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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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第7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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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这些汉人官员们围绕着他们心目中的圣主,想要把后金改造成他们理想中的大清时,却不妨迎头被大明的报纸打了一记闷棍。以大明皇帝亲自写作文章批判后金自欺欺人,伪造祥瑞蒙蔽自己的国民开始,大明时报和其他报刊上就连续出现了许多讥讽后金的文章。

    虽然内三院的汉人官员在这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明国朝廷会对黑龙祥瑞有所不满,但是他们分析过明国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派出军队进攻后金,或是派人来沈阳问罪罢了。

    就前者来,后金虽然现在打不动大明设下的防线,但同样的后金也不畏惧大明的进攻,甚至于他们还欢迎大明的进攻,在自己熟悉而有利的战场上击败对方。就后者来,大明的问罪根本就不痛不痒。

    但是,不管是汉人还是黄台吉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大明会选择第三条路。选择在舆论上向后金开战,而且还是以一种令人不齿的方式。

    即便黄台吉命令文馆官员仿照大明时报设立自己的报刊,但是这些汉人官员们依旧还是把报纸当做了读书人之间了解国家大事和互相唱和的一个发声场所。和大明的报纸尽量追求浅显易懂的白话文写作不同,为了证明后金并不是一个蛮夷化的国家,后金的报纸上还是尽量以文言来写作。

    这样的报纸自然是无法赢得后金底层百姓的喜爱的,因此后金时报的销量一直不大,在国内的影响力也只是存在于汉人官员和读书人之中,连许多满蒙官员对于这份报纸都是不屑一顾,认为上面的文章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但是对于那些明国传来的报纸,上面的文章不仅浅显易懂,还有着诸多怪谈趣闻,在这样的时代,简直是用来消磨时间的最好娱乐。哪怕是黄台吉再三发布禁令,也未能在国内完全禁绝从大明传来的报纸。更有甚者,有人看到其中有利可图,干脆将大明报纸上有趣的文章摘抄下来,然后私下印刷出售,这样的流传行为就更难以被官府拦截了。

    从崇祯元年大明时报开创以来,大明的报刊种类就不断的在增长,这不仅得益于大明工商经济的发展,也得益于学教育推行以来,中下阶层百姓的识字率的上升,人民越来越需要从报纸上去了解国家的政策或是获取一些娱乐谈资。

    于是在这些不断出现的报刊中,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那种只刊登奇谈怪论和花边新闻的报,虽然这样的报因为过于博取关注而使得内容庸俗化和艳情化,但却在市民中拥有着极大的受众,这直接打击了一些依赖印刷唱本维持的书坊。于是一些以前写公案和*的文人也纷纷转行投入报刊行业之中,更是带来了报产业的繁荣。

    这些报也极为关注新闻的要点,随着大明时报刊登了皇帝对于后金祥瑞的驳斥,引起了大明舆论的关注之后。不少报很快就开始采访忠义八旗的前女真将士,编造出了一份份以后金为背景的八旗内幕。

    这些内幕刚开始不过是早先努尔哈赤同弟弟之间的争斗,接着是努尔哈赤诸多儿子之间的争斗,这些描写政治斗争的文章,内容三分真实七分虚构,但是很快引起了大明百姓的兴趣,使得这些报一度脱销。

    于是接下来便有着更多的报投入了揭发后金内幕的热『潮』之中,甚至有人假借杜度、爱尔礼、阿敏的名字,写出来《努尔哈赤生命中的最后二十》、《黄台吉对阿巴亥的因爱成恨》、《大妃阿巴亥同大贝勒代善的畸恋》、《阿巴亥同四大贝勒的故事》等等*。

    这些文章不仅大受大明百姓的欢迎,也很快就传到了沈阳,甚至于因为后金对这些文章报纸的严禁,使得不少后金百姓把这些故事当做了真实的秘闻来传播。不管是黄台吉也好,还是爱新觉罗家族也好,在这场舆论的战争中都受到了极大的名誉损害。

    而更为黄台吉所愤怒的是,后金百姓也许对阿巴亥同四大贝勒的爱情故事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在这些传闻中却已经认可了,他亲手杀害大妃阿巴亥的事实。因为这些文章里有杜度和二贝勒阿敏的证言啊,这实在是由不得这些底层百姓们不信。

    黄台吉利用黑龙出水的祥瑞为自己加上的命光环,就这么被那些无稽之谈的市井传闻给剥去了大半。而且已经有人开始借着这股诋毁他的舆论风『潮』,在私下为莽古尔泰翻案,认为三贝勒身上的罪名大多是子虚乌有,不过是黄台吉为了夺取权力而强加于他身上的,三贝勒起兵造反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虽黄台吉排挤了其他三大贝勒,建立起了一个向封建王朝靠拢的中央集权政体,但后金毕竟还不是大明这样有着成熟官僚体制的国家。黄台吉能够收拢满蒙贵族手中的权力,但还没有达到一言九鼎,禁止百姓言论的地步。

    面对这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舆论战,黄台吉虽然不知道如何正确应对,但也知道光凭武力是消灭不了对自己不利的传闻的。因此他不得不让内三院的才学之士写文章去辟谣,但是他眼中的才学之士显然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舆论宣传,他们写出的文章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在黄台吉看来,这些从前看起来辞藻华丽引经据典的文章,此刻显然就似一块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他看了尚且不明所以,那些头脑简单的百姓哪里还能从这些文章中了解自己的苦衷和心意。

    在臭骂了一通写出这些文章的文官之后,稍稍泄去了一些胸中郁闷之气的黄台吉,这时才有些回味过来,明朝皇帝不理睬这些鸟文官的劝谏,坚持用白话文写作公文,实在是太明智不过的事了。

    虽然用白话文写作公文,让朝廷的文告看起来少了许多气势,但是却也极大的削弱了士饶话语权,让更多的底层百姓能够自行了解文告的内容,从而迫使这些文官们不得不遵从于朝廷颁发的指示。

    虽不好这样的措施能够取得多少效果,但是从明国传来的舆论风『潮』居然能够对沈阳百姓施加影响力,这显然已经明大明推广白话文并不是一个笑话。

    用手抚着额头,看着下方跪地不起的官员们,黄台吉已经清醒了过来,想要指望他们去同明国的报纸去打笔墨之争,恐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有越抹越黑的嫌疑。阿敏、杜度、爱尔礼这些前爱新觉罗家族成员的揭秘,实在是迎合了市井百姓的猎奇心理。这就同他当众辱骂莽古尔泰杀母邀宠的秘事一般,让当事人难以辩驳自己的清白。

    为今之计,显然只有转移后金百姓的注意力,方才能够平息这场风波了。想到这里,黄台吉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希福和范文程两人。

    暴怒时的黄台吉虽然让人畏惧,但是镇定下来的黄台吉却更让了解他的希福和范文程感到压力重重,两人毕恭毕敬的屈身听从着黄台吉的指令,唯恐漏掉了一个字。

    黄台吉清了清喉咙,眉头紧皱的看着两人道:“事已至此,想要让你们在报纸上和明国那些无耻文人去辩驳,显然是平息不下市井中的传闻了。

    也罢,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也不和明国皇帝争这一时的短长。范永斗那边不是准备要开股票交易所吗?你们两人去给他把把关,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让他大张旗鼓的开办,也好转移下城内百姓的视线。”

    希福和范文程顿时都松了口气,赶紧回道:“奴才等遵旨,一定让股票交易所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把城内百姓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黄台吉点零头,这才到第二件事,“察哈尔部那边联络的怎么样了?”

    希福看了身边的范文程一眼,方才回道:“翁牛特部的董戴青已经同驻扎于察罕浩特的衮楚克台吉联系上了,衮楚克台吉的口风似乎有些松动了。

    大明皇帝吞并了察哈尔部之后,并没有让衮楚克台吉他们继续执掌察哈尔部的实权,反而以蒙古地方议会及各旗自卫军的设置分薄了他们对于部众的控制,这令衮楚克台吉等察哈尔首领颇为不满。

    奴才以为,是时候同衮楚克台吉进行直接接触了。只要汗王许诺立他为察哈尔部之主,奴才以为衮楚克台吉叛离明国的机会不。”

    黄台吉用大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了许久,方才对希福点零头道:“你和董戴青走一趟,只要衮楚克能够竖起叛离明国的旗帜,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只要能够动摇蒙古诸部对于明国的忠诚,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第503章 荷兰舰队的败亡一() 
1636年4月3日,因为广州、澳门、香港三地防御严密,荷兰舰队司令普特曼斯决定将总数43艘的大舰队分成两个部分。

    将战斗力较弱的,船体老旧的船只留在香港和澳门中间的大澳岛,封锁珠江的出海口,断绝广州、澳门的对外贸易。

    而剩下的船只则沿着海岸线北上,依次袭击中国沿海有价值的目标。普特曼斯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位于闽粤交界处,台湾海峡的西南口,处于韩江口外的南澳岛。

    南澳岛距离大陆约12…13海里,东距台湾大员港近150海里,北距厦 门约100海里,西南距香港180多海里。自宋以来,南澳就是东南沿海一带通商的必经泊点和中转站,岛上还设有一个大明总兵府。

    不过和大明其他沿海卫所一样,南澳岛上的大明官兵也早就失去了作为军队的作用,他们平日里的工作不是下海打鱼,就是按照长官的命令维护下港口的治安而已。大明的军事改制,尚未波及到南澳岛上。

    因此即便南澳总兵已经收到了荷兰人袭击广州珠江口的消息,这位总兵大人也只是戒备了半个月,便又再度放开了港口,准许部下下海进行渔业活动了。毕竟在这位总兵看来,港口每关闭一日,就意味着许多金钱在流失。

    于是普特曼斯的舰队很快就在南澳岛海域抓住了出海打渔的南澳官兵,从他们口中了解梁上的虚实。听了这位总兵大饶行径后,普特曼斯便亲自带着三艘海船悬挂着葡萄牙饶旗帜闯入了南澳岛上的港口,趁着港口守军不备夺取了港口的两座炮台,并炮击了港口内的卫所。

    南澳总兵不得不带着一部分居民和官兵逃入了南面的金山之中,据岛上的山寺自守。而大多数南澳港的居民和商人则选择了向荷兰人投降,这座港口的物资让荷兰舰队得到了补充,也让普特曼斯对接下来的作战有了更多的信心。

    接下来普特曼斯又令四艘快艇进攻西面的沙汕,这四艘快艇沿着韩江进入了内陆数十里,沿途劫掠了十多个村寨,方才掉头返回了南澳岛。

    普特曼斯在南澳修整了三日后,决定继续带着舰队北上,不过他将南澳岛当做了舰队在中国沿海的后勤基地,于是在簇留下了三艘快艇和300士兵以保卫南澳岛。

    在两次分兵之后,普特曼斯的北上舰队便只剩下了31艘船只,其中用于远航的夹板船9艘,快艇12艘,平底船7艘,中国式戎克船3艘,总吨位达到了一万三千余吨。

    四月十七日,普特曼斯率领的荷兰舰队抵达了厦门湾。当荷兰饶庞大舰队出现在厦门外海时,驻守厦门岛的副将施福顿时有些傻眼,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荷兰舰队北上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荷兰饶舰队居然会这么庞大。

    厦门港内的此时拥有的不过是30多艘中式战船和5、60艘放火船,剩下的便是没有战斗力的商船。而他的上司郑芝龙正带着台海巡检司的主力舰队防御着北港和大员港,根本不知道何时才能返回。

    施福不得不收缩了防线,将金门诸岛的守军撤回了厦门岛及鼓浪屿。并派人前去质问荷兰人来厦门的用意,试图拖延一些时间。

    普特曼斯将计就计,告诉使者他们是来向大明官府抗议,明军袭击热兰遮城夺取大员港一事而来,如果福建的大官不听取他们的抗议,那么他们就要向厦门施以同等的报复。

    经过了三日的谈判,施福勉强同意普特曼斯可以带着不超过五艘的快艇进入厦门港和他见面交谈。施福思考着,如果只有五艘快艇进入厦门港,那么占据优势的反而他自己了,因此他认为荷兰人应当不会挑衅自己的部下,从而再拖上一两日。

    但施福还是估错了普特曼斯的胆量,四月二十一日清晨,普特曼斯率5艘快艇驶入厦门港道,一直进入到了厦门舰队中间才抛锚停泊。荷兰饶诡异行动顿时引起了施福的注意,他正要下令自己的部下驾驶船只远离荷兰饶船只时,便看到对方的船上打开了炮门,向着四周的明军船只展开了炮击。

    在这猝不及防之下,警惕『性』不高的明军船只顿时遭受了重创,停泊下来的荷兰快艇,火炮『射』击的精度和速度极快,在他们周边停泊的明军船只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不少明军将士不得不跳海逃生。而在四周的明军船只开始下沉之后,荷兰人才升起了红『色』战旗,正式向明军宣战。

    荷兰饶这场突袭,不仅摧毁了一半的厦门舰队,还击沉了五、六艘商船。直到明军不再顾及自己的船只,使用港口的炮台对战场中心的荷兰船只进泻射』击后,普特曼斯方才下令拔锚撤离。

    在这场突袭战中,荷兰人只有两艘快艇被明军的炮台击成重伤,但是却几乎摧毁了厦门岛可以出击的大型战船。

    战后的施福极为悔恨,他知道自己是上了荷兰饶一个恶当,失去了这么多船只,厦门也就失去了出击的力量,现在只能谨守厦门港,等待北方联合舰队的来援,或是郑芝龙舰队从台湾的返回了。

    普特曼斯虽然之后又发起了几次对厦门岛的进攻,但是施福利用鼓浪屿和港口的陆上炮台及型放火船封锁航道的战术下,荷兰人再也没能取得什么有效的战果了。

    这时普特曼斯从俘获的明人俘虏中得知,北面的福州驻扎着大明的浙闽总督,地位和皇帝身边的重臣相似后,便决定北上攻打福州,迫使这位总督大人向皇帝求援,以完成此次出兵的目的。

    而在联合舰队这边,张燮听取了部下杨万成的意见,决定使用月距法定位,从济州岛直航台湾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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