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兵力有限,时间也不多了,我打算集中兵力,大干一场。把前山寺的禁军都调回来,大营里的捕快安排二十个过去替换他们,另外防守奶头山大营的兵力也缩减到五十人,方圆几十里已经没有成气候的土匪,再由捕快配合,应当没有问题。如此一来,我们能用的兵力就有四百五十人,不管多大的匪寨,也能去打一打。刘将军觉得如何?”何县尉摇着蒲扇,慢条斯理的说完,然后看着急得像坐在热石头上一样的刘将军,不由得暗笑。
“一切由大人做主。”刘将军急道。
“刘将军真觉得这样安排没有问题?会不会太冒险了?”何县尉轻摇蒲扇,慢悠悠的问道。
“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有四百五十个兄弟,再大的匪寨也给他踏平了。”刘将军说的豪气冲天。
“那就好,将军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何县尉轻轻点头。
“大人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刘将军说着就要起身。
“将军觉得我们应该先打哪个匪寨?”何县尉又问道。
刘将军只得坐下,想了想回道:“红沙谷,离这儿八十里左右,四百余人轻装简行,穿密林隐藏形迹,三天就能赶到那儿,他们无险可守,我们可以一举拿下。”
“好,将军不愧是打过仗的。就依将军之言,即刻剿灭红沙谷!”何县尉把茶杯“嘭”一声往茶几上一放,意气风发。
“得令!”李将军起身抱拳接令,然后转身迅速离去。
“呸!钻到钱眼里了,早晚得卡死在里边!”见刘将军走远,何县尉十分鄙夷的诅咒一句。然后拿起茶杯喝一口,轻轻摇着蒲扇,往椅子上一靠,开始思考怎么把奶头山收缴的这五六百担粮食悄悄的处理掉,这么多粮食运出去太碍眼了。
当天不顾炎炎烈日,刘将军便将奶头山所有兵力动员起来,做好第二天去打红沙谷的准备。
第92章 红沙谷()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奶头山上人头攒动,大队禁军在山寨中心低处集结,等待出发的命令。
刘将军与何县尉一同登上垒起的石台,一左一右站定,刘将军示意何县尉可以开始训话。
何县尉面对眼前四百多杀气腾腾的禁军,一时之间还有些紧张,干咳了一声,才高声道:“我们进山抓捕逃犯已有两个月,逃犯没抓到几个,府衙捕快却损失惨重,很多都被这山里的土匪杀害。大家都知道,逃犯进山之后,基本上都投靠土匪,进了匪寨,府衙人手有限,斗不过土匪,抓不回逃犯,如今就只能靠你们来打赢这场仗,攻下匪寨,抓回逃犯!本官得到消息,八十里外的红沙谷,藏有多名逃犯,府衙捕快已经探查清楚,但土匪势大,他们不能接近,现在本官命令你们进攻红沙谷,一举攻灭匪寨!”
下面的禁军安安静静,无人说话。
刘将军高声道:“这次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喊声震天,惊起鸟雀。
“出发!”刘将军把手一挥。
一声令下,只见禁军士兵转身,两人一排向前寨走去。
“刘将军,本官就在此地等你的好消息了。”何县尉笑道。
“大人放心,小小红沙谷不在话下,保准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李将军说完便下了石台,随部队向前寨而去。
等禁军部队走远,何县尉叫来一名捕快:“你即刻赶去前山寺留守大营,告诉那五十名禁军,四天内必须赶到奶头山来,误了期,军法从事!”
那捕快应一声“是”,转身迅速离去,他在前山寺和奶头山之间跑了不少次,轻车熟路。
何县尉看着渐渐从前寨山坡上消失的禁军,自言自语:“但愿这次真能激怒山里的土匪吧。”
一营禁军只带刀枪,带足五天口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带,连宿营帐篷都放在大营,虽然走的是只能容人通过的羊肠小道,有时候还是无人通行的深山密林,行军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刘将军这次豁出去了,要带禁军穿越荒山密林,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到红沙谷,打土匪一个搓手不及,将两百多土匪彻底消灭。红沙谷高山环绕,地势平坦,有不少良田,虽然人不多,但积累的财富不在少数。他很想拿下红沙谷,因此才甘愿大夏天的翻山穿林,露宿荒野,忍受蚊虫叮咬之苦。
经过三日急行军,四百五十名禁军在傍晚赶到红沙谷外。
刘将军当即将一营禁军一分为二,四队绕去谷后进行包抄,以防土匪逃窜,另外五队原地休整,约定只待明日午时土匪困乏之际,两部人马冲入谷内,前后夹击,消灭土匪。刘将军特意警告,选在明日午时进攻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土匪溜掉,务必全歼。
两部禁军接令,一部绕去谷后,一部就地休整,并派兵卒接近谷内,再行打探。
傍晚落霞满天,匪寨一片祥和,寨民收工,牛羊归圈,丝毫没有察觉到逼近的危险。
一棵大树下,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三个女孩玩石子,几个男孩在爬树,晚蝉鸣鸣,鸟雀归巢。
“黑子,回来吃饭了。”远处有妇人在高喊。
树上的孩子应一声“来了”,随即对其他爬树的孩子道:“我娘喊我了,我们明儿再比,肯定能比你们爬的高。”说完,那孩子就从粗大的树干上溜下来。
“你就会吹牛皮,有我爬的高,咋不把我在上面绑的绳子拿下来?”一男孩得意的笑道。
“今天我娘喊我了,有本事我们明天再来这儿比。”叫黑子的男孩不服气。
“黑子,你回来了没有?”远处妇人又高喊一声。
“回来啦。”黑子抬腿就跑,边跑边回头道:“明儿肯定能拿下来,你不信你等着。”
“中午吃完饭,我在这儿等你,你可别不来。”那男孩高叫道。
“不玩儿了,我娘也该喊我了。”另有男孩说道。
“走了,明天再玩儿。”几个爬树的男孩一哄而散。
“二丫,回去了。”一大点的男孩见三个女孩还在玩石子,便喊起来。
听到喊声,一女孩对其他两个女孩道:“不玩了,我哥喊我回去了,明天我们再来玩呀。”
“好呀,明儿你们可要叫我,不然我娘不让我出来。”一女孩道。
两个女孩点头,随即三个女孩收起石子,转身各自回家。
热闹的大树下瞬间空空荡荡,只剩蝉鸣。
一个院落里,正有三人坐在树下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大哥,你上次去青龙峰他们到底怎么说的?每次问你都是支支吾吾的,也不跟我们说明白。到底收不收我们,给个明白话啊。”一个身着粗布衫壮汉问道,语气中多有埋怨。
“没法儿跟你们开口,我们还是另谋出路吧。”一四十来岁的男子眉头紧皱,颇多无奈。
“有啥没法儿说的,你直说啊,行不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布衫壮汉提高了话音。
“叫啥,你想喊的大家都知道?”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手拿蒲扇,张口制止。
“那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人家青龙峰只要青壮年,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全都不收,我能答应吗?红沙谷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地方,每个人都是拖家带口,怎么去?原本是好好的村子,硬是被附近的土匪逼的拿起刀枪。”
“红沙谷养人,我住了一辈子,眼看黄土都要埋上脖子了,来这样的祸事。青龙峰不能去,不然留下些孤儿寡母的咋办,让那些土匪糟蹋?”老头听的气不打一处来,都忘了扇蒲扇。
“爹,那你说咋办。”男子眉头皱的打成一个结。
“要我说,干脆就投靠清风洞算了,大大小小这么多人,去哪儿都带不走。”布衫壮汉道。
“投靠他们?他们要我们每年上交四成收成,我们哪有那么多余粮,交了四成粮大家喝西北风啊。”男子显然对那什么清风洞没有好感,语气激烈。
“要说就好好说,别吵。”老头子出言劝阻。
“爹,那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我看这样吧,土匪都不投靠,外面乱了几十年,现在安定下来了,等收了这季稻子,我们都搬出去。”老头子轻摇着蒲扇,眼神坚定,语气坚决。
“搬出去?爹,你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你舍得?”
“这么好的田地,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命重要还是田重要?只要我们有人,哪不能开田?不过是多吃今年苦而已。”老头子开始教训两个儿子。
“爹,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天下太平了,土匪在外面没了活路,都往山里跑,这几年土匪越来越多,山就这么大,哪儿养得了这么多人,人家有刀有枪,我们不想走都不行啊。”老头子摇着蒲扇慢慢道来。
“爹,既然你老人家已经有主意了,我就抽个时间跟大家说说。”男子眉头舒展。
“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肯定有人不想走,你把利害都说清楚,尽量都劝走,实在不想走的,就随他们去,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头子有叮嘱道。
“爹,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办好。”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红沙谷,归于夜晚的宁静。
禁军的探子进入谷内,稍微探查一番后,便返回谷外驻地。
“将军,谷内一切如常,没有异动。”
“好,大家休息去吧,养足精神,明天大杀一场,剿灭这伙匪徒。”刘将军一声令下,五个押官接令离去。
禁军也很快在荒野里沉沉睡去,进入梦乡,毕竟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清晨,红沙谷寨民忙碌如常,夏天七月正是水稻生长旺盛的时节,天越热水稻涨势越茂盛,相应的需要的水份也越多,给水田放水,就是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当然还有除水草。
几乎所有寨民都在为了这一季水稻奔忙,今年雨水还不错,应当会是个丰收年。雨水不好要好好干,雨水好更要好好干,多流一滴汗,就多收一粒粮,这个道理,耕田的人都懂。
禁军派出的探子暗中观察着在田里忙碌的寨民,在禁军眼里,他们可不是只会种地的寨民,这些人拿起锄头是寨民,拿起刀枪就是匪徒,之前可见的多了。
刘将军在林子里等待,等待太阳升到头顶,等待红沙谷吃午饭的时候,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回到寨子里,天也最亮,很容易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日头一点点升起,刘将军虽然心急,但也不得不耐住性子等待。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一看,太阳当头,已到正午。随即招来五个押官,命令道:“再告诉所有人一次,逃犯已经混入谷内土匪中,以防逃犯再次逃跑,谷内土匪一个不留。我们身在土匪包围之中,绝对不能走露风声,要是逃了一个土匪,军法从事!出发!”
五个押官道一声“得令”,立即回去召集手下兵卒,注意事项略一交代,五队禁军直奔红沙谷。
第93章 一个不留()
烈日下的红沙谷外空无一人,一片片稻田,一声声蛙叫,却也生机盎然。
刘将军带二百五十名禁军一路直奔到寨外,距离寨门一里左右时,叫停队伍,稍作休整。
“一队攻取寨门,攻取之后就地防守。”
“得令。”
“二队、三队,入寨后迅速剿灭五十丈内的所有匪徒。”
“得令。”
“四队、五队,随二队三队入寨,前出七十丈,攻杀匪徒,以为策应。”
“得令。”
“等二队三队剿灭匪徒之后,除一队外,各队人马一同前出,尽快清剿寨内匪徒,不得畏缩不前。”
“得令。”
“出发!”
一声令下,一队率先出发,二队三队随后跟上,四队五队殿后,直奔寨门而去。
一队当先接近寨门,只见三寸多厚的寨门虚掩,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押官将刀向前一挥,就有四个兵士收起刀兵,当即上前猛然一推寨门,只听“吱呀”一声,便将寨门向内推开,顿时寨门大开。
门内两个值岗的土匪,被突然出现的官军吓呆了,还未回过神来,未发出一声警报,就被随后冲进寨门的禁军一刀砍死当场。
一队五十名禁军迅速鱼贯而入,将寨门十丈范围内守死,只留通向寨内的出口。
二队三队随即进入寨内,口中高喊着“杀”字,冲向每一个可能藏有匪徒的房屋。
四队五队入寨后,在刘将军带领下直接前出七十丈,守住通向寨门的各个路口,给二队三队争取剿灭匪徒的时间。
二队三队禁军兵卒三五成群,冲入视线内一个个小院和屋子,见人就砍,有人迎面出来,在愣神间便被一刀砍中脖子,有人正在摇扇纳凉被一刀捅死,有人正待逃跑被背后一刀,有人惊叫着反应过来,随手拿起了木棍,有人随手拿起了锄头,也有人拿起了刀枪,但在训练有素的禁军面前,都逃不过一刀毙命的下场。
一时间,发现禁军入寨的瞬间,寨民们便乱成一团,借着地势跑动周旋,大人小孩哭叫连连,但很快一切归于平静,再找不出一个活着的寨民。
押官一声招呼,叫出还在翻找财物的兵卒,继续向寨内与四队五队汇合。
土匪听到寨门口惨烈的动静,纷纷从各处赶来,手拿武器,或刀或枪,或棍或棒,在路口与防守的禁军战成一团。只见刘将军冲锋在前,刀影翻飞,左腾右闪,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般,杀的冲上来的土匪不敢近前。其他禁军则跟在刘将军前后左右,策应防守,与土匪纠缠,形成了拉锯战。
随着二队三队快速结束寨门附近区域的清剿,上前来加入战团,各处汇集而来的土匪渐渐被杀散,有些直接转身逃窜,不多时,路口处再也见不到站着的土匪,地上躺了一片,发现还有没死的,直接上前一刀了断。
四队禁军兵分多路,一鼓作气冲向各个方向。全寨人都被禁军攻寨的消息所惊吓到,一时间疯狂的哭喊,绝望的嚎叫,充斥着寨子里每一个角落。
禁军兵卒刀之所向,不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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