽无耻之徒啊,什么仗势欺人,无视王法,打砸寺庙、骚扰百姓啊等等,说的朱平安俨然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狗官

    奏折上的种种,全都说到白云寺诸人心坎里去了,一边看一边称赞不已。

    就在白云寺众人传阅完奏折草稿,将草稿还给刘御史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这人是刘御史的随从,刘御史刚刚就是让他去西苑送的弹劾朱平安的奏折。

    随从慌慌张张的小跑进来,打破了宴席欢快的氛围。

    “怎么了?”刘御史面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大大人,刚刚卑职将奏折送到西苑后,听到了一个事”随从结结巴巴的回道。

    “什么事,喘匀了说,天还能塌下来不成。”刘御史沉声道,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是,大人。”刘御史的镇定让随从慢慢沉静了下来,缓缓说道“刚刚卑职将奏折送到西苑后,正要返回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朱平安今天下午盘点太仓银库的时候,为表清白,堵住政敌的恶言诽谤,当着众人的面,脱光了衣服,光着屁股走进银库清点库金库银,一举揪出了国家的蠹虫”

    “什么?”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刘御史闻言大惊失色,猛然起身,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三步,脸色先是惨白,很快便涨得极度的徘红。

    胸膛剧烈起伏。

    原来自己弹劾朱平安御内不严、仗势欺人的时候,正是朱平安在太仓光着屁股盘查银库的时候

    用屁股想,都知道后果!

    刘御史默默的把手里“朱平安仗势欺人当严惩”的弹劾奏折撕了个粉碎。

    但

    为时已晚。

第七百八十六章 佐朝纲() 
北方的夏季从来不缺乏阳光,今日依然,灿烂的阳光热情似火,整个大地都被烤的要着火了似的,即便树荫下也不能逃避夏日的热情,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透射过来一缕缕的光和热。

    在临淮侯府听雨轩,树荫下有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位穿着有些另类的少年。

    短袖,大裤衩,脸上遮了一个折扇。

    乍一看,还以为是现代某位在海边度假的少年呢。

    不过仔细看的话,躺椅上少年的短袖、大裤衩跟现代还是有区别的,很是复古。

    衣服的料子也是古色古香,是用焦布做的,确切的说是“蕉布”,所谓蕉布,是用芭蕉的茎加工纤维,然后又用兑了草木灰的温水浸泡以去除其中的杂质,继而用绣花的细针,一根一根仔细挑出蕉茎纤维,比缫丝要慢很多,继而用挑出的蕉丝纺织成布。用这种布做成的衣服,比纱做的衣服更轻薄凉爽,正如西晋左思《吴都赋》所云“蕉葛升越,弱于罗纨”。

    少年穿的大裤衩是从古代的裈改来的,但比裈短,却又比现代的短裤要长一些,长度过膝。

    少年穿的短袖是从古代的比甲改来的,比甲是古代无袖、无领的对襟两侧开叉至膝下的马甲,少年穿的短袖就是缩短至腰的比甲,复古中带着现代的简洁特点,跟现代的短袖衬衫有点类似,上面刺绣着竹石图。

    如果能看到后背的话,可以发现少年后背短袖上还刺绣着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落款是朱平安。

    少年慵懒的躺在躺椅上,脸上遮着折扇,手里面持着一卷《传习录》,半垂在躺椅侧。

    在躺椅一侧放着一个几案,几案上放着一壶热茶、一套茶杯,一盘应季水果。

    躺椅的另一侧放着一个绣墩,绣墩上坐着一个婴儿肥的包子少女,头发随意的挽成双垂髻,穿着淡蓝色的纱裙,腰间系了一条粉红的飘带。

    包子少女坐在绣墩上,小胖手里执着一个竹柄纱地绣花蝶扇,轻轻的给躺椅上的少年打着扇子,阵阵凉风吹佛着少年的脸颊,听着少年舒服的哼哼声,包子少女嘴角便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姑爷,姑爷,你昨天盘银库的时候,真的。。。。。。真的脱光了呀?”包子少女一边打着扇子,一边眨着大眼睛,红着包子脸看着躺椅上的少年问道。

    “脱了。。。。。。这是你第三次问了。。。。。。”少年伸手取下遮在脸上的折扇,一脸无奈的回道。

    取下折扇后,露出折扇下少年的脸蛋,正是难得清闲的朱平安。一旁打扇的包子少女,便是李姝的贴身丫头——包子小丫鬟画儿。

    “可是很难相信嘛。”包子小丫鬟画儿红着脸,咬着嘴唇小声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多难为情啊。”

    “都是男的怕什么。”朱平安不以为然扯了扯嘴角。

    嗯。

    没错,他还不知道那一日在场的是有女生的,不仅有女生,还是一位身份显赫的大明长公主。

    “那也难为情呀。”包子小丫鬟的小脸更红了。

    “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朱平安慢悠悠的说道。

    “啊?”包子小丫鬟懵着小脸,摇了摇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平安。

    “自己慢慢领会。”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翻开手里的《传习录》,静静的翻阅了起来。

    昨天傍晚,嘉靖帝体恤朱平安稽查太仓辛苦,亲开金口给朱平安批了一旬的假,一旬是十天,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朱平安有十天的假期。

    本来朱平安是准备找张四维、王世贞的,不过前两天在朱平安忙着稽查太仓的时候,张四维、王世贞他们的探亲假就已经结束,又开始按时应卯放衙的上班生涯。所以,朱平安的这十天假期只能一个人享受了。

    当然,也不能说一个人,李姝她们也都在呢。

    这会儿李姝在沐浴,刚刚在外面跟朱平安玩了一会投壶游戏,出了汗,李姝又是爱干净的,嫌不爽利,就去沐浴去了。

    在朱平安享受假期的时候,太仓银库亏空案的审理,已经拉开了帷幕。

    公堂设在了刑部最宽广的外庭院。

    规格和规模都是大明开国以来少有的。

    华盖殿大学士严嵩,文渊阁大学士徐阶,吏部尚书李默,刑部尚书何鳌组成了高规格的主审官;整个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奉旨前来参加旁听,文官坐在左侧,武官坐在右侧,一百余位官员几乎快坐满了院子。

    堂下的嫌犯众多,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站着的,一类是跪着的。

    站着的嫌犯有数十人之多,他们都是有官身的,分别是太仓的历任官员和查库御史;跪在地上的有近百人,分别是历任的库兵和太仓的厨子、伙夫、账房等等。

    公堂上,严嵩严首辅一脸铁青,严肃非常,伸出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确切的说,严嵩手里的惊堂木应该叫“佐朝纲”,它比一般衙门的惊堂木要大一号。因为惊堂木根据所用之人不同,大小尺寸以及花纹都是不同的,所叫的名称也不同。惊堂木在皇帝手中叫“镇山河“,在皇后手中叫“凤霞“,在宰相手中叫“佐朝纲“,在将军手中称“惊虎胆“,在其他文官手中才统称为“惊堂木“。

    严嵩乃是内阁首辅,位比丞相,所以他手中的惊堂木应该称为佐朝纲。

    “duang!”

    一声佐朝纲,在整个公堂回响,公堂之内一下子肃静了起来,掉发可闻声。

    接下来,整个公堂都回响的都是严嵩怒火攻心的咆哮声。

    “汝等所为,实属古今从来未有之事,老夫得闻此事,难忍忿恨。太仓何地?国之重地,国之根本!所存何物?国之正项钱粮,关乎江山社稷、国计民生!汝等之责何其之重!可是汝等做了什么?!汝等无心,胆却泼天!监守自盗,通同作弊,任意攫取,似此丧心昧良,行同偝国盗贼!”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严嵩审案() 
“下官冤枉。”

    “我等冤枉。”

    严嵩的话音刚落,大堂下被审的太仓历任官员、查库御史以及跪在地上的库兵、账房、伙夫等人纷纷大喊冤枉。

    “冤枉?!你们还有脸喊冤枉!真是气煞老夫了!照太仓大账上记载来看,现在太仓银库应该有存银二百一十二万七千二百两整,存金七十二万两整;为什么昨日盘库时,太仓银库仅存银一百二十三万七千二百五十两,存金三十一万六千五百两。怎么存银、存金和大账对不上了?那八十八万九千九百五十两银子、四十万两金子跑哪里去了?!不是你们,难道说是它们自己长腿跑了?!”

    严嵩脸色铁青,面容严峻,怒目直视堂下诸位官员,一身威严更重,声音冷的渗人,一字一句仿佛化作了一柄柄寒光四射的飞刀,直插堂下诸被审人的心脏。

    “那是朱平安故意少数金银,陷害我等。”太仓赵郎中梗着脖子道。

    “阁老明见,就是朱平安陷害我们的。”堂下数人紧跟着附和道。

    “放肆!”严嵩闻言怒色更重,大发雷霆,伸手指着赵郎中等人怒斥道,“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想狡辩!真是不知死活!当时跟着稽查使朱平安一同盘库的,不仅有汝太仓之吏,另外还有东厂的人在一旁监察,每一箱金银俱是查证属实、记录在案的。最后统计的时候,也是由你们太仓的账房一同参与统计的。此等实情,焉是尔可信口雌黄的!”

    “阁老息怒。”

    赵郎中等人如闻雷震,噗通一声,纷纷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请阁老息怒,此次盘库恐有隐情,请给下官一日时间,下官立即着人再行盘查一遍,相信一定能找出其中缘由。”太仓张管库一撩官服裤摆跪在了地上,拱手请求道。

    “早干嘛去了?!昨日已经盘完库了,亏空已经证据确凿,无须尔等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严嵩扫了张管库一眼,冷笑了一声讽刺道。

    “下官惶恐。”张管库等人低头道。

    “惶恐?!呵,你们是应该惶恐,你们难逃此咎!想我大明,这些年是多么不容易,天灾人祸,连绵不绝,今日南方水灾,明日北方旱灾,后天北方的胡虏来犯我边境,大后天东南的倭寇又跳脚来袭,这一桩桩一件件,赈灾济民,抵御胡虏,剿灭倭寇,那一样不是要用钱!我大明呢,这些年哪还有什么大的进项,早就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靠的就是历年积攒在太仓的家底。结果,你们倒好,把我大明救命用的家底都给糟蹋了!你们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严嵩指着堂下的张管库等人,咬牙切齿的痛心疾首道。

    张管库等人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还不仅此,就是太仓尚存的金银,其中有九十万三千八百两银子并非足银,有一十二万五千五百两金子并非足金。老夫已经着银楼的匠人从中抽取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金子勘验了,大抵含银、含金九成不到,剩下的一成不是铅就是铜,如此算来,又有近十万两银子、一万两金子不翼而飞!你们的胆子可是真大啊!”严嵩气的浑身都发抖了。

    “大人息怒!”

    张管库等人跪在地上,低头道。

    “你们让老夫如何息怒!”严嵩几乎要啐他们一脸,说到这又伸手点了一下堂下的刘御史问道,“刘御史,盘查太仓银库,每年都要进行一次。去年的时候,老夫记得是由你负责盘查太仓,怎么?难道说刘御史你没有盘查吗?怎么就没有发现银库亏空?”

    刘御史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严嵩一眼,似乎是在察言观色,不过在严嵩脸上并没有得到他想看到的,只看到了盛怒和问责,于是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回禀道:“回禀大人,下官盘点银库时,其实是发现了亏空的。”

    “一派胡言,既然你发现了亏空,那你为何不上报朝堂?”严嵩问道。

    “是。。。。。。是这样的,虽然下官发现了亏空,但是亏空不大,只是小亏而已,而且张管库也一直在查找原因,是以下官才没有上报。”刘御史低头回道。

    “呵呵,小亏?一年时间,小亏就变成巨亏了?另外,太仓账上的亏空、假账你怎么解释,这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整整三年,年年都有!”严嵩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道。

    跪在地上的刘御史,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你身为御史,其罪尤甚!我大明有律在先‘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有赃从重论’,刘御史你应该知晓此律吧?”严嵩直视刘御史,冷声问道。

    “下官明白。”刘御史脑袋叩地。

    “哼,明白就好。你们也是。《尚书·康浩》:有大罪,非终,乃惟青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我《大明律》——《名例律》中亦有规定‘凡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免其罪,其遣人代首,若于法得相容隐者。为首及相告言者,各听如罪人者自首法。如谋反、逆、叛未行,若亲属首告或捕送官者,其正犯人俱同自首律,免罪。若己行者,正犯人不免,其余应缘坐人,亦同自首律免罪’。事已至此,汝等还是速速自首、退还所贪金银为上,本官也会奏请圣上,对汝等从轻发落。”严嵩冷哼了一声,目光在堂下诸人身上逡巡了一遍,继而叹息了一声道,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似的,“老夫作为首辅,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所在。。。。。。老夫亦有责任。。。。。。老夫愧对圣上啊,此案后,老夫自会向圣上请辞了这首辅一职。”

    “阁老不可。”

    “大人不可啊。”

    严嵩的话音刚落,众多旁听的文武官员陆续起身,苦苦劝道。

    严嵩一旁的徐阶更是情绪“激动”的拉着严嵩的袖子,苦口婆心、苦劝不已,“严大人,你这是何苦呢,这又不是您老的错。咱大明六部、六科、都察院、翰林院、地方哪个做不好,您老都要担责吗?在咱大明,也就您老能帮着圣上支撑朝局了。您老请辞,岂不是给圣上平添烦恼。”

    主审席上的李默听了严嵩请辞的话,一脸的讽刺的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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