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范。德里恩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把面前桌的菜肴都颠在了桌子,但是他丝毫没有关注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而是恶狠狠的向转身想要离去的张安平呵斥道:“你是想要用战争威胁公司吗?”
随着范。德里恩的呵斥声,守在门口的荷兰卫兵闯进了房间拦住了张安平,张安平轻蔑的看了两名卫兵一眼,才转了半个身子向后问道:“你是想要立刻和大明开战吗?”
看着对方平静的目光,范。德里恩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他突然发觉面前的国人和巴达维亚的国人区别似乎很大。巴达维亚的国人根本不敢同他的目光对视,只要他稍稍作出蛮横无理的样子,对方会退缩让步。
普特曼斯交代他的任务是试探对方,而不是彻底激怒对方。刚刚他的表演似乎有些过火了,面前的国人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动不动以战争相威胁,这显然有些偏离了他设想的剧本。
不过范。德里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此刻真的让张安平离去的话,那么双方开战的罪名会落到他头了。他可不指望公司会保住自己,当年彼得。纳茨得罪了日本幕府,公司都差点要他自行前往江户领罪了,更别提日本更为强大的国了。
“把他们两人抓起来,关进地牢去,给他们一个单间,别让任何人靠近他。”范。德里恩指着张安平和翻译两人对着卫兵下命令道。
张安平这下真的被激怒了,他不停的挣扎喊道:“蛮夷无信,你们会遭到惩罚的…”
随着张安平的叫嚷声远去,范。德里恩的副手赶紧跑进来向他请示道:“国人在堡外还有4名随从,是不是也要抓起来?”
范。德里恩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当然要抓,不,不,暂时不抓。你派人去告诉他们,说我和张安乐谈的很愉快,而且我还准备了一场宴席,招待船的人员,请他们回去通知那些船员。让卫队准备好,等这些国人入堡之后抓起来,然后去港口扣押船只。
然后派人去横滨通知普特曼斯先生,说国人不满意我们提出的条件,代表张安乐更是想要攻击我,为了佐渡岛的安危,我不得不扣押了这些国人和他们的船只。接下来应该他去同国人进行交涉了。”
范。德里恩的副手没想到自己的司居然这么大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可是如果交涉结束,这些国人被放回去不会暴露真相吗?”
范。德里恩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如果交涉成功,这说明大明并没有胆量向公司的海权力进行挑战,那么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了。我们也可以说,是这些国人是为了推卸责任诋毁我们。如果交涉不成功,公司都要和大明开战了,谁还在意是谁挑起了战争?”
范。德里恩的打算的确很完美,但是他试图引诱明人入堡抓捕的消息,却被堡内干活的日本下女给泄露了。荷兰人虽然修建了这座自己居住的堡垒,但是他们显然没打算在岛过苦行僧的生活,因此便从日本岛和本地招募了不少下女为自己的生活服务。
而这些下女,有不少是大阪和江户幕府送来的奸细。虽然迫于现实,日本被迫把佐渡岛租借给了荷兰人,但这并不表示日本人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而荷兰人一边从东南亚运来奴工,一边驱使岛的日本矿工延长工时却不增加工资的行为,也极大的激怒了岛的居民。
因此当堡内的日本下女听到了张安平的咒骂声后,有人找借口离开了堡垒,向相川街道内的幕府探子做了报告。不管是大阪幕府的探子还是江户幕府的探子,都选择了向港口明国军舰的船长做了报告。
明武号船长李国瑞得到日本人的报告后,他看了看小木港南北两侧的炮台,毫不犹豫的下令起锚出港,完全没有岸去解救张安平的意思。当范。德里恩得到消息赶来港口时,明武号已经撤出了炮台的射程之内。
看着向西面扯帆离去的国军舰,范。德里恩也只能铁青着脸吩咐部下乘坐船只前往东南方的新泻港,然后从陆路赶去横滨通知普特曼斯了。他只能期待自己的报告先到达普特曼斯手,只要普特曼斯先向国人提出了抗议,那么说不定他还能浑水摸鱼。
在明武号全力向朝鲜海峡前进时,在烟台和旅顺之间的黄海海面,五艘国军舰和五艘英国军舰正在进行着一场海演习。这场为期十五日的军事演习,让大明稚嫩的海军军官们受益匪浅。
英国人从海盗战术汲取的丰富经验,再加欧洲此时所流行的舰队编组战术,让原本蒙着眼睛摸索海舰队作战方式的大明海军军官,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也使得演习的最后三日,明军舰队的指挥终于有些像模像样了起来。
而在这场演习英国人也并非一无所获,国军舰用固定的信号旗进行联络和指挥的方式,让英国人极为欣赏。虽然英国军舰已经开始使用一些简单的旗帜用来海通讯,但是并没有像国人那么重视这种通讯方式,把固定的信号旗编成了固定的旗语来作为海联络的首要方式。
威德尔尉觉得可以向国人学习这种信号旗,从而加强军舰在战时的沟通。但对于罗伯特。布莱克来说,他终于找到了如何在海指挥军舰列阵出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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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日本人的谋划()
李国瑞从萩城发回的鸽信,经过长崎、济州岛、青岛三地的接力,五日后便抵达了京城。三寸人间 而此时刚收到范。德里恩汇报的普特曼斯,才刚刚命令一位信使乘船从横滨出发,前往北京对国政府进行抗议。
普特曼斯在送出信使之后,便立刻乘船前往了台湾,准备调用台湾的船只北日本,保卫佐渡岛的安危。
即便是在这一刻,普特曼斯依然没有感觉到危机,还在认为即便是佐渡岛双方发生了冲突,国人也不会把这场冲突扩大到佐渡岛之外的地区,变成双方的全面战争。
普特曼斯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便是在于公司虽然在国近海占据劣势,但越是远离国的地方,共和国的力量越大。一旦国挑起了这样的全面战争,那么国的商船无法在马六甲海峡以外的海域安全行驶了。这样的结局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灾难,因此普特曼斯认为战争不可能一下子升级到这种程度。
不过对于大阪和江户幕府来说,从佐渡岛传回的明荷冲突消息,却让两边都意识到了一个收回佐渡岛的大好机会。
松平信纲在获得了家光的首肯之后,便迅速赶去了京都和正在朝廷轮值的岛津忠恒进行了秘密的拜访,希望能够同大阪联手夺回佐渡岛,将荷兰人的势力先从日本驱逐出去。
自从日本战败之后,除了赔款及开放港口之外,还不得不将佐渡岛、长崎、神户、横滨四地租借给外国人,并承认了切支丹在日本传教的合法性。
这些外国人,日本人对于国人是最感到亲切的,因为国人在此之前在日本有着居住和经商的自由,再加日本深受华化之影响,因此国商人的前来并没有同日本底层民众发生激烈的摩擦。
而且新来的国商人在那些居住日本的国商人的协助下,很快熟悉了日本的风土人情,知道应该怎么在当地开展自己的商业活动。他们交好各藩的领主和层武士,招募了日本代理人同当地民众去接触,因此在日本的外国人,国人不仅风闻甚好,还被一些开明的日本人认为,只有依赖于国的帮助,日本才能恢复到战前的独立地位。
至于那些来自欧洲的南蛮人,他们不仅不尊重日本的化,还试图把自己的化强加于日本。再加南蛮人的货物很少是日本人所需求的,他们在商业的行动也更为粗暴和简单,加欧洲人在容貌的差异,使得日本底层民众发起了自发的抵制行动,甚至于在某些内陆地区还有人公然袭击落单的南蛮人,因此欧洲商人同日本底层民众之间矛盾倒是越来越激烈了。
而对于日本的层人士,大阪幕府和江户幕府对于一切外国人都非常的痛恨,因为这些外国人夺走了他们在本国的特权和经济利益。
但是在经历了一次大战之后,特别是国人还牢牢控制着大阪和神户的状况下,两边的幕府大老们都意识到,一次性挑战所有外国人,只能让他们再次被羞辱。因此双方都有了借助国的力量发展,然后驱逐其他外国人的想法。
今次明荷在佐渡岛发生的冲突,让双方顿时生起了机会来临的感觉。对于松平信纲的提议,岛津忠恒很快表示了认可,并按照对方的建议,先派人回大阪将佐渡岛的情报汇报给大阪总督叶雨轩,然后说服这位国总督下令驱逐荷兰人,从而让日本找到出兵佐渡岛的理由。
大阪幕府行政奉行水野信古接到了岛津忠恒的信件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禀告总督叶雨轩,而是先去找了时任经济奉行的吉川幸助。
虽说在大阪幕府建立之后,丰臣千代依照约定离开了日本,由五大老和五奉行治理西日本。但丰臣千代也同时将大阪领地交给了大明代为管理。
出任大阪总督的叶雨轩和其副手李晨芳,凭借着在战争竖立起来的声望,很快毫无障碍的接收了大阪领地,并将兵库改成的神户港纳入了治下。
虽然五大老的拥有国政的决策权力,但实际施政的却是由太阁任命的五奉行。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五奉行的任命显然和明人的关系匪浅,因为被任命的五奉行基本是当初跟随李晨芳夺取大阪的有功之臣。
而五奉行之外的第一人大阪奉行,又是被李晨芳挽回了名誉的前幕府官吏池田奏太,这位五十出头的前幕府小吏在李晨芳的扶持下成为大阪奉行之后,对于那位一心专注于练兵的副总督可谓是忠诚至极,连江户幕府几次派人前来拉拢也未尝让他改变心意。
在一个被明人牢牢控制的大阪城内,五大老和西日本诸藩联席会议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且五大老之间,萨摩和熊本、小仓两藩对立,长州、冈山取立。五大老之外诸藩又向明人靠拢,因此太阁幕府内倒是形成了一种难以动弹的平衡。
水野信古接到了岛津忠恒的命令之后,自然知道这事并不是岛津忠恒一纸书信能决定的。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让他去执行位者交代的具体事项,他还能做的规矩,但是让他作为一个说客去说服总督大人,那太过勉强了。
五奉行,也只有那位从明国返回不足两年的经济奉行吉川幸助,大约才是这件事最好的说客。虽然这位年轻的经济奉行因为日常穿着和饮食的国化,而被一些守旧的武士视为假日本人。
但是大阪幕府的官吏们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国化的日本人不仅办事能力出众,也是最为了解总督大人心思的幕府官员。他总能够在明国和大阪幕府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使得双方的关系不至于被破坏。
在酒馆的隔间内,吉川幸助听完了水野信古的诉说之后,便闭了眼睛思考了许久。约莫过了半只香的时间,他才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的对着水野信古说道:“岛津大老的想法还是错了,如果我们想要借助这次大明同荷兰之间的冲突为日本获得一些什么,第一不能同江户幕府公开联手;第二是不能去选择说服叶总督。”
水野信古顿时惊的问道:“为什么?”
吉川幸助眼睛奕奕有神的说道:“当初大明联合那些南蛮人将日本一分为二,并扶植丰臣家复兴,是担心一个统一的日本会反抗大明对于日本的领导。
今日之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些经学家们所谓的天下了。连曾经自居天下之正的国,也已经承认了在天下之外还有更为辽阔的世界,也有同华明相提并论的明,那么日本又有什么资格关起门来故步自封呢?
正如大明皇帝所言,当今世界正日益被切割成三个明的圈子,一个是基督教明、一个是天方教明、一个是华明,在这三个明之外的是尚未开化的新世界。
基督教明自海由西向东传播,天方教明则从陆自西而东的传播。如果华明再不觉醒,团结起来向外扩张,那么我们迟早会变成另外两大明的附庸。
大明之所以联合这些南蛮人攻打日本,是想要打醒沉睡的日本,让日本人迅速的觉悟起来,跟随大明一起为华明拓展生存空间。华者非仅国也,凡是尊崇于华化,愿意遵守华秩序的国家,也即华也。
自从大明接手了大阪地区的管理之后,大阪的政治、经济、化每一日都在变化着,这种开化的势头岂能被那些愚昧的旧武士们所打断?
因此,在西日本尚未完全开化之前,联合江户幕府的行动,都有可能会被大明视为日本有拒绝开化的可能。一旦让大明对日本产生了误解,那么我们的行动自然也不会得到大明的认可,大明同荷兰人之间的争端,也失去了我们可以操作的空间。”
水野信古不由被对方说服了,他下意识的微微点起了头来,但是很快他又追问道:“那么为什么不能去说服叶总督呢?”
吉川幸助胸有成竹的回道:“日本远离大陆,同国的交通往来不便。叶雨轩身为大阪总督又拥有着封疆大臣难以企及的权力,即便大明皇帝再怎么信任他,叶总督自己也要避嫌。
即便是现在佐渡岛荷兰人扣押了明人,叶总督也不会立即做出战争选择的,而是会先办理交涉,并等待北京做出决定。
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总督阁下,等于我们也被束缚住了手脚。如果一切都是由北京做出决定,那么我们在这件事只会成为一个看客,因为我不认为荷兰人有正面挑战大明的力量。
一旦荷兰人选择了退缩,那么我们失去了一个扩大日本在东亚事务发言的机会。”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水野信古心怀疑惑的向吉川幸助探问道。
吉川幸助身体稍稍向前倾了倾,向水野信古说道:“水野大人应该立刻赶去神户,向李晨芳大人汇报此事。作为皇帝陛下近卫出身的他,拥有的自由度叶总督更大一些。且西日本五师团都在他的麾下,只要李大人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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