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明媚的阳光直射在我的脸上。
我奇怪地说:“我起床明明听到窗外有下雨的声音啊?”
于是,我跑回房间,打开门,窗帘还是拉着的。我又一次听到了窗外的淅沥声。
几个女队友也跟着我也走了进来。
我回头对她们说:“你们听到没?还在响着雨声呢?”
结果,令我惊异的是,她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什么雨声啊!”
我拉开了房间的窗帘,看到清晨的阳光下,外面停着4辆小客车。
我关上窗帘,等了一会儿。这次,并没有听到什么雨滴的声响。
我拉开窗帘,又关上,然后又拉开,又关上。
一位女队友终于忍不住了,说:“唯心,你昨晚做梦了吧?好啦,不要玩了。他们都吃饭去了,去晚了面条都凉了。”
(二)
我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餐厅。
我无精打采地排队,等着师傅下馄饨。
这时,我看到你走进了餐厅。
你和我打过招呼之后,看了看我的脸色,问:“嗯?唯心?你昨晚早睡了吗?怎么看上去脸色灰白,气色这么不好啊。”
我说:“晚上房间里一直有水流的声音在响。我半夜起来找了一圈,可是我没找到漏水的龙头在哪儿。可能在男浴室。”
你说:“龙头漏水吗?好的。我记住了。晚上例会后,我会去看看,叫人修好它,不要影响你休息。”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三)
当天晚上,召开每周队会,汪指导在会上强调了纪律,我也代表第二组了言,保证遵守纪律。
会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多数同学都去看电影了。同在这里训练的全国烟草行业队今晚在大礼堂放一个精彩的、没有公映过的科幻大片。
你如约跟着我一起去看看男浴室的水龙头。
刚走进空空荡荡的宿舍,我就再次听到那个水流的声音。
我站住了,说:“指导,你听。”
你仔细听了一下,说:“我没听到什么。是水龙头的滴水声吗?很响吗?”
我说:“很响。好像就在耳边流淌一样。”
你说:“你听到它是在什么方向?”
我说:“还是男浴室的方向。”
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男浴室门口,走了进去。
一会儿,你走了出来:“现在你还能听到吗?”
我说:“还能听到。”
你说:“男浴室没有漏水的龙头。我把每个龙头也都再拧紧了一下。”
我看着你,没说什么,心中若有所动,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沿着男浴室的方向一直前进,查看了每一个有水龙头的房间,均无异常。然后你又上楼,查看了二楼所有有水龙头的房间,也未见异常。
你回到我面前。你对我摇摇头。
(四)
我说:“指导,不用找了。我想不是水龙头的问题。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那个声音。”
我说:“早上它还在我的窗帘后面响过。别人也不能听到。”
你说:“去你房间看看。”
我们来到房间,打开灯。
我看着窗帘,对你说:“它现在就在那后面响着。但是您听不到。”
你把窗帘拉开,关上,再拉开,再关上。
你重复我早上的动作。
但这次水声并没有消失。它始终在那里哗啦哗啦地响着。
我说:“其实,我昨天晚上见过它了。就在走廊上。也许它是来见我的。”
你惊异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说:“指导,您相信我吗?”
你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相信。你没说谎。我相信你听到了,也看到了。”
你问我:“那是什么?你知道了吗?”
我说:“就是一些水,颜色是黑色的,或者是暗红的,或者既是黑色的也是暗红色的。”
我说:“它是找不到的。”
你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因为它没在这里。它在别的地方。一个和我们所在地方重叠在一起的地方。”
你说:“我不是很明白?”
我说:“就是说,它在过去。或者说,它过去在这里。”
我说:“它是来找我的。它在这里很久了。”
我说着,在床上坐了下来,看着窗帘,陷入沉默。
你看着我,也沉默了一会儿。
(五)
我说:“原来这栋房子所在的地方,是一条河流。”
你惊异地看着我。你说:“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说:“没有人告诉我,我心里就是知道。我所听到的水声,就是那条河流流动的声音。”
我说:“它从我们所在的地方穿过,流往餐厅那个方向去。它的水量很大,在这一段,水流湍急。”
你默然了一会儿。
你说:“你说得没错。这里原来就是一条河流。这个基地,就建立在古河道的河床上。”
你说:“我来这里打前站,联系集训的时候,基地的负责人告诉我的。他说,在历史上,将近一千年前,这里有过一条河流,名字叫做黑水河。附近有一个古战场的遗迹,在那里掘过很多文物,各种古代的兵器,有的是从未现过的,技术很先进,工艺精良。有一种弯型的马刀,异常锋利,出土以后,依然能够削铁如泥,令人十分惊叹。这些出土文物,有一部分被收藏在遗迹博物馆里,就在当时出土的地方。我们这次会安排去看。”
听到“黑水河”这三个字,我全身都打了一个冷战。
你注意到了我的这个寒战。
你说:“唯心,你怎么了?”
我脸色白地说:“没有什么。”
你说:“为什么别人听不到水声?”
我说:“因为我过去曾经愿,曾经强烈地愿,要来这里。而别人,没有下这样的心愿。”(。)8
第五百五十九章 奇怪的水流声(中)()
♂,
(一)
你说:“唯心,你觉得这个声音对你危险吗?”
我说:“不知道。好像对我并不危险。”
你说:“那么,你害怕吗?”
我说:“说不清楚,好像有点害怕,又好像有点期待。”
你说:“它影响你睡觉吗?”
我说:“影响。”
你说:“你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比如汪指导?”
我用力地摇头。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说:“那么,我们就暂时不对别人说。我们先来解决睡好的问题吧。”
你说:“要不,今晚你调整一下房间,睡到值班室去。值班室在一楼的尽头,有两间房子,你睡在里间。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安眠药,你吃完再睡,看看能不能摆脱水流声的干扰。我今晚正好值班守夜,我会一直在外间做事情,我不会睡着。你如果害怕,或者有任何情况,随时都可以叫我。”
你说:“先不要管那流水声是怎么回事。晚上确保休息充分,白天专心训练,尽量不要受它的影响。”
我感激地看着你,我点头。
(二)
你在外面轻轻地敲门。
你问:“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
我说:“好了,可以了。”
我换好了睡觉的衣服,躺在了被子里。
你说:“都收拾好,准备睡了吗?”
我点头。
你把水杯递给我,还有一个小纸袋。
你说:“安眠药。吃了再睡吧。”
我接过你递过来的水杯和纸袋,把药片吞了下去。
你问:“现在你还能听到流水声吗?”
我摇头。
你说:“闭上眼睛,好好睡,什么都不要想。”
你说:“我就在外面。有事一定叫我。”
我点头。
你站了起来,你说:“要我带上门吗?你也可以从里面锁上。”
我再次用力摇头。
我说:“不!不!”
你说:“如果你害怕,我们就让门半敞开着吧。这样,你可以看到外间的一点灯光,房间就没有那么黑了。”
我说:“嗯。”
你说:“放心睡。我整夜都会在外面,不会离开。”
你说:“晚安。”
我说:“晚安,指导。”
(三)
我闭上了眼睛。
眼皮像石头一样地沉重。
头脑里也有浓墨汁一样粘稠的黑色。
我的意识就在这黑色的泥潭里挣扎着,一会儿浮起,一会儿沉没。
透过眼皮,我感觉到外间温暖而柔和的灯光。
我听到你在写字。你的钢笔在纸张上快速地划动着。
我听着你笔尖移动的声音,感到心里很安定。
我的意识依靠在这个声音上。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好像靠在你的臂弯里。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灯光、笔尖移动的声音、整个世界,都离开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四)
我感到有阴冷的空气从地面上升起,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过来。
我闻到堆积多时的落叶腐烂的气味。
我脚上的皮肤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我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河里,河水正湍急地流过,没过了我的小腿。
我再次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就是这条河!
我正站在这条名叫“黑水河”的河里。
我踩着河床上的沙子,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水流向前跋涉。
现在应该是晚上,有银白色的光辉从上方洒下来,水流中漂浮着的落叶都被映照得闪闪发亮。那应该是月光。
正在我抬头看月亮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轻轻蹭过我的小腿。
我低头看时,惊恐地发现,有一条长达1米多的绿色水蛇,迅疾地贴着我小腿的皮肤游窜过去。它三角形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我吓得站住不敢动弹了。
我停在冰凉的河水中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从我身后,又游过来一大群的水蛇,可能有上百条之多。
它们浩浩荡荡地席卷过来,从我的两腿左右飞快地蹿过去。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觉得咽喉被什么紧紧地掐住了,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
我紧闭双眼,满怀恐惧地站在水蛇堆里,等待着致命袭击的降临。
然而,袭击并没有降临。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这些邪恶的生灵已经从我脚边游过去了,正随着流水,消失在前方的视野里。
奇怪的是,当它们游过去之后,跟在它们身后的水流,颜色变得深暗了。看上去,水流变成了深红色或者棕褐色的。
水流的颜色越来越深。
当那些水蛇消失在前方的时候,脚下的河流已经完全变成棕黑色的了。
突然!我惊觉了过来:那不是棕黑色!那是鲜红色!是血!是鲜血!鲜血染红了整条河的河水!
我正站在鲜血的河流当中!
就在我恐惧地发现这一点时,耳边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声。
这声长嗥是如此的凄厉,就仿佛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悲伤,都凝聚在这个持续不断的声调里了。
这声音像一把匕首,插入了我心脏。
就在我身不由己地伸手捂住心脏的时候,前方的河岸上出现了两点幽幽的绿光。
然后,又是两点,又是两点。。。。。。。
狼!前方出现了三四只饥饿的野狼!
我忍不住双腿发软,在河床上后退了一步。
我发出的声响,迅速吸引了那些绿光。所有的绿光瞬间都聚焦到我的方向上来。
只间隔了一秒钟,或者更短,饥饿的狼群突然像离弦之箭那样,向我直冲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但是,没跑几步,裙子就被什么东西咬住了。随后,几只野狼跳到了我的身上,我被它们扑倒在河水当中。
在它们的利爪与臭烘烘的气味当中,我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逃脱。
我感觉到手背上钻心的疼痛,它们咬住了我手背上的皮肤。它们尖利的牙齿切开了我的血管。
它们咬住我的两只手,奋力地把我朝河流的更深处拖行。
我能感觉到它们粗硬的鬃毛在皮肤上钻刺着。
它们身上腥恶的气息直喷在我的脸上。
恐惧,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一样,直冲我的心脏。(。)
第五百六十章 奇怪的水流声(下)()
♂,
(一)
忽然之间,野狼与血流之河都不见了。
我被绑在一张竖立起来的床上,动弹不得。
这床好像又是一张手术台。
凄厉的狼嚎声依然回响在耳边。
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我看到周围有一群没有皮肤的生物。
它们全身的肌肉和血管都狰狞地暴露在外,脸上都是苍白的线条。
它们正把我用力地按在床上,想要剥除我全身的皮肤,把我也变得和它们一样!
它们拿着一把尖锐的剪刀,正准备从我的眉心剪开一个缺口,然后把整张皮都撕下来。
当剪刀靠近我的眉心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这张床上一跃而起。
我想要逃出去,可是,那些没有皮肤的生物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重新按到在床上。
它们苍白的肌肉和跳动的神经纤维近在咫尺,还有白色的牙床在咔咔作响。
当它们的剪刀剪破我额头的皮肤时,我感觉到眉心一阵烧灼的剧痛。
我尖叫一声,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在四野回荡的凄凉狼嚎声中,持续不断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二)
门被完全推开了。
外间的灯光倾泻进来,房间内的景物瞬间变得轮廓分明。
我看到了你。
你出现在一片灯光当中,脸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你坐在我的床边,双手扳住我的肩膀,你用力地摇晃着我。
你说:“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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