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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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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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存中回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北方金贼营造燕京,蠢蠢欲动,而大宋军队势力下降严重,不论是势力较弱的殿前司禁军,还是淮河长江一线的驻守大军,都早已不能跟十年前相比,若此时金贼来攻,恐怕朝夕之间,长江以北就会丢失。这种时候正应该大张旗鼓操练一番,一方面提振全军士气,另一方面挑选出优秀的年轻将校,另外还能传达给北方金贼一个信息,那就是大宋从未忘记整军,不要妄想撕毁盟约,率军南侵,否则必将无功而返,付出代价!”

    赵构稍稍一想,便道:“存中所言有理。”随后问道:“既然如此,操练地点为何不放在北方,而选在婺州义乌县?据我所知,婺州可是在群山之中,在那儿操练,北方金人如何知晓,聚集这么多军队,粮草运输也是一大问题,远不如在北方平原地带容易施行。你说呢?”

    杨存中道:“皇上所言有理,不过这么说军队在一起操练,声势不会小,纵使在群山之中,万里之外的金贼纵然不会看到,迟早也会知晓,可若放在北方,操练之时被金贼奸细看到,知道大军军力孱弱,战力下降,恐怕马上就会重启觊觎之心,引来金贼就不好了,不若藏拙,暗中恢复军力,我们不主动挑起战争,但也要有抗击侵略的能力才行,不然等金贼哪日再次南侵,我大宋拿什么去抵挡他们?至于粮草运输,皇上不必担心,义乌县境内有河谷,地势平坦,良田无数,周边州县,也有无数良田,并且有河流贯穿,漕运较为方便。”

    赵构默然,少息才道:“存中所言有理。”

    而后再有一问:“你在章程里提议,待这次青年将校选拔完毕,由我或是皇室宗亲亲自召见,当面嘉奖赏赐,恩赐拔擢,此举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之前军队在北方与金贼大战,获胜之后,我也只是召见过战功卓著的寥寥数人而已,若对这些通过操练挑选出来的将校大加恩赐,会不会引起非议?”

    杨存中回道:“皇上,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皇上手下战将如云,如今他们渐渐凋零,垂垂老矣,不能上阵杀敌,军中青黄不接,军心不振,正该以浩荡皇恩收拢青年将校之忠心,以浩大的恩遇激励他们为皇上、为大宋守边杀敌,若皇上到时亲自出面召见,加以赏赐,必能提振军心,一举让大宋军队恢复往昔的战力!”

    赵构点头道:“好,此事我应下,若能真正选拨出优秀将校,我会在宫中召见,给与他们世人想想不到的恩遇。但愿此举真能提振大宋军心!”

    “皇上英明,此举一定可以让大宋军队回到巅峰之时!”杨存中恭声应和道。

第421章 赵构之难() 
“存中,选拨将校之事,就以你所上章程来,务必在年内完成此事!”赵构下令道。

    “是,皇上,存中明白。”杨存中心喜应是。

    不过,随后赵构又道:“但此事牵扯颇广,恐不容易施行,等改日我找秦相、余尧弼商议之后,有了最终结果,你再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杨存中点头道:“是,存中明白。”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微微一凉,此事若经秦桧、余尧弼掺合,整个章程怕是要改的面目全非,此事最终达到的效果怕是难及预想的一半。

    随后,赵构笑道:“存中,今日就先说到这儿,你早些回去,能准备的先准备着,此事一定会推行。”

    杨存中起身行礼道:“是,皇上。存中告退!”说完恭恭敬敬的退走。

    看着他退出勤政殿,赵构脸上笑容一敛,拿起章程再次细看起来。

    若真按章程施行,殿前司三四十支军队齐聚义乌县,纵使每支禁军只派遣一指挥兵力,那也是将近二万大军,义乌距离临安并不远,这么多军队聚集一处,若没有统帅,稍有争斗或意外,便是一场祸乱。若调集统帅,也只有几个在家休养的老帅可用,但他们久经战阵,会出来几个月跟这些后辈小子游戏操练吗?金人不南侵,怕是调不动他们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杨存中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殿前司十多年来一直都归他管,可他又离不得临安。

    这该如何是好?

    离临安两三百里,临时聚集二万没有统帅的大军,要多危险便有多危险。

    赵构有些苦恼,十年下来,军中居然已经无人可用了,朝中能时常见到的武将也只有兵部侍郎、殿前司都指挥使、步军都指挥使,其他的已经全是文官,那些曾经驰骋疆场的名将,死的死,老的老,一个个都远离了临安了。

    十年前,错了吗?

    赵构扪心自问,却已然分不清对错,他只是怕了而已,怕战争,更怕战乱,既然金人愿意放弃南侵,他为什么不同意和议?所以和议之后,索性收缴所有名将的兵权,把除了西北以外的兵权全都收到临安来,收到枢密院,收到自己手中。

    可仅仅十年而已,当年能跟如虎狼一般凶恶的金人厮杀,并互有胜负的屯驻大军,如今将才寥寥,老弱病残倒占了十之六七,就连士卒也逃散殆尽,十存二三,十分普遍。十年前,一军八指挥,人数最少时也有二千四五百人,如今常在营中的怕是不足一千人。

    军备十年废弛,再想重塑,谈何容易?

    赵构深知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有多重要,但他同时也害怕不受控制的军队太过强大,毕竟天下很大,他能看到的临安很小很小,整个临安的土地在大宋面前微不足道,而绝大多数军队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让他如何放心?如何敢让他们强大?

    他如今所能依靠的唯有拱卫临安的几支殿前司禁军,人数也不过三万而已。而在外地驻守的军队曾经有六七十万精锐,如今十年过去,渐渐烟消云散,强大的屯驻军没了,让他睡不安寝的名将没了,但与此同时,拱卫大宋抵挡金人的军队也快没了,但幸好,拱卫临安的禁军还在。

    可如今他真能在临安城的寝宫里睡上几个安稳觉吗?

    不能,殿前司三万禁军抵挡不住垮江而下的金人,只能护他周全,或去海上,或去南方,等待金人退去而已。

    可纵使如此,他也不想再让不受控制的屯驻军强大。屯驻军强大,一旦手握大军的主将有不臣之心,他们马上便能割据一方,与朝廷分庭抗礼,甚至还会有其他想法。而金人再强大,从北打到南,他们需要花很多时间,纵使过了长江,终归还是会退回去,因为南方没有他们生活的马场,对南方而言,金人就像家里来过的小偷强盗,劫完东西,终究会走,不会鸠占鹊巢。

    赵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借殿前司此次选拨将校大大提振军队士气,另一面又担心提振士气以后,强大起来的军队不再受控制。

    屯驻大军,他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再次强大了,而重建了二十余年的殿前司禁军,如今依然还是不能与屯驻军相比,也许得借此机会拉一个打一个,一面提振禁军士气,一面打击屯驻军,此消彼长,等禁军足够强大,屯驻军便可有可无,甚至可以直接撤销解散。

    当最终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赵构才稍稍轻松了一些,提笔在杨存中上报的选拨章程中留下几行字。

    无边旷野,笔直平坦的官道,一辆马车从行人之中穿过,车轮滚滚,直向临安。

    扬起的尘土,让躲避在道路两旁的行人掩鼻,怒目以对,口出污言,可惜车已走远,车上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

    马车在奋力奔驰,拉车的马在烈日下大口喘气。

    车夫抖动缰绳击打马背,催促它快行之时,有几分心疼。

    这等大热天,让马匹长时间奔行,对马匹伤害极大,但车夫也没太多办法。

    “前边有个凉亭,二位公子要不要歇息一下再走?”车夫忽道。

    “也好。”

    身后车中传来应答,令车夫心中一喜,烈日当头,他也晒得快有些承受不住。

    马车在一凉亭外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摆好垫脚蹬。

    帘子一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走进凉亭。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缙与江恺。

    在亭中方一坐下,沈缙便道:“江兄,实在不好意思,小弟在临安没帮上你的忙,让你去明州又白跑一趟,小弟实在是过意不去。”

    江恺笑道:“沈兄毋须在意,当初榜文一出,我虽高中进士,却也深知想得派官却是不易,近几科每科高中者三四百人,那么多人皇榜高中之后,苦等十年仍然没有机会,我又有何德何能让朝廷马上派官?这天下等着派官的人多了,我家中只有薄田几亩,仅够吃喝而已,没那么多钱财铺路,也不想折了腰,卑躬屈膝。”

    沈缙回道:“江兄豁达,小弟不及!”

    江恺笑道:“沈兄说笑了,我这不过是无奈之举,朝廷不派官,或是无官可派,或是待位而沽,不论哪种情形,没有门路,没有关系,又无金银开路,科举高中也不过是好听而已。这几个月来,我已经看清了,也想清了。”

    沈缙叹气道:“小弟原本还想借用祖父曾经的关系,帮江兄打听一二,略作疏通,不想却是自讨没趣。可见在这大宋官场,一旦失势,便会一无所有,以前再亲近的人,哪怕是有知遇之恩,也是过眼燕云,别说报恩,就是见一面,在别人看来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江恺宽慰道:“沈兄不必伤感,达官显贵从来都是势利之人,自古皆然,不必去苛求他们,能改变命运的,唯有自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沈缙道:“也是,靠别人施舍,哪有自己拼来的,更让人踏实。”

    稍稍一顿,转而说道:“可惜杨大人不在宣威军任职了,不然倒是可以暂且在军中谋一份差事。”

    江恺接道:“我看现今的宣威军已跟往日大不相同,对你我虽还是客气有礼,但他们从上到下,锐气逼人,往日那些无品校尉,如今都是官身,就是那些底层士兵也全都成了禁军,吃得是朝廷粮饷,哪像你我二人还在四处游荡。”

    沈缙道:“江兄说的是,宣威军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了,杨大人不在也是好事,不然真让我们留在那儿,也是尴尬难做。”

    江恺笑道:“不过,杨大人去临安任职了,到时出乎意料之外。等你我回到临安,去找他聚聚也是不错。”

    沈缙道:“不错,自去年在临安分别,快一年不见了,也不知道杨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二人闲聊片刻,通风解暑,稍稍纳凉之后,再次启程,赶回临安。

    临安城的繁华,天下独一无二。

    离开一段时间,再次回到临安,便感觉格外亲切,不论是素不相识的行人,还是叫不出名字的小贩,扑面而来的都是熟悉的气息。

    江恺、沈缙二人回到临安,暂时没有找到住处,之前租住的房屋已经退掉,原想可能会在宣威军里待上一段时间,不想却是来去匆匆。

    二人从清波门步行进城,一路经中和坊到了太平坊所在的中瓦子。

    虽然天色还早,烈日高悬,但整个中瓦子却是人潮涌动,往来不息,热闹非凡。

    一路疲惫,二人自然无心听曲,或是去教坊欣赏歌舞,走进一间不大的茶楼,只想安安静静喝一壶茶,清静清静。

    几盘干果、小菜,一壶清茶,当真是惬意无比,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享受啊!

    他们走过很多地方,唯独对临安割舍不下,即使这里不是久居之地,不能安家,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对临安的热爱和留恋。

第422章 临安再会() 
又到放衙时间,杨丛义走出殿前司大门,结束这一天的枯坐。

    停在门前不远处来接他的马车,迅速上前,苗九道一声“老爷”,马上放好垫脚蹬,牵稳拉车的马匹。

    杨丛义什么也没有说,抬脚正要登上马车,忽听旁边似乎有人叫他,便停住脚步。

    “杨大人!”

    转头一看,却有两人站在两丈之外,面容十分熟悉,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马上高声笑道:“沈兄、江兄,你们怎么在这儿?”

    此二人正是吃完茶,从茶楼出来,到殿前司门前来碰运气的沈缙与江恺。

    他们一听杨丛义话里没有半点生分之感,当即快步上前,来到三尺之内,恭声行礼道:“见过杨大人!”

    杨丛义哈哈一笑,说道:“沈兄、江兄,这又不是在衙门,何必弄的这么生分。”

    沈缙却道:“杨大人,这虽不是在衙门,却也是在衙门前,可不敢坏了规矩。”

    江恺应和道:“沈兄说的对,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杨丛义摇头笑道:“这些规矩平白的就让人生分了。”

    随后问道:“你们二位这是专程在这儿等我?”

    江恺道:“算是吧,我们与大人自去年分别以来,也快一年没见了。大人近来可好?”

    杨丛义笑道:“很好很好,江兄、沈兄呢?你们今年的科举如何了?”

    江恺道:“我们去年回来以后就在准备考试,还算顺利。”神色轻松随意。

    沈缙接道:“江兄高中一甲,小弟落榜了。”神情有几分落寞黯然。

    杨丛义马上笑道:“恭喜江兄,科举高中!等有时间,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转而又向沈缙道:“沈兄也不必气馁,科举有时候就是运气,你可能就是差点运气,以你的才学,今科不中,下科再试就是了,终究会像江兄一样金榜高中!”

    沈缙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回道:“借大人吉言,下科一定要好好准备,争取榜上有名吧。”

    “你们二位是如何找到这儿来了?”杨丛义心有疑问。

    江恺笑道:“去年跟大人分别之后,我与沈兄埋头准备考试,一直不知大人去向,前些时日终于闲了下来,就与沈兄同游旧地,去了昌国县,想与大人聚聚,结果到了宣威军才知大人已经调任殿前司。今日我们也是刚刚从昌国回到临安,闲来无事,就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见大人,没想到我们运气还真好,一来就见到了大人!”

    杨丛义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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