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怒你娘个蛋,你个龟儿子还敢鬼叫!”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谁再拦我,老子跟谁拼命!”
“刀呢,老子的刀呢!”
“今儿就是拆了这间房子,老子也要进去打死他!”
“小三子,你要是再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
“都退后!谁上来老子砍谁!”
“你他娘的真是个奸细不成!”
“别跟他废话,上去干他!”
“谁他娘的推我!”
“啊。。。。。。”
“你狠!算你狠!等着,老子回去拿刀,有种你别跑!”
“都退后!老子的刀不长眼睛,砍到哪个,算哪个倒霉!”
“别推!”
“他奶奶的,哪个龟儿推我,有本事你上!”
“大家上去干他啊!”
“干你奶奶的腿儿!”
“你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
“都他娘的是奸细吧,打啊!”
“哪个踢老子?老子好欺负是吧!”
。。。。。。
杨丛义听着房外再次陷入了混乱,相互叫骂不停,不知所谓的打成一团,他在墙角坐下,开始做早间功课,随即进入忘我之境。
外面的骚乱持续了许久,一直都没有消停,也许山上的土匪们很久都没有这样大规模的聚集,他们把这次意外当成了狂欢,在混乱中挥拳踢腿,肆意发泄心中的不快与不满,早忘了是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而战。
直到有人前来制止,这场骚乱才逐渐平息。
钥匙与铁锁结合的声音传来,杨丛义立即收功起身,他不知道来的是谁,但带来的肯定会是好消息。
房门打开,一道亮光照射进来。杨丛义闭眼几息,方才适应房内的光线。
只见一年近三十的魁梧大汉推门进来,走近杨丛义身前,看着他道:“原来是你小子干得好事,不光半夜吵的人睡不了觉,还让这么多兄弟被打的鼻青脸肿。来来来,你出来看看。”
杨丛义却笑道:“扰大家的美梦,那真是对不起了。我昨晚半夜醒来,突然文思泉涌,有感而发,就作了几首诗词,越读越觉得写的好,就忍不住多读了几遍。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大汉都被气笑了:“这些诗词是你写的?你现在再给我写几句。”
杨丛义笑道:“刚才被他们一吵,文思被打断了,一时写不出来。给我点时间想想,一会儿诗就自己跑出来了。”
那大汉道:“没时间给你想,给我出来!”
杨丛义没动,笑问道:“大哥要带我去哪儿?”
那大汉道:“你不是想见峰主吗,惹出这么大事儿,不带你去,不是白费了你这番心思?”
杨丛义笑道:“这可冤枉我了,我在这儿待着也挺好的,这儿清静。”
那大汉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把门锁上了。”
杨丛义好不容挣来的机会,怎么会不出去。
不等他话音落地,就快步来到门口,往外面一看,那场面,就跟上百个流氓,赤手空拳互殴了一场一样。互殴过后,无不带伤,扶腰抽嘴,口鼻带血,躺卧于地,哀叫哼唧,那叫一个惨烈。这些土匪,出手还真狠,要是让他们冲破房门,真要被他们打死,杨丛义暗暗心惊。
那些土匪一见杨丛义出来,顿时精神焕发,伤病全无,跳起身来,瞬间冲到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异口同声的高叫:“打死他!”吐沫星子,喷了守门土匪满脸。
魁梧大汉推开杨丛义,闪身出了房门,向众土匪高声道:“还闹!都没事可做?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
“这小子这口气不出,我憋的慌。”
“你还憋的慌?来来来,你跟他们几个再打一架,你打他们三个。打完还憋的慌,我跟你打。”大汉随手点了三个土匪,就让他们再打一场。
土匪们顿时息了火,刚刚一场大战,有火气也全消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疲惫,杨丛义一出来,又激起了他们来这儿的初衷,大汉几句话又给浇灭。
魁梧大汉见大家都闭嘴了,又高声道:“都给我回去,再闹今天就别吃饭了。”
大汉一声令下,众土匪无奈,只能狠狠的看杨丛义几眼,怏怏离去。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觉得很好笑吗?”大汉看杨丛义面带笑意,心里也有些不爽了。
杨丛义笑道:“没有没有,他们都要走了,虽然嘴上没说,眼睛都在跟我告别,我也得对他们笑笑,以示友好。”
大汉笑道:“你嘴皮倒利索。一会儿我倒要看看,你这嘴皮子能不能扛得住刀割斧劈。”
杨丛义听的心里一惊,却道:“这可不是耍嘴皮子,都是实话。现在就要带我去见峰主吗?”
大汉道:“你想的倒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敢单枪匹马的上香炉峰来。”
杨丛义跟上一步,笑道:“能不能把手给我解开,胳膊都麻了,全身无力。”
大汉看看他,笑道:“既然你敢上山来,想来你也不会跑。给他解开。”
杨丛义笑道:“不跑,峰主都没见到,要是跑了,那我不是白来了。”
守门的土匪二话没说,直接给杨丛义解开绳索。
“跟我来。”魁梧大汉当先一步,在前边带路。
杨丛义应一声,落后两步,随即跟上。
在他身后,自然还有土匪跟着,不怕他真跑了,却怕他又捣乱。
第88章 意料之外()
山间的清晨十分清凉,趁着太阳还不见踪影,土匪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香炉峰跟之前所见的山寨都有所不同,有点类似于军营,一队一队都是统一行动,其他山寨的散漫之气,在这儿很少能见到。
核心区域的山峰跟外围果然区别很大,同样是三四百人,但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一路上杨丛义看的仔细,他在心里暗暗估算香炉峰的实力,看他们能不能跟禁军相比,想来想去,觉得各有所长,并不能比出谁高谁低,在外面排阵对战,肯定是禁军胜出,若是在山里,地形复杂,短兵相接,土匪胜出毫无疑问。
随那魁梧大汉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演武场,正在场上使刀弄枪的土匪马上让出了一块地方。
大汉转身对杨丛义道:“你擅长使刀还是使枪?”
杨丛义道:“刀不会使,枪能耍两下。”
大汉走到一边,取了两杆枪,一杆拿在手里,一杆抛给杨丛义,然后道:“先耍两下看看。”
杨丛义虽然还猜不到峰主会拿自己怎么样,但这大汉应该是来检验自己枪法的。他把手一伸,接过枪来,稍稍活动了手脚,便举枪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气灌全身,力灌双臂,把枪舞得虎虎生风,把仅会的一套岳家枪十分卖力的使了一遍。
使完之后,只听大汉道:“你这枪耍得倒还行,能打吗?”
杨丛义笑道:“也能打两下,只是学的时间不长,还不精。”
大汉道:“能打就行,我们来打两下。”说着便抖抖手中枪,找了下感觉。
杨丛义赶紧将长枪平举于身前,左脚上前一小步,踏实地面,膝盖微屈,右腿轻提,脚尖着地,目视大汉,当先做了攻势。
而那大汉,也左脚上前一步,踏实地面,膝盖微屈,右腿轻提,脚尖着地,做了攻势。
看来是要以攻对攻,杨丛义也不多想,不等对方有任何表示,右腿猛一发力,腰身一动,力运双臂,长枪一抖,一个箭步上前,毫不做作的一枪直刺对方胸腹。
而那大汉在杨丛义动身的同时发力,向前一冲,也是一枪直刺对方胸腹。在枪尖交错的瞬间,只见大汉手腕轻动,枪尖随之一摆,击偏了对方的长枪,而他的长枪去势不减,直奔胸腹之间。
杨丛义全力一枪刺出,结果长枪被轻易撼动,偏离中心线一尺,再想反击已经来不及,就是想格挡对方的直刺,也来不及回枪。只得侧扑于地,脱离长枪直刺攻击。
谁知他刚一扑地,躲过一枪,正想翻身而起时,肩头上却一沉。抬头一看,只见对方的长枪已经压在他肩上,显然已经输了。
杨丛义只得收枪爬起身来,笑道:“大哥好武艺,我远远不及。”
大汉收枪,却道:“你躲我这一枪的姿势虽然难看,可你也躲了过去,还算难得。”
杨丛义道:“只躲过一招也算难得?”
大汉笑道:“你比他们强一点,他们可没人能躲过去。”说完把手里的长枪交给围观的土匪,又道:“走吧。”
杨丛义把手里的枪交出,问道:“大哥的枪法这么厉害,有时间能不能教教我?”
大汉道:“教你?那你今天得留下命来再说。”说完就抬腿前边走了。
杨丛义干笑两声,在后边跟上。
峰主应当不是个莽撞的人,不然也做不了峰主。只要能见到峰主,怎么也能说几句话,跟他讲讲道理,听得进道理,杨丛义就有信心说服他。
不多时,杨丛义随大汉来到一栋建筑外,有一大匾额,上书“忠义堂”三字。这建筑上有飞檐,下有廊柱,门前一对石狮子,龇牙咧嘴张狂啸,地面覆青石,墙上镶花窗,红漆木门向外开,左右相对迎人来,砖石为基底,硬木有骨架,圆木木板刷黑漆,四周一绕以为皮。
“在这儿等着,不要乱动。”大汉交代一句,便进了大门。
片刻之后出来,对杨丛义道:“进来见峰主。”
杨丛义拍拍身上的尘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抬腿上了台阶,跨步进了门廊,直穿过一个院子,便来一大厅外,抬头一看,门上有一匾额,上书“议事厅”三字。
在大汉带领下,杨丛义径直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就见厅内左右一分,坐了七八人,正中间摆一张大椅,椅上也坐有一人,坐在正中,当是峰主无疑。
杨丛义当即上前几步,抱拳行礼,高声道:“虎头岩杨老五,见过峰主。”
厅上众人齐齐看着杨丛义,没人开口说话。大厅内,一时之间非常尴尬。
弄的杨丛义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他只当对方没听到,又抱拳高声道:“虎头岩杨老五,见过王峰主。”
七八人坐在那里,还是没人说话。这下把杨丛义弄的心里没底了,这都是什么人,听不到吗?他跟厅内众人大眼对小眼,气氛诡异。
厅内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听坐在正中的那人沉声道:“杨捕头,到了这个地步,还说些虚言,没有必要吧。”
一听这话,杨丛义心头大惊,额头顿时冒出汗来,原来自己的老底对方早就清楚,难怪上山直接抓了他。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先前准备的一番说辞,全都没了基础,心里万分焦急,却也只能干笑两声,道:“本来是想给大家开个玩笑,原来王峰主已经知道了。”
王峰主阴着脸道:“杨捕头,你开玩笑开到我香炉峰来了,这可真是让王某大开眼界。昨晚在山上休息的可好?”
杨丛义笑道:“很好,山上的兄弟都很热情,一大早还来叫我起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王峰主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你是怀宁的捕头,我是香炉峰的峰主,我们今天来做一笔交易,交易能做成,毛发不损,送你下山,交易做不成,香炉峰虽小,挖个一人长的坑还是可以的。”
杨丛义心念急转,干笑道:“峰主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有做不成的生意。峰主想做什么生意,只管说,能做成的,我一定促成。”
王峰主道:“把宋教头送回来,王某放你下山。”
一听这话,杨丛义心中大喜,急问道:“宋大哥在哪儿?”
王峰主眉头微皱:“不是被你们扣留在奶头山吗,你来问我,是不是不想做这生意?”
杨丛义道:“这生意当然要做,我大老远上山来就是为了做生意。进山时间长了,东躲西藏,跟其他人断了联系,消息不是太灵通。还望峰主细说一二。”
王峰主看看杨丛义浑身上下脏乱的样子,想想奶头山到这儿的距离,想来也不像是假话。便道:“奶头山被官军攻破后,宋教头力战官军,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失手被擒,之后一直就关在奶头山官军大营。这些情况你应该知道。”
杨丛义道:“不好意思,这我还真不知道,当日我离开奶头山就去了其他地方,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是前不久才听说。既然宋大哥还在奶头山大营里,就算峰主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王峰主道:“何必再想其他办法,捕头换教头,两边都不亏。你传个消息回去,约个地方换人,不然进了山的官差,一个也别想再回去。”
杨丛义听后却摇头,只听他说道:“如果按峰主的办法来,宋大哥肯定回不来,说不定他们会立马就杀了宋大哥。”
王峰主听的一惊,问道:“为何?”
杨丛义道:“我作为诸县一百五十余名捕快统领,带人在前方悄悄探听消息,抓捕逃犯,后边的官军却在大张旗鼓的攻打山寨,峰主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官军巴不得我们这些府衙的捕快全死在山里,他们好调动兵力进山攻打,赚取战功,捞取功名。要给奶头山知道了我在香炉峰,你们打算拿我去换宋大哥,官军立马就会杀了宋大哥,再让你们杀了我,然后双方都被激怒,在这大山里大战一场。真是那样,我就死不瞑目了。”
王峰主听了杨丛义的话后,良久不语。
杨丛义又道:“要想把宋大哥救回来,就必须要官府来主导,而不是看官军的脸色。在天柱山里,我是诸县捕快统领,追捕逃犯的事我说了算,只要在追捕逃犯上,我掌握了主动权,官军也只能看我的脸色,我让他们放人,他们就得放,我让他们退兵,他们就得退,毕竟他们这次进山是来辅助府衙,不是来耀武扬威。峰主觉得如何?”
王峰主想了想道:“谁知道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