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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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汉-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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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下车,接受盘查!”

    多年在城门口盘剥往来行人的守卫养成了骄横的性格,见到来人车驾颇为华贵,顿觉金闪闪的金子在召唤,连忙带人拦下。

    仆人见此早有预料,不但不下马反而皮鞭一抽,喝道:

    “混账,长乐公的车驾汝也敢拦,不要命了?”

    领首之人闻说什么“长乐公”,却是没有印象,被马鞭一抽,脸上瞬间出现血痕,火辣辣的痛感让其一怒,吼道:

    “老子不管汝是谁,今日要过得此处,车内的人不给老子道歉,一切免谈!”

    此时的司马孚也有些心急,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魏帝在自己车驾上,他也不敢有丝毫差错,连忙掀起帘帛出来道:

    “老夫倒要看看,哪位将军如此蛮横不讲理!”

    车驾将门口堵住,不久就聚拢了上千人,呐喊呼和,咒骂的声音不绝入耳,顿时吸引了守将的注意,连忙下来查看。

    “怎么回事,侯三,汝又给老夫惹事?”

    来将见到司马孚,顿时大惊,不待领首之人解释就两掌掴去,将其打的直发蒙。

    “末将不知长乐公大驾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位将军说今日要老夫道歉才能放行,老夫出来看看,怎么道歉!”

    听到这丝毫不让的语气,守将又是一番赔礼道歉,才将司马孚送上车驾。

    司马孚见能够出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就要让仆人赶马前行,突然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传来,顿时眉头大皱,藏在后面车驾的刘寔两人也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慢着!”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大家静静等待可好?

第七十六章 迎主() 
“慢着!”

    这声音听起来粗鄙得似山野农夫,但是听到声音的人无不低头躬身叫一句“贾大人”,阿谀献媚有之,诚惶诚恐有之。

    不错,来的人正是贾充,在魏末晋初十分有名。

    魏末出名是因为高贵乡公曹髦时为皇帝,无人敢杀,他却指使门客成济杀之,之后牵罪,成济身死,他却反而升了官,着实可笑。

    晋初有名是因为他的女儿贾南风,是历史上有名的悍妇,也就是嫁给傻皇帝司马衷的贾太后,不仅相貌丑陋,更是食男好色,终死于“八王之乱”。

    “怎么,贾常侍都督城外军事,难不成还要管老夫这个闲山野鹤?”

    司马孚的敌意,贾充这等专事揣摩上意之人如何不知,只是他知道司马孚在司马父子心中的分量,骤然得罪,实属不智。

    “哈哈,长乐公的大驾充怎敢拦,只是见老大人在此,特来拜见罢了。”

    闻言,司马孚心下稍安,看见贾充从城外回来,身后跟着一队甲士,却没有让路,顿时拳头一紧,口上却道:

    “莫非贾常侍要盘查老夫的车驾?也好,杵在此地挡人前路,实在不妥!”

    贾充却是连忙拱手,谦逊道:

    “嘿嘿,老大人的车驾充自然不敢拦,只是晋公让充都督城外军事,眼看日已偏西,城外不安全,还是充送老大人回家的好!”

    贾充狡诈是出了名的,司马孚也没料到贾充这般难缠,不耐道:

    “老夫身体康健,外出行事,却是不虚向贾常侍交代了吧!”

    贾充一直带着那浅浅的微笑,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实难给人好感,笑起来也是分外粗鄙。

    “老大人,请!”

    哪知贾充竟是领兵闪在一边,拱手一礼,司马孚虽然诧异,还是入座任凭仆人将车赶出城门。

    一旁的邵悌见此十分不解,便上前问道:

    “常侍既然知道车驾有异,为何不将其找出来,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原来皇宫内外早已全是司马昭的人,太后薨毙,曹奂出逃皆在司马昭的眼皮之下,自己前来,不过是受司马昭派遣来接应司马孚,唯恐其事泄失颜。

    贾充身为司马昭的头号谋臣,自然知道其状况,也知道其内心想法,不过他不能说,只是含糊道:

    “老大人在晋公心中的地位汝吾皆知,晋公自有谋划,何须吾等多言?”

    洛阳城外三十里,司马孚看了看两个神色惨然的刘寔王祥,神色肃穆无比,叮嘱道:

    “陛下是大魏希望,望两位大人慎之!”

    转身再对青年皇帝曹奂一拱手,泣道:

    “陛下一路保重,老臣年迈将死,却是不能陪陛下再创盛世了!”

    刘寔对司马孚的决定很是意外,既然冒险将曹奂三日送出,却又要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感激其义举的刘寔拱手复问:

    “老大人,您真的不肯跟吾等一起走?可是,您回去更是危险!”

    哪知司马孚坦然一笑,豁然道:

    “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也算苟且偷得半生,已是知足!天色不早,就此保重!”

    曹奂对司马孚弯腰一礼,却被其连忙扶住,看着三人赶马飞奔,司马孚不禁老泪纵横,徒然跪倒,高声唱到:

    “大魏臣子司马孚,恭送陛下!”

    原本的炎炎夏日,竟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凄凉,山间单调的青绿,也在诉说这个季节的无奈。

    “小子,现在任务完成了,汝也不用终生为奴了,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安生营生,也可以传宗接代了,这朝堂泥沼,就不要再蹚了!”

    仆人见此情景,却没有接过钱袋,强忍着泪水说道:

    “就让老奴再送主人一程吧!”

    司马孚叹了口气,看了看仆人,摇了摇头,径自上得马车,而仆人也是利索地攀上车猿,坐在右边赶马。

    司马孚并没有进入车内,而是盘坐在另外一边,跟仆人闲聊起来:

    “跟吾很多年了吧?”

    “三十五年整。”

    ……

    “咳咳,噗……”

    华丽的大殿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贾充与邵悌一接近,就闻道一股腥臭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刺鼻的血腥味。

    “父亲,您没事吧?”

    司马炎一边抚摸其后背,给其舒缓顺气,司马昭难得缓过气来,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见到贾充过来,急忙招手道:

    “公闾来了,快进来!”

    贾充与邵悌进来,拱手道:

    “见过晋公,见过世子!”

    “让汝办的事情如何了?”

    显然,司马昭对司马孚还是很敬重的,此时知道司马孚的违逆之举还依旧关心道。

    邵悌急忙答道:“常侍行事,自无差错!”

    贾充却是恍若未闻,担忧地看着司马昭问道:

    “晋公,可曾好些了?”

    如此区别,一个就事论事,一个先人后事,不经意的回答,却是发挥截然不同的效果。

    “哈哈,公闾挂怀,老夫无事!”

    果然,听闻贾充话语的司马父子对贾充多了一丝亲近,而邵悌则被冷落一边。

    另外一边,正在郁闷发神的钟会突然接到暗线快报,言说曹奂投来之事,让他带兵迎接。

    钟会情知事情紧急,连忙找到知己好友卫瓘问询:

    “伯玉,如今魏主流落在外,本将应当如何行事?”

    卫瓘听到描述,却是陷入沉思……

    司马昭如此着急驱逐曹奂,定是要忙着嗣位,但是眼看伐蜀之战就此不了了之,钟会也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如今这般,行事却是有些急躁。

    “伯玉兄,伯玉兄……”

    “啊?哦……”

    回过神来发现钟会关怀地看着自己,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但是马上又被淡然掩盖,只见他肃穆道:

    “帝主流落,臣之过也,如今只有将军有条件和能力去做,何须犹豫?”

    想到曹奂,钟会不禁想到了汉献帝刘协,也想到了武侯诸葛亮,顿时眼睛一亮,继而沉声道:

    “伯约兄此言有理,本将这就派兵去长安迎接陛下,不,本将亲自去!”

    此时的钟会因激动有些乱了方寸,见到钟会这般的卫瓘心里一声叹息,心里无奈道:

    “士季兄,汝拿吾当兄弟,只有来世偿还恩情,今生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钟会留下卫瓘领兵,自己带着一万精骑从子午谷原路返回,企图找到流浪的曹奂,同时心里也开始了某些谋划。

    洛都内。

    次日,在司马氏的刻意传播下,曹奂“临阵惧敌”,逃出洛都的信息开始快速传播四散,顿时引起千方关注。

    待证实了事情后,一众文臣上书以“曹主自远朝廷”的名义请求司马昭进宫摄政,更有贾充之流上书请求司马昭晋为晋王,为摄政王。

    司马昭千番推迟,才抵不过臣子的“请求”,而宣誓暂且掌权,日后还政。

    钟会在长安以西十里处遇到曹奂三人,经过一天奔波劳累,曹奂已经是酸软无力,全靠王祥一路帮助,才勉强支撑。

    “末将钟会,参见陛下!”

    “钟会将军无需如此多礼,孤现在流落在外,还望将军扶持,来日必有厚报!”

    钟会让曹奂坐进宽敞的马车内,曹奂见刘寔两人也是疲惫不堪,连忙道:

    “两位爱卿与孤同坐如何?”

    王祥尚未回答,钟会却是突然阻止,正色道:

    “陛下天下主宰,万龙至尊,如今受此磨难本是臣子过失,然君臣有别,实在当不得此般!”

    刘寔见此也不诧异生气,也是抱手对曹主道:

    “邓征西言之有理,君臣有别,吾二人换乘即可,无需陛下挂怀。”

    钟会第一次见曹奂就给其难堪,曹奂虽心有不愉,还是闷声退回车厢内。

    见到曹主坐定,钟会才安排两人坐上后面车驾,高喊一声:

    “起驾!”

    想到自己已假黄钺,都督青徐幽豫等诸军事,如今有有扶危救困之功,来日定是位极人臣,光耀门楣,想到这里,不禁欣喜地摸了摸胡髯。

    人开心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那单调的青绿,在钟会眼中也是勃勃生机,鲜活盎然!

    ……

    半夜一更,早上发表!

第七十七章 各方反应() 
“报告将军,魏军由斜谷北撤了!”

    负责监视魏军大营的斥候一发现魏军先是大队北行,就向卢逊汇报过一次,卢逊不解其意,只得严加防守,按兵不动。

    如今更是大举全军北撤,卢逊更是疑惑,再三派出士兵去打探,听闻魏军星夜北撤,已全数通过南谷口,才相信了,连忙写了两封信,分别派往阳平关和甘松。

    却是卫瓘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一众大将说服,同时发书让南郑关西面的司马领军往北,而田章的一万兵就用来断后,防止汉军大举追击。

    接到消息的刘谌一阵疑惑,然后召来蒋舒傅佥黄崇一众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魏国内部出事了,其他人不知道其中根由,刘谌却知道这连续两年魏国发生了许多事,大事也不少。

    “魏国内部巨变,却是本将北伐的好时机,只是这邓士载虎据北方,帐下兵马不下五万,却当如何?”

    姜维看着手中的密信,欣喜之余又眉头锁起,一日不解决邓艾,他心实难安。

    “禀报大将军,右将军军报!”

    一个兵士的奏报打断了姜维的思绪,听闻是廖化的奏报,连忙道:

    “呈上来!”

    侍卫呈到案桌上,姜维拿起取出竹筒的军报,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谌此子果然有智,大汉有望,北伐有望!”

    文鸳远远听见姜维的笑声,也是急忙步入总帐问道:

    “何事竟让夫君此般开怀,何不说出来大家分享?”

    姜维心情不错,也不迟疑,径直将其递给文鸳,文鸳接过一看,只见上书道:

    “禀大将军书:末将化奉王命前镇阴平桥,几日无恙,然则今日有金城太守诸葛绪举兵一万五千欲度桥进击,被末将冲杀击退,斩首两千余,目前诸葛绪引兵望下辨而行,特书以求接下来的行动。”

    看了落款时间,正是前日之事,料想此时诸葛绪尚未到武街,顿时一喜,连忙道:

    “夫君,既然邓士载北撤牛头山,周遭已无魏军,何不引兵将这支魏兵解决?”

    姜维顿时一喜,正色高声令道:

    “文鸳,彭和,李球听令!”

    “末将在!”

    “令文鸳为主将,彭和李球为副,领兵两万五千星夜前往下辨阻击诸葛绪军,本将当亲自移师北行威慑邓艾军,望汝等并力杀敌!”

    “得令!”

    顿时沉寂两日的甘松再次热闹起来,号角声声,鼓点连绵,点兵出战,一片战马嘶鸣,传出好远。

    “诸葛绪这厮,竟不知查探情报,致使此等打败,实在罪无可恕,末将恳请治其作战不利之罪!”

    师纂振振有词,显然对诸葛绪的失败很是愤怒,就连邓忠也在一旁帮腔,言说诸葛绪的千般不是。

    邓艾平静地听完两人的说辞,再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牵弘杨欣三人,开口道:

    “此次伐蜀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本将几路无功,钟征西也没有丝毫进展,古语曰法不责众,却是不应当责备所有人,而应想法解决眼前的僵局。”

    “将军英明!”

    听到邓艾为自己开脱,牵弘几人感动不已,连忙躬身谢过。

    “师纂将军,此次就由汝领兵两万前往接应金城军,想来姜维是不会让本将行动的!”

    “得令!”

    看着师纂带着牵弘几人出去,原本还神色淡然的邓艾立马眉头皱了起来,在那里愣神发呆,邓忠知道父亲在思考问题,也就悄然退下。

    “哎!钟征西的势力范围就在雍凉,此番迎接曹主,定是要以此两地为根据,然吾又要去往何方?”

    相比邓艾的犹豫迷茫,江东吴主孙休却是万分高兴,竟是让得顽疾稍缓,急忙宣来濮阳兴,张布,陆凯,以及知名大将陆抗等人前来议事。

    “诸位爱卿,如今魏国内乱,曹奂出走,晋贼司马昭窃据朝堂,正是北伐的好时机,诸位以为如何?”

    几人来前已经听到了风声,此时也不算惊愕,濮阳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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