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钟会终于从四下慌乱中醒悟,见到三方有敌兵,连忙朝许仪那边突击,大声吼道:
“将士听令,杀出去!”
许仪虽然虚弱不堪,见到钟会受伏,吼了一声“蠢货”,才急忙领兵接应。
“钟会那厮,拿命来!”
卢逊一改之前的文弱,一副悍勇之气从那颇为瘦弱的身体上发出,浑若一尊杀神。
长枪所指,直是钟会,接触到的魏兵都被其左扫又刺,长枪如龙,吞噬一条条生命,鲜血喷在脸上,卢逊却面色不改,眼睛依旧盯着钟会,光亮愈发凌厉。
“杀杀杀!”
三个方向攻来汉军,中间是奋力突围的钟会军,外面企图凿穿人墙的许仪军,都是撞在一起,开始了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
钟会本也是勇将,一杆长兵化作噬命魔兵,横突直刺见,一个个身着衣甲的汉兵顿时饮恨。
“噗呲!”
一枪将眼前的汉兵喉咙割开,但其已经死命捅上,钟会一惊,右脚一踢,才将其踢倒,兵士满含遗憾死去。
再要出手,却是发现眼前的人就是许仪,顿觉万分羞怒,就要挺枪刺出,后面却传来卢逊那魔鬼般的声音:
“钟会,接招!”
无暇他顾,连忙回身一挑,将卢逊的枪挑开,才发现自己的五百亲卫被屠灭得仅剩百十人,就连荀恺也陷入包围,顿时大急,连忙错开许仪,朝远方的木桥奔去,却是打算回去领大军来再战。
“撤!”
见到钟会如此不识抬举,竟然无视自己的死命相救,眼见自己就要陷入汉军包围中,铁铲一掀,铲退一个敌兵急忙赶马回师。
卢逊眼见钟会就要脱逃,面色一狠,喝道:
“誓杀钟会!”
“誓杀钟会!”
原本陷入苦战的汉军兵士顿时精神一振,联合绞杀身前的敌人后也急忙追了上去,竟是死死咬住魏兵后面。
“王上,那边喊杀这么久了,咱们上吧!”
诸葛京真佩服刘谌的忍耐劲,竟是硬生生撑了这么久,自己就唠叨了不下十次了,其还是坐在马上不说话。
刘谌却是知道钟会此次差点就挂了,尤其是在木桥那里,但是一直喊杀阵阵,他却依旧没发现钟会退回,声音靠近的迹象。
“杀杀杀,誓杀钟会!”
终于听到声音临近,刘谌那紧绷的心一动,眼睛一亮,急忙吼道:
“众将听令,不记杀敌,只杀钟会,杀!”
“杀!”
早已按耐不住的众将士顿时一震,呼啸着杀出丛林,万军过迹,青草尽伏,好不壮观。
“援军来了,冲!”
钟会以为是自己救兵来了,顿时一震,就要回身再战,但是出来的兵马却是让他面色一白,尤其一句“杀钟会”更是让他一颤,就要跌落下马,好在被亲卫扶住。
“天亡我也!”
看到那个虽落魄,却依旧风华不改的将领,刘谌知道,那就是钟会,体内的好战因子一激,赶马直取钟会。
“啊呀呀,杀!”
诸葛京那大嗓门一吼,吓破几多人心胆,刘谌万军扑上,钟会的几千兵士就显得分外渺小,许仪那些疲兵已经出现怯弱,开始扔兵器投降。
刘谌此时顾不得其他,挺枪朝着钟会攻去。
“钟会,接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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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军至()
“钟会,接招!”
挺枪直刺,钟会虽然对不是援兵而是敌兵有些失望,但是多年征战告诉他,不拼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真正结果,所以也不管其他,迎上刘谌。
其实他还有另一点小心思,看刘谌帐下兵强马壮,料其定不是平凡之辈,若是将其拿下,可以做要挟之本,实在不行,拉一个垫背也是不错的。
“当!”
两兵想接,一股巨力从兵器各自传到两人手中,刘谌不禁手一颤,手心竟是有发麻的感觉,兵器险些脱手,刘谌急忙握紧方才稳住。
回头再看钟会,虽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自己这般的慌乱,顿时大窘,咬牙回马再战。
刘谌这边遇上悍将钟会,一时不能得,那边卢逊领兵追上,直接寻上了荀恺,方才荀恺之勇他亦有见之,猜测应是一员大将。
而诸葛京四处冲撞,所有挡在马前的魏兵都被其一通横劈直砍,十分暴虐,找了半天只找到躲在中间兵马中喘息的许仪,见其头盔上插雁翎,衣甲颇为华丽,顿时一喜,大吼一声:
“兀那厮,吃俺一刀!”
一把重四十斤的长刀化作劈山巨刃,手举重刀过头顶,再全力劈下,一往无前之势让许仪大骇。
不得已,许仪不管左手的疼痛,右手举起铁铲便挡,但由于只有一只手,顿觉力不从心。
“啊!”
重刀一劈,许仪右臂顿时感觉被一阵滔天蛮力冲击,兵器被磕飞,手也被巨力弹开。
“噗!”
大刀虽然一顿,但是诸葛京却双手再一使劲,刀刃直接劈入许仪肩膀,没入胸口,鲜血瞬间溅出,眼看已经再无活命之机,而许仪眼中的光亮也逐渐消散。
“噗!”
诸葛京直接将其头颅砍下来别在腰间,鲜血如柱,好不恐怖。
有了刘谌近一万兵马的支援,尤其是在其拼了一阵之后,魏兵那四千多人开始成片倒下,眼看就只有两千不到在死命相拼了。
倒不是魏兵不想头降,而是此时两方都杀疯了,投降的也被周围的士兵砍倒,其余还想投降的急忙紧握兵器,做困兽之斗。
“钟会,投降吧,汝已无援兵,仅剩的兵马也马上就要死完了!”
刘谌一边与钟会周旋,经过了开始的硬拼,他发现钟会耐力很好,连续十几次碰撞,钟会依旧稳坐在马上。
刘谌渐渐起了爱才之心,他也知道钟会这等人若不是绝大打击,肯定不会折节低头,不是那般好收服。
“哼!本将承认汝有些本领,但要让本将军受降,汝还没那本事!”
钟会虽然经历长时间的拼斗,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也有些凌乱,但那簇光芒依旧凌厉明亮。
刘谌见不得,顿时一狠,就要再战,但是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壮硕大汉,提刀就朝钟会杀去,同时还有两个手执长刀的小将也冲上,眼看就要将钟会夹击而没。
钟会见此情景,心知已无法再敌,闭上眼,叹息一声喃喃道:
“想吾征战半生,竟是陨在此地,何其可笑!”
刘谌先是有些发蒙,后面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命令不管其他,先杀钟会来着,顿时愕然。
之前由于刘谌在独对钟会,众人不敢上,唯恐让刘谌不喜也怕伤了他,刘谌这一停下,竟是有几个同时攻上,虽有些不道德,但是好像也是执行自己的命令不是。
不知怎的,刘谌从心底涌出一股不愿钟会死去的情绪,还没深想,就举兵高喝道:
“降兵不杀!”
开始大家还没怎么听闻,但是刘谌手下的将士却是急忙应喝,顿时声啸如雷,滚滚震心神。
“降兵不杀!”
“降兵不杀!”
上万人大吼,顿时让死命抵抗的魏兵看到了曙光,急忙扔到兵器,警惕地盯着四方。
“叮叮当当!”
这一下,诸葛京几人就算想出手,还是依旧只是将钟会团团包围,洪亮的吼声如滔天巨浪,钟会仿若那海中扁舟,孤小无依。
“末将南郑关守将,卢逊,敢问将军是哪位将军?”
卢逊来到刘谌面前,见到刘谌虽打扮普通,但浑身有一股高贵之气,恭声拱手道。
刘谌听闻这就是卢逊,顿时一惊,连忙道:
“汝就是卢逊,好将好人才!”
寒暄几句,刘谌却没有当众透露身份,只道是大将军姜维派来助阵的。
见到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刘谌顿时一喜,就在其准备吩咐将降兵俘虏,远处却是鼓噪喊杀而来,一看就是魏兵大举来援。
奔走在前的,就是文鸯带着八百兵士且战且退,朝着自己这边靠近,却是刘谌安排。
刘谌一见对方有近十位大将领兵,顿知不妙,急忙吼道:
“回撤!”
卢逊也知道时不我待,也急忙命令回军,顿时兵马就开始往关内撤回。
“啊!宰了这厮!”
眼见到手的功绩就要飞走,诸葛京顿时大急,就出刀一劈,但是钟会见到援兵到了,顿时重燃希望之火,奋力抵挡。
“当!”
两人拼一记,其余爰虎唐宇就要再次出击,眼看魏兵前军已经咬上自己兵马,刘谌一惊,急忙吼道:
“撤!”
诸葛京几人只得愤怒一吼,然后去帮助抵挡魏兵,边撤边抵挡。
来的魏兵不下两万,恰似重复了之前的情景,刘谌众人勉力支撑,奈何敌兵势众,枪林箭雨,刘谌也带受了不小的伤。
好在包围的魏兵已经无力,大部分都是瘫倒在地,并未对汉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刘谌也是挡在前面,与退回来的文鸯汇合,来不及寒暄,就逐渐朝着关内撤回,眼看魏兵就要鼓噪杀入,卢逊面色一狠,喝道:
“放箭!”
顿时连弩箭矢,呼啸而下,瞬间吞噬上百魏兵,魏兵大惧,急忙回退。
待得大部退回,刘谌看着文鸯,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来不及多说,连忙让卢逊帐下准备营房安置伤兵,而自己则率众将并其余将士上得城楼。
魏兵虽谨防着这边,但是却在收拾死去的魏兵,还有受伤的兵士也被抬走,尤其是最中间的钟会,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刘谌,神色复杂,目光一闪,一挥手,却是率部撤回。
刘谌见大家都情绪不高,有些郁闷,好歹也是跟魏军大军遭遇过,虽没有完胜,但杀敌四千,而且围困钟会,这已经很不错了。
“魏兵退了,哈哈!”
刘谌这么高声一叫,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便懂得,释然一笑,也是欢呼起来。
这次刘谌才正式跟卢逊照会,首先开口道:
“小王刘谌,见过将军!”
“什么?”
不仅是卢逊,就连他旁边的副将司马都是一惊,显然很意外,文鸯适时站出来介绍道:
“这位将军,我们王上便是北地王!”
“北地王?”
“就是那个杀了黄皓那阉贼的北地王?”
显然,刘谌杀黄皓的事迹已经传开,听到北地王来此,守城兵士好奇的有,钦慕的也有,都是瞪着眼睛打量刘谌。
“末将卢逊,参见王上!”
卢逊见过世面,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躬身敬道,兵士醒悟,也感觉跪地高声唱到:
“参见王上!”
安排好城守和营帐,好在南郑关之前经历大战,营帐未拆,此时倒也方便。又叫来所有军医对伤残者进行医治,刘谌亲自忙碌半天,强忍着疲倦,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歇息。
歇息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梢头,才起来打水冲洗一身的汗滞和血迹,恰巧此时卢逊参军来请刘谌去赴宴,刘谌轻袍加身,飘然而至。
进到府中大厅,发现自己麾下的文鸯一众全到了,而卢逊则仅是自己和参军,刘谌知道,副将恐怕还在守城。
卢逊首先敬酒,刘谌知道卢逊是为了宴请自己,强辞不受,正声道:
“本王知晓卢将军乃是好意,然则大战将起,岂不乱了军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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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沓中策()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免了,末将领罚!”
见刘谌神色不似作假,卢逊难得哈哈一笑,心里对刘谌的评价愈发的高了。
刘谌坐在右边一排首位,其下是宁随,对面是卢逊,却没有高坐上位,之前卢逊是打算让刘谌上坐,刘谌以自己兵家后辈,又以军旅之中不分贵贱拒绝,卢逊很是赞赏,索性相对而坐。
卢逊见刘谌对自己的部将不熟洛,出于礼貌,连忙介绍道:
“此乃末将参军田山,字允常。”
参军田山连忙拜见刘谌,刘谌却是平和地开口道:
“嗨!即使宴席,大家就放开一点,何必这般客套?”
然后刘谌介绍了自己身旁的宁随,文鸯,黄崇,诸葛京等人,卢逊才发现刘谌手下净是强将猛兵,顿时艳羡不已。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刘谌这边是清淡小宴,虽朴素却也欢乐无边,再说钟会回师距南郑关二十里驻扎,虽仓促下寨,却营帐齐备,万军更是砍山伐木,制造拒马鹿角等防备之物,复又挖沟据险,营门栏栅一应俱全。
远远望去,整个大营又分为三品角力,营帐无垠,旌旗蔽天,炊烟缕缕,连绵数里,好不壮观!
然则此时的居中高大营帐内却是气若冷冰,寒气逼人,尤其是立于案几前,面色阴沉的钟会,浑若一头将要爆发的猛兽,给下面屏气矗立的大将带去无尽压力。
“此战本将轻率大意,致使几千士兵阵亡,此乃本将只过,本将自会上书禀告陛下!”
低沉而冷肃的声音从钟会口中说出,同时还扫视帐内大将,感受到目光的大将无不埋首以避,只有卫瓘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闻此拱手劝道:
“将军无需自责,却不料汉中有此大变,似乎是有预谋的埋伏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介怀,吾观那关内不足两万兵,不如拿下南郑关再做上报。”
钟会闻言,给卫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还被换将,开口道:
“伯玉将军之言有理,本将定会拿下此关,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众将以为就这般过去,急忙跟着吼道,但是钟会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一震。
“不过,此次中伏首罪在先锋许仪,其不但不开山铺路,还轻率抢关,此外还假传消息,致使本将受伏,念其舍身为国,不再深究,但是!”
众人不知钟会意,面面相觑,等着钟会的话,钟会眼睛缓缓一闭,似是不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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