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黑了心的阿哈,怎么着,听见村外有动静想逃吗?别做梦了,如果是大股明军还会等到现在?他们早就应该冲进了村子。躲在外面的有可能是一些饥民罢了,他们看到了炊烟以为能够讨些吃的而已。”
这个狗杂碎说得也有道理,想得到逃跑机会的汉民心里失望透顶。
房连栋斜着眼鄙夷地瞧着刘在旗道:“姓刘的,小心你手上的刀,你哪只眼睛看看见老子要跑了?
告诉你,老子没想跑,老子有武艺,准备投靠主子搏军功抬旗,成为了二主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求主子把你小子赏给老子,以后老子一夜干你三回。”
闻听此言,一屋子人都捧腹大笑起来,连白家那群人也笑得直打跌。
刘在旗哪里绷得住,大叫一声挥舞顺刀就砍了下去,这小子根本没胆子当众杀人,用的是刀背。
房连栋早在提防,此时让过顺刀抬脚猛踹,这一脚正中刘在旗裤裆,这小子貌似被定格了,双腿夹着一动不动脸色已经惨白冷汗顺着脸颊直滴。
就在这时三个建奴进了院子跳下战马奔进了屋子,马甲噶尔愣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
“不好,外面林子里有情况,肯定不是尼堪饥民,也应该不是明军,有可能是强盗、山贼,人数最少几十个,咱们带了许多财货,很明显被他们盯上了。”
家丁头目白三瞪着房连栋片刻道:“兄弟们大家分头准备吧!山贼是为了财货而来,他们不会管你是女真人还是汉人,他们为了劫财,害命之时一点点也不会含糊。”
噶尔愣同意白三的说法,大叫道:“谁来抢东西也不行,咱们要下死手把那些盗贼吓住,让他们不敢进来。”
房连栋见刘在旗嘴唇在动有可能装备告刁状,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大声道:“噶尔愣主子,我有武艺从现在起愿意拿起武器效忠主子,不知立下功劳会不会被抬旗成为二主子?”
噶尔愣早就注意这个身强体壮的阿哈,见他开口表示效忠将信将疑。
喝道:“我大金国以军功搏前程,无论是谁只要有战功都会给前程,汉人不仅仅会被抬旗成为旗丁,成为佐领、参领都没问题。但是哪一个敢口是心非,老子会活扒了他的狗皮。”
另外一个建奴高声对周围汉人道:“我大金国皇帝谕曰:‘天以明土地人民予我,其民即吾民,宜饬军士勿加侵害,违者治罪。’
由此可见我主是多么仁慈,你们如果肯为我大金效力都有成为旗丁的机会,但是谁敢两面三刀老子一定会用弓箭说话。”
房连栋大喇喇道:“主子们不相信我不要紧,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给我一把刀子一面盾牌,我这就去林子里抓一个山贼来做投名状如何?”
三个野蛮人听不懂什么东西叫做投名状面面相觑,旁边白三道:“这位房老弟准备手上沾血宣告入伙,噶大哥以为如何?”
噶尔愣眼睛转了转,道:“你这个尼堪是不是欲效忠我大金国准备去杀村外的山贼来证明自己?”
房连栋大声道:“正是如此,只要给我武器,老子出去转转,保不准还能抓一个活口回来拷问。”
这时刘在旗已经从老二剧痛中缓过劲,他嚎叫道:“主子,您不能听他胡言乱语啊!他们都是白眼狼,时时刻刻想着逃跑,刚才还打了奴才。”
噶尔愣很是鄙夷这个瘦麻杆一样的奴才,倒是想能够收下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做跟班,他道:“狗奴才休要胡言乱语,你现在拿上皮盾跟着这个姓房的尼堪一起去林子那里看看情况。”
刘在旗顿时被吓傻了,哭喊道:“不要啊?主子可怜可怜奴才吧,要是离了主子,恐怕房连栋那厮会下手杀了奴才啊!”
房连栋哈哈大笑道:“龟孙,就这点狗胆还敢狐假虎威,放心吧,老子不会杀你,嘿嘿,而是把你撕了。”
建奴其实根本瞧不起摇尾乞怜的汉奸败类,见房连栋当着他的面都敢威胁刘在旗,觉得有趣,笑道:“要是你真的杀几个山贼回来表忠心,让你撕了这个奴才也不是不可以。”
见主子根本没有维护自己的意思,刘在旗不寒而栗,他再也不敢得罪房连栋,乖乖地拿了一把順刀一面皮盾交给房连栋,两人一前一后往村外摸去。
为了防止万一打起来剩下的汉人添乱,噶尔愣命令两个包衣押着另外五个壮劳力和五个车把式到另外一间屋子里看管。
他带着两个同伴、三个汉奸和白三等等八个家丁跟着刘在旗、房连栋后面监视伺机而动。
噶尔愣和家丁头子白三此时并不慌张,他们有十一人披甲,有强弓在手,山贼、土匪即便人多势众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在山贼第一波攻击之时杀得狠一些,说不定那些乌合之众就作鸟兽散。
刘、房二人出了村,一路上只听见房连栋在不住冷笑,刘在旗被吓得手脚发软,真想一溜烟跑进村子了藏起来,可是他又不敢。
第一百零六章:抓舌头()
刘在旗不仅不傻,还比较机灵,惯会察言观色,还会留心细节。
很明显他们出来时主子和白大人的家丁都躲在暗处张弓搭箭对着他们这个方向,要是他没见着敌人就往回跑,以主子的狠辣,肯定会一箭把他单薄的小身板射穿。
刘在旗心里苦涩欲哭无泪,自己这几年自甘堕落刻意逢迎噶尔愣主子却从来得不到一个好脸,也从来没得到过温饱,只是苟延残喘,如今更是命悬一线,为何活下去就这么艰难?
黄汉的人马确实躲在林子里,他也意识到被敌人发现了,此时在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
村子里敌情不明,虽然已经猜测到人马不会很多,但是不经过侦查冒冒失失冲进去,里面黑灯瞎火的被人家偷袭了岂不是阴沟里翻船。
现在两拨人马的状态其实有些雷同,“红旗军”隐藏在林子里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建奴和白养粹的家丁也纷纷隐藏在村子里树前屋后窥视村外的山林。
黄汉想等天更加黑一些的时候带上王展鹏和王守成等等几个武术家出身的战士尝试着往村子里步战进攻一回探探虚实。
王展鹏几个的武艺没得说,在夜里步战类似于打群架,跟步兵结阵对垒完全是两码事。
武术家结阵打仗或许比不上建奴马、步甲,但是摸黑混战就具备了很大优势。
况且下马步战的战士都穿戴三层甲,在漆黑的夜里如果被敌人的羽箭正好射入钢铁面甲的眼孔那就说明这个战士衰到家了,如此点儿背这一次不战死,也难保不死在下一次战斗。
只是不知道敌人队伍里有没有铳手,无论是鲁密铳还是鸟铳其杀伤力也比弓箭可怕得多,自己带着弟兄们接近村子之时被人家在五十步内来一次火铳齐射,自己被乱枪打死也大有可能。
就在此时,最少有一半“红旗军”战士发现村子里居然摸出来俩人,一个高大壮实,一个看上去小了几个型号。
“红旗军”战士们有的挽弓搭箭有的拿起投枪、飞斧,他们无一例外是准备用远程攻击招呼來敌。
区区两个敌人而已,用不着如此慎重,如今正愁不知村里的虚实,两个瘪犊子居然出来了岂不是准备给我军送舌头?
黄汉低声传达命令道:“敌人只有两个,大家不要急于攻击,尽可能放来人靠近树林,王展鹏、王志诚你们几个做好准备,看看有没有机会抓个活的。”
王展鹏兴奋道:“大人,您瞧好吧,咱们保证全须全尾逮住那俩小子!”
宋鹏飞见师傅要抓活口乐了,他拿起套马索跟着王展鹏几人接近来敌,他自认为力气恐怕比不上瞧上去孔武有力的那个大汉,准备下手套那个瘦小之人。
房连栋此时也很紧张,他是铁了心要逃跑,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村外树林里是何方神圣,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胆量攻入村子杀人越货。
可是在不分敌我的形势下,林子里的人万一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直接用箭矢招呼,自己如果被射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房连栋高举皮盾护着头脸依旧小心翼翼接近树林,刘在旗见离林子只有一箭之地了,他没有盾牌护体害怕被乱箭射死,急急忙忙跑到房连栋身后。
他的小身板躲在房连栋身后确实很安全,对面的人甚至根本瞧不见他。
片刻功夫俩人就进了林子,这时房连栋忽然发难回身一脚踢在刘在旗胸口,一下子就把他踢倒在地,房连栋紧接着又上去来了一脚,然后大脚踩在刘在旗的胸口发出一阵阵狞笑。
被打得昏天黑地的刘在旗大声告饶道:“房大哥,房爷爷,您行行好饶了小的,你要逃跑尽管自便,小的保证不回去告诉主子。不不,小的也不愿意做狗建奴的奴才,小的跟着你一起逃跑。房爷爷,饶命啊!”
真新鲜,來敌自己打起来了,好像还是两个汉人,王展鹏和王志诚几个包围过去,黄汉也拿着斩马刀逼近來敌。
这时房连栋扯开嗓子朝林子深处喊到:“林子里的好汉们,我不是狗鞑子,我跟鞑子仇深似海,我告诉你们,前面村子里只有三个东奴,还有八个是投降东奴的大官白养粹的家丁,他们有五辆马车,里面装了许多金银财宝。”
这个人看来颇有心机,他有意透露村子里的战斗力薄弱却有大量金银财宝,目的不言而喻。
刘在旗哀嚎道:“房爷爷,您别喊、别喊啊!要逃咱们现在就跑,山贼也是杀人不眨眼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是大名鼎鼎的‘红旗军’你个汉奸走狗才是贼。”王展鹏瞧明白了情况,现身喝骂道。
房连栋喜道:“‘红旗军’?你们是永平府的‘红旗军’?你们的主将是不是黄汉大人?”
黄汉听见了房连栋的问话,讶异道:“哦?你是谁?怎么也听说过本官的名号?”
房连栋只觉得浑身发烫,他激动道:“您就是黄汉大人?老天总算开眼了,小的早就听说了许多‘红旗军’杀狗鞑子的故事,想不到小的居然遇到了声名赫赫的黄大人。”
刘在旗听见了“红旗军”三个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连滚带爬来到黄汉面前跪下磕头道:“黄大人,小的是辽东汉民啊,小的名字叫做刘存旺,小的从今往后再也不叫刘在旗了,小的也跟建奴有血海深仇。”
黄汉没有搭理这个汉奸问房连栋道:“村子里确实只有三个建奴八个家丁?其他还有谁有战斗力?他们有没有鸟铳?”
房连栋恭恭敬敬答道:“建奴还有五个包衣奴才,那些人虽然人人有刀子,但是战斗力比刘在旗好不了多少。
还有五个车把式和五个如小人这般被建奴抓来做苦力的永平府老乡,一旦黄大人发动攻击,他们应该会找机会偷袭建奴或者那些家丁。小的从来没有看见建奴和那些家丁玩铳,应该是没有。”
第一百零七章:各怀鬼胎()
这时跪在地上乞命的刘在旗大声道:“黄大人,房大哥说得不准确,五个包衣奴才里有一个叫做许进财的是个会家子,平时打架三五个人都打不过那厮。
他已经是个旗丁,十分凶残甚至比建奴还要恶毒,入关以来亲手杀了好几个汉人,黄大人,小的平时只不过咋乎咋乎给自己壮胆,真的从来没有下手杀过任何人啊!”
黄汉道:“血债血偿,你有没有杀人放火马上就会真相大白,现在闭嘴,王展鹏先把他捆上再说。”
房连栋道:“黄大人,用不着如此麻烦,这种杂碎一刀杀了比较干净。”
刘在旗吓坏了,告饶道:“小的闭嘴,小的愿意被梱着,黄大人明察秋毫,小的真的没有血债啊!”
一众“红旗军”战士都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有人居然如此死皮赖脸没有尊严的活着。
王展鹏取来绳索捆绑之时,刘在旗不但不挣扎还讨好的主动配合。
村子里的情况已经明了,原来仅仅有十二人可堪一战,人数是己方的三分之一,没有黄汉忌惮的火器。
对方还有十个汉人壮丁是不安的因数,随时有可能会爆发反戈一击。
汉奸大官送财帛和妻儿去辽东,五辆马车里的好东西应该不会少,那些建奴和汉奸家丁的财帛、铁甲、战马也让人胃口大开。
如此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发财买卖,“红旗军”不顺手做了岂不变成了败家子?
三十几位“红旗军”精英遇上同样数量的建奴巴牙喇都敢亮剑,哪里会在意三个建奴八个汉奸家丁,那个有两下子的无甲旗丁更加不当回事,大家一致要求下手干一票。
黄汉从善如流分配任务道:“前面村子有南北两个出口,桑羽你先带着七个兄弟去堵北面的出口,记住不要进村子,只要发现有人跑出来格杀勿论。
刘大寿和宋鹏飞留下照看战马,裴大能带领四人上马在南村口游弋防止敌人从这里逃窜。
其余人下马跟随本官步战攻入村子,大家记住了追击敌人时千万不可出村口,乌漆嘛黑免得被战友误伤。房连栋穿上刘大寿的战甲为我们带路。”
随军医务兵刘大寿带着全套铠甲装备,但是在平时为了动作敏捷基本上不穿,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游击战谁也保不准会被敌人缠上需要突围,冒着箭雨突破敌军围追堵截之时,身上没有铠甲一箭就有可能要了命。
刘大寿听到黄汉的吩咐,立刻让出自己的盔甲,并且帮着房连栋穿戴整齐。
一刻钟过后,房连栋顶盔掼甲依旧举着皮盾带领黄汉和王展鹏等等猛人大踏步往村口跑。
房连栋的手上已经换了武器,那是一柄开山斧。
这样的斧子队伍里还有三把,不是哪个战士的装备,而是他们带在身边用来砍树、劈材的家伙。
战士们都无比爱护自己的武器,哪怕是使用长柄战斧的战士也不肯用自己的武器去砍树,因此一部分缴获的战斧就变成了公用的工具。
房连栋穿上盔甲准备参加战斗,他向照顾他穿戴的刘大寿和宋鹏飞提出自己的武器是一把缺了口的顺刀,这东西太轻没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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