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看着前院的士兵冲进来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李用吉便拉下脸来训斥道:“你们无礼的冲进后院来做什么,上国老爷正在为小翁主展示上国的烟火,以庆贺上国的元宵节。赶快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搅了老爷们过节的兴致。”
带着士兵冲进来的金完,也就是李用吉的副手,却有些迟疑了。他觉得今晚的这一切都有些诡异,不管是突然出现的上国天使,还是现在释放的烟花。
他可不是李用吉这种两班贵族,朝中有人罩着,就算是惹出什么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只是一个良民,要是看守的光海君出了什么问题,他的一家大小就要被朝廷一同问罪了。
因此虽然被李用吉严厉训斥了,但是金完却少有的强硬了起来,他没有服从命令滚出去,而是强撑着说道:“殿下有教旨,严禁一干人等同罪人光海君接触。既然几位上国老爷已经见过了光海君,是否可以离去了?
卑职已经在村子里腾出了一间宅院,供几位老爷今晚歇息。还请几位老爷不要难为小人们,先出去休息。待到我等请示了朝廷,老爷再来探望不迟。”
李用吉的意外举动,让毛永喜和林远忠停下了步伐,但是另一位朝鲜武官却不肯听从李用吉退出后院,反而和他争吵了起来,这让两人开始观望了起来。
不过显然这位朝鲜武官下了决心,非但不肯退去,反而要手下的士兵把几位上国老爷请出院子。
和李用吉比起来,金完在这些士兵中的威信更高,在他的严令下,有10多名士兵拿着武器向王化贞等人逼进了几步。
毛永喜观察着院子内状况,他目光闪烁了下,经过仔细的衡量,他发觉光凭自己和林百户两人,是无法护卫住光海君同王化贞的安全的。
于是他突然走上前,拦住了士兵,用手指着金完喝骂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无礼举动,会让你罪及全族。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居然敢对上国天使动用刀兵,不怕我大明皇帝震怒吗?”
金完顿时吓了一跳,他赶紧上前几步,拨开挡住自己的士兵,对着毛永喜解释道:“卑职没有对天使动用刀兵的意思,卑职只是想请…”
金完话还没说完,毛永喜已经跨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然后向后疾退了几步。
本身还没有站稳的金完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冲了几步,就冲着地面扑了下去。
在倒下之前,金完意识到那只抓着自己领口的手,在自己失去平衡之后就松手了,然后抓住了他腰间的腰刀顺势转身拔了出了。
原本站在金完身后的两名朝鲜士兵,下意识的就想上前抢回自己的长官。
取刀在手的毛永喜再次上前逼退了这两名士兵,然后退回一步,一脚踩趴了正撑着地面想要起身的金完。
毛永喜这几下兔起雀落,迅捷无比。边上围观的大部分朝鲜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金完已经被毛永喜控制住了。
当毛永喜动手的时候,林远忠一直在关注着李用吉,生怕这位朝鲜武官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李用吉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不是反悔抢先投靠,而副手金完反抗他的命令,令他不能在光海君及上国天使面前立下首功。
看到毛永喜制住了金完之后,他立刻对着另一位副手朴在雄大声喝道:“朴在雄,难道你也想反对我的命令吗?”
站在士兵后面的朴在雄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虽然他一向服从于李用吉的命令,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却已经超出了他的判断能力。
他既不敢命令士兵退出院子,也不敢命令士兵们上前拿下对面的明国大人物。两名上国的武官到也罢了,那位穿着文官服饰的上国天使要是受到了伤害,就算他们抢回光海君,也一定会被朝廷抛出去当做替罪羊的。
毛永喜原本还担忧这些朝鲜士兵一拥而上,那么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护不住身后的几人,不过当他发觉这些朝鲜士兵对于自己的长官被劫持,不是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而是两股战战,脸上一副恐惧的表情后,总算心里安定了许多。
院子里的人陷入了僵持之中,不过很快这种僵持就被打破了,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而且很快就在前院外停了下来。
接着前院就出现了人马噪杂的叫喊声,随着几人的惨叫声传来后,噪杂声迅速向着众人所在的后院接近了。
当全副武装的毛承禄冲进后院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个诡异的僵持场面。在他看来,不是这些朝鲜士兵包围了王化贞等人,倒像是毛永喜一个人包围了这些朝鲜士兵。
他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脚下却没有停留,驱散了拦路的朝鲜士兵,直接冲到了王化贞身前。
毛承禄还没有开口,王化贞已经有些不悦的对他问道:“刚刚的惨叫是怎么回事?你们进来时伤人了吗?”
毛承禄顿时半跪在地面上回道:“有几名下人拦路不放,卑职等担忧抚院大人的安危,情急之下出手稍稍重了些,倒是不曾伤人。”
王化贞这才满意的说道:“朝鲜乃是我大明的藩国,对我大明一向忠心耿耿,尔等切不可胡乱伤人,以致损害我大明和朝鲜的宗藩关系。”
毛承禄顿时答应了一声,站在王化贞身边的光海君却突然出声说道:“大明朝鲜亲藩一体,就如同父母同子女之间的关系,子女不听父母的话,就要被管教。
下邦之民不听从上国大人的吩咐,被上国大人教训也是应有之意。吾以为,这位上国将军并没有做错什么,抚院大人不必如此。”
王化贞有些意外的转头看了看光海君的脸色,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王化贞随即对着毛承禄问道:“你连夜追赶本院,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抚院大人抵达江都的消息,江华府留后已经派人传给了汉阳。朝鲜王派遣领议政李元翼前来迎接大人,大约明日就到。毛帅特命末将通知大人,希望大人能尽快赶回江都。”毛承禄顿时按照之前说好的剧本汇报了出来。
王化贞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着光海君说道:“既然领议政李元翼要来,那么本院看来这次是游不成传灯寺了。
本院同大君在此相遇,却看到几个小吏都敢在大君面前无礼,实在是不分尊卑上下,大君毕竟是经过大明册封的朝鲜国王,不可留此被小人侮辱。
不知光海君可愿随本院离开此地,前往江都一行。到时,本院自会为大君讨个说法。”
光海君顿时对着王化贞回礼道:“吾唯上国天使之命是从。”随后他又在任昭容的指点下,找到了北京的方向,他毫不顾及地面的肮脏,恭敬的对着北京的方向行了叩拜之礼,以感谢崇祯皇帝的恩惠。
第11章 离去()
围在院子内的朝鲜士兵们,不懂汉话的只是站在边上发呆,并小心的远离冲进来的明国士兵。会说汉话的少数几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明国大人一问一答之间,就把光海君的处置权力拿到了自己手中。
不过不管他们懂不懂汉话,这些朝鲜士兵都不愿意同这些面貌凶狠的明军士兵冲突。
有些见多识广的朝鲜士兵甚至认出了,这些明兵是毛镇手下的东江兵。年初女真人入侵朝鲜,并逼迫朝鲜签订了羞辱的兄弟之盟,但是这些女真人却被东江军士打的灰头土脸的。
让他们同比女真人更为凶恶的东江兵开战,这简直就等于要他们去送死。自从毛承禄带着人冲进院子后,这些原本还有些包围圈架势的朝鲜士兵,纷纷向后退去,差不多都靠着院墙了。
李用吉顿觉不妙,要是这些明国老爷把自己丢下了,那么他刚刚出卖殿下投靠光海君的举动,显然是把自己送到断头台上去的最好证据。
“臣李用吉愿意护卫大君前往江都,还请几位老爷成全。”李用吉顿时对着王化贞跪拜了下去,干脆彻底的投入到了明国天使这边去了。
对于李用吉的投靠,光海君有些意动,但是王化贞却有些迟疑了。解救光海君,不过是拿他作为同朝鲜王谈判的筹码,他并无意扶植光海君在朝鲜的势力。
现在的朝鲜王虽然上位有些问题,但是对于大明比光海君恭顺多了,而且把朝鲜国内搞乱了,大明也未必会得到什么利益,说不定倒是给了后金吞并朝鲜的机会。
不过当着光海君和其他人的面,他也不能直接拒绝李用吉,免得光海君胡思乱想,也容易让朝鲜的士大夫对大明失望。
林远忠似乎看出了王化贞的为难,他不由上前小声建议道:“抚院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刚刚放的烟火,恐怕其他地方的朝鲜军队也能看到。
要是他们反应过来,派出军队过来查看,我们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不如先把光海君一家先带回渡口大营,天亮之后,再令李用吉带着侍奉光海君的奴婢赶往江都好了。”
林远忠的警告,顿时让王化贞醒悟了过来,他立刻板着脸吩咐道:“光海君一家,先跟着本抚院回江都去见留后。李都事,你在天亮之后,再带着其他人赶赴江都。
这金完目无长上,居然敢带兵胁迫光海君和本抚院,实在是罪该万死。不过本抚院毕竟不是朝鲜之官,毛百户放了他,让李都事自己处置。”
毛永喜听了王化贞的命令之后,顿时移开了踩着金完脊背的脚,然后把手中的腰刀塞进了被毛承禄推出来的李用吉手中。
李用吉脸色惨白,但是却没有勇气拒绝毛永喜塞给自己的腰刀。金完虽然连连求饶,但是李用吉却没有听到明国大人出言阻止的话语。
这是自己的投名状,李用吉举起手中的刀向金完挥去时,脑子里闪过了这样的明悟。第一次杀人的李用吉用了13刀,才砍死了躺在地上一直哀嚎不已的金完。
杀死了金完之后,李用吉发觉自己的心里居然异常的平静,似乎自己刚刚砍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野兽一样。
原本对他这个两班不怎么看得起的士兵们,现在却连和他的目光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逃避自己目光的部下们,李用吉忽然感到有一种意外的满足感。“似乎杀人并不是那么让人厌恶的事。”他心中默默的想到。
不过当他把目光转到东江镇兵的脸上时,他眼中的凶狠顿时化作了绵羊一般的温顺。
林远忠离去时,经过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赞许道:“不错,是个干锦衣卫的料,明天你要是能安全的把其他人带到江都,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
在毛承禄等人的护卫下,王化贞和光海君走出了宅子,毛承禄命人拉走了村子里所有的马匹之后,就命令毛永喜骑马带着光海君,而林远忠带上小翁主。
王化贞看到光海君父女都上了马之后,就下令让毛承禄断后,而他们先行离去了。
王化贞等人刚出了村口,任爱英提着一个包裹冲了出来。光海君一心只想着离开此地,任爱英却认为应当带点财物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因此悄悄回房间收拾了一下。
没想到光海君都没有过问自己,就跟着明国天使匆忙离去了,这让她有些伤心。
毛承禄刚准备上马,就被任爱英冲出来拉住了缰绳,“将军,我是光海君身边的昭容,请带我一起走。”
吓了一跳的毛承禄,颇为恼怒的想要拒绝,不过借着火把的光芒,让他看清了眼前是一个风韵成熟的美女后,他又立刻改变了主意。
“行,扶着马鞍,我送你上去。”不待她反应过来,毛承禄就托着任爱英丰满的臀部上了自己的坐骑。
毛承禄的无礼举动,让任爱英有些反应不及。她坐在马上之后,才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发怒。
不过毛承禄并没让她想太久,他也很快上了同一匹马,紧紧的贴住了任爱英的身体。
“放我下去,我…”
“坐稳了,我们走。”毛承禄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她毫无赘肉的腹部,一手把着缰绳冲了出去。
从王世子同柳妃死后,光海君就没有再同女人同房过。任爱英原本僵硬的身体,在马匹奔跑的颠簸中,因为不断的同毛承禄的身体接触而绵软了下来。
毛承禄显然是感觉到了怀中女子身体的变化,他原本还算老实的手,开始试探着在女子身体上上下游走。
怀中的女子并没有阻止他,他灵活的手掌下的**,反倒变得更为柔软火热了,时不时的怀中还发出了一二声如同猫儿一般的*声。
当天色微明,毛承禄等人终于赶到了江华岛渡口大营外。毛承禄这才重新规矩了起来,小声问着怀中的任爱英是否需要下马小解。
任爱英下马之后,就立刻回身扇了毛承禄一个耳光。被打的毛承禄正想翻脸的时候,却看到任爱英脸色涨的通红,泪水不停的掉落了下来。
妩媚和纯真两种不同的气质,同时在这个女子身上展现了出来,这让原本从来没有对女子上心过的毛承禄,突然心里有些刺痛了起来。
毛承禄讪讪的摸着自己的脸,欺负这样一个女子,让他感觉有些羞愧。
任爱英打了这个非礼自己的粗鲁武将之后,就立刻感觉有些后悔了。毕竟东江镇的明军虽然能打,但是对待朝鲜人的无礼同样也是出了名的。
她同光海君刚刚才脱离囚笼,尚需要这些东江士兵的保护。任爱英一言不发的向着路边的小树林走去,当她再出来时,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被毛承禄甩在身后的部下,也终于都赶到了。当任爱英再度上马的时候,这位胡子邋遢的明国武将却小心的没有再触碰她的身体了。
随后这名武将上了另一匹马,只是拉着她的马缰绳向着远处可见的大营慢慢走去。任爱英的心里这才安心了些,初生的朝阳把晨曦洒在了这些骑兵的身上,让他们看起来有些金光闪闪的感觉,任爱英忽然就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
在元宵节的早上,朱由检带着一队侍从赶去了位于北郊的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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