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说看,这玩意我取它到底值不值呢?”牛小戈问道。
辜晨鸣说道:“那当然不值了,不说大官人的性命,就是拿大官人的身家和美眷,换那东西,也不值当啊。”这傻叉只会说这些没用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牛小戈看看祝十八和柳林。
柳林说:“这宝物,要说听起来是个镇寺之宝,其实就是个上古的祭祀用品,跟那些古董文物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传闻说是,此物可以消灾避难,遇难成祥……”说到后一句,他明显觉得这玩意是没这功能的,就不再说了。
祝十八说:“我看,此物还是跟大官人有缘分。这青雨寺的念示大法师,不是还跟大官人交代过一二嘛,大官人真的记不起来了?”他见牛小戈摇摇头,就又说道:“当日,我们四人吃醉了酒后,你独自一人就非要到后禅院内去。等我们来找你时,就见你与念示大法师在禅房相对而坐,谈得正欢。我们当时还在诧异,这大官人什么时候也愿接受法师点化了,真是奇怪之事。没想到,突然就风雨大作,雷雨交加,寺内电闪雷鸣,好不骇人。待我们再来找你时,就见念示大法师已经坐化,而你就跟我们说,念示大法师临走给了你一把钥匙,要你去取出镇寺之宝。我们都被那惊雷吓住了,哪敢动半步。就见他摸去那后院,不久就听到惊雷阵阵,像要把寺庙劈了一样。等你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才说是拿到了镇寺之宝……”
“你们看见那东西长什么样了?”
三人都点点头,“看见了,只是那宝物从你怀里取出时,十分炫目,看不真切。好像是一件法器,又好像是串起的舍利子。”
“那后来呢?”
祝十八:“后来?后来就不见你跟我们一起玩耍。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你被陈员外告发了,说你杀了舒心芳。当时一听到这消息,我们就觉得这其中有诈。只可惜,你下狱后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叶嗣娘倒是托盛玉响给你跑了一阵,但陈员外不知是怎么了,非要置你于死地。我听一个相熟的押司说,陈老三是出了大价钱给县太爷苟向林,非要你的命不可。因为,你不光杀了他的爱妾,还霸占了他说属于他本应该得的宝物——青雨寺的镇寺之宝。”
牛小戈总算知道了个大概,虽然这里有很多地方也是这三人猜测的,但事情大致走向就是这样。
不过还有个问题是,“那陈老三真的相信是我杀了他爱妾?”
“陈员外当然也不信,恐怕在贵县也没几个人相信。他后来找你要过几次那宝物,好像你都没给他,这才真正惹恼了他。咬死要你偿命的。”
西门邦也真是,什么古董玩意比自己的命还值钱,非得跟人扛到底呢?
“那你们都没帮老大出出力,任凭我的死活都与己无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林叹息一声说道:“大官人,你也知道。我们三个也是扶不上墙的,眼瞅着你下大狱,心里焦得紧也没什么办法。”
牛小戈不相信,“平时你们洗脚泡澡不是很嗨嘛,怎么给我跑点门路就没得法了,是不是也算落井下石的那种人?”
三人也不开腔。
“既然你们来了,就给我凑个份子……”
三人忙问道:“凑什么份子?”
牛小戈心里暗骂了一句,越看他们三个越像公司里同事凑份子时,装聋作哑的样子。
“吴一刀要五百两银子,你们一人一份,帮我凑够。”
三人不约而同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吴一刀银子?”
“他要铡我肚脐眼,让我半死不活的受折磨。”
三人面面相觑又低头不语,良久,辜晨鸣笑道:“大官人也是糊涂,这个买卖当然不值当。”
“怎么不值当了?”
“你在这里先自己了断了多好啊,非得让他铡你肚脐眼啊?”
“滚!滚!都给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本章完)
第18章 完胜()
牛小戈第一次感觉到度日如年。
这跟过去无所事事时的空洞感不一样,更像是心里生了一层茧,包裹住了所有的躁动,时间停滞了,不流动了。
牛小戈不喜欢这种感觉,苍老又无助。该有的肾上腺素、多巴胺、荷尔蒙这些物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想,就算是老得著作拐杖看落日,也该有一份美好不是。可我怎么看就是一个红红的球落下去了呢。
这是麻木,死神开始降临的节奏。
黄昏时分,他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花家兄弟都没在。而他面前摆了一桌的酒菜。自己难道是被酒菜的香味弄醒的?这有酒菜,也是最好的慰藉了。
再抬眼,就看见面对牢房唯一的小木窗前站了一个人,正在眺望夜空。从背影上看,此人身材魁梧,员外帽加一身绸缎衣服。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是陈员外。
这个时候,也该他登场了。
牛小戈来了精神,好不容易要跟关键人物演对手戏了。
那人听到响动,就回顾头来。只见他四方脸,五官英挺,俊朗而刚毅的形象。用很流行的话说,很man的一个人。
再一看他举止,洒脱不羁中,又有些养成的小动作十分的迷人。比如他转身时,就习惯性的把右手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这就是风度翩翩和儒雅。
这人要是在现代,活脱脱就是偶像级人物。牛小戈顿时有了一些好感。倒不是牛小戈有什么其他嗜好,他只是像一个用旧的海绵,需要一些东西来撑开自己本来的样子。因为,他认为至少面前的人,跟自己是一样很讲究内涵的。
对方皱着好看的眉毛,说道:“西门邦,你没想到我还会来看你吧?”
牛小戈摇摇头。
“来吧,我们再喝几杯酒,也算为你最后践行。”
牛小戈没想到这人如此文雅,那只能反衬出西门邦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睡了人家小妾,还拿走了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这确实是个恶棍才做得出的事情。
牛小戈与陈员外相对而坐。
两人对饮一杯,陈员外又道:“西门邦,你也别怪我。俗话说无毒不丈夫。有些事我也是跟你学的。”
牛小戈心想,这画风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那个小妾是该死,她死了我其实一点都不心痛。你也知道我真正心痛的是什么?就是你把我苦心经营了若干年的宝物,横空夺走了。”
陈员外说到咬牙切齿的时候,眼神里突然就变得杀气腾腾,一张脸也是狰狞恐怖起来。
“我不怕你笑话,我陈老三虽说钱财没你多,但你一个二流的土财主,根本不配接受念示大法师的临终遗言。你更不配得到上古的那五色玄天轮。我没想到……”陈老三突然大哭起来,“没想到,念示大法师如此绝绝,竟然会把这东西交给你。你也配,呸!”
牛小戈抹去脸上的口水,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一杯。似乎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大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路达达老师说,人最大的绝望,莫过于淡漠了一切。
是的,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一开始让他觉得从里到外散发出很man气息的男人,就是个鼻涕虫。
陈老三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我知道你嘴硬,也不奢望你能在最后一刻吐露真相。念示大法师究竟说了什么?这五色玄天轮的妙用如何?我就想找你发泄所有的不痛快。”
他仰头一杯酒下肚,“我给吴一刀说好了,要他下刀准一些。你也不要再找他了,你给他五百两银子的事他给我说了,你别做这个梦了。他只是逗你玩的,他根本不在乎你那五百两银子。他这个变态,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刀下去真能让你活过两个时辰。哈……”
陈老三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牛小戈看着他泪痕满面的笑脸,有一种滑稽感。
牛小戈冷笑道:“多谢你们的美意。不过,你们不会得逞的。因为,念示大法师坐化前就告诉我了,我必有此劫,那五色玄天轮就是给我逢凶化吉的。你知道吗!”牛小戈把最后几个字重重的加了语气。
陈老三看着牛小戈沉静的表情,有些信以为真的说道:“我不相信念示大法师会如此。”
牛小戈:“你不信也罢,不过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你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为什么不怕丢掉性命也不说这宝物现在何处。因为,它就是用来救我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这都是天意,你哭也没有用,你这个可怜虫。”
陈老三开始有些张惶起来,他紧干了几杯酒,有些发懵的样子。“不可能,这东西你身上没有,这牢房也没有,它怎么显灵帮你?你是瞎说。”
“我瞎说?那东西要是这么容易被你这凡夫俗子看见,那还叫宝物吗?蠢货!”
陈老三恼怒道:“那念示老家伙,什么玩意的大德高僧,不过是个穿着袈裟的秃驴。他死了也好,省得花了我那么多钱。”
牛小戈看着他的蠢样,第一次有种完胜的感觉,心里觉得真是美滋滋的。
他对着那张慢慢变得铁青的脸,说道:“你知道吗,你那小妾,爷是真不喜欢,我玩她不过就是让你知道的。我不光玩她,我以后还要玩完你所有的小老婆,直到你气死为止。”
陈老三咿呀的大叫起来,他腾就站起了身,作势要打。牛小戈呼一声也站起来,对着他说道:“陈老三,伍大奎都被爷杀了,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爷的手段。”
陈老三指着他,结巴着说道:“你……你……”然后眉头一皱,只觉心口一抽,啊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在牢门外的几个家丁,听到响动后赶忙进来,扶起陈老三就走。
牛小戈张望着他的背影说道:“老三,慢走不送,有空再来。谢谢你的酒菜啊。”
完胜!没有比这更痛快的。
(本章完)
第19章 小疙瘩()
老二其实长得很像牛小戈喜欢的一个影视明星。这个明星也是靠炒作发家的,后来已经红得发紫了。
牛小戈还曾经犹豫,是不是要把她的照片放在手机的封面位置。不过,因为一个牛小戈不能接受的绯闻,最后牛小戈选择的是,把一碗拉面的照片放在了手机上。这也是他自己唯一认为做得不错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傻子,并不是智力低下的人,也不是获得笑柄最多的人,而是过分在意傻和不傻的人。
牛小戈知道自己是别人眼中的废柴,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在那个所谓现代的世俗社会所厌弃的边缘。但这个世俗社会一旦变迁了,他都很惊异自己身上所爆发出的一些能量。如果,自己还能活下去,那就太好了。
“明星”就活脱脱的在自己眼前了。身材高挑,明眸善睐,巧笑情兮,这些词不会过分。
牛小戈一直微笑着看她布置停当了饭菜,倒上一杯醇香的酒,接过来慢慢的品咂。
两人扯了一阵闲话,牛小戈才知道老二当姑娘时叫吴林梅,老五叫应素华。
吃的差不多后,牛小戈有点怕她问东问西的,又想她多陪陪自己,就说自己的脖子酸胀得很,要她拿捏一下。
吴林梅就到他身后,拿捏他的颈脖。
牛小戈正闭目享受那温润的小手、合适的力道、肌肉酸胀带来的妙不可言。
突然吴林梅就低声道:“大官人,你这后脑勺的位置,怎么有个小疙瘩呢?”
牛小戈也顺手去摸,果然后脑勺枕骨位置,有一豌豆大的小包,按压一下,可以滑动,无痛感,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牛小戈一定大惊不已。为啥这么严重?因为牛小戈曾经有个表叔,也就是后枕骨长了一个小疙瘩,后来没多久就查出是骨癌。三个月后就死亡了。死的时候牛小戈也去参加了葬礼,看了表叔最后一眼。他印象非常深,因为他表叔也不过三十多岁,原来长得很壮实,一百五十多斤的人,死的时候只有不到八十多斤。而且表叔是不堪忍受疼痛,跳楼摔死的。他躺在棺木里,脑袋都是瘪瘪的,五官都不成形了。
西门邦这具躯壳,没想到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似乎是个型男,但年纪轻轻的依然可能被绝症盯上了。
牛小戈问道:“你确定我以前没有吗?”
“这我自然知道,再怎么说,大官人以前是最爱听我唱曲和拿捏的。大官人身上,什么地方多了少了,轻了重了,我都知道。”
牛小戈也不想计较这个小疙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生命对他已然是倒计时了,这些结果当然没什么意义。
“老二,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宝物藏在哪里?”
吴林梅沉呤了片刻,“我当然想知道,这东西究竟能值几何?大官人又为什么这么神秘?”
“这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它就是青雨寺的一个文物。我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神秘兮兮的要把它拆开,分放到你们五人手里。可能我是怕这东西要是放在一起,说不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回去也给她们几个说说,就说这东西就算留个念想,也别争了。凑一起说不定就是个灾难。若是有人逼着要你们交出来,给他们就是。”
吴林梅叹息一声,“你被抓后,这庄园里是进了好几次强盗了,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和几个姐妹都被吓住了。大官人一走,真是谁都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了。”说完,吴林梅还有些哽咽。
牛小戈知道这强盗频频的光顾,跟蒙面大侠或者其他江湖人士有关,就是在找寻这东西。尤其是听到说孤儿寡母时,他突然有种责任感,一种亲情,很天然的从西门邦的血液里,就生发出来。
他问道:“老二,我的那些儿女都还好?”
吴林梅道:“小顺子还是病怏怏的。庆儿在县学也还好,小玉儿还小,老四照顾得挺好的。”
“那你给叶嗣娘带个话,就说我让她分些银子给你们……”
“大官人,你不是不知道她,这东西到了她手里,要分给我们半文钱,都不知道是她发多大的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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