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呢。
哪来的
不会来事
这种没礼数的可不能惯着。
严年拉下了脸,没有吊朱平安,越过朱平安看到了朱平安后面的肥头大耳官员,看到了他手里的扇子。
于是,严年眯了眯眼睛对肥头大耳的官员说,“你先来吧,昨儿好像就瞅见你排队了。”
肥头大耳的官员喜出望外,沾沾自喜的看了朱平安一眼,然后一屁股将朱平安挤到了后面,恭着腰凑到了严年跟前,一张肥脸笑的跟朵花儿一样,“鹤年先生,见着您真是太荣幸了……”
这才是有礼数的嘛。
严年对胖子官员的识趣很满意。
胖子官员表情很丰富,说过第一句话后,肥脸就堆上了关心、心痛的表情,特真诚,“这些天,您真是太忙了,看您那那么辛苦,下官昨儿都不忍心打搅。没想到,今天又是您不辞辛苦的办理我等拜谒事宜,这种鞠躬尽瘁的精神,实乃我等之楷模,下官百感交集,日后当向鹤年先生学习。”
胖子官员说着,躬身行礼,隐晦的将几张银票塞到了严年袖子里。
朱平安在后面听着,翻了一个白眼。
“没办法,老爷把这重任交给了我,辛苦也得挑着。”严年嘴里说着,手上数了数银票,表情也融化了。
几句后,严年便让胖子官员进严府候着去了。
瞧见没,学着点……胖子官员临走前,得意的给了朱平安一个眼神。
然后,又轮到了朱平安。
“烦请鹤年先生通秉,下官朱平安拜谒严大人。”朱平安拱手老老实实的将拜帖送上。
劳纸管你叫什么呢!不懂规矩,没有孝敬,别想进门!昨天让那些个蕃子吃了闭门羹,不也学会规矩了么!
严年像是没有听到朱平安说话似的,耷拉着眼睛扫了一眼朱平安,在朱平安重复了一遍后,才接过了朱平安递来的拜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等候消息吧。”
就这样,打发了朱平安,没有一点让朱平安进门的意思。
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意思。
“请回吧。”
这边严年说过之后,严府门前就过来两个值守,一脸横肉,一左一右夹了过来,“请”朱平安离开。一副你不走,我们就动手的架势。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也没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就识趣的退下了。
待朱平安被“请”离后,严年当着众人的面,随后打开朱平安的拜帖扫了一眼,然后扬手,丢到了地上……
不就一个小六品嘛!
三品、四品的我都见得多了…。。。
“以后都记住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排队!我们严府可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进的。”
不仅如此,严年还当着众人的面,指桑骂槐的训斥了一下严府门前的值守。
排队人们纷纷称是,一阵附和,哄笑不已。
退到街边的朱平安闻言,微微顿了下脚步,转身回头看了一眼,从严年扫到巍峨的严府大门,然后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入街头。
在朱平安刚刚消失在转角的时候,西长安街一顶八人抬的大轿从西苑方向缓缓而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严嵩回府()
天色已经放亮,朝阳升至东方,光辉暖洋洋的,这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还不至炎热。暖暖的阳光倾斜在西长安街的红砖绿瓦上,尤其青睐楼阁飞檐,在阳光下为西长安街增添了诗意和贵气。
西长安街头,自西苑的方向,一个八人抬的大轿正缓缓而来。
帷幔遮蔽的轿子,古朴而沉重,大气而内敛,轿子两旁有随侍的侍女,还有挎刀随行的护卫。
整个京城,有资格用八抬大轿的人屈指可数,范围再缩小在这个西长安街,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相爷回来了。”
“是严大人回来了。”
“严阁老,真是严阁老的轿子呢。”
在严府门前排队投递拜帖的人,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对面缓缓而来的轿子上,兴奋的喊了起来。
大官家严年一方面指挥着下人维持排队秩序,将队伍靠着墙角排列,空出了门口的空间,方便严嵩的轿子进府;另一方面又让门房通传府内老爷回府的消息,严年自己小跑到前面恭迎严嵩。
“老爷,您回来了。。。。。。”
严年撩着前摆一路小跑到轿子前,站定身子弯着腰,恭迎严嵩回府。
“嗯。”轿子里严嵩轻轻嗯了一声,精神不大好,有些困意,他年纪大了,昨天下午进献青词后一直留在西苑候旨了,直到凌晨过后才等到圣上传的纸条。这个时候都是凌晨过后了,西苑锁钥,外面也夜禁了,众人也不能回府,只能歇在值庐内。值庐比较简陋,跟严府相比差远了,严嵩几乎都没睡着,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真是够受的,所以精神不大好。
另外就是,没想到等到最后,却是徐阶的青词中了头彩。虽然徐阶这些日子温顺的很,又跟自己走得近,但是还是有些失落。
东楼那篇青词,自己可是很看好的,比袁炜那篇还要出色很多,原以为会得圣上青睐。可惜了,徐阶那句“化虎为龙、回返天庭”太有灵性了。
徐阶这老小子运气不错,主考会试遇到了一个好苗子,对青词的灵性,不弱于袁炜,是个可造之材。
当然,年轻人,有些棱角,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敲打敲打,给他几次苦头,会分得清形势的。。。。。。年轻人,不怕有棱角,就怕没才华。
徐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当初不也是棱角峥嵘嘛,打磨几次之后,现在握在手上,不是也不咯手了吗。
严嵩坐在轿子里,想到徐阶这些时日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快,打开大门,让老爷回府。吩咐后厨备好参汤。。。。。。”听出严嵩语气间的疲惫,严年赶紧小跑着开路,吩咐值守赶紧打开大门,紧接着又吩咐门房让后厨备好参汤。
很快,严嵩的轿子就到了大门前。
“下官见过严大人。”
“属下拜见严阁老。。。。。。”
在门口排队投拜帖的人们,此时纷纷对着严嵩的轿子行参拜大礼。
“老爷累了一宿了,让老爷先回府。”严年呵止了行礼的众人,训斥值守维持好秩序。
“停。”
轿子里传来严嵩的声音。
然后轿子停在了众人面前,在轿子外侍候的侍女撩开了轿子的门帘,露出严嵩的身影。
“严年!”
严嵩将严年唤到轿前,不悦的教育道,“远来是客,这些都是我们严府的客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严府的贵客的吗?”
“老爷,您都忙了一宿了。。。。。。”严年解释道。
“行了,去让后厨多备些解暑的茶汤,端出来,给客人们润润喉咙。”严嵩摆了摆手,制止了严年,吩咐让府里给排队的众人端来解暑的茶汤。
“太感动了,严大人官居高位,却还如此平易近人,处处为我等考虑。。。。。。”
“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严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排队众人一个个争相恐后的表达着自己对严嵩的感动、感激之情,感情都很丰富。
“诸位光临,老夫甚喜。与诸位比,老夫别无他长,不过齿龄徒增尔。如今我大明上有英主,下有诸君,莺歌燕舞,国泰民安,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盛世。诸君万不可辜负良机,当需努力做事,相信自会有锦绣前程。老夫老矣,将来我大明还得看你们年轻人。”
吩咐过后,严嵩又向着排队众人点了点头,劝勉道,像是家里和善又负责的长者一样。
“多谢严大人。”
“多谢严大人赐言。。。。。。”
“严大人用心良苦啊,真是为我等操碎了心啊。”
“严大人老当益壮,夙兴夜寐,朝夕处理政务,我等钦佩,严大人快些回府歇息吧。”
底下众人激动之下,又是一阵感动。
看着众人的反应,严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劝勉了几句才回坐在轿内,向着轿外的随侍点了点头。
“回府。”随侍心领神会。
轿子重新抬了起来,向着严府大门走去。
严嵩坐在轿内打开轿子的窗帘,向着排队的众人点了点头,与众人眼别。
正当严嵩放下窗帘的时候,忽然被轿外一张硬纸吸引了目光,准确的说是被纸上的字吸引了。
骨气洞达,酣畅淋漓;浩然正气,苍劲有力。
观之,那字就像是乘风破浪的云帆一样,似要挣脱纸背,呼啸而出一样。
最吸引严嵩目光的是,这字体里似乎有一点自己书法的影子似的。。。。。。。
“严年,把那张纸拿过来。”
严嵩撩开帘子,指了指地上的那张纸,对着轿外的严年吩咐了一句。
纸?
什么纸?
严年一愣,然后扭头顺着严嵩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眼珠子崩一下子就瞪了出来,脑子嗡了一下子,好像被针刺了一样,完全惊呆了,整个人跟傻了似的,张着嘴,颤声道,“不。。。。。。不是吧。。。。。。”
微风吹过
地上那张纸轻轻摇摆
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严年傻掉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浮上一层莫名的恐惧。(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怎么破()
当初丢的时候,轻松加随意;
如今捡的时候,却是沉重万分,如烫手山芋。
多么痛的领悟……
严年忐忑不安的将地上的拜帖捡起来,双手递到了轿前侍女手中,侍女接过拜帖,用手绢擦拭过后,再将拜帖送入了轿中。
严嵩看了轿外的严年一眼,然后接过了拜帖。
拜帖呈长方形,长七寸、宽三寸,是大明通行的标准拜帖式样,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这张拜帖是红色的。在大明,拜帖用纸是有讲究的,一般官员拜帖用白色,翰林系官员用红色,这是对翰林官的优待,也是大明官场墨守成规的规矩。
哦
原来是个翰林,怪不得字体写的如此出色,严嵩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拜帖。
“晚生朱平安谨上谒严大人,嘉靖三十一年五月二十日翰林院侍读朱平安牒。”
唔
朱平安!
这封拜帖竟然是朱平安这小子的!
严嵩看到拜帖“朱平安”这三个字,就想到了徐阶那首“化虎为龙、回返天庭”的青词,这首青词也就是由着这句“化虎为龙”才化腐朽为神奇的。
这皇城还真邪,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还想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子呢,没想到这小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好
那就见见这个咯手的顽石。
还是年轻啊,排个队,都能将拜帖弄丢。
严嵩微微捋了捋白须,将拜帖折叠了一下放在一旁,撩开轿子布帘对外面的严年吩咐道,“去将朱平安唤来,随我一同入府。”
哈?
将朱平安唤来?!一同入府?!
严年闻言,宛如头顶上炸了一个响雷,脸色唰一下子变成土灰色,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心里面的担忧竟然成真,自己不就赶了一个六品小官嘛,在平常不过了,这种事自己以前做得多了不也都没事嘛,怎么今天就出事了呢。
这该死的朱平安!!!
严年对朱平安恨的咬牙切齿。
“怎么?嗯。”严嵩见状嗯了一声,又问了一句,“他已经进府了吗?这小子动作还挺快的。”
已经进府了吗?
咋可能进啊,人都被我赶走了。
严年闻言,如坠冰窟,从脚底凉到了心底,大脑一片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回答,傻愣愣的站在那,像是跟木头一样,戳在地上。
“说话。。。。。。”严嵩有些不耐烦。
“老。。。。。。老爷,朱。。。。。。朱平安他,他。。。。。。他刚刚走了,他见排队的人多,想要插队,小人觉的不合规矩就没让,没想到他就生气的丢了拜帖走了。”
听到自家老爷生气的语气,严年才吭吭哧哧、结结巴巴的组织起了语言,然后将他自己个摘了个干干净净,将责任一股脑的全部推到了朱平安的身上。
黑锅全都扣在了朱平安头上。
知子莫若父!
知仆莫若主!
严嵩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分辨力是冠绝大明的,若是信了严年的话,他也就做不到如今这个位置了。
“说实话。。。。。。”严嵩扫了严年一眼。
“老爷,我,我说的句句都。。。。。。”严年没有底气的说道。
不过,严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严嵩打断了。
“你来说,我要听实话。”严嵩指了指站在严年身后的门房,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老爷。”被严嵩点到的门房,有些发懵的从严年身后站了出来,以前总想着在严嵩面前表现的他,这一刻心里面简直曰了狗了。门房抬头看了看严嵩,又看了看严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是实话实说。
严嵩是大老爷,严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破?
“咳……”
此时,一阵风吹来,严年适时的轻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让门房浑身颤了一下,咬了咬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一副上刑场似的准备开口了。
“记住你姓什么……”
严嵩扫了门房一眼,点破了两人间的小动作。
“是,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门房闻言歇了刚刚的小心思,自己一个小门房还想在老爷面前掩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在门房将事情如实道来的时候,朱平安早就走出了西长安街,转了一个弯到了另一条街,沿着原路返回临淮侯府。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拜谒都能被赶……
朱平安自嘲的笑了笑,沿着原路返回,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莫名打了两个喷嚏。
难道有人在想我?
朱平安摸了摸下巴,然后摇头笑了笑,要不要这么迷信啊。
像往常一样,朱平安走过酒肆,拐进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