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指导,你骑马骑得真好。”
你说:“是吗?我不知道算不算好。”
我说:“是你父亲教会你的吗?”
你说:“没有。他只教过我开车。好像天生的。”
你说:“你也不错。来的时候,骑得飞快,我以为你要害怕的。”
我说:“我本来是不会骑马的。和你一起,我就会了。”
我说:“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不害怕。”
你说:“不,心心。你的勇气是来自于内部的,并非来自于我。”
你说:“那是你本有的。即使没有我,它也依然在你内部。”
我说:“指导,为什么是今天?”
我说:“为什么今天带我出来骑马?”
我说:“以前你和我约定过,等我长大以后的。”
我说:“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需要提前了吗?”
你默然了一会儿。
你说:“也许,这儿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吧,让我,让我有些,有些难以自控。”
这时,前方出现了零星的灯光。
你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你说:“看那些灯光,我们快到基地了。”
(三)
那天,骑马回来的路上,快接近基地围栏的地方,我在马上回过头来,不停地向身后张望。
你勒住马,你把马头扭转了方向。
你说:“怎么?掉了东西吗?”
我说:“没有。指导,你看,那边,有灯光的地方,有只小牛。”
你朝我指的方向看了看。
你说:“小牛怎么了?”
我说:“天这么黑了,它怎么还不回家?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它就独自在那里。”
我说:“它会不会是迷路了?怎么没有人来找它呢?天都快要黑了。”
我说:“也许我们可以陪它等等,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找它。”
你说:“好。交给我。我先送你回去,再来看它。你穿太单薄了。天黑就要冷了。”
我们驶入了基地后面的木制围栏。
你将马停在木屋的后窗附近。我从马上溜了下来。
你帮助我爬上窗框,看着我跳进室内。
你说:“早点洗澡睡吧。我这就回去帮那只小牛。”
“等等。”我在窗口叫你。
我说:“回房间去加件毛衣再走吧。天黑了,路上你不要跑那么快。”
你说:“好。”
我说:“我等你回来再睡。”
你看了我一会儿。
你说:“我走了。”
我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你消失在夜幕当中。
一生里,我就只和你一起骑过这一次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四)
晚上10点半,汪指导突然过来了。
他进门后眼光在客厅里四处寻找。
他看到小宋和我正在沙发里翻丝线玩,显然吃了一惊。
然后他就开始寻找你。他推了推你房门,房门是锁着的。
他问:“你们指导呢?”
小宋说:“指导回来过一趟,拿了件毛衣就又走了。”
汪指导说:“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们摇摇头。
汪指导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他说:“过来一下。”
汪指导和我走进我的房间。
房门关上后,汪指导压低声音问:“他人呢?”
我说:“不知道。我刚才都在洗澡洗衣服。”
汪指导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他伸手从我头发上拿下一点什么。那是一颗薰衣草的花籽。
他说:“不要骗我,你们刚一起出去了。”
我低下头。
汪指导看着我说:“你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他说:“你明白我在问什么吗?”
我说:“指导借到了一匹马,带我出去骑了一圈,然后他送我回来,他去还马了。”
汪指导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他说:“就骑了一圈马?没做别的?”
我的脸有点红了。
我不语。
汪指导口气严厉地说:“从现在起,不准和任何人单独离队。”
我说:“是。”
汪指导追问:“他去还马有多久了?”
我说:“有三个多小时了。”
汪指导露出一点担忧的神情:“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吗?”
我看着他。
他顿了一会儿,问:“你们出去期间,他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反常?”我疑惑不解地看着汪指导。
汪指导沉吟了一下,重新选择了一下词汇,说:“就是看上去和平时不大一样?”
我说:“应该没有。”
汪指导犹豫了一下,显然他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说:“那好,让他回来去我那边一趟,不管多晚一定要去,我有事找他。”
我说:“是。指导。”
汪指导将要出门时,又回过身来,仿佛想要问什么。但看着我迷惑的眼神,他还是放弃了。
他说:“出去跟他们说,全都早点睡,不要玩太晚。明天还要训练呢。”
我说:“是,指导。”
我看着汪指导的背影从木屋的大门里出去。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无法安定。(。)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严厉质询(上)()
♂
(一)
我躺在黑暗里。? 我一直睁着眼睛。
已经快12点了,你还没有回来。
汪指导刚才的表情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心里一阵阵慌。不会出什么事吧?就算去处理小牛,也不可能这么晚啊。
我全身心都听着门廊方向的动静。只听到外面的风穿越门缝的声音。
11点52分,门廊里有了轻微的声响。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你没有打开客厅的灯。
你经过过道时,看到我的房门打开了。
我低声地叫了一声:“指导。”
你出现在我房间的灯光下时,我吓了一跳。
你的脸上有几处蹭破了,手背在流血。我说:“出什么事了?”
你说:“小牛我送回去了。它真的迷路了。我不知道它是哪个村子的,就一个一个问过去。它是咬开绳子跑出来的。那家人还以为它丢了。”
我说:“怎么会受伤?”
你说:“它不让我牵它。小小搏斗了一下。”
我看着你。
你说:“不要紧的,就蹭破一点皮,我一会儿自己处理下就好了。”
我内疚地说:“都是我不好。”
你说:“就是蹭破点皮,明后天就好了。”
我说:“汪指导1o点半前后到这里来找过你。他让你无论回来多晚都一定去他那边一趟,他说有事找你。”
你听了,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你说:“好,我洗一下就过去。你早点睡吧。”
我说:“指导。”
你看着我。我说:“汪指导知道我们一起出去了。他还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他看上去有点担心你。他问我和你出去时,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和平时不一样,有没有异常表现?”
我说:“生什么事了吗?”
你说:“没有。没有什么事情。”
你手背上的血滴在地板上。你按住它。
你说:“去睡吧,我都会处理的。老汪的为人我很了解,他不会为难我们。”
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又出了木屋,去了汪指导那边。但我没有听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醒着坚持到了3点2o分。我睡着时,你还没有回来。
关于那天晚上,汪指导和你之间的谈话,你始终没有对我说过,我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从汪指导那里知道的。
第二天,我现训练的日程安排有所调整。
调整后的日程里,你所有的晚上都被安排了活动,并且没有一天晚上是和我在一起的。
在整个集训期间,我们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二)
汪指导在他那边木屋的客厅里等你。看见你推门进来,他吃了一惊,然后一脸严肃地问:“你的脸和手怎么了?”
你抱歉地说:“天黑,路不熟,不小心摔了下。”
汪指导站了起来,问:“从马上?”
你点头:“从马上。”
汪指导拉住你的手,前后左右地检查了一下你,说:“不要紧吧?”
你说:“不要紧,就是蹭破了点皮。你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汪指导看着你,叹了口气,说:“看你这模样。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坐下吧。”
他递了一杯热水给你,说:“喝点水,暖和下。”
你说了谢谢,接过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
你看着汪指导,笑笑,说:“找我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汪指导严肃地说:“这两天你颇有一点反常,知道吗?”
你说:“知道。对不起。我缺勤的时候没有和你请假。”
汪指导说:“你以前不是这样,从来不会一声不吭就擅自缺席,从来不会无端地耽误工作上的事情。”
你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很抱歉。我以后会努力保持以前那样的。”
汪指导说:“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请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来开会?去哪儿了?”
你说:“没去哪儿。我在房间睡觉。我开了闹钟,但还是睡过头了。我醒来时现已经快天亮了。”
汪指导说:“我去敲过你房门,我在外面起码敲了15分钟的门。”
你说:“实在对不起,我睡太沉了,没有听见敲门声。”
汪指导说:“今天上午在枪械室,你也没有听见吗?我在外面敲了半个小时的门。门都快要敲破了。你明明在里面,为什么不过来给我开门?”
你说:“我只能再次说,对不起。当时有点事,没办法过来给你开门。”
汪指导穷追不舍地盘问:“你究竟有什么事当时不能过来开门?你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急等枪械吗?”
你说:“我知道。我进去就是想要拿枪械出来的。可是。。。。。。”
汪指导盯住你的脸,问:“可是什么?”
你沉默了一下。你说:“我还是晚点,我晚点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汪指导说:“要等到多晚?”
你说:“最晚,新学期开学的时候。”
汪指导说:“看在你受伤的分上,这事我就等你的解释,现在且不逼问你。”
你说:“谢谢。”
你说:“问完了吗?”
“没有!”汪指导严厉地说:“我再问你,昨天下午你为什么不去体检?”
你说:“我没有高原反应。不用体检我自己也知道。”
汪指导说:“没有高原反应,为什么这几天会老睡过头?”
你说:“可能就是太困了。”
汪指导说:“太困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还带她出去骑马?”
你看着汪指导。
汪指导也看着你。
你们四目相对。
汪指导说:“你不会否认吧?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单独带她出去吧?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带她跑去远离基地的荒僻地方?”
你嘴唇动了一下。
你说:“我不会否认。我是带她出去了。”
汪指导说:“为什么单独带她出去?”
你说:“就是偶然看到一匹好马,一时心痒。想带她出去体验一下骑马的快乐。”
你站了起来,你说:“老汪,还有很多问题吗?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早上还要带他们跑步。这里海拔很高,你血压有点高的,睡眠不足,对心脏不好。”
汪指导说:“不要试图岔开话题!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你给我老实坐下来好好回答!”
你看了看汪指导因为生气而绷紧的嘴角线条,你低下头,再次坐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严厉质询(下)()
♂
(一)
汪指导问:“老实告诉我,你今晚带她去了哪里?”
你说:“我们没有跑多远,就在这附近,靠近雪峰那边,有一大片薰衣草花田,风景很美,我带她去看看。”
汪指导说:“你们就只是看了看风景?没有做点别的?”
你看着汪指导。
汪指导说:“编吧,你就在心里编!编好了再说出来,省得露出破绽。回去以后再和她对好口径!”
你抬起头,你说:“我不会编的。除了看风景,我们还做了点别的。”
汪指导霍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看着汪指导的眼睛,你平静地说:“我吻了她的嘴唇。”
汪指导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看着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说:“你,你,你!”
你说:“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不对就是不对。我不应该这样做。”
汪指导看了看前后左右的那些紧闭着房门,他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尽可能地不提高音量。
他差不多是咬牙切齿地说:“明知道不对,明知道不应该,你还要做?!你不知道就这件事情就可以立刻开除你吗?!”
你说:“知道。所以,要骑马带她跑远一点,到没人会看见的地方。”
汪指导再次被你气得说不出来话。
你说:“老汪,别激动,不用为我的错误这么激动。”
(二)
汪指导半晌才透过这一口气来,他痛心疾首地说:“以前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你自嘲地笑笑,说:“这也很正常。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很多别人的事情,我们都会不知道。”
汪指导说:“笑!笑!笑!亏你干了这种事情还能笑得起来,还在这里耍幽默!你当这种事情是儿戏的吗?”
汪指导说:“老实交代,你就只吻了她的嘴唇?”
你诚实地说:“就只吻了她的嘴唇。”
汪指导说:“再也没有别的?没碰她别的地方?”
你点头,你说:“没有别的。没碰她别的地方。她是未成年人,我很清楚。”
汪指导气急败坏地指着你的鼻子说:“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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