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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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崛起- 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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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好。”张居正展扇一笑,看着娇羞的小柳氏,他的眼神愈发火热。

    “爷,婢妾可就先走了哦。”

    小柳氏瞧见张居正要吃人的模样,心中自得不已,一撩头发,翘着兰花指捏起了棋子。

    “我吃了爷的马,再吃了爷的士。。。。。。咯咯咯,婢妾又跑了。。。。。。”

    小柳氏可以先走三步,第一步先动炮,直接吃了张居正仅有的一个马,接着又隔着象吃了张居正的士,然后把炮撤到自己一方,得意的乐不可支、花枝乱颤了起来。

    “呵呵,该我走了。”

    丢失了一个马一个士,张居正浑不在意,面不改色,胸有成竹,微笑着看着小柳氏。。。

    咚咚。。。。。。

    张居正捏起棋子,正要放下,就听到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爷。”

    伴随着敲门声,还传来一声请示的声音。

    张居正一听声音就听出是门房刘四,刘四是张居正的同乡,也是张居正管家游七的堂兄弟。

    “进来,有什么事?”

    张居正放下棋子,看向门口。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个时候打扰自己雅兴,张居正肯定会发脾气的,但是刘四,看在乡党和游七的面上,张居正还是忍住了。

    “老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老爷同年的男子求见老爷,这是他的拜帖。”

    刘四得到准许后走了进来,双手捧着拜帖向张居正回禀道,余光瞥见了张居正对面衣衫单薄的小柳氏,忙将脑袋低垂的更厉害了,目不斜视,只看自己的脚尖。

    小柳氏见刘四鹌鹑似的模样,不由捂唇咯咯娇笑不已。

    在小柳氏咯咯娇笑声中,刘四脑袋低垂的更厉害了,都快成对折状态了。

    张居正接过拜帖后,先是转头看了小柳氏一眼,小柳氏吐了吐粉舌,伸出双手捂着小嘴,不再作声了。

    “狄道村夫杨继盛!”

    看到小柳氏老实了,张居正转过头,看向手里的拜帖,然后马上从座上站起身来。

    “快,快请进来。”

    张居正起身后,便对刘四吩咐道,吩咐完,张居正又改主意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刘四见张居正如此重视来人,不由后怕不已,幸亏自己没有坚持把来人赶出去。

    “这局算我输了,你先回后院。”临出门前,张居正扭头对小柳氏说道,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第九百五十八章 杨张之谈() 
“呵呵呵,年兄快请进,今日有年兄造访,顿使寒舍蓬荜生辉,居正不胜荣幸之至啊。”

    张居正快步往府外走去,远远的看到杨继盛,便拱起双手,一边大步前走,一边笑着与杨继盛见礼。

    今日,杨继盛所为何来呢?

    对于杨继盛的造访,张居正心中感觉有些突兀和不解,自己跟杨继盛是同年中的进士,都是徐阶门下,但是平日里交往并不算密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杨继盛第一次来自己府上造访。

    “叔大客气了,盛,愧不敢当。”

    杨继盛微笑着拱手还礼,在拱手时,袖子里一卷宣纸露出一小截来。

    张居正看到了杨继盛袖子里一截宣纸,眼皮子不由一跳,这宣纸的模样和造型颇像奏本啊,那今日杨继盛前来是为了这封奏本吧。。。。。。

    “呵呵,年兄快请进。”张居正心中自有沟壑,面上像是没有看到杨继盛袖子中一闪而逝的奏本似的,热情的伸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请杨继盛入府。

    “叔大请。”

    杨继盛礼让一番,然后两人一同迈步走进张府。

    张居正将杨继盛请到书房后,亲自从博物架上取下一锡罐,打开用茶匙取了适量茶叶,冲泡了一壶茶。

    “年兄,这是我老家产的大红袍,相传母树正是源自于天心永乐禅寺后的九龙窠那三棵大红袍。我每年也只能分这么一罐,还请年兄品鉴一二。”

    张居正待茶泡好后,给杨继盛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到杨继盛跟前,微笑着说道。

    大红袍是明朝新兴的顶级茶叶,张居正之所以强调九龙窠那三棵大红袍,则是因为大红袍的典故了。

    相关洪武年间,江南的举子丁显进京赶考,路过武夷山的时候,由于水土不服、风餐露宿导致生了一场大病,晕倒在了武夷山脚下。当时,恰好武夷山上天心永乐禅寺的住持老方丈下山化缘,看到了病倒在武夷山下的丁显。于是,宅心仁厚的老方丈便叫人将丁显抬到了天心永乐禅寺。老方丈精通医理,见丁显脸色苍白,体瘦腹胀,于是老方丈就从九龙窠采摘了茶叶,用沸水冲泡,沏茶给丁显喝。丁显喝了第一碗茶后,就觉得腹胀减退了许多,喝了第二碗更觉效果显著,精神也好了很多,于是丁显一连喝了数碗茶。如此饮茶,数日后,丁显身体很快就康复了。康复后,丁显继续进京赶考,离开前对方丈道谢:“方丈见义相救,小生若今科得中,定重返故地谢恩。”

    丁显进京后,不久,果然高中状元。

    其实说起来,丁显高中状元与朱平安还有几分相同之处,同样是因为帝王的一个梦。相传,当时科考完,统计成绩,丁显成绩并不在前三之列。会试时,丁显成绩排在了第四位。殿试时,前三名的名次互相有所调换,第一名为花纶,但是丁显的成绩仍然位居第四。当时官员都已经但是在唱名的头一天晚上,洪武大帝做了一个梦,梦中看到大殿前钉了一个巨大的钉子,钉子下还垂了两根红色的丝带。第二天一大早,洪武大帝便将殿试的成绩拆开,拆开后发现第一名为花纶,洪武大帝找了个理由将花纶放到了后面,又开始往后看名次,然后就看到了丁显的名字。丁者钉也,显字的繁体字为“顯”,正好是日下双丝,洪武大帝顿觉这是梦中提示,于是将丁显擢为状元郎。

    丁显高中状元后,请求洪武大帝允许他即刻返回武夷山天心永乐禅寺报恩,洪武大帝欣赏丁显知恩图报,特准丁显即刻启程。于是,丁显身着状元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直奔武夷山而来,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武夷山,拜谢方丈。之后,丁显问及当时他喝得茶叶的出处,老方丈带他到了九龙窠三棵大红袍处,告诉他正是此茶,丁显得知后,将状元红袍脱下绕茶树三圈,将大红袍披在了茶树上,大红袍由此得名。

    当然,之后丁显献茶治好了马皇后的病,更是令大红袍声名鹊起。洪武大帝御笔一挥,将大红袍定位御茶。每年前往武夷山采摘御茶的官员,都是身着大红袍,到了后,解袍挂在贡茶的树上,大红袍愈发闻名。

    ……

    “如此说来,盛还真是有口福了,呵呵……”杨继盛微笑着伸出手接过了张居正递来的茶杯,茶杯之中,茶香浓郁,茶汤橙黄,清澈艳丽。。。

    “香气清雅,岩韵甘滑,入喉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比之武夷山最正宗的大红袍,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叔大家乡所传非虚,此茶当是引自九龙窠大红袍无疑了。”

    杨继盛用茶盖刮了数下后,轻轻抿了一口,回味片刻后,对茶水赞不绝口。

    “酒逢知己千杯少,茶亦是如此,待会居正将茶分一半与年兄带回去好好品尝。”张居正笑着说道,一副遇到了知己一样。

    “那不行,君子不夺人所爱,看得出此茶深得叔大厚爱,呵呵,盛,就不做夺爱之人了。”杨继盛微笑着摆了摆手,婉拒了张居正的好意。

    两人又寒暄了片刻,话题也从茶转移到了政治上。

    “叔大,可听说了子厚弹劾高博泰一事?”杨继盛饮了一口茶,若无其事的问道。

    “嗯,朱大人弹劾高博泰的事情,居正早上便听说了。”

    张居正微微点了点头,心想杨继盛袖子里的奏折是抄写的朱平安的那份奏折吧,杨继盛是来跟我探讨朱平安的奏折的吗?

    “那么,对于子厚的弹劾,叔大如何看?”杨继盛抬头,目光直视张居正的眼睛,轻声问道。

    “朱大人弹劾高博泰的内情我今天也都已经知晓了,此乃高博泰咎由自取,如果朱大人奏折中所言高博泰侵占屯田之事属实的话,那高博泰死不足惜。朱大人此奏,乃是为民除害,实乃我辈之楷模,居正自愧不如。”张居正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而放下茶杯,坦然的与杨继盛对视。

第九百五十九章 至如此乎() 
“喔。。。。。。至如此乎?”

    杨继盛向下扯了扯唇角,哦了一声,似乎对张居正的回答不甚满意,那双宛如看透人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居正,往前倾了倾身体,再次追问道。

    “也不至如此。”

    张居正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风神英俊的面容不动声色,似乎杨继盛的追问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哦,愿闻其详。”杨继盛点了点头,往后收了收身体,端正了坐姿。

    “居正今早有闻,高博泰有一小姨,数年前入严府为严世蕃严大人的通房丫头,月前查出怀了身孕,母凭子贵被抬为了妾室。听闻高博泰正是通过他小姨,走了严世蕃的关系,这才得以从大同边关调回了京城,继任了西城兵马司指挥使。。。。。。”

    张居正右手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喝完后,端着茶杯缓缓开口道。

    “那以叔大之见,子厚弹劾高博泰,有些鲁莽了?”杨继盛扯了扯嘴角,哂笑了一声。

    “非也。”张居正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高博泰上任后如此胆大妄为、徇私枉法,合该弹劾。虽然高博泰于严府关系牵连,但是子厚弹劾他,并不会见罪于严府。若是任由高博泰如此肆意妄为,怕是会捅了天大的篓子,到时候更会牵连严府。子厚此劾,或许会令严府一时不爽,但是相信严府深思之后,反而会感谢子厚帮他们清理门户。”

    杨继盛一直盯着张居正了,一开始目光中还透着期待,不过随着张居正的分析,杨继盛目光中的期待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嘴角下扯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了,在张居正这一番分析完后,杨继盛下扯的嘴角发出了一声“呵”的声音。

    “早就耳闻叔大有城府,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杨继盛失望的摇了摇头。

    “年兄何出此言呢?”张居正闻言,诧异的抬起头来,一脸吃惊的问道。

    “盛,多次听闻徐师言及叔大,赞誉有加,言叔大精通实务政治,身怀济世之才,且沉稳有度,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深有大将风范。除此外,盛亦听闻翰林院等有司赞誉叔大之声,如此言之不虚吧?”

    杨继盛没有回答张居正的话,而是如此反问了张居正一番,反问的时候,杨继盛再次紧盯着张居正的眼睛,捕捉他眸子里眼神的细微变化。

    “呵呵,年兄呐,年兄亦为老师学生,当知老师乃和蔼长者,素来喜欢提携后辈,且居正常常厚颜去老师府上叨扰借膳,老师怕批评我的话传到我耳中,故而善意的客气罢了。至于翰林院嘛,传言罢了,当不得真的。”张居正闻言,连连摆了摆手,接着自嘲的笑着,用力的摇了摇头。

    “空穴方可来风,传言亦是籍于实言,叔大过谦了。况且,盛正是因为与叔大师出同门,更知徐师。诚然,徐师乃和蔼长者,素爱提携后辈,但,徐师正是慧眼独具,见微知著,明察后辈之才,方才成为提携后辈的伯乐。”

    杨继盛慨然道。

    张居正闻言,沉默了片刻,继而苦笑了一声,“居正多谢年兄赞誉,但居正更知自己,实在惭愧。”

    听到张居正如此说,杨继盛摇了摇头,哂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书房安静了下来。

    一片沉寂。

    窗外天色已是黄昏迟暮,夕阳已经坠入西山,唯余些许昏黄的余晖。

    一秒

    两秒

    张居正似乎坐的有些不舒服,往后挪了挪屁股,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

    “呵呵。”

    当张居正刚调整完坐姿后,杨继盛的又一声哂笑打破了书房寂静。

    “其大者曰宗室骄恣,曰庶官疾旷,曰吏治因循,曰边备未修,曰财用大亏,其他为圣明之累者,不可以悉举,而五者乃其尤大较著者也。臣闻今之宗室,古之侯王,其所好尚,皆百姓之观瞻,风俗之移易所系。。。。。。”

    哂笑之后,杨继盛放下润喉的茶杯,沉声,一字一句的默诵了起来。

    听到杨继盛的默诵,张居正脸色骤变,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呼吸也紧促了起来。

    杨继盛所默诵的文章,张居正再熟悉不过了,每一字每一句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张居正都熟悉到可以轻松倒背如流的程度。

    每一个字,张居正都清楚的记得它们诞生的过程。

    因为这是他的文章。

    《论时政疏》。

    张居正闭上了眼睛,两年了,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但是两年前的那一幕幕似乎就在昨日一样。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自己斟酌了又斟酌,改了又改,修了又修,几易其稿。。。。。。这一篇短短千字的论时政疏,自己用了整整半年时间才写就。。。。。。

    多少个不眠挑灯的夜晚。。。。。。

    可以说,每一个字都浸着自己的心血。

    张居正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腾的回忆,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自嘲的笑了笑,“年兄怎么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了,此乃居正不成熟之作,居正读书读昏了头,拙于政务,不通事实,却不知天高地厚,效仿西汉贾谊贾太傅的《陈政事疏》而作,如今听来,羞愧不已。”

    “不成熟?拙于政务?”

    杨继盛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如果说叔大此作拙于政务,那放眼天下,还有精通政务的人吗?”

    “年兄慎言,居正实在惭愧。”张居正苦笑不已。

    “错!”

    杨继盛慨然声起,“盛此言当着叔大之面说的,当着其他任何人的面也说的。”

    “年兄如此盛赞居正,居正实在惭愧,有负年兄。”张居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苦笑道,“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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