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解释,”梅采梦化为说完便被李青缘打断了,她摇头苦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你是怕我吃醋吗,执陌,你应该很清楚这世上没有任何女子配让我吃醋,包括你们心中的女神倾颜姑娘。”
李青缘会有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毕竟这位公主殿下行事向来霸道,那样高傲尊贵的气质是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沉淀下来的。
她虽不似妹妹李青茵那般心直口快,也绝非喜欢隐藏心事的人,所以,若是她真的介意这些事便绝不会藏在心底。
既然对方不屑于在这样的问题上多做唇舌,梅采梦便也懒再解释什么,若是两个人在一起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做什么夫妻呢。
“公主,虽然眼下还不清楚那天地冢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不过,从逸之的来信和上官姑娘所说之事判断,这股势力的野心之大恐怕非一般江湖组织可比。”
李青缘没有直接回应梅采梦的话,反而问道:“执陌,你为何这般相信那位上官姑娘,难道你对她的话一点都不怀疑吗。”
梅采梦没有想到李青缘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不由得心里一惊,因为,他并非没有怀疑,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出来而已。
上官静琬虽非书院同窗,但他与陈逸之二人同这位上官姑娘之间的交情不比同窗之谊浅,所以,即便心生疑虑,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明他便宁愿选择是自己想多了。
“我承认对上官姑娘难免会掺杂私人情愫,可是,她的话与逸之信中所言不谋而合,我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哦,是吗,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吧。”
李青缘冷笑一下,抬头望向被闪电密布的夜空,声音变得冰冷而坚毅,如果说闪电可以揉碎夜空,那她的声音便足以让那闪电败退。
“不过,如果天地冢的目的在于颠覆我李唐皇室,无论幕后之人是谁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四年,从上官静琬无端失踪到今日再次出现过去了四年,这四年的时间里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房间里的上官静琬已经醒了过来,并非为雷声吵醒,而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觉得胸闷难捱,近乎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闪电的光亮隐约可见,她仓促下床,顾不得穿鞋子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因为没有光源,她不小心撞到了桌前的圆凳上,身子前倾,趴倒在桌上。
这时,窗子被风吹开了,凉风随即灌了进来,她顺着窗口望出去,闪电照亮夜空,透过闪电的光亮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雨势之急,雨势之大。
无独有偶,望着电闪雷鸣的天气,胸闷不安的感觉莫明消失了,就好像梅采梦面对疾风骤雨的天气会心情平复一样。
她没有过去将窗子关上,也没有将桌上的烛台点燃,只是那般立于原地,目光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雷雨,仿佛在那森然可怖的天气里寻觅着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雨住风歇,水榭四角出还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没有了风声、雨声、雷声,水滴落下的滴答声便显得格外清楚。
雨后的夏夜凉爽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微微寒意,梅采梦已经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给李青缘披上。
其实,他是最禁不住冷的,仅剩内衣的他不由得直哆嗦,见他如此,一旁的李青缘不禁笑了出来,而后,便又将衣裳给他穿了回去。
如果换做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梅采梦一定会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出什么宁可饿死,不可失节操,宁可冻死,不可有失风度之类的话。
不过,现在的他早已经过了死要面子的年纪,面对爱妻这样的举动他便选择了欣然接受。
穿好衣裳后,梅采梦拿起地上的油纸伞,而后便同李青茵一起离开水榭,回了房间。
(本章完)
第114章 深明大义()
她究竟是谁,她四年前因何失踪,而今于这公主府出现又有何居心,真的是如她所言为组织所掳身不由己,还是别有用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翌日,梅采梦一大早便去客舍拜访神医白芷,请她为上官静琬诊断。
白芷虽然年岁尚轻,却在江湖名医榜单上位列榜首,无论是行医救人还是用毒杀人,江湖之上都无人可以与之匹敌。
所以,根除上官静琬体内之毒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世事难料,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个清晨,上官静琬又是于梦魇中惊醒的,白芷过去的时候心头余悸犹在,脸上血色全无,近乎惨败。
梅采梦见状如此,还以为她是毒性发作或是生病了,便愈发担心了。
上官静琬强忍着不适,笑了笑说只是没有休息好,不用担心。
究竟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有其他原因,梅采梦或许看不出来,却断然瞒不过神医白芷的眼睛。
只一眼她便可以断定上官静琬脸色异常乃心悸所致,不过,究竟因何心悸便不得而知了。
因为,那属于心理学范畴,不在她所掌握的知识之内。
观察过上官静琬的气色,又给她切过脉后,她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样细微的反应却让一旁的梅采梦很是担心,他连忙近前,满是焦虑地问道。
“怎么,莫非白姑娘也不知上官姑娘所中何毒。”
梅采梦满心焦急,白芷却依旧不急不缓,她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轻描淡写地道。
“不是的,上官姑娘所中何毒不难诊断,不过……”
“不过什么?”这个“不过”让梅采梦愈发不安了,不由得心里一惊,又问。
“上官姑娘中的是一种叫做荼靡草的毒,这中毒不会立刻短时间取人性命,中毒后每个月发作一次,毒发时浑身冰冷,心痛难熬,所谓解药只能暂缓痛楚,却无法根除。也就是说,这荼靡草之毒无人可医,也无药可解。”
这般沉重的话语从白芷口中说出来却是那般轻松,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中毒之人的生死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其实,并非她冷漠无情,只是行医多年她看过了太多死亡,或死于绝症,或死受伤,或死于剧毒,见得多了便也没有太多反应了。
无人可医,无药可解,这样轻描淡写地两个词却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上官静琬听到这样的噩耗后却平静的出奇,没有一丝反应,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内心的情绪都没有半点波澜。
在场三人,中毒之人与行医之人都平静如常,反倒是梅采梦这个第三者时分紧张。
虽然白芷已经言简意赅地说的很清楚了,但梅采梦还是不死心,一时着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白芷的手。
“无人可医,无药可解,可是,白芷姑娘你可是江湖第一神医啊,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梅采梦这般激动也可以理解,不过,他激动的有点儿过,捏的白芷的手有些疼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见梅采梦为自己这样担心,上官静琬伸过手去拍了拍他白皙,骨感的手背,唇角微扬,浅笑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便由他去吧,你不要担心了,我没事的。”
“没事,你中的毒无药可解便唯有等死,你,你竟然说没事。”
“人固有一死吗,”梅采梦情绪激动,作为当事人的上官静琬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打趣道,“死于中毒跟死于年老也没什么区别嘛。”
这样的玩笑让梅采梦无言以对,明知道她是在故作坚强,明知道她只是不让想关心自己的人太伤心,明知道……
如果换做之前那个感情细腻,内心脆弱的梅采梦,此刻他恐怕已经泪眼晶莹,鼻涕直流了。
白芷说上官静琬恐怕只剩五年的寿命,她无力为其解毒,只能配些药物缓解她每月病发时的痛楚。
得知上官静琬体内之毒无药可解后,梅采梦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让他不安。
上官静琬失踪了四年,再次出现却成了天地冢的成员,曾经的当家花魁成了冷漠无情的杀人工具。
而且,恰好是在他对这个神秘组织一无所知时又回到了他的视线里,这样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
所以,他对这位久别重逢的故友的话也是有所保留的。
可是,若她四年后再次出现真的是别有动机,那中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又如何解释呢,是什么事让她不息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所以,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她在街头遇见李元是巧合,刚好在陈逸之来信的这一天出现也是巧合。
而她四年前的失踪是为人所掳,加入天地冢是身不由己,参与组织行刺是身不由己,参与行刺陈逸之更是身不由己。
她被乱入这场未知的阴谋漩涡实属不幸,她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可怜女子,无能为力又身不由己。
梅采梦是从陈逸之的来信和上官静琬的口中知道天地冢这个组织的,但同窗好友的李元和骆修文则不然。
他们为成大业费尽心机,除了一步一步的实行计划外,也得到了有关其他反叛势力的消息。
有一句话叫敌人的敌人是friends嘛,所以,他们之前已经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而且与之有过接触。
不过,上官静琬也是天地冢的人这件事之前却不得而知。
以前,天地冢这一势力很少有人知道,如今却已经暴露在梅采梦面前,以他的智谋应该很快便可以查出个蛛丝马迹。
天地冢的实力虽然不容小觑,但毕竟只是一股江湖势力,虽然朝中一些官员已为其所控,不过,若尽凭如此便想颠覆李唐政权恐怕还不现实。
所以,当与另一方势力接触过后,双方便打成了一个协议:一同起事,共成大业。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幕后的主事之人的身份,毕竟他们只是暂时结盟,并不能彼此信任。
意图谋反可不是小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不仅难成大业,还会白白丢了性命。
无论是天地冢,还是申王李元,眼下梅采梦都是挡在他们面前的绊脚石,而且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天地冢的存在,若让他一步一步查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回查出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所以,为求自保申王只能先下手为强,即便是同窗知己也不会心慈手软了。
(本章完)
第115章 愿者上钩()
集贤书院的这一班同窗,离开书院后大都散落天涯,各奔东西,留在京师的几个人却因为志向不同,利益相悖即将走向决裂。
李元谋夺皇位之心由来已久,在他还在书院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准备,只是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李成义还健在,行事多有限制。
李成义与李隆基兄弟手足情深,对李唐皇室也是衷心耿耿,若是李元在父亲在世之时武力夺宫,恐怕父亲会选择大义灭亲。
申王李成义病故后,被追谥为惠庄太子,世子李元承袭申王爵位,得到了亲王身份。
离开书院,涉足官场一来,集贤公子们平遥之上,已经身居要职。
骆修文登台拜相,成为大唐开国一来最年轻的宰相。陈逸之坐镇淮南,已为执掌一方军政大权的节度使。秦风、高灵毓二人远去陇右,年纪虽轻却已然名扬天下、战功显赫。
梅采梦亲手组建了可以匹敌七煞的集贤军,大唐两支劲旅都掌握在梅氏一族手上,足以看出皇帝对梅氏的信任。
冷伊寒执掌禁军,虽不及梅氏一族那般手握重兵,却是所有兵力中最靠近皇帝的一支。
然而,无论是梅采梦还是冷伊寒,他们都并非李元的同路人,他们的身份越是关键,便愈发成为李元成就霸业的阻碍。
所以,李元别无选择,欲成大业便必须铲除这两块绊脚石。
至于身居相位的骆修文,他已然同李元摊牌表示同意共商大事,只是,却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他选择站在李元这一边,选择跟李元一起谋反并非只是志趣相投,理念一致,更主要的是出于私心。
其一,他对虞倾颜一往情深,而虞倾颜却芳心暗投于梅采梦。
两个亲密无间的兄弟落得形同陌路的收场,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时意气,而一时意气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女人。
其二,骆修文心气之高,志在天下,岂会甘愿一直屈居人下。
既然他决定与李元携手谋反,那么,改朝换代之后执掌天下之人便不一定要姓李,他们可以为了共同的利益携手并进,也可以为了各自的利益刀兵相向。
梅采梦一个人坐在凉亭下发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在短暂的梦境里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梦里面他出现在2012年《Concert YY 黄伟文作品展》上,那是这场作品展的最后一场,也是最赚人眼泪的一场。
杨千嬅一身紫色装扮,挺着有身孕的身子出现在红馆舞台上,一脸演唱了《可惜我是水瓶座》《勇》和《野孩子》,接着Wyman手捧鲜花,推着一辆紫色婴儿车升上台来。
顿时,全场沸腾,Wyman走到杨千嬅身边,再次相拥,两个人都湿润了眼眶。而后升降台缓缓落下,伴随着《最佳损友》的歌声,陈奕迅从缓缓升了上来。
对不熟悉港乐,不了解《最佳损友》为何而作的人来说,这样的安排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然而对喜欢港乐,清楚这一段友情纠葛的观众来说却尤为触动。
整场爆满,他却是孤身一人,那时他刚经历过一段友情的困境,所以,再次听到这首歌便格外扎心。
他是带着眼泪听完这首歌的,也是带着眼泪从梦中惊醒的。醒来之后,他突然想起拉封丹的一个寓言。
有两个朋友住在同一座城里,其中一人深夜去找另一人。那人连忙爬起来,披上铠甲,右手执剑,左手执钱袋,叫他的朋友进来说:
朋友,你深夜来访,必有重大的原因。如果你欠了债,这儿有钱。如果你遭人侮辱,我立刻去为你报仇。如果你是清夜无聊,这儿有美丽的女奴供你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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